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爱你对谁说（上） ...
-
<第一次有女人见他像见了鬼>
顾扬在一阵响动中醒了。
借着稀薄晨光，他眯着眼打量正背对他穿衣的裸背女人，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然后慢悠悠勾了嘴角。
这女人腰线到臀的起伏简直是极品，但一大早让他心情这么愉悦的，不光是她的好身材，更因为她此时或多或少的慌乱。
看起来，她并不是习惯在陌生男人床上醒来的女人。
事实上，顾扬也已经很多年没有带女伴回来过夜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好心帮她拉上麻烦的背链，却换来一声刺穿耳膜的惊声尖叫。
“走开！离我远点——！”她转身弓着背抵在墙上，漂亮的眼睛流露破坏气氛的防备，这让顾扬想起一种叫暹罗的猫，血统高贵外形美丽，性子却很野。
第一次有女人把他风流多金的顾大少当洪水猛兽。真新鲜。
顾扬微微笑：“别紧张，我不是坏人，记得吗，昨天晚上，Suzie Wong，我帮了你。”昨天，顾扬例行去Suzie Wong喝了几杯，顺手救了被老外纠缠的醉酒美人。
“帮我就是为了把我带到你床上？亲手脱我的衣服？！”
“如果我真想对你做什么，昨晚就会把你吃得渣都不剩，不会因为你一下说热、一下说头疼而照顾了你大半夜。”顾扬表情惋惜，“我跟你之间可是很清白的。”
“疯子！”她骂了一句，转身把桌上散落的东西扫到包里，气呼呼冲了出去，顾扬似笑非笑倚着门框，看她向后弯起美腿提高跟鞋的背影愣神，直到摔门声传来，才反应过来。
这朵玫瑰带刺啊。
一大早闹剧后，顾扬悠闲地冲了个凉，裹着浴巾擦头时接到诊所打来的电话，助理提醒他今天的预约，电话那头连续叫了句“顾医生”，他只说：“我十点准时到，把该准备的准备好。”
他按了电话，又在桌上翻了两遍，才确定钱夹确实不见了——该不会刚才被她扫到包里带走了吧？
辛苦一夜，人财两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顾扬哭笑不得地想。
钱夹里没有重要证件，顾扬没有想过要找回来，但老天却像是有意要还给他。
这天下班很晚，开门时顾扬隐约听到消防通道有人声争执，说的还是洋文，他走过去，昏黄楼梯间站着一个眉眼深邃外国大男孩。
顾扬一眼认出他是那天酒吧的小色鬼，而他身前，被堵在墙角的，正是让顾扬念念不忘的“玫瑰小姐”。
她眼中讶异一闪而过，没了初见时的傲气，很快垂下头，像是尴尬。顾扬挑着眉来回扫了几眼，不管她愿不愿意，脱掉西服外套就塞到她怀里。
他扯松领带，一边解袖扣一边向男孩走去，大概是重遇她让顾扬心情极好，逼近的全程他都在笑，男孩之前在他手下吃过苦头，这会儿扔了句“Young你有男朋友应该早点告诉我”，溜了没影。
“原来你叫Young。”顾扬侧身要去扶她，被迎面扔来的衣服盖在脸上。匆忙逃离的脚步声，脆脆地响，他能想象那双美足下细长鞋跟踏动的风情。
顾扬跟出去的时候，Young正哆哆嗦嗦握着钥匙开1102的房门。
“你住这儿？”
要知道，顾扬就住在1103。
难怪那天他在窗户旁守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她怒气冲冲离开小区的身影。谁想过他和她的初遇不是以近邻身份，而是去酒吧消遣的男人女人。
1102房门关上前，顾扬抢先一手撑在上面，一手抓住她纤细的小臂：“那天不是还骂我是疯子，今天怎么这么怕我？我知道钱夹是不小心被你带走的，不构成盗窃，你还给我，再请我进去喝杯茶，我帮过你两次的事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Young却突然失控尖叫，大力挣扎：“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顾扬逮住她躲闪的手腕，一边按脉一边看表，语气终于有了医生的严肃：“你脸色很糟，你有什么急性病病史吗？”
Young弯腰捂着嘴，连连干呕，半晌湿着眼睛低语：“我怕男人，这算不算是病？”
<传说中的异性恐惧症候群>
Young从小就是美人胚子，从不缺乏异性追求，千挑百选的恋爱有过几次，但无一例外夭折在最旖旎的关系前——和异性的亲密接触让她莫名焦躁，甚至恐惧。
“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惨绝人寰的经历，只是从小对性……不太能接受，本来以为大一些慢慢就会好，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
“去酒吧能更多地接触异性，但以你的条件，流连夜场只能带回麻烦吧？”顾扬挤在她身边坐下，侧头一笑，“不如，你试试我？”
难为Young这次没有发作，她在茶几下摸了一会儿，掏出个东西往顾扬面前一抛。他的钱夹。
“顾医生有什么好建议？”
钱夹里除了现金就是名片，清楚写着——顾扬，维仕达诊所，高级心理咨询师。
“在国外治疗抑郁病人常常会用到‘狗医生’，选拔性格温顺的狗狗和患者互动，以减轻他们精神心理上的压力，从而达到治疗效果……这在你的情况同样适用。”
Young顺着思路试想：“你要我养只狗？”
顾扬摇头，笑着指了指自己。她换了个更加滑稽的回答：“你要当我的‘狗医生’？”
顾扬还是摇头，起身凑近了，好看的唇一字一定格：“我要当你的男朋友。”
Young惊得往后缩去，顾扬这才没心没肝地补充：“帮助你克服恐惧，全面了解认识男人，安全可靠，无毒副作用的——医用男朋友。在你愿意真心接受我以前，我会很绅士的。”
聪明人懂进退，顾扬说完后起身告辞，从Young送客时心不在焉的样子不难看出，她已经开始权衡了。
刚出大门，顾扬忽又转过身来，望着神色恍惚的Young一脸坏笑。
“还有事？”
他清了清嗓子：“你现在单身，以前虽然有过男朋友，但都没有‘深入’交往过，对吧？”
Youn□□了点头，顾扬神秘兮兮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吐：“那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你到现在还是处……”
“再见！”她果断干脆地扣上了门。
顾扬的鼻梁被狠狠撞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想着想着他又笑了，老天，她脸红的样子怎么能那么可爱？
隔着一扇门，Young刚才还臊红的脸转眼白了下来。
她关了灯，一个人抱膝蜷在沙发里。
她现在是单身，过去的恋爱关系也的确不够深刻，但这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人。
手机震动，Young瞥到闪烁的名字，顿了顿，接了。
“绵绵，新地方住得习惯吗？要不要我过来一趟？”电话里的男音还是她熟悉的温柔，她低低嗯了一句，“我挺好的，你别来了，麻烦。”
“好，那你自己注意，公司工作也别太费心，上面有我呢。还有，这个周末……”
“我有安排了，下次吧。”她的疏离太容易被识破，对方停了一秒，才说，“绵绵，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
“夏同宇，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想再提那件事。没什么别的要说我就挂了，晚安。”Young按了电话，脱力般躺倒，深呼吸了半天，还是止不住眼底的泪光。
伪装外壳下的软弱，自己知道就够了。
她知道怪不了任何人，只怪她和他没有在对的时间相遇。这么多年了，她难道还要傻傻追在他身后？
Young越想越气，忽然坐了起来，一手抓来手机，一手翻出名片，照着上面的号码飞快发去一条短信，像是生怕慢一点就会改变主意。
她说：“不就是身边多个男人吗？这病，我治！”
<医用男朋友的正确使用方法>
顾扬提出“模拟恋爱”，Young几乎肯定他是想借着治疗泡妞——他满脸都写着“你迟早要被我攻陷”几个大字。
周末的早上，他带她去慢跑，搞得她筋疲力尽后有了借口陪她去超市，之后上她家一起下厨就更顺理成章了。小厨房转不开，忙得热火朝天。
今天Young素面朝天，打扮很居家，脱了高跟鞋还不到顾扬肩膀，和他视线接触时难免闪躲。妆容和打扮是女人的武器，而她就像被缴了械的斗者，输人不输阵：“你老看我干嘛！”
“喜欢你咯。”顾扬倚在门边，笑得很风骚，“男人是视觉动物，看到漂亮女人很容易被吸引，但我能想象，你对这种感觉很反感，认为被外形吸引的男人都肤浅且意图不轨，可你要知道，人天生就崇拜美。”
Young不知道顾扬怎么那么清楚她内心想法，嘴上却不肯服软：“如果你是想靠男性荷尔蒙来治疗我，快省省别浪费了，我对那玩意儿，没感觉。”
顾扬闷笑，贴在她身后低道：“那你对什么有感觉？嗯？”
“你可以再流氓点！”她瞪了他一眼，顾扬耸耸肩，端着菜出去了。
这一顿饭在调戏中吃得万般艰难，简直比连续加班还要折磨人，收拾完厨房她开始赶人，顾扬临走前言辞灼灼，说恋人分别时应该索要送别吻。
Young最后一点耐心也被炸没了：“我说你够了啊，说是治病，一整天除了对我乱放电你还干嘛了？庸医！我不治了！”
“认识男人的第一课：一再被拒绝，男人的心也是会受伤的。”顾扬一脸委屈，耍赖握住她，不容她挣脱。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有些惊慌，但她并没有像第一次难受得面色铁青，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平静了下来。
顾扬很得意，眼睛里亮晶晶：“你看，虽然嘴上抗拒，但你意识里已经解除了警戒，把我化入了安全范围。你的症状比我想得要轻，你配合我，我们好好治。”
模拟恋爱如火如荼，他们两个人同出同进，除了晚上不睡一起，热烈程度跟新婚夫妻几乎没有区别。一次保洁阿姨看见Young开1102的门，十分吃惊：“你们夫妻俩真有钱！怎么还买了挨在一起的两套房？”
Young把这个话说给顾扬听的时候，他们正偎在顾扬家看电影，顾扬抱着一桶哈根达斯，只给了她一杯滚烫的姜糖水。
顾扬看Young没好气，以为她在记恨他独吞冰淇淋，挖了一小勺递到她面前：“你现在不能贪凉，实在馋就吃一口。”
Young边吃边鄙视：“一个大男人这么爱吃甜，也不怕长蛀牙。”
“这话真耳熟，以前谁跟我说过呢？”
“俗。”她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打算接着说我跟你的初恋很像？”
他叼着勺子眯眼一笑，不置可否，按了播放键电影继续。
这是一部爱情轻喜剧，俗套却也能轻松赚取眼泪，他默默地吃，她轻轻地喝，黑漆漆的小房子里也生出一份默契。
顾扬开口，声音又低又轻：“你试着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看看。”
Young靠上去的时候动作生硬，顾扬就耐心指导：“嗯，好，放轻松，再放松……”毫无预兆长臂一捞，突然就把她揽到了怀里。
这段时间，二人的肢体接触实在不算少，Young没有开始那么抗拒了，但没有哪一次是这么直接热情的。
她扑在他胸前，瞬间被沐浴的清香包围，抬头看，只见顾扬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让人心慌，Young急得想直起身，却被顾扬箍得不能动。
“顾扬，你别乱来，我们约法三章了的！”
“你的身体愿意接纳我了，我就不算犯规。”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低声嘟哝，“我喜欢你，你真的就那么不高兴吗？”
气氛实在是太好了，这次连Young都觉得他不会罢手，矛盾地闭上了眼睛，手机却碍事地响了起来。
顾扬接起来没好气“喂”了一声，听清电话那头甜腻的声音就赶紧拿上手机去了阳台。没过多久回来，某人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她习惯性挑眉：“没看出来原来你行情那么好，是我不识货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爱你对谁说（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