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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天涯回家 ...

  •   二月份的香港气温已经在渐渐回升。天气不凉,却也不热,舒适得惬意。

      况天涯从陈家桦家出来之后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

      香港夜空的星星并不明亮,因为城市里的灯光盖住了那些闪耀的光芒。

      况天涯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况复生虽然没说要将他赶出去之类的话,可是他已经有别人了,还需要他吗?

      况天涯并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叫做失落,也不知道失落从何而来。他走着走着就到了Waiting吧门口。

      况天涯冷哼一声,走了进去。Waiting吧是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他不去Waiting吧还能去什么地方?那些人不管是谁,都不能威胁到他。

      想要赶他走?门都没有!就算是况复生也不行!

      当然况复生不可能赶他走。

      当他看见况天涯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舒了一口气。况天涯回来的时候他正好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况天涯似乎已经出去了。

      况复生仔细打量了一下况天涯,他似乎已经过了长个子的年纪了,两个星期没见也没有长更高。当然况天涯的身高已经够了,如果还长高就成巨人了。况复生总觉得,每当他看见天涯,都有一种自己身为人父的感觉。

      况复生立刻笑着跟况天涯打招呼:“天涯,你回来了。听说你之前回来了一次,怎么不叫我起来,害得我还在担心。”

      况天涯看着况复生的笑,觉得心里那点不舒服的感觉马上就消失了,而且似乎变得很愉快。至少他在况复生心中并不是没有分量的。

      只是况天涯虽然心里高兴了,可是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那只狐狸呢?”况天涯四处看了看。

      “那是不是你从泰国带回来的宠物?我已经把他关进宠物笼子里去了。”况复生觉得自己看见天涯,特别有一种满足感。

      “蓝魔之泪,谢谢。”走进来一个白色西装的优雅男人,跟往常一样点了一杯蓝魔之泪。

      况复生笑着对他说:“好的马上来。”

      接着又转头跟天涯说:“你最近累了就不用在酒吧帮忙了,先回去睡一觉休息下吧。”

      况天涯看着况复生许久,终于板着脸说:“肚子饿。”

      “你再多忍一忍。”况复生快速地调着白色男人要的酒。

      “肚子饿。”况天涯又重复了一遍。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饿到快要现出原形了。

      况复生将调好的蓝魔之泪递过去,马上掏出一盒婴儿奶粉,迅速地冲热牛奶。

      况复生冲牛奶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并且非常熟练。因为那个白色西装的男人每次来都会点一杯蓝魔之泪,一杯热牛奶,然后看着酒喝牛奶。

      况复生将一杯牛奶放在况天涯面前,又一杯牛奶放在白色西装的男人面前。

      天涯看了看,一口气喝完自己杯子里的牛奶,却被滚烫的牛奶烫到了自己。况复生本来想阻止,声音还没发出来,天涯已经将杯子腾空。

      天涯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况复生,表情似乎因为被热牛奶烫着而有些可怜。可是天涯看着那白色男人要去端牛奶,就立刻伸了手过去抢过热牛奶,又一次一饮而尽。

      这一次况复生睁大眼睛看着天涯,他明明怕烫,为什么还要喝完这些牛奶?

      天涯伸出舌头,用手当扇子不停地往自己嘴里扇。他的确被烫到了,不过他就是不想让别人喝了他的婴儿奶粉。

      白色男人看了天涯一眼,动作优雅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钱包付了帐,走出了酒吧。

      对于小孩子脾气的人,最好是不要跟他计较太多,因为他耍小孩子脾气起来别人都拿他没有办法的。天涯不是小孩子脾气,因为他就是个小孩子。

      天涯看了看复生,又看了看自己那罐婴儿奶粉还剩下一小半的奶粉,满脸不愉地转身就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

      “喂,你这个骗子,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这次说话的是许云中,他是对着天涯说的这句话。

      许云中刚才去点货了,正好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自然也不知道天涯是什么人。不过他已经认定了天涯就是个骗子,骗他演了一出戏,结果看完戏了就走了出去。

      天涯抬头看着许云中,眼睛里没有一丝友善。天涯本来就不是对谁都友善的人,这个正好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主动送上门来惹他的人,他自然反应恶劣。

      只是天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淡淡地看了许云中一眼。这一眼,似乎是对许云中的不屑。

      许云中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用这种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这下子立刻就爆了起来。

      “你既然坐在酒吧里什么都不点,占了位置就要给占座费。”许云中拿出一本子一支笔就开始写,然后用一种交警撕罚单的姿势将那张纸扯下来拍在天涯面前。

      天涯一下子站了起来。

      天涯不站还好,这一站就让许云中对自己的身高有了一丝怨念。许云中当然不矮,可是他也绝对不高。站在一百八是多公分的天涯面前,他确实就显得矮了很多。

      “你想干什么?”许云中立刻警惕地看着天涯。

      这时候况复生正好走了过来。

      天涯转头就对况复生告状:“他欺负我。”

      天涯这句话让许云中愣了一下。不过他想,况复生其实是个很护短的人。他之前在酒吧里闯祸,况复生都会帮着自己,所以这一次况复生肯定也会站在他这一边。

      许云中想的没错,况复生的确很护短,但是天涯在况复生心里是比较短的那个。所以——

      “扣他工资好不好?”况复生安抚着天涯。

      “扣一半。”

      许云中瞪大了眼睛,他说扣一半就扣一半?

      “好!”

      这回,许云中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的眼睛本不大,用力瞪了也还是不大。

      天涯淡淡地点点头,做了下去,对着况复生说:“我还饿。”

      况复生叹气般看了看周围,发现今天并没有什么客人。于是走到了后面厨房给天涯弄吃的。

      这回许云中才开口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涯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

      “喂,你会不会说话的?”许云中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无视他的话到这种地步,所以他也忍受不了有人用这种态度对他。

      天涯轻轻上挑了眼睛,瞟了许云中一眼,说了一个“麻烦“,就起身去厨房找况复生了。

      大晚上的,况复生也不能弄很多吃的东西,就随便煮了一个面给天涯。

      天涯去的时候,况复生正好将加了鸡蛋的面端上桌。其实况复生很想说,天涯年纪还小,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写有营养的东西。可是看着天涯饿得有些微微露出的僵尸牙,况复生顿住了。

      他知道,这些人类的食物对僵尸来说,是完全没有营养价值的。就算天涯可以吃人类的食物,这些东西也无法提供给他僵尸所需要的能量。一只不喝血的僵尸就跟个长期营养不良的人一样,几乎使不出什么力气。

      可是天涯还是津津有味地吃完了况复生给他做的面。

      本来今天天涯很不开心,到现在也还在生气。况复生竟然将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婴儿奶粉拿去给别人吃!虽然天涯在家的时候几乎不喝牛奶,可是那是他的生日礼物,就算不喝也不能给别人喝!

      况复生自然不知道天涯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么一个可爱的原因,还以为天涯刚从泰国回来,是因为累了。

      “牛奶。”

      “哦。”况复生立刻就去了吧台将放在那里的牛奶拿了出来。天涯之前一直都不喝牛奶,突然想喝了好像是有些奇怪,看来以后要多买写牛奶给天涯。

      小孩子就是要拿来宠的。

      许云中看着自家老板忙来忙去的就为了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人,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不准给别人喝。”天涯看着况复生又在给自己冲牛奶,心情便渐渐开朗了起来。

      “好好好,下一次我买别的给他,这个专门留给你。”复生的眼里有些宠溺。他原本就是个温和的人,对着天涯的时候更温和了。

      天涯淡淡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非常满意。

      “你的电话响了。”天涯提醒着。

      “?电话?在哪里?”况复生疑惑着,他并没有听见电话的声音。

      “在外面吧台下面的抽屉里。”天涯又提醒着。

      况复生笑:“那你能不能听出来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蓝翡翠。”

      不是吧,这都能听出来?以后还要来电显示干什么,直接听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况复生并没有问,而是直接走出去接电话了。

      “喂?”

      “喂复生,是我。”

      果然是蓝翡翠!

      “蓝小姐有事吗?”复生问。

      “陈家桦死了!”

      “什么?”明明下午的时候天涯还一个人去找了他。

      “是被僵尸咬死的,所以我特意来告诉你。”

      “你已经知道了?”蓝翡翠知道了天涯是僵尸,所以特意来告诉他陈家桦死了,难道蓝翡翠怀疑天涯?

      “对,我知道了。我刚刚接到的消息,陈家桦就死在自己家里,死亡时间就在三个小时前。”

      “那警察知不知道今天下午天涯去了陈家桦家里?”

      “我……”

      对面只传出了一个字,便是重物掉落到地上的声音,跟着电话就断了。

      “喂,蓝小姐?喂?”况复生有些焦急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

      “小云,今天我们早点关门。”况复生对许云中说了一声,就自己上楼去了。

      陈家桦死了,是被僵尸咬死的。天涯下午去找了陈家桦,天涯是僵尸。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解释。

      复生看着低头喝牛奶的天涯,走过去到他身边坐下。

      天涯不说话,复生也没有开口。

      直到许云中关好了店门走进来看见相顾无言的两个人的时候,况复生才开口:“天涯你累了,好好洗澡休息吧。恩,你要是不想洗澡也没关系,可以先睡。”

      他要在这里睡觉?可是有一个房间是不准任何人进去的,连老板自己都不会进去,难道他要跟自己睡?许云中看着天涯,总觉得自己有不好的预感。他已经想好了,要是这个笨蛋要跟他一起睡的话,他就把他赶到客厅睡沙发。

      许云中盯着天涯走进了浴室,有站在原地一直等着天涯走出来。

      天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径自走进了况复生的房间。

      而且老板似乎对这一点异议都没有!许云中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恐龙蛋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况复生走进房间看见天涯已经躺在床上好好地睡觉了。

      他们之间一直沉默着。从蓝翡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就开始沉默。

      况复生也躺了下去,关上了灯。屋里顿时变黑了。

      有时候,只有在黑暗中才好说话。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吗?”天涯开口问。他并不想问,因为他怕况复生不相信他,所以他此刻已经紧张得全身都僵硬了。

      况复生笑了笑。黑暗中他看不见天涯,可是他知道天涯可以看得清他的一举一动。况复生说:“只要你说不是你,我就信。”

      天涯放心了,全身也都放松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复生又说:“即使你没说,我也相信不是你。”

      这一次,天涯笑了。他知道况复生看不见他笑,所以他的笑容扩大了,他快要忍不住自己想要笑的冲动。

      “唱歌。”

      恩?复生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是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天涯要他唱歌。他记得天涯说过要听人唱歌才能睡得着的,可是他去泰国都快两个星期了,难道……

      复生想着就问了出来,得到的回答却是天涯均匀的呼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天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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