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领土守则》珠帘

7、第 7 章

　　第七章

　　Renard和Nick的事自从被发现之后，皇族的众人就始终没有挪开过视线，虽然嘴上一个个说着这不对这不该这不合常理，但派去监视的人没一个动手的，众人心思各异，却又都默契地等着Nick腹中的孩子降生。
　　其中唯一带着真心实意的，怕只有二长老Renard父亲这一脉了。

　　皇族的国王今年七十有六了，按照传统，“差不多”的时候就该让大长老继任了。但这种大长老继位的惯例千百年来不是没被打破过，因此对于那位波特兰领主——二长老的儿子勾|搭上了猎魔组织首领这件事，很是让“有心人”忌惮。

　　但忌惮归忌惮，该眼红的还是照样“心中有数”。
　　“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几乎在Renard到来的同一时间，各方都在问着这同一个问题，如果幸运值够高抢到了那个孩子，过个数年，他们的势力就可以重新洗牌了。
　　“有杀手锏就是好啊，看谁不顺眼就干掉他。”大长老对此势在必得，他已经开始考虑将那个孩子养大之后，让Renard用哪种死法折在他亲生儿子手里。

　　当然，国王和各位长老齐聚一堂不可能只讨论Renard和孩子的事情，如何扩充权力将越跑越远的人类世界重新握在掌中也是一个大课题。
　　“自从三百年前到现在，现实还不够清楚吗？人类已经逐渐脱离我们的控制，更别提从一开始人类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就算现在我们现出原形站在人类面前，他们也只会以为是科幻道具变魔术的。”Renard在会议上的第一句话，就是毫不留情地指出一个事实，“不要指望我们让人类言听计从了，已经不现实了。”
　　“我还是那句话，如今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繁衍。别说你们没发觉皇族的人数在减少，能力在退化。”
　　就像格林至今只剩一人，皇族的能力在百年又百年的联姻中也在退化，纯种血脉越来越少。
　　“别再盯着那个虚无缥缈的目标了，现在的人类今天登月球，明天去火星，早就不是以前一有异象就敬若神明的样子了。”

　　大长老黑着脸听着Renard在会议上侃侃而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该是以自己为轴心的会议让二长老一脉开始出尽风头，到现在，每次会议三分之二的目光都会转向Renard，再这么下去，自己这内定的下任国王之位也会岌岌可危。
　　“五长老，Tena家族多少年没有新生儿了？”Renard突然笑着问向始终沉默的某位中年人。
　　五长老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比大长老还难看，Renard，你至于每次开会就把这茬给拎出来吗？不就是两百一十三年没有新生儿诞生吗，我也着急啊！不就是跟着大长老和你唱对台戏吗，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有本事你把王位给抢走！

　　好在Renard今天只是提了一下就继续了下一个话题。
　　Renard不知道自己这第几次所提出的改变，或者改革今天能否顺利让各位长老们听的进去，但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有他的父亲，有他的兄弟，有他的朋友，有和他怀着相同信念的人，为了让高傲的皇族在人类文明社会中继续生存下去而努力。
　　会议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可突然在某个时间，一个接一个的亲信侍卫走进会议室来到自己的大人们身边轻语。
　　很好奇，这个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会议室中的众人侧目。
　　Renard隐隐猜到了消息，
　　Nick，分娩的时间。

　　手心在紧张地在冒汗，后背的衣衫也已被冷汗湿透，但Renard只能挺直着背脊继续不动声色地冷眼看着周围众人时不时扫过来的眼神。
　　Nick有没有被保护好？
　　直到会议结束，Renard再没有发言，他担心一个控制不住发出颤抖紧张的声音落入心思叵测的众人耳中。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Renard甚至没有和自己的父亲兄弟打招呼便冲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殿下！Nick先生有消息了。”房间里，亲信下属等候多时。
　　“说！”Renard再不用掩饰自己的急切。
　　“Nick先生父子平安。”就是Renard最想知道的消息，“但是警察击毙了十名入侵者，更是逮捕了二十几名还没来得及逃的……其中有几名是大长老的嫡系部队。”
　　John口中的嫡系部队，不仅是亲信部队的意思，其中队员的组成，更是如今罕有的嫡系血脉。
　　“他们怎么会被抓到？还是被警察抓到？”Renard不明白了，他相信不仅是他自己，就是其他觊觎Nick的人也不会把事情扯到人类警察身上，毕竟是两个世界的，有些守则都是必须默认并遵守的。
　　“猎魔组织，Juliette……”John轻声地提醒了一下，Renard恍然，他们本来就是人类，但，也太大胆了点。
　　“具体说说。”那些毫无异能的猎魔人是怎样让普通的警察把虎视眈眈的二长老手下和其他维森给抓起来的，Renard在了解Nick父子平安之后也有了听的心思。

　　John拿着报告清了清嗓子，“殿下，那些猎魔组织的人虽然是普通人类，不过他们手里的道具倒真是挺特殊，连我们都中招了。他们居然制造出了幻境，除了人类在正常生活之外，波特兰的其他非人类生物都陷了进去，为了保护Nick，他们可真是下了本钱了。”
　　“咳，对方动手是在夜里，他们以为是夜里，实际上那是在白天，而且Hank以帮局长，额，帮殿下搬家为名，集合了很多正在休假的警员。”

　　“帮我搬家？”Renard眯起了眼，想象一下Hank私自做主让一大群人在自己整洁大气的房间内左逛右晃就算是他的属下也不行！
　　“Hank的计划是Nick先生同意了的。”瞅着殿下阴沉下来的脸色，John不由地补了一句。
　　嗯？这样啊，那就算了，脸色立刻阴转晴，“继续说。”
　　当兴奋们的警员一边感叹长官住的地方和他人一样霸气，一边摩拳擦掌准备帮忙搬家长官可难得让人开口呢虽然人不在无法让他看到自己乐于助人的英姿。也就是在这当口，警员们发现楼下花园内突然冒出不少动作诡异的人，穿着奇怪，鬼鬼祟祟正不断靠近。
　　大白天地就敢来抢劫，在警局长官家里深觉被挑衅的警员们出离愤怒了。
　　“但即使如此人类警察也只在刚开始出其不意击毙了几人而已，再之后基本就是猎魔组织成员的功劳了，但为了不被发现异常，他们并没有明着动手。Hank和Jliette处理得很好，殿下不用担心，就是很多东西弄坏了。”

　　“嗯？”他和Nick温馨的家园被破坏了？双方难免一番打斗，Renard其实做好了准备，但见John一脸惋惜地说出这句话还是很不爽。
　　“额，不是指殿下的东西，是那些猎魔组织的道具，很多都是百年前传下来的，但现在已经损坏了，不能用了，他们也不会再造，消失了挺可惜的。”
　　“百年里消失的东西本来就不少，更何况Nick比那些死物重要多了。”

　　“殿下什么时候回去？”汇报完情况的John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身为Renard的第一心腹，这问题本身由John问出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这话中的语气，不是以往John带着恭敬和询问的意思，而是一种带着亲昵理所当然，Renard确定这不是错觉。
　　John一看Renard又眯起了眼，一个激灵补充道，“这是Nick先生的原话。”所以不自觉地用对方当时的语气说出来了，也所以自己虽然忠心度第一但真的不适合总管这个位子。
　　瞧你嘴笨的，一口气说完不行吗？John在暗处敲了敲自己脑袋，看殿下变脸又不是什么好玩的经历。

　　这件事是猎魔组织为了保护他们的首领而采取的行动，造成的一切伤亡事后都以人类标准来处理，记录，存档，判刑，秉公执法，与Renard长官的皇子殿下身份全无关系。
　　这份报告十分大义凛然合情合理，饶是二长老那些人气得想吐血，但人已经落在对方手里，关的审的判的全是人类接手，按照守则，他们不能现出原形坦诚自己非人类的事实，他们是皇族，不是没有规矩动不动就胡闹的维森，这次，就当是Renard赢了。
　　相比这边殿下的压力骤轻，明明父子平安的Nick压力却与日俱增。
　　原因是这次来助阵的猎魔组织成员纷纷表示，既然最后一位格林已经觉醒了力量，那么作为首领，就该担负起壮大猎魔组织保护人类消灭邪恶力量的伟大责任，说得十分有力简洁，也，很哀怨，对着百十来件毁坏的传家宝，能不哀怨吗？
　　Nick在众人强烈的眼神期盼中，郑重地点点头，虽然他现在是只菜鸟，但他会努力的，搂紧怀中刚出生的婴儿，Nick万分肯定这辈子怕是不可能回到正常的人类世界了。

　　皇族与格林的孩子，多少人想知道他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但至少，目前没有答案。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Renard小心翼翼抱着小嘴吐着泡泡的婴儿，无论是外表和身体，都没有察觉到异样，就像普通的人类婴儿一样，这样，很好。
　　如果一出生就惹得天地异动，对尚不能自保的孩子来说，是祸不是福，“不要觉醒力量，在你没有长大之前，在我和Nick没有完全的力量保护你之前，不要觉醒力量。”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辈子也不要觉醒。
　　Renard曾经在脑海中绘制过一副未来的蓝图，他和Nick的孩子，拥有比两人更强大的力量，让皇族忌惮，让维森臣服，能呼风唤雨，顶天立地，让所有人都景仰畏惧的存在，让他和Nick无比骄傲的存在！
　　可是当他从Nick手中接过孱弱幼小的身体那一瞬间，他突然听不见自己的野心了，那份蓝图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孩子，你只要平安就好。

　　“你怎么哭了？”Nick感到很惊讶，却也有点感动。
　　“没什么，谢谢你，Nick”Renard轻吻Nick脸颊，一如以往般满含情意。
　　这次Nick没有皱眉，没有闪躲，而是静静地回吻着对方。早就，不该逃避彼此的感情了......

　　一室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