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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谋计 ...

  •   急切的上前拉住红杏还在颤抖的双手,焦急询问:“到底是什么事?”
      红杏两眼无神,唇瓣轻启,声音飘渺不实:“今日前些时日济南知府的奏折上报朝廷,原五品官员符大人一家灭门之案和济南首富张氏灭门一案结案了。”
      听闻此,双眼一热抓着红杏的手紧了紧,声音带着哽咽,“结论是……”
      “系因张、符二府大喜之日,引得一干盗贼注目,烧杀抢掠,如今盗贼已抓捕归案,不日问斩。”
      脚下一软,身子倒在了地上,红杏还未回神来,任由我摔倒在地。
      我不敢置信,目龇眼迸,摇头大喊:“不可能——,不可能——”
      符、张二府这么多人死于刀刃烈火之下,竟一句轻轻松松的盗贼入室烧杀抢掠简简单单的掠过结案了,上百条的人命就这样的交代了?
      红杏幽幽扶我起来,我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她声音幽然传入耳中。
      “想必是有人掩盖耳目,那帮盗贼只怕是替罪之羊。小姐,我今日还在城郊的小胡同见到了一个酷似姑爷的少年。”
      嘴唇翕动,无力的凝视着脸色惨白的红杏,等待着她的下文。
      “那少年听说也是姓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心头掀起了大的波澜,紧紧地揪着手中的帕巾,和符洛轩长相相似,又是姓符。若是姓符的话,若是姓符的话……
      心下计较着要见一见这符姓少年,或许能从他那里知道点什么。
      “小姐,该去前厅用膳了。”木犀在外面敲了敲门。
      我和红杏各自整理了一下衣着,让脸色恢复以往的平静,红杏见我情绪平复,这才开门让木犀进来。木犀狐疑的看着我们两个,没有多言,将手上端着的木盆端到了木架子上,湿了帕子,拧干让我洗面。
      我擦拭着,她又端着盐水递到了我的手中。
      在木犀的服侍下,换上了素白的袄子后,木犀替我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我们便向前厅走去。
      到前厅后,爹、二夫人,还有那位二小姐都已经整装坐在了那里用早膳了。那位二小姐见我来了轻“嗤——”一声,以示嘲讽讥笑之意。
      我那挂着慈父笑容的爹起身,拉着那不情愿的二小姐来到了我的面前,“清儿,这是婉慈,你的妹妹,比你小上几个月。”转头对着那婉慈吩咐道,“婉慈,还不叫姐姐。”
      “爹爹,你弄错了,这又不是我娘生的女儿,我哪里有姐姐!”说完扬着头朝我挑衅一笑。
      “你——”
      他那慈父的笑容挂不住了,瞪视着我的婉慈妹妹。
      那边二夫人斯条慢理的用帕巾抹拭了嘴,缓慢的品了一口清茶,这条挑起她的眉,带着质问眼神飘向她的夫君:“怎么,慈儿哪里说错了么?这姐姐还是不要乱认的好。这位姑娘你说你是我夫君的女儿可有人和凭证?”
      我冷笑,不示弱的对上那位夫人挑起的眼,“自然是有的。”
      “哦,我拭目以待。”
      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那日在祖母留给我的东西中的一块玉佩,自此一直戴在了身上,那是一块翠玉,周身晶莹通透,我不懂玉,但也知道是一块上好的玉。
      将这块玉放置在了爹的眼前,“这块玉佩,张大人该是认识的吧,怎么还有疑问么?”
      我讥咲着望着堂中变色的张大人,随后也跟着变色的二夫人。
      张大人怒视着二夫人,拂袖,“夫人,你这是又是何必呢。”
      二夫人脸色铁青,再不多言。
      木犀的轻笑声虽然轻不可闻,但我还是听到了,其中的不屑自然是也是此时我心底的写照。
      “张大人,我初来京城有许多东西要添置,也想好好看看这京城风光,不知可否?”
      “这是当然。”他抚着胡须,“清儿,可要人陪?”
      我摇头推拒他他人作陪的提议,“不必,我只想一个人逛逛。”
      他同意了,我和红杏交换了眼色。
      午时过后在外面酒家简单用了午膳,便朝京城城郊那里去。
      “据说那符姓少年就住在这城郊简陋的大杂院中。”红杏在耳边小声道。
      城郊的房屋自然不比城中,有些陈旧,多半还是一些人居住在一起的,我们租了马车到了红杏所指的地方便下来了,走到了一户门扉是暗红色有些掉漆的院落前。因为门户大敞开着,所以不用敲门便直接走了进去。
      有两个小女孩正在那儿玩着,还有一个妇人正用粗布做着针线活。
      目光被那个穿着粗布麻衣在哪里拿着一本书随意翻略的少年所吸引,那张脸庞同符洛轩有五分相,不同的是这少年的脸比较圆润。
      急急的朝他那里走去,轻声询问。
      “可是符小公子?”
      他从书中挪开了目光,谨慎的上下打量着我,“我知道你,请随我来。”
      说完他朝那个妇人爽朗的打了声招呼,“阮大娘,这时我家姐以前的好友,我和她回屋叙叙旧。”
      那妇人摆摆手,“去吧,去吧。难得你有客人来。”
      到了屋内,他马上关上了门,便朝我跪了下来,叩头,带着哭音,“问书拜见嫂嫂。”
      立即扶起了他,他悲痛的擦着眼泪,如同一个失散了亲人的少年抱住了我恸哭。
      拍着他羸弱的肩,安抚,“问书,没事了,没事了。”
      待他情绪平静了下来,我才将我来意告知,问书面带愧色的低了头,半晌才听得他的声音:“嫂嫂,爹和兄长的事情很少告诉我们,我也知之甚少。不过兄长和爹亲似乎是真的替太子效力的。有回我好奇问了兄长,他说朝中局势复杂,他和爹爹已难抽身。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不知可否替嫂嫂帮上忙?”
      点头,连问书都如此说,那么看来,那幕后之后多半就同太子有关了。
      我见问书年纪比我略小三岁左右,不知为何今日他会沦落至此。
      他见我疑惑,一五一十告知,原是问书自小比较淘气,不愿回济南想要留在京城私塾继续学业,后来济南事发前他曾接到符洛轩家书,要他一切小心,他便离开了学堂来到了这大杂院,不想济南那边就出事了,如今符家只剩他一人了。
      他噙着泪,“嫂嫂……我只有你一个人亲人了……”
      我不解,“问书你又如何认得我的?”
      他不好意思抓抓脑袋,“我曾偷偷溜进过兄长的书房,里面有一副嫂嫂的画像,不过好像不是兄长画得,但是上面有嫂嫂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娘常常对兄长提及的,我便知晓了。”
      身后木犀面对这一切还不能缓过神来,红杏颇为忧心忡忡,“符小公子,我觉得你还是回济南好,张府在济南有大部分产业可以供你继续学业。”
      问书认真思考红杏的话,我也觉得红杏说的是对的,毕竟他是符家唯一生还的人,大人的仇恨不该牵扯到下一辈,要报仇的话我来便好,问书还是该继续学业,将来光大符家门楣。
      但这毕竟还是应该他自己所来决定的才是。
      所以当他坚定地大声地告诉我们他的梦想,他想要超越他的兄长,完成他兄长的遗愿,所以他想要回济南,回到符家开始的地方。
      我和红杏相视一笑,木犀也已回过神来,欣慰的看着这个独留下来的符家小少爷。
      惺惺相别,是在三日之后,红杏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她说到了济南会有人照顾这位符家小少爷的,话意不明我也没有多问。
      嘱咐再三中,他上了马车,临行前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让人心中酸涩。
      我在张府住下后,那张婉慈也并没有多来寻衅,只是远远地见着我们就不给好脸色,之外,便只是天天待在她自己的院落之中,偶尔也会在我面前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关于太子的事,我和红杏商量下来,想要对太子下手很困难,要没有任何阻挡的情况下对太子动手,除非要在太子身边才行。
      但这样的好时机,却在不久之后悄悄到来了。
      八贝勒府上因八贝勒寿辰将至举办家宴,所以请了京城的“王家班”前去唱戏,届时太子也会前往,毕竟是八贝勒二十五岁寿辰。
      红杏思忖着,“这八贝勒府邸在皇城外围靠北,相邻四贝勒府,到时只要我们混入王家班,取得太子亲睐得以近身,便是时机成熟之时。”
      木犀在旁不禁担忧,“听得太子沉湎于美色,可当日定是有许多人迫不及待的要在那群皇子面前表现我们又能何以出挑呢?”
      “让我来吧,先是要混入王家班才行。”
      木犀和红杏异口同声否决了我的提议,“不行,不能让小姐你冒险。”
      我摇头坚持我的观点,“我曾在梨园随先生学过戏,我去最合适了,到时须得红杏在旁协助,而且并非我在明,这回是红杏在明,我在暗。”
      将计划细细的同她们解释一番后,红杏只得点头,而木犀也没有其他方法来替代我的计划,自然没能反对。
      第二日,我便向那位不太待见的爹寻了个借口要去城中的“水月庵”替祖母念经,毕竟是要七七了,他让我准备好了便出发。
      我们在他布置的马车之下到了水月庵,让木犀替我留在了庵内,我同红杏又悄悄地另寻了一辆马车回到了城中。
      马车之上紧紧地将那把匕首放在了里衣的腰侧,还能感觉到匕首的冰冷,心中越来越期待,兴奋的情绪一直叫嚣着:马上!马上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等到马车驶停,是停在了一个旮旯的角落,不惹人注意,红杏替我将衣服弄得破落,又弄了一些灰涂在了脸上,看上去落魄不已。
      走入了王家班的梨园,里面有着各色人,身姿娇弱,盈盈一握的少年青年,面色妩媚的少女,容貌皆出色。
      一个高挑的青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面色微哂:“你们也是想要来加入王家班的?”
      我摄于他的气势,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我和我家小姐从远方而来投靠亲戚,奈何被赶了出来。我家小姐自幼曾学过一些唱腔,所以想要在这里讨个生计,凑钱回家乡。”
      那人乌黑的眼眸上下的大量我同红杏,我们风尘仆仆的摸样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嘴角扬起,露出了一抹邪笑,“这当然是要班主说的算了。”说完转身走到了一个满头霜白的老人家身旁低声说了些话,那老人家便来到我与红杏的面前。
      “姑娘可否唱两段来听听?”那老人家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又见他人对他一副恭敬的样子,应是这里的班主。
      随口捏了两句来唱,多日不曾润嗓,唱完之后喉咙干涩发疼,只是那班主淡淡的扫了衣摆,“那边留下吧。过些时日要去八贝勒府,加紧和师兄师姐们排练吧。”
      这王家班据说是王府贝勒府多次点名入府献艺的戏班子,在京城有一定的名气,所以对于此次八贝勒府的献曲也是以平常心而为之。他们这次除了每次寿宴上必备的《麻姑拜寿》外还准备了《浣纱记》,《西厢记》等曲目。
      而我因为新来,又因为《浣纱记》那里缺人,便被拉了过去,却是打出意料之外演的却是西施,内心不安,这样大的一个旦角让我来演,我怕自己演不好。眼光扫了一圈,看到了他们脸上带着的幸灾乐祸,便也想到了些什么。
      排戏过程中,班主也曾过来指点过,他拿着烟枪,没有不对的地方就会痛下手用烟枪瞧着认得脑门,有时脾气大了,还会骂人。
      红杏则在戏班子中做着一些粗活,因为她是我的仆从,所以我们被分在了一间屋,每日夜晚,我们都会讨论计划中不足不可行的地方,然后在还没到来之前改进。
      每日到身子酸痛,喉咙沙哑后,便是每夜望着屋顶,期待着二月二十八日那天的到来,甚至我们连上巳节也忘了,因为我与红杏心中都是多么希望那天早点来,能够早点看着太子死在我们的手下。
      每日每夜的期盼之中,真到了二月十二八日,心中开始有些紧张。等到了八贝勒府,府上的管家将我们带到了一间特定的屋子前,供我们换装上妆。
      紧握着红杏的手,不住的发抖,又摸了摸贴身的匕首,这次势必要来个鱼死网破,不是他生便是我死。
      进了屋子里,望着窗外,贝勒府的丫鬟小厮们各个忙碌的在府中穿梭。手上端着点心,茶水,面色喜庆的笑容朝那前方搭了戏台的方向走去。
      “师妹,看什么看着这么聚精会神,难不成是在看哪个贝勒皇子?师妹不用瞧了,这些个皇子贝勒们瞧不上咱们唱戏的,死了这条心吧。”不知是哪一个人尖锐的讽刺着。
      然后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
      我本不就不愿与他们争辩,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转眼间却让我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大为惊讶,手抓着窗棂,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眨眼那个背影不见了,心下疑云团团,难道是我看花了,可是不该啊,如此相像的人。
      “吵吵嚷嚷着什么,还不快准备,对了,刚才八贝勒点的是浣溪沙,你们快点准备。”班主板着脸,一个个瞪视过来,谁都不敢多言。
      自己上了妆,望着铜镜内看不清原来面容的脸庞,心中开始狂跳,抓着脂粉盒的手指骨发白。
      随着带路的小丫鬟,来到了戏台之上,余光瞥了席间众人,思忖着哪一个是太子,不过那一推五颜六色中,仿佛只有一人穿着明黄色的常服,腰间佩戴的也是黄带子。心下一计忖着,那个该是太子吧。
      太子长得不丑,相反容貌英挺,五官正气,不失俊美,只是此时这张脸上在看着台上诸人的时候露出了少许的垂涎之色,果然是沉湎于女色,该是太子无疑。
      戏目开场,开始并没有我的戏份,只在台后细细的打量这一干皇族人士,虽说每个人之间有说有笑,可到底还是气氛诡异,而且可以看出他们脸上的笑容笑得渗人。
      目光在浏览中,却停在了一人身上再也不能挪移,心下大户惊讶。
      采宁,刚才那个人果然是采宁。她怎么会在这八贝勒府上。
      心里惴惴不安,就怕采宁看出了端倪,到时候揭穿与我就不好了,只是现在又不能去找红杏言明,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怔然,身后人忽然推了我一把,却是班主,他小声提醒下,我才知道是到了我该上场的时候了。
      前面已有“范蠡”等着,施施然的走上了台。
      “客官。妾就住苎麻山口。寒家姓施。世居西村。名唤西施。”提着嗓子,尽力将唱腔唱正,目光也看着“范蠡”。
      “小娘子,你靑春几何?曾嫁人否?”他折着手中的扇子,一副斯文儒雅。
      “年方二八,尙未适人。”
      …………
      西施是悲哀的,她是一枚棋子,是越王勾践复国报仇的棋子,她最先遇到的是范蠡,倾慕的也是范蠡,可是国家大业最后牺牲的也是她。
      吴王宫中,夫差对她宠爱有加,百依百顺。可是她希望得到的只是能够与范蠡相守。
      她有没有被吴王的宠爱所打动,谁知道呢?
      这只是一出戏,历史的真相无人能知。
      戏目落下,台下众人拍手称好,我能看到太子的目光偶尔会落在有姿色的侍女身上,有时也会落在台上。
      故作羞涩的朝太子望去,他玩味的一笑,大手一挥,爽朗叫道:“既然这出戏不错,那便赏你们一杯可好,我看就由这两位姑娘过来饮一杯好了。”
      他一手指的便是我,另一人是另个反串小生的姑娘。
      太子既然开口了,班主自然不能拂了他的意思,他朝我们递眼色,让我们遵从太子的旨意,并且要我们好生应对。
      心中一紧,左手摸着右手,摸到了在换衣的时候将匕首绑在了右手手肘处的匕首。一步又一步的接近于太子,含笑朝太子望去,掩去了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我学着身旁的师姐朝着太子盈盈福身,然后接过了太子身边侍从递来的酒杯,这酒一入喉便是一阵热辣,从小到大未曾饮过酒水,被这热辣劲儿呛到了,掩唇咳嗽着,妆容修饰下,脸上因酒气而热滚滚。
      因为自己的失仪,稳着有些晕沉沉的身子朝太子福身,“民女不曾饮酒,刚才失礼,冲突了太子,望太子恕罪。”
      太子面皮一笑,精神的眼睛露出了淫谑的笑意,手不期然间就落在了手上,扶我起身。低垂着头,努力不让自己透露出任何不适,不让自己对于他相触的反感倾泻而出。
      只是手背上他的大拇指摩挲,让自己汗毛竖起,想要挥去他手的冲动,却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无碍,无碍,初次饮酒,可感不适?这样吧,你们俩在这陪我用膳吧。”太子不曾刻意掩藏他的轻浮。
      我皱眉,不知是这位太子故意为之,还是天性使然。
      我和那师姐面面相觑,颇为为难,师姐踟蹰,“这……太子……民女与师妹等身份低微,怕有辱太子。”
      太子拉着我们坐在他的身旁,“即使我说的,照做便是,有何惶恐的。”
      “是啊,太子让你们伶人陪坐那是看得起你们,还推三阻四。”
      “你不知,这是欲擒故纵。”
      台下众皇子你一言我一语,语带嘲讽,我可以看到师姐的手握着拳头,咬着红唇,委屈万分。
      手心中出了汗,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恐怕等会儿红杏便要行动了吧。
      望着前方的戏台,心里焦虑,只希望今日一切万无一失。
      直到看到红杏身着一身红色衣裙,蒙着面,手握长剑凭空跃出,口中喊着:“狗蛮夷,纳命来。“
      我故作惊恐的对上红杏,她万般怨恨的看着这一群皇子,身上的煞气是我从所未见的。心中暗忖,红杏似乎有许多事都不曾告知于我,就如她现在这般对皇族的满身的仇怨。
      那是发自心底最深的怨恨,毫不掩饰的摆在了她的未掩住的双眸之中。
      故作害怕的趁乱想要凑近到太子的身边,发出惊呼声。
      暗中观察着身边每一个人的神色,大多数皇子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突变都变了脸色。紧张的、幸灾乐祸的、害怕的、面无表情的……
      红杏的行刺自然是不会成功,太子身边的侍卫都上前和红杏缠斗了起来,红杏的身手我没见过,可还是第一次见到。
      红杏竟然会武!
      按着原本的计划,我故作惊恐,瑟瑟发抖的站在太子身旁,然后巧合的靠近他的怀中,然后才是一切功败垂成的关键。
      可就当我要靠近太子怀中时,半路窜出了人影,将我护在怀中,我楞然。不知该如何反应,垂着眼帘,心中暗恨。
      怨怼的抬头剜了这多管闲事的人。
      “姑娘,刀剑无眼。还是乖乖的站在一旁的好。”他的手竟有意无意的碰着我右手的手肘处,已有所指。
      端看这人细眉深眸,面容净白,身姿绰约。再见那摆在脸上的笑容,皎若白玉,温润剔透,只是那未及眼底的笑意,还是令人感到了冷瑟。
      虽给人以翩翩君子的表象,但刚才一番言语来看,恐是假象。
      再看他凝视被众侍卫包围着的太子,依旧是一副平静含笑的摸样,但不可否认,他看着太子的目光不太一般,却绝对不是出于对于太子安危的关切。
      他的手一直扣住了我的双手,反剪在后,我自然难以逃脱。再看那太子被好好的保护着,红杏那便缠斗激烈,我暗中递给她一个失败的眼色,她眼神晦暗,寻了一个当口,逃离而去。那群侍卫在太子冷厉的指挥下,紧追不舍。
      心中暗系红杏安危,这边面上不能有任何破绽,见那扣住我的人一眼笑颜煜煜的样子,心中不由生恨,若不是他横插一脚,我刚才就得手了。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笑意却比原来更深了,那双眼睛也好看的紧。
      别过了脸,轻啐一声:“伪君子。”
      等风波平息后,一干人等都跪在了地上,气氛格外的凝重,也没了先前的喜庆。扣押着我的那伪君子顶了一下我的膝盖窝,我不得不跪倒在地。
      他的一只手却环在了我的手臂上,状似亲昵。背后几道炙热的目光随即落在了身上,身上仿佛被撒了大把的蚂蚁,特别难受,想扭动着离开被钳制的怀抱,不想那只手纹丝不动,钳制的紧紧地。
      更甚,太过的接近,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应当是马缨花的香味。
      “太子恕罪,是臣弟府内未能严加看管,才让刺客有机可趁,臣弟惶恐,请太子惩罚。”一道清润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沉凝。
      转首,挑眉,看那人一副低声下气,极尽自责内疚的表情配上一双太过于沉静的眼眸,心中冷笑,恐怕内心恨不得太子此刻立马就死在面前吧。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八阿哥胤禩。
      来到这里十五前,对于清史也遗忘了许多,所以对于后人所撰关于八阿哥的笔墨也没有印象了,只记得这位八阿哥似乎挺有能耐的。
      “算了,今日也是老八你的生辰宴,你定也不愿发生此等事情,你安排下就好,我也乏了,先走了,你们继续吧。”
      太子摆了摆手,板了脸,情绪低沉,看也不看我,带着一干贴身侍卫离开了。
      众人跪着,按着规矩,道了声“恭送太子”。
      等太子走远了,许多人都松了口气,也都寻了借口离去,谁也不愿趟这趟浑水的样子。
      几个交好的阿哥同我身后的八阿哥安慰交代了几句也摇头叹气的离开了。
      最后离开的那厮只道了一句:“太子虽然嘴上说不放在心上,怕也是对八弟有所不满,八弟还是着手清查下,人早点交上去的好。”
      说完便能感受到一道意味深长的审视。因为那时正低着头,心里恼怒于八阿哥的横插一脚,并没有对于这磁厚的声音有所在意。
      直到身后的人也回了一句,“多谢四哥提醒,我一定会彻查此事的。”
      这才惊诧的抬头望向那厮,八阿哥口中的四哥,不正是四阿哥,也就是日后的雍正?所以,便想要看看这雍正长得究竟何种摸样,若是可以与他联手的话……
      奈何待我抬头,那四阿哥只留给了我一个背影,深沉的背影。
      四阿哥离去后,偌大的府邸,人群全都散去了,那干女眷也都一并退下,面色复杂的望着那人群中那道娉婷离去的身影,心下暗忖,难道是她告密,所以才会被身后的人扣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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