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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乔府蛮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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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黄昏,云麓山崖,云雾缭绕,天际嫣红如血似凤,云天一只灵鸟展翅之势,口中对应着血色残阳,宛若游曳在万里长空的凤凰吐珠,好不吸引着云麓山下的村户们的眼球,而这所见之凤凰吐珠便是被世人传诵的云麓奇景——火凤残阳血。
云麓崖下山腰处,两个清影轻盈地点在游人踩踏而起山间小道上,一步步登向山崖顶峰的方向。
镜头拉近,仔细瞧那山腰处的的二人,正是依傍云麓山而建的祥和镇里的乔家布庄大小姐乔悦月与其未婚夫魏凉君。
“呼哧,呼哧~”一直领先走在前方的乔悦月以为自己的那个酸秀才未婚夫铁定会被她的疾步快走落在了大老远以后,于是在身侧找了块干净的岩石就坐下了喘气。
一回头,乔悦月又是瞧见了她最不想瞧见人,微眯的杏眼圆睁着,“你倒真是痴心,本小姐为了躲你都到了岳麓山半腰了,你居然还敢追来。真不知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抓着一纸可笑的婚书垂涎我乔家的财产地位。”
一直跟在乔悦月身后的魏凉君,本是担忧乔大小姐临近暮夜还来此云麓山中,恐其遭到不测之风,故而自祥和镇子里一路尾随而来。本是好意,却被心仪之人如看待歹人一般的态度,心中又是羞愤,又是难受。
“悦月,夕阳斜下,小生是担忧你……”
“咚”魏凉君的话还未说完,左眼就被乔悦月的秀拳打中,眼睛上立即出现了青紫色的眼圈。
“悦月,悦月,是你叫的吗?你配吗?”乔悦月姣好的面容夸张的扭曲着,朝着出手的秀拳吹了吹,嘲讽地斜了眼魏凉君,“本小姐我可是乔家布庄的大小姐,而乔家布庄是祥和镇二十里内数一数二的布庄,富可敌镇。我的名讳又岂是你这个酸秀才能叫的?”
“悦……唉……”魏凉君听此,白皙削瘦地俊脸上青红交错,片刻化作一声沉沉地叹息,“大小姐,小生这般称呼于你,可好?”
魏凉君一副谦卑尊师的儒生之态,明显的谦恭有礼不失贤德。可是看在乔悦月的眼里却是莫名的怪异,嫣红如瑰的菱唇轻咬下唇,唇齿内哼出一声冷意,怒气忡忡地,转身就往山崖上跑。
女子羞恼一回头,袖间一袭秀娟随之飘然落地。
魏凉君紧跟着娇人背影,但见一方秀娟乘风落至她的脚下,薄唇蠕动,欲要唤道,前方却不见娇影。
“大小姐……悦月……”拾起脚边的秀娟,娟的左上角一对紫色双蝶翩翩起舞,似胶漆相贴,宛若恩爱鸳鸯。魏凉君看着手里的秀娟,嘴角痴痴地笑起,双眼如炬。
(二)
岳麓崖顶
残阳胜血,如凤吐珠,西斜的晕光暖暖地照射在乔悦月的身体上,一袭白衣胜雪的她忖着不凡的玉颜,叫人痴痴而望。
“她若每日像今日这般,月下佳人盈盈立,叶上蝶花熠熠生。那小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魏凉君黑着一张眼圈,滑稽地拾起崖边一对独立而生的紫色蝴蝶花,嘴角轻声嘟囔道。
“酸秀才,你看什么看,在看挖掉你的眼睛。”乔悦月本来看到奇景‘火凤残阳血’陶醉于心的样子,凤眸余光扫到不远处正一脸红绯的魏凉君,朱唇一扁。
“啊?没,没说什么。”被意中人发现,魏凉君双颊赤色,双眼闪烁,瞥过手里的蝴蝶花,“小生只是觉得手里的这对紫色蝴蝶花甚是娇艳,就跟大小姐般美丽动人却不张扬在外。”
乔悦月听此,秀脸微绯,柔夷难得腼腆地卷起垂落肩上的青丝,“呵,你这酸秀才,虽然长像窄额尖颚,形似排骨,身如竹,但这眼光还是不错的嘛……”余光突然扫到他手里的蝶花凋落,脸色一变。
“酸~秀~才~”乔悦月插着小蛮腰,大喊。
“大小姐,小生在此,何事?”
乔悦月凤眸圆睁,恼怒地瞪了眼魏凉君后,又小心翼翼地拣起他手里的蝶花,“这对蝴蝶花好好的生在崖顶,如鱼般水乳交融,恩爱似火,但是……却被你啊,被你这个酸秀才一双毒手辣手摧花,哼……下次再被我看到你摘掉紫色蝶花,我就直接把你踢到山崖去。”轻手轻脚地将蝶花放入衣袖里。
一晃眼夕阳已落。
“天黑了,大小姐,我们是不是该……”魏凉君正想询问天色已晚是否该离去,乔悦月连眼都不抬,拱起手,就朝山下走。
“这还用你说?天都黑了,不走,我还留在这里过夜等狼来啊!”
“大小姐,大小姐,等等小生啊……”
(三)
乔家大院,前门大堂。
“爹,你说什么???”
人未到,声先到,怒火中烧的乔悦月一掌推开大堂的门,黛眉紧皱,一双凤眸如火似荼的锁视着大堂上的乔家夫妇和魏凉君。
堂上乔家二老原先还和蔼可亲的老脸上,见到女儿毫无千金淑女之态,脸色青白交替。
“月儿,魏贤侄在此,不得无礼。”乔父眉目炯炯,老态龙钟的脸上却是阴沉黯黑。
“爹啊,我刚才在门外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要将我嫁给这个落魄秀才呢?”听到乔父的话,乔悦月撅着唇角,剐了眼魏凉君,脸上是满满地不情愿。
“什么落魄秀才?你个逆子,竟教为父做个忘恩负义的人……”乔父怒目斜视。
“十八年前我刚接手布庄的事儿,你爷爷让我去京城进上好的锦绣良匹,但是没想到中途却遇到了山贼。我一介商户又岂会拳脚功夫,若不是魏贤侄的爹舍命相救,现在你就看不到为父了。咳咳咳……咳咳……”语到情浓,乔父干瞪着老眼,手捂着嘴唇就是一阵干咳。
“老爷,老爷!别动怒啊,身子不好,就不要和月儿发火了。”乔母慈眸睨了眼乔悦月,心中一叹,和声规劝着乔父。
乔悦月见求乔父无望,怒气冲冲地对着魏凉君就是一顿好骂,“酸秀才,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连给我提鞋的份儿都没有,我家柴房绑着的阿旺都比你富贵。嫁给你,我不被饿死,也会痨肺至死。你家徒四壁,无一长物,我跟了你,简直是仙女进了魔窟,等死啊!”
“大小姐,你若无意于小生,也不该如此诋毁小生。小生家贫志不贫。”魏凉君羞愤当头,朝着乔父拱了拱手,就欲离去。
“贤侄别走!”乔父重重地咳了咳嗽,粗哑着喉咙,低声地朝着乔悦月地方向吼道,“逆子,逆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儿,咳咳咳……”
“老爷~”乔父一个怒火盖顶,翻眼昏了过去,乔母见之,脸色立即惨白如雪,焦急地失声叫道。
“爹~”
“乔伯父~”
“酸秀才,别碰我爹,要不是你不知好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爹就不会被你气昏了。哼,你还不给我快滚出祥和镇,免得我爹见了心烦气躁,我爹要是出事了,我拿你试问。”
“你……你……好……我走……”魏凉君哆哆嗦嗦地指着乔悦月,再次看了昏迷的乔父,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乔家。
(四)
翌日,乔家大院,茹月阁,小姐厢房。
乔悦月北门而立,对镜贴花黄,流云髻上早已插满了发簪、头花。
“大小姐,你别再往头上插发簪了,你一个早上都插满了整个发髻了。”丫鬟春竹利索地将乔悦月一头的发簪处理干净,小嘴不解地喃喃道。
“啊?插满了?”乔悦月贴着铜镜照了照,镜子内出现个满发珠钗银饰,脸色蜡黄无光的女子,幽幽叹道,“是啊,我的头上怎么全插满了呢。”
春竹一根根的将发钗卸下后,只在乔悦月发髻上别了对蝴蝶玉钗,珠钗一卸又听到主子唉声叹道,“春竹,你说昨天对魏秀才那么凶,又将爹气到昏倒,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
“小姐啊,你做的没错,你不过是不想盲婚哑嫁?要是真的被老爷嫁给了魏秀才的话,你这辈子就再也找不到如意郎君了。到时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那哪还有出头之日呢!”
“可是……”乔悦月欲言又止,神情恍惚,想到昨日自己的蛮不讲理,心中难免悔涩。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茹月阁外,一片嘈杂乱鸣,一个粉衣丫鬟服饰的女子惶惶张张地闯入阁内。
“咚!”
“哎呀!春竹啊,你干嘛呢,知不知道打人家的头,会打笨人家的呀。”进门的是春梅,也是乔悦月的贴身丫鬟。只见她别着嘴角,一脸的不甘愿地看着打了她头的春竹。
春竹冽眉扫了眼春梅,“一大早就跑来诅咒大小姐,你是何居心啊?”
“哪有!”春梅一听诅咒了大小姐,紧张地望了眼乔悦月,脑袋摇的跟波浪滚似的,“大小姐,春梅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千万别责罚春梅。”
“大小姐,春梅老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可不能就这样饶过啊!”
“大小姐,不要啊!”
“要!”
“不要啊!”
“……”
“好了,住嘴,你们都别吵了。”乔悦月给了春梅、春竹一人一个炒栗子。
“春梅,你刚才慌慌张张地闯进茹月阁,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啊,大小姐,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春梅一拍脑门,神色紧张道,“刚才我在老爷夫人的厢房内听到老爷说,要将大小姐许配给魏秀才,下个月中旬就完婚呢!”
“什么?”乔悦月如听到猛鬼来袭般,白着秀脸惊叫道,“怎么爹就那么急着把我嫁给别人啊,难道我就这么像嫁不出去的人吗?”
“才不,我们大小姐拥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形似柳叶,身似娇花,巧笑如玉。哪会嫁不出去啊,只是……”春竹正说的欢喜,却突然语峰一转,“只是……”
乔悦月紧张的拉着春竹的袖领,“只是什么,说啊!”
“大小姐……”春梅接下了下面的词儿,“大小姐什么都好,只是除了每月初一、十五能出门几个时辰外,其他日子除了匿在闺房之内就是扑蝶刺绣,空有一副如花美貌,可是又有何人欣赏呢?”
“花再娇,人再美,可是没有这惜花之人,鲜花再美又有何用,”乔悦月叹息一声,软软地趴在了铜镜前。
春梅、春竹见小姐脸色暗淡无光,吐气幽怨,两人相视间,眼里都露出了坚定的颜色。
“大小姐,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春竹扭扭捏捏道。
乔悦月抬了抬眼皮子,“什么话,说吧,反正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注定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了。唉~”
“逃婚。”春梅、春竹齐声道。
“什么?逃婚!”乔悦月眯起的凤眸,闻之眸中闪现一缕喜色。
春梅、春竹以为大小姐生气了,双腿一抖索就趴到了地上,“大小姐,我们无心的啊,我们见小姐你求自由心切,所以我们就想了这个招数了。”
“咦,你们想什么呢!你们给我想了这么好的主意,我欢喜还来不及呢!”乔悦月凤眸流转,一计窜上心头。
(五)
乔家大院,月色撩人,夜风席卷。
茹月阁内,一个黑影背着个包袱从阁中偷偷摸摸的出来,猫着个身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春竹,春梅,你们可别怪我啊,主意是你们想的,我不过是实行了你们的主意而已。我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成婚,你们可别怪我啊。”
阁内,真丝绣床上,两团肉虫被包裹在内。
“唔唔唔…唔唔………”大小姐,你逃就逃啊,先解开我们啊!!!
祥和镇,夜市,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街上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每家每户的屋檐上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好不热闹。
脱掉一身的夜色行装,乔悦月置身一套淡绿色粗布罗裙,发上只束裹一缕薄巾缠发,未施粉黛的素脸朝天而起,月下她若误入凡尘的仙子,清纯可人。
“吖,今晚街上怎么这么热闹啊?难道是过春节?赶年兽?”乔悦月背住包袱步履轻盈地走在集市上,见两侧的摊贩生意兴荣,人头攒动,好奇的凤眸滴溜儿的转动着,动作上却不见声色。
“啊!祥和镇第一楼里的萧家二千金萧玲珑要在元宵节抛绣球选夫,大家快走啊!”路人甲急匆匆地擦过乔悦月地身子,就往街头萧家跑去。
“真的吗?”路人乙夸张的张大嘴巴,脸上全是欢喜的表情。
“真的啊,传闻萧家二小姐拥有闭月之貌、西施之德,就连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得了,我去把我家的男丁们全都叫来,嘿嘿嘿……”
“……”
眼前人影攒动,乔悦月呆楞地站在街中,脚下一个阻绊,身上的包袱被抛出了身外,“我的包袱啊!”整个身体直直地往前躺。
就在这刹那间,乔悦月只听到富有磁性的男声,“姑娘小心!”
绿影浮萍,衣袖翻飞,乔悦月害怕地闭上凤眸,只觉腰上一阵轻柔拂过,白莲的清香扑面而至。
“姑娘,睁开眼睛,你没事了。”低沉流转的磁音再次的响起。
乔悦月睁开眼,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放大在她的眼前,秀脸忽地红绯而起,咻的从英俊男子的怀里离开,附身道,“多谢公子相救。”
“姑娘不必答谢,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萧玉龙扶起女子,展开手里的玉扇,谦谦有礼道。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呢?”乔悦月羞涩着脸,撇开脸。
“在下,姓萧,名玉龙。”萧玉龙薄唇轻笑,一柄玉扇晃过乔悦月的眼前,再见男子,人群中却早已没有了男子的人影。
“萧公子,萧公子……”乔悦月不见萧玉龙身影,急的到处寻找,素颜无色。
“大小姐?大小姐……”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乔悦月以为是萧公子回来找她了,无色的秀颜上又升起红绯,“萧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大小姐,小生不是萧公子。”乔悦月身后的男子,听到她嘴里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男子的脸咻的阴沉下来。
乔悦月回头一瞧,见是自己那个挂名未婚夫魏凉君,秀脸一怔,声音不确定地道,“酸秀才,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还以为他被她气走了呢。
莫非他是爹娘委派而来抓自己回去成婚的呢?突然脑海里出现这个可能性,乔悦月心一悬,拣起地上的包袱,就飞快地往前处人多的地方跑去。
“月儿,你就怎么不待见小生吗?”
留在原地的魏凉君,望着如见虎狼般逃窜而走的佳人,俊脸上闪过一丝受伤,转瞬即逝。
(六)
萧家门前,一座临时搭建的竹篱小楼前,人满为患,只为偶得一枚红缠绣球,一娶萧府如花美娇娘。
“让开,大家快让开啊~”乔悦月大声地呼喝着挡在自己前路的人群,边跑边回头看身后的人。
“死丫头,你叫什么叫,一个黄毛丫头,跑来看什么绣球招亲啊,走走走……”也不知道人群里是哪个人说了句喝退话,身前突然出现个手挡在乔悦月的身前,一时踩不住刹车,她就怎么直冲冲地向人群中冲了进去。
这是站在竹篱搭建的小楼二层的萧家二千金萧玲珑已将绣球抛了下去,楼下早已等候的王孙贵族以及攀龙附凤的穷酸公子们一见绣球抛落,纷纷争先恐后地争夺那绣球。
乔悦月孤身一女子盈盈立在那群豺狼虎豹之中,羸弱无骨地身子就这么被挤兑在人群里,芙蓉面上满是愁容。
竹篱楼上的珠帘后,萧玉龙嘴角似笑非笑看着楼下被人群挤兑的女子,一双玉手摇晃着手里的玉扇,笑意愈来愈深。
“阿贵,邀这位女子到我阁里一趟。”萧玉龙指了指楼下的乔悦月,桃花眼意欲明显的看了眼身后家丁阿贵。
“是,大公子。”阿贵受命应了声,心里暗暗叹息,祥和镇又有一个黄花闺女要被惨遭毒手了。
竹篱楼下,萧家二小姐所抛下的绣球已被个豪衣贵服的贵公子接住,随着一声声喜庆地唢呐声传来,几个萧家家丁打扮的人簇拥着那幸运公子进了萧府。
楼下的人群见攀凤的希望没了,都陆续的散了场。乔悦月被这个包袱长呼了口气,低声喃喃,“呼~可算是解脱了。”长时间的被挤兑在男人堆里,乔悦月一张秀脸被熏陶的粉扑扑、红润润的。
人群散了场,乔悦月刚要离去,迎面忽然走来一个萧府的家丁,瞧着她一拱手,“姑娘,我家大公子有请。”
(七)
萧家后院,龙云阁。
乔悦月跟着阿贵进了龙云阁,心里迷惑不解,她什么时候认识萧府大公子了呢?
心里虽是不解,但还是跟着阿贵进了龙云阁内公子的厢房,一入房门,身后响起‘哐’一声,门被关了。
这下,乔悦月心里不免的起了慌乱,不好的念头从脚底上升到了头颅。
“咚咚咚!”乔悦月神色紧张地拍打着身后的门,大叫,“开门,快开门啊!”
紧张的拍门声持续了一刻钟,门后却没有一丝声响,乔悦月的心渐渐地胆颤了,凤眸里积起了泪珠,嘴里还是口齿不清地呼叫着,“快放开我……我……我是乔家布庄的大小姐……呜呜呜……”
“乔家大小姐是吗?身份倒是挺配的上我的嘛!”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磁声,乔悦月神色一定,回头见是适才救过自己的萧公子,花容失色的面庞上陡然一变,欣慰地一笑,“萧公子,怎么是你!”
萧玉龙瞧着面前的女子魅惑众生的笑靥,唇畔讥讽一笑,“姑娘,你难道不想再遇到在下吗?”
“没,没有。小女子我……”看到心仪的男子就在她的面前,乔悦月平素里练就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这会儿竟是说不出话,小脸红粉朱润。
“没有什么?恩?”萧玉龙看着女子嘴角含春的模样,一把搂住乔悦月的蛮腰,低眉垂眼,薄唇就着她的粉唇轻薄而去。
乔悦月一时没从男子俊秀的容貌上反应过神,粉唇就被轻薄了去。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想也没想一把掌闪了过去,“魂蛋!”
“萧玉龙,我乔悦月真是看错人呢。还以为你是谦逊有礼的公子,哪晓得你外强中干,里头尽藏着些肮脏、污秽的花花肠子。真亏了你爹娘生就了你一副姣好的尊容。真是鲜花碰着了牛粪,让你这垃圾生到着世上,我都为你爹娘感到可耻、丢人。你说你生到这世上干嘛?丢爹娘的脸不算,还来糟蹋世间的良家妇女,真是败坏家族门风,好事做不了,尽做些掳人勒索的事儿,我要是跟你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心目中的楚楚公子成了轻狂浮夸的人,乔悦月嘴一撇,真性情就被暴露了出来。
萧玉龙脸一黑,“我什么时候勒索你了?”
“呃,没有勒索我,不代表你没勒索过别人。没勒索过别人,不代表你前世不是个强盗头子。”乔悦月神色先是一尴尬,跟着心一横,“你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的行为严重侵犯了我们大明国律法,第几条我就不明说了。好了,像你这种垃圾说了也是白说,本小姐走了。”
说着,乔悦月转身就要离去,左肩却是被紧紧的束缚着,不满地看着被束缚的左肩,“萧玉龙,你还想干吗?要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萧家列祖列宗,就直接撞墙得了,不必要求我帮你了。”
乔悦月自以为是的说法,惹得萧玉龙俊脸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勾起邪笑,捏起乔悦月的下颚,“你希望我死是吧,好,我死前也要做个风流鬼。”
说完,萧玉龙就扑倒乔悦月的身上。
乔悦月惊恐地睁大双眼,上下嘴唇打着颤,“不要,不要。”
地上的罗衫衣裙一件件的增多,乔悦月绝望地闭上双眸,嘴里潜意识地哭喊着某人的名讳,“酸秀才,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呜呜呜……”
“酸秀才……魏秀才……凉君……救我……”身体几欲被人侵犯,乔悦月的低喃渐渐低沉,消散。
龙云阁的门被‘哐’一声踹开。
“萧玉龙,你在做什么?!!”好不容易从萧府后院墙上爬过来的魏凉君,一脸灰头土脸的跑进龙云阁,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子被人侵犯,心陡然一悬,几欲碎裂的感觉,让他鼓足勇气,扛起房内的凳子就往萧玉龙头上砸。
“魂蛋!”魏凉君几乎疯狂地捶打着被摁在地上的萧玉龙,直到后者的额上被敲出的血,才消停下来。
拾起地上散落的罗衫,包裹在乔悦月的身上。
看到佳人泪眼婆娑的秀脸,魏凉君几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破裂的声音,“月儿,月儿,你看看小生啊。对不起,都怪小生没用,手无缚鸡之力,竟连一府墙门都闯不过,对不起……”
“没事。”许久,连乔悦月本人都忘记了自己是哭了多久,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响起,“酸秀才……我还没死……你哭什么……”瞪了眼魏凉君微红的双眼,她的双手慢慢地抚上他的脸。
“月儿,还好你没事!”听到熟悉的声音,魏凉君激动地拥住佳人。
(八)
乔家大院,前门大堂。
乔家二老坐在堂前,听到春竹说大小姐愿意嫁给魏凉君,乔父眼底突然一道精光闪过,欣喜的望向坐在堂下执手而握的一男一女,问道,“月儿,你可真是愿意,不是逗为父开心?”
乔悦月秀脸羞涩的一红,深情脉脉地望着身侧的魏凉君,撅嘴,撒娇道,“爹,这种事,女儿都说过了的。怎么又让女儿再说一遍,多难为情啊!”
乔父见此,哈哈大笑,“看来,这次我们乔家终于是要办喜事了。”
“是啊,老爷,月儿终于是肯嫁了。这会儿我们也对得起魏家的恩公了。”乔母走在一旁也随声附和道。
“爹,娘,你们怎么在酸秀才面前如此指责女儿。要是被你们吓着了,跑了的话,看我不闹的乔家上下鸡飞狗跳的。”乔悦月红着脸,傲娇地伸长脖颈,嗔怪着瞪了眼乔父、乔母。
“哈哈哈……”乔父又是一声声大笑而起,依言问起魏凉君,“魏贤侄,我可是吓着你了?”
魏凉君闻言,双眼柔情似水的注视着乔悦月,温声细语,“乔伯父,此生能得到月儿如此美美娇娥,小生爱惜都来不及,怎会跑走呢。”
“哈,酸秀才,算你说的我心里舒坦。”乔悦月红着脸,可爱娇俏的脸上,凤眸一闭一合,“那本大小姐就勉为其难的嫁给你了……”
(九)
两年后,乔家后院,魏凉君和乔悦月两人抱着对刚出生不久的龙凤胎在花园里闲逛。
花园的某座凉亭里,乔父坐在亭子里悠闲的喝着杯上好龙井茶,闲逸的样子好不舒适。他身旁也坐着一个俊美男子,手执一柄玉扇,闲适样子就跟乔父一个样子。
“玉龙,两年前要不是你假装狂徒调戏月儿,也不会有凉君舍身救美之事。老夫在此以茶代酒,多谢你助老夫嫁女。”说完,乔父执起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萧玉龙看着不远处的一家四口,摇头道,“乔伯父,此言差矣,当年乔姑娘和魏公子本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否则在那‘危机’的时刻,乔姑娘也不会唯独想到魏公子而已。小侄不过是起到搭线的作用而已。”
热乎乎的龙井茶轻酌一口,乔父和萧玉龙齐齐地侧头望向不远处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