《南国薄寒》清歌湘子

2、第二章 初入学院

　　黑暗，黑暗，一眼望不到尽头。
　　“乖孩子，到我身边来。”
　　耳边是温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响起。
　　“乖孩子，到我的身边来啊。”
　　璃茉的身子僵住了：“母亲……是你吗？”
　　“小樊，到母亲这儿来。”
　　温柔似水，叹息如风。
　　摸索。
　　摸索，在一片的黑暗之中。
　　但是——
　　“我找不到你，母亲。”璃茉瘫坐在地上，“好黑，好黑，我找不到你，我也找不到我自己。”
　　“母亲，我在地狱啊，呵呵。”
　　我在地狱。
　　我在地狱。
　　我在地狱——
　　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堕落到没有尽头的地方。彷徨着，恐惧，害怕，慌乱，没有一丝光明照耀在身上，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
　　璃茉波，就是地狱的边境啊，被忘却，湮没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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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醒醒。”
　　睁开眼，看摇醒自己的凯尔，他焦急的神色。抓住他温暖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凯尔的身子猛然怔住，但又立刻放松下来，柔和地看着她。
　　她别开眼，望着马车窗外的阳光。
　　轻轻开口。
　　“凯尔，我梦到母亲了。”
　　“她叫我小樊，和以前一样。”
　　“但是周围好黑啊，我找不到她。”
　　凯尔看着她，阳光透过窗，给她精致的容颜镀上一层金光。她说得那么风轻云淡，指甲却深深地嵌进自己的肉中。周围的气息平静地叫人害怕，似乎夹杂着暴虐的风暴。
　　“小姐，到学院了。”
　　“哦。”撩起车帘，下车。
　　“咦？威尔伯恩活着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们会被困在叹息森林里狼狈不堪呢。”
　　明明是温和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无一丝善意。
　　璃茉抬起头看着发出嘲讽声音的男子，金发金眸，薄唇星目，鼻直眉飞，挺拔俊朗。心中不免诧异，很难想象这么嘲弄的话是他说出的。
　　瞄到璃茉看着自己的视线，男子眉毛轻挑，暧昧地看向威尔伯恩：“带回来一个小美人呢，你那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不过这个美人也着实太小了点吧，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是个恋童癖啊……”
　　“兰斯导师！”威尔伯恩皱眉低吼了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兰斯笑笑，又想说些什么，却被璃茉打断。
　　“兰斯导师你好，我是璃茉波，这里有一封很重要的信需要交给校长大人，能否请您带我面见校长？”
　　标准微笑。
　　“美人儿，你笑得真假。”兰斯轻轻皱眉俯下身，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只要你笑得真心一点，我就带你去，怎么样？”
　　璃茉将他的手从下巴上拿掉，换上原先在叹息森林里那样漫不经心的笑。
　　“正好，我也觉得累得慌呢，那么，兰斯帅哥，咱们走吧。”
　　*

　　“尤利塞斯校长。”璃茉向着这位年仅三十的校长大人深深鞠躬，“具体情况就是这样，希望可以得到您的教导与庇护。”
　　尤利塞斯食指轻叩桌沿：“你，要报仇吗？”
　　“是的。”璃茉低着头，半遮眼睑，“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都将是催促我学习的动力。但请您放心，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未经学院允许，我绝对不会将个人的恩怨牵扯到学院的一丝一毫。”
　　“很聪明的孩子啊。”尤利塞斯轻笑起来，深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深邃，“我答应你的请求，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希望将来的你不要让我失望，东大陆那帮家伙，我也看不爽很久了啊。”
　　*
　　放学后。
　　威尔伯恩和布鲁诺刚想去餐厅吃饭，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布鲁诺！威尔伯恩！”
　　抬头，璃茉正端着本厚厚的书坐在树干上冲着他们笑。夏日的光芒披在她的身上，白发紫眸，小脸精致，张张扬扬地穿着一身红衣裳，好看的紧。
　　她低下头从他们笑得灿烂，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一起我去餐厅吃饭啊，我不认识路呢。”
　　两人看得有点痴，傻愣愣地点了点头，她看着他们傻傻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纵身就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了下来，快落地时朝着树干上一拍，凌空翻身，站稳了脚。
　　“怎么样，身手还不错吧。”璃茉眨眨眼，好笑地看着他们傻呆呆的样子，狠狠地在两人手背上一掐，“回神啦！”
　　布鲁诺痛得哀嚎出声，威尔伯恩干咳一声，“走吧。”
　　餐厅。
　　威尔伯恩看着翻菜单的璃茉，开口：“璃茉，你要在学院留下来学习吗？但是报名的时间应该早都过了吧。”
　　“校长说让我先适应环境，过几个月就到报名时间了，到时候再让我报名。”
　　“哦，那你想到魔法学院还是武技学院呢？”
　　“没想好。”
　　“哦，那……”威尔伯恩抓抓脑袋，不知道怎么聊下去。
　　璃茉把菜单交给侍者，看着他郁闷地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威尔伯恩的脸立刻红到耳根。
　　“帝都学院的学生都要穿校服吗？”
　　“除了上某些特殊的课要换服装，文化课都要穿校服的。”
　　“这样啊。”璃茉切切盘中的牛排，“女生裙子好短哦，真好。”
　　这是什么奇怪的言论？威尔伯恩瞥了她一眼。
　　恩？她盯着女生裙子的眼神，好像——色狼？
　　璃茉喜欢女的？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转过头，却看到布鲁诺同样被惊到的摸样，两人对视，都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带着奇怪的眼神看向璃茉。
　　“那个……璃茉，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难道璃茉是个男的？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