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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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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困孤山忧心惕惕,相遇丛林行色匆匆】
白玉堂惑然看了陆远川一眼,不由也在其近旁的椅子上坐下,问:“何出此言?”
“自洛一别,魂牵梦绕,思不能止,唯情是悼。”陆远川喃喃自语般念叨着这些,那神魂出窍的样子让白玉堂登时火大,不由噌地站起,“若你只是想来说这些,那恕某不能奉陪了!”说着就要向外而去,陆远川上前一把攥了白玉堂的手腕,“白兄且慢!”白玉堂手臂一抖,将其甩开,负手而立,“还有什么话?”
陆远川叹息一声,“本来你也知道,我是不会与陆素贞一流的,可叹我对你这些心事竟被她窥得,竟暗中对我用药,致相思加剧,不能自抑。”
说这话时,陆远川的眼睛只直直地盯着白玉堂,似乎都要暴出血丝一般,却见一双手垂在身侧,空在衣袍上抓了又抓,道:“我为毒所控,受制于她,才只得入了巫山这流。”
“那么将栀月掳来可是你的主意?”白玉堂问到。
“她现在不是已经被平安救走了吗?”
“我只问你,可是你的主意!”白玉堂瞪目怒喝。
“是。”陆远川点头答到:“如此,白兄不就必然会来了吗?好歹我也能见上一面,聊慰思念之苦。可我发现自己竟是打错了算盘。想你与那展昭,竟那般情深意重,即使不为什么,你也必会与他同行不是?好在如今樊小姐毫发无伤,我终算没有对你不住。”
白玉堂听后不由一叹,“看你今日之状,哪是当日之陆远川!”
陆远川听后,一笑:“并非人人都能如白兄般,时时神采飞扬。不过我来了巫山后,倒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若白兄愿听。我也算稍有用处。对于我这样一个人而言,生无欢,死无惧。但只要能想到,白兄你还有一点用我之处,心便足矣。”说着,陆远川凑近了些,将声压低道:“我告诉你,楚王在巫山,你与展昭不虚此行。”
白玉堂闻之神色一凛,心道:他如何会知我与猫儿是冲那楚王而来,但也没动声色。却听陆远川继续道:“还有,我那姨娘江水婧也在这儿。自前番你与展昭离开洛阳后,她便赴此而来了。还有,白兄可知,她就是楚王之女,本名赵滢渟。”
当然,至于江水婧是楚王之女的事情白玉堂早就知晓,但竟不知她却也来了这巫山。于是问陆远川道:“她来此做甚?”
“哼,她终日与那孙月梅鬼鬼祟祟不知做什么勾当。但从她们平日言行我也窥出一二,楚王虽在,但却年事已高多半已成傀儡。操纵其间的必是另有其人。”
“民间不是皆道那楚王已死,一个已故的落魄王爷又有什么可值得操纵的?”
“应该……是那楚王的手中有件什么东西,我虽不知其详,但却知,那或可导致覆国之危。”
白玉堂听后眉头一皱,略沉吟了片许,他虽有些瞧不上陆远川,但对他说的话却还是相信。于是不由略笑了笑,向陆远川道:“谢陆兄有心相告。”
迎上白玉堂的目光,陆远川不由地有些痴意,终也一笑,却似极为满足,道“若白兄真信得过我,我可引白兄安然到达神女祠。”
闻言,白玉堂点点头,道:“那莫如咱们现在就走,待我会合了展昭,咱们共去,可好?”
闻言,陆远川明显一怔,心里仿佛在翻滚什么一样,好容易才压抑下去,但终还是点点头。可看看窗外,却见天色已暗。于是向白玉堂道:“此间夜里风大水急,切不可渡。必要等到明晨日出后方可动身。”
见白玉堂眉宇间显出不悦之色,陆远川又道:“白兄且放心,远川绝无他意。今夜白兄可独居在此,我居邻院。”说罢,陆远川又向里间而去,待折返出时手中却捧了一叠崭新的衣物,“这些衣服我都从未上过身,白兄若不见弃可暂将湿衣更换下来。”说完,将衣物平放于榻上,陆远川转身而去。
见陆远川出了院门,白玉堂轻吁了一口气。忽然感到那一身湿冷的衣服着实敷得难受。于是便只好勉强将陆远川那衣服换在身上。待换好后,有心将自己的衣服晾挂起来,却发现上面竟是不少的淤泥更还有些许黄绿的水草,霎时没了耐心,索性将其卷裹后弃去。
停当后,白玉堂翻出了庄院,却发现陆远川没有妄言,但见江上黑森森涛浪翻滚,想自己即便有蚌仙珠在,恐也难御此水。于是也就只好折回庄中。
在陆远川的房中踱了几回后,白玉堂想,也罢,权且待到天亮再做道理吧。接着却也没往陆远川的床上歇,仅坐于椅上,臂肘拄案,抚额而憩。
天初明,白玉堂与陆远川就来到江岸。白玉堂起初并不想将自己有蚌仙珠之事告知陆远川。只想静观他有什么渡江的办法。
可陆远川却向白玉堂道:“久闻白兄不谙水性,可昨日却能孤身来此,想必是有梁小姐的蚌仙珠相助吧?”
不想竟被说破,白玉堂冷瞧了对方一眼,却反问道:“却不知陆兄竟是如何来往此水之间的?”
陆远川闻言,淡淡一笑,趋至水边,嘭地一声扎了进去,白玉堂看去,见其竟如一尾游鱼般,向对岸泅去。
见状,白玉堂不由暗叹,想江湖中如自己和展昭这般不识水的人还真是少。接着也将蚌仙珠含入口中,向水中步去。
登岸后,白玉堂向陆远川道:“你我先往白雕峡,待我寻得展昭后,再请陆兄引路神女祠。”
听白玉堂如此说,陆远川目色微一黯,显然,白玉堂并不想把他领到他们的落脚之地。看来,他仍未全信自己。而就在陆远川滞怔的一瞬,白玉堂已自顾向前而去。陆远川心下轻叹一声,只能默默跟在其后。
到了白雕峡,略略休息后,白玉堂对陆远川道:“就此暂别,明日此时,我和展昭在此恭候陆兄。”
陆远川闻言,微微颔首,继而转身向一旁,只极目远眺,不再言语。
白玉堂下了白雕峡,沿丛林向落云堡而去,忽然看见旁侧的山路上有人向此而来,细看去,竟见是一男子怀抱一女子急急而行。白玉堂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展昭!
白玉堂匆匆迎过去,两人相对的一刹,却俱是愣住——展昭怀抱着梁梦瑶,外衫裹在她身上,而其自己上身却仅着一件中衣;白玉堂浑身湿透,身上穿的却不知是谁的衣服!
有那么一刹,两人似乎都有一百个问题要问对方,却还是展昭先道:“先什么都别说了,梁姑娘为碧斑血夜蝰所伤,命在旦夕,须速回落云堡!”
白玉堂闻言一惊,上前先探了探梁梦瑶的鼻息,道:“尚有命在,咱们快走!”
回到落云堡,来不及和诸位兄长多说,展昭和白玉堂把梁梦瑶抱进了庄内的客房。回房取来包裹后,白玉堂自内取出一个小匣,道:“好在还剩这么一颗!”展昭亦想起,临行时,闵秀秀给了两人许多应对巫山之毒的药物,其中就有这么一颗珍贵的巫山毒魁碧斑血夜蝰的解药。
两人依照闵秀秀所授之法,将丹药助梁梦瑶服下,不多时,就见其面上毒青之色已渐褪。
半个时辰过后,探其脉细,除尚虚弱外,已与常人无异,这才略略放心。展昭道:“看来梁姑娘还得昏睡一段时候,咱们可不必一直守着了。”
展昭白玉堂将事知会了葛蒙楚,葛蒙楚安排了两个妥当的丫鬟照看着梁梦瑶。展白两人这才得以略做休息。
白玉堂回房沐浴后,换上了自己的衣衫,之后来到展昭房中,却见展昭头发亦湿漉漉的,似乎也是方清洗罢,那一身新换的白色中衣上还依稀带着整齐的折痕,其正坐在桌案前喝着热茶。
及至白玉堂走到展昭近旁,展昭才终于放下茶盏,转向白玉堂,问到:“你可是又回了孤山?”
白玉堂点头,将自己孤山所历说与了展昭。
听闻白玉堂之前身上穿的竟是陆远川的衣服时,展昭的目光慢慢从白玉堂的眼睛一路向下到鼻尖到嘴唇到颔到颈一直到领口那微露的锁骨……白玉堂竟忽然间微有窒息的感觉,脸颊也禁不住渐渐热了起来,似乎是颇为艰难地强咽了一口唾液,道:“猫儿……你别误会,我……”突然白玉堂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展昭缓缓将目光收回,自饮了一口茶,道:“玉堂房中可有酒,展某想喝点儿了。”
“好,我去向葛堡主要些来。”就算是猫儿想借酒浇愁,白玉堂也一定会陪着。
不多时,白玉堂返回,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瓷壶,道:“葛堡主言,这是巫山一带的特酿。”说话间,白玉堂将酒放在案上,转身又欲向外,“我去叫伙房弄几个小菜来。”
“不必。”展昭声音虽不大,而听上去却几乎不容回驳,“有酒即可。”
白玉堂闻言一怔,看了看展昭,却发现那猫的表情实在难以琢磨,于是便顺了他的意,回到桌案旁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