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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因为是傻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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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Jeremy说高美男在阳台哭泣,姜新禹立刻疾奔到阳台,却看到她靠在黄泰京怀里哭泣,那样的哀伤,而黄泰京脸上的关心刺痛了他的眼。如果不是手还扶在门框上,也许他就无力的滑落地面。听着黄泰京编造的借口,他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绝望。哪怕理智告诉他那个人不是他一直寻找的李葵媛,然而他依然无法对那张熟悉的脸视若无睹。
高美男呆呆的看着沉默的姜新禹,心里呼喊的只有一个念头:我被姜新禹看到了这么丑的样子……如果他知道他要找的人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这么关心我了?
黄泰京被姜新禹直直的看着,心里难得的有了慌乱的感觉,因为他居然没有对哭泣的新成员提出批评或者抱怨。自己也没法解释为什么有耐心哄她,甚至主动陪她那么久。
天真的Jeremy出声打破了三人之间诡异的沉默:“泰京哥,新禹哥,既然美男心情不好,我们早点回宿舍休息吧。”姜新禹也开口,目光却没有看高美男:“是啊,我们快点回去,你下了飞机就在忙,应该早点睡觉。”说完他就直接走出了阳台。
Jeremy嘀咕道:“新禹哥今天怎么了,感觉有点反常啊。”高美男不敢抬头,匆匆从他身边跑出去,只留下Jeremy和黄泰京对望。黄泰京莫名的心虚,故意说:“折腾了一天,我也累了,赶紧回去吧。”只剩下Jeremy还在自言自语:“泰京哥今天怎么也有点反常啊,今天大家怎么都怪怪的。”
回宿舍的路上,哭累的高美男闭着眼靠在座位上,一句话也不说。她心里全是痛苦,哥哥的警告还回荡在耳边,然而他们三个人对她的好是真诚的,尤其是姜新禹,这个温默内敛的男子,每当他对她像春风一样温和的笑的时候,她就毫无理由的相信他。然而,她的幻想破灭了,哥哥说她和姜新禹不可能有交集。姜新禹念念不忘的那个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要怎么跟他说呢,想到他失望的样子,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Jeremy完全不清楚状况,只是单纯的同情心发作:“因为有伤心的事情才会哭,我们今晚办个聚会好好安慰她吧,就当成欢迎晚宴!”另两人均沉默的不发一言,只是点点头。
姜新禹看着前排她安静的侧脸,心里充满了苦涩。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没法对高美男视若无睹,曾经只有面对李葵媛才会剧烈跳动的心现在居然又开始不再安分。她哭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因为那个电话呢?而她答应要给他的答案,是不是又是失望呢?他想着那个未知的答案,无声的叹了口气。
四个人都陷入各自的沉思中,一时车上静默无声。灯火辉煌的夜景一闪而过,车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厚,就像他们各自的心事。
美男简单的洗了一把脸后就来到天台找新禹,打算把一切和盘托出,没想到看到了Jeremy精心准备的道具和姜新禹准备的烧烤料理。Jeremy用尽全身解数来逗高美男,美男的心情好了很多,看到走过来的姜新禹,她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
她愧疚的说:“对不起,新禹哥,那个答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姜新禹面色不改,依然轻松地笑着:“没关系的,美男,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过来坐吧。”
高美男感激的说了句:“谢谢你,新禹哥。”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姜新禹找的人会和她长得很像,但是她不想让他失望。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以前的自己也拥有这样的朋友。温和,亲切,永远都是春风般温柔。
姜新禹走到她身边,对她伸出手。她自然的把手交到他手中,感觉很温暖很亲切,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走下去。到了座位,他松开她的手,她忽然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她以为自己疯了,对刚认识一天的人居然产生了这么多奇怪的想法,不禁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头,不让自己再想他,也不去管那一直不安分的心脏。
Jeremy开始炫耀他和姜新禹为了这场晚会所做的准备,还强调了连冷漠的泰京都没有反对。高美男一再说着感动的话,正在烤架前忙碌的姜新禹转过头:“咱们是一个团队,当然要一起陪你了。你不用害怕会犯错,不用紧张。”她感激的望着他,他也微笑着看着她。
高美男边吃着姜新禹递过来的食物边听着Jeremy卖力表演的笑话,心里暖暖的。温柔的姜新禹此刻丝毫不留情面:“别讲了,真的听腻了。”Jeremy委屈的喊道:“我们刚出道的时候,就是因为有我这样傻傻的表演,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姜新禹笑着说:“不要计较了,开始的时候,泰京不也演过啃萝卜吗?”
Jeremy立刻兴奋的叫起来:“对啦对啦,我还有保存的录像带!高美男,一起来看吧!”说完立刻拉起美男冲向客厅。黄泰京故作镇定:“应该不会有录像带的,没人会记得的。”姜新禹从容的说:“不是开玩笑哦,我偶尔也会拿出来看看,回忆当时的场景。”说完含笑走向了客厅。
高美男被Jeremy硬拉到客厅,看到电视里冷若冰霜的黄泰京做着和Jeremy一样滑稽的动作,不禁捧腹大笑。后知后觉的队长黄泰京冲了进来,大声命令Jeremy关掉,然后三个人开始猫捉老鼠的游戏,四处躲闪。姜新禹静静的站在一旁,微笑着对美男说:“这是喜欢嘲笑人的天才黄泰京最想毁掉的视频。”美男又开始狂笑起来。
怒气冲冲的黄泰京一改往日冰冷的样子,追赶着Jeremy,想夺回遥控器。混乱中的高美男被两个人闹的眼花缭乱,为了避免被误伤,她跑到了姜新禹身后,靠在他肩头继续肆无忌惮的大笑。她躲在他背后,就像有了不惧风雨的壁垒。
当她的头靠在姜新禹肩膀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在两个人的心里洋溢。他听着她的笑声,感觉到她的快乐,心里也充满了温暖。熟悉的触感,让他又想起了那个喝醉了捧着他的脸说真心话的女孩,明明很柔弱却总假装倔强的女孩,曾经只属于他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李葵媛。她不完美,总是做错事情,可是他爱她,失去她以后的日子里,他没有一天笑的真心。而今天,他找回了久违的快乐,就像当年在冰冷的楼梯上,连耍酒疯都可爱的女孩说了一堆伤感的话,然后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她不知道他的心已经被温柔的触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走进了他的心底,顽固的占据了一个地方,越来越重要,越来越深刻。而他也不再排斥她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甚至,渐渐开始因为看到她的一举一动而发自内心快乐的微笑。
他曾经也疑惑过为什么是她,然而爱情原本就是奇妙的遇见,也许在他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这一段奇妙的缘分。她的眼泪,她的欢笑,她从不掩饰的直率,仿佛三月里的轻风,吹皱他心湖里的一池春水。是她让他有了微笑,让他从一个冷漠男变得温暖。
最初的最初,他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爱她,甚至爱到放手,爱到离开。他曾经以为,隐瞒手受伤的事情和她分手,逼她去英国深造,这样是对她最好的选择。然而,失去她消息的日子里,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悔恨有多思念。他无数次恳求命运再给他一次奇迹,能让他回到分手之前的时间,紧紧抱着她不放开。如果她能够回来,即使她不再爱他,他也愿意接受,因为只要能看到她安然无恙就已经足够。然而连这个卑微的愿望都开始破碎,她或许真的不能回来了。而他剩下的只有那张小小的证件照,还有他们的回忆。还好,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高美男来到了他身边,让他在思念她的时候可以再看到她的眉目和脸庞。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就是命运给他的补偿?
大家打闹之后,美男的心情好多了,感觉他们三个也不再是别人口中遥不可及的偶像,而是平易近人的朋友(其实她一直都觉得姜新禹有老朋友的感觉),连万年冰山黄泰京今天也展现了平时很少见的情绪。就连最迟钝的Jeremy都能感觉到,高美男加入之后,似乎A.N.JELL的所有成员都发生了改变,而他们都在不自觉中享受着这种改变。
夜晚,葵媛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自从车祸后,她就经常失眠,睡着后也经常从噩梦中突然惊醒,梦到很多断断续续的片段,有哭泣的画面,还有总是突然袭来的头痛。而在陌生的地点,她却一夜好梦,睡得格外安稳。梦里有冰冷的黄泰京、搞怪的Jeremy,还有总是温柔微笑的姜新禹。
第二天,四人一起去公司参加新专辑训练。由于美男的加入,很多方案和道具都要重新整理和规划,所以几人就开始主动的帮忙工作人员搬箱子、整理各种演出用具。
黄泰京依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直接就杀入录音室为下张专辑的歌曲做准备;活泼的Jeremy则奔向了东西最乱的仓库,边整理边玩,干的不亦乐乎。跟在最后面的高美男望了望四周,只能找到正和大家亲切打招呼的姜新禹,立刻紧跟过去帮忙拿东西。
她拎起一个箱子准备走,化妆师姐姐(和马室长关系很好,知道她的女生身份)急忙说:“美男,这个很重的,等下叫马室长来帮忙拿吧!”美男回头笑笑:“没事的,马室长能拿动的东西,我当然也拿得到。”说完又背起一个包,拎起箱子就走。但箱子太重了,刚走出房间,美男就支撑不住了。她筋疲力尽的把箱子放到地面休息,大口的喘气。
从后面过来的姜新禹惊讶的问:“美男,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美男:“哦,反正我也拿得动,所以就想多拿点……”话音未落,姜新禹却突然把自己肩上的小包递给她:“美男,我的东西多,你帮我拿这个包。”然后不由分说的俯下身拿起了地面上那个沉重的箱子快步走了出去。美男刚想说这个箱子很沉,忽然明白了什么,站在原地傻笑了一会儿,然后背起小包快乐的追了过去。
美男一路跟着姜新禹把东西送到指定的地方,她在后面一直注视着姜新禹拎着重箱子的背影,再次感受到一种奇妙的熟悉感,仿佛在她遗漏的过往中,也曾有人像刚才这样,从她背后走过来,不声不响的帮她拿起沉重的箱子,然后轻轻放到合适的地方。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过去,熟悉的是如今。不变的是心里滋生出的感动。她知道姜新禹对她超乎寻常的帮助,也许只是因为他有个朋友和自己长得很像。然而她依然能感受他的真诚,并且无条件相信他所说的话。
姜新禹正要把箱子放下,Jeremy走了过来,吃惊地问道:“新禹哥,你怎么拿这么重的东西?你的手受伤好了还不到半年,怎么可以提这么重的东西呢?”高美男正好也走了过来,闻言大吃一惊:“什么,新禹哥你的手受过伤?”
姜新禹回头看见了美男,边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腕边说:“没事的,只是小伤而已。早都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一边的Jeremy生气的反驳:“新禹哥,你瞎说什么呢!你的伤明明很重,压迫了手部神经,做了手术后恢复了那么长时间才能继续弹吉他。如果这都能说是小伤,那非要出车祸撞失忆才叫重伤吗?”
高美男的眼眶立刻红了:“对不起,新禹哥,我不知道你的手受过伤,我不知道你不能提重物……”姜新禹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温柔的对她微笑:“真的没事的,美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不仅可以提重物,还可以继续弹吉他给全世界听,我已经很高兴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是我自己要帮你拿东西的。你不用为此觉得歉疚。”姜新禹坚定的说,转身走了出去。
高美男低着头站在房间里,内疚的说:“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新禹哥的手受过伤……Jeremy叹了口气:“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新禹哥人那么好,看到别人有困难就会主动去帮忙的,所以你不用内疚。”
高美男好奇的问:“新禹哥的手为什么会受伤呢?”Jeremy仔细想了想:“怎么受伤的我不太知道,那是他加入我们乐队之前的事情。有一天他拍完广告后喝醉了,我听他说过一点,貌似是为了救一个人。”
“那个人知道新禹哥的手因为她受伤了吗?”高美男急切的问,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无比的心疼那个笑容温和的男子,她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好像那个人最后离开了新禹哥,所以他才会那么伤心的喝醉,才会拒绝登台唱歌。因为他曾经用歌声对她表白、挽回了她。她走后,他再也没在众人面前唱过歌了。”Jeremy看了一眼专注听他说话的高美男,开玩笑的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就不可能来到我们组合了。安社长一直很欣赏新禹哥的嗓音和音乐才华,本来想将他培养成主唱的,但是他签约的时候只想做吉他手,所以社长才会另外招收一名主唱的。”
Jeremy又补充道:“我不是说你来当主唱不好哦,只是觉得新禹哥这样封闭自己并不好受。虽然大家都说他是温和的暖男,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是封闭的,他把自己的快乐埋了起来,从来没有打开过。他给别人带去了关心和温暖,却没有人能温暖到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美□□本没注意到Jeremy提到了自己,只是一直在思考姜新禹的事情:“那你刚才提到他的伤,他会不会伤心?”
Jeremy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惨叫:“对啊,我明明知道他一直思念他的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提不开心的事啊?啊,我错了!我怎么可以让新禹哥伤心呢!!!”他开始痛苦的抓着头发,着急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我去看看新禹哥吧。”高美男下了决心,“我一定要让他快乐起来。他那么温柔的人,不应该这样封闭下去。”她的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
“新禹哥,你在吗?”高美男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姜新禹,经过完全黑暗的练习室时,隐约听到了里面有拨动吉他弦的声音。她推开门,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小心翼翼的边走边问。
“美男,不要过来,不要开灯。”房间的角落里传来姜新禹清澈却疲惫的声音。美男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永远都温和着微笑的新禹哥现在似乎很痛苦很疲惫,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无法抑制的悲哀和浓重的绝望,让她也感受到了那种绝望的、浓烈悲伤。
“新禹哥,你还好吧?”高美男一边摸索着一边往里面走,却不小心被地面散落的杂物绊倒了。“啊,好痛……”美男跌在地面上,虽然已经极力忍着痛,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痛呼,眼泪都快出来了,然而她依然想站起来找新禹:“新禹哥,你在哪里?”
角落里传来一声忧伤的叹息“真是个傻瓜”,姜新禹放下吉他走过来,在黑暗中准确的找到她的位置,心疼的帮她揉着腿:“高美男,为什么要跑来找我呢?还要让自己受伤,多不值得啊。你这个傻瓜!”
高美男不服气的反驳:“还说我是傻瓜呢,新禹哥你才是最大的傻瓜!伤心了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为什么要自己躲在黑暗的房间里弹吉他?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一个团队的,所以要在一起陪伴对方的吗?”
姜新禹的手停了下来,黑暗中美男看不到他的表情,正在担心自己是否惹他不开心的时候,姜新禹幽幽的开口:“是啊,我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傻傻的爱着一个人,傻傻的赶走了她,然后傻傻的等她回来。”
美男歉疚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新禹哥,我只是很着急,很担心你……”
“没关系,我都明白,不过,以后记得别这么冒失了。”新禹叹息着:“你这样冒失很容易受伤的。”美男知道他没有生气,很高兴的说:“我不会有事的,因为有你在这里啊!新禹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心情好起来为止。我在这里,别担心……”
“我在这里,别担心……”姜新禹恍惚的想起了大学期间,他陪李葵媛去打扫杂物间,她摔倒在地面突然断电了,他也是这么对葵媛承诺的。他永远都记得,当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居然被她害怕的目光触动,心跳的非常快,甚至下意识躲开她的眼睛,一直后退了很远。也许那就是他对她的爱情最初的回应。
而就是这个简单的承诺,他最后还是没能做到。他把她从身边赶走了,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吞咽着悔恨和思念熬成的苦酒,任凭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从高空坠落,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新禹哥,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美男着急的询问。新禹陷入回忆的时间太长了,黑暗笼罩整个房间,沉默的可怕。
“哦,我在想事情,别担心。我只是想起了我大学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懂啊。”姜新禹叹息着说。如果当时能意识到她就是他最爱的人,他一定不会躲避。然而,时光不能倒流,他无法预料到她的失踪,如果早知道自己的放手带给她的是灾难,他一定自私的抱住她不松手,不让她离开,然而,一切都晚了。
“新禹哥想起了什么事情,可以给我讲讲吗?我也想知道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子的。”美男转过头好奇的问他。没想到姜新禹也在此刻转过头来,两个人的脸立刻撞到了一起,她甚至感到了他的唇掠过了她的脸颊,她的脸立刻烧了起来,而他感受到她的呼吸,心脏忽然收紧,又想起了他和李葵媛在杂物间的那一幕。两个人一下子陷入了尴尬中。
“那个,我去开灯……”平时总是从容淡定的姜新禹像逃跑一样飞速的从她身边跑开,她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偷偷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高美男,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男生,不要每次都在新禹哥面前这么花痴!小心被发现!”
站在门口开关处的姜新禹也停下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脑海里和葵媛在一起时的亲密画面赶出去:“真的要疯了,每天面对和葵媛长的一模一样的脸,真的好痛苦!总是忍不住把他当成葵媛。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崩溃的!”
姜新禹平静了一会儿,这才按下电灯开关,准备好用正常的态度面对高美男。然而当他转过身来,看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他无力的闭上眼:李葵媛,你到底在哪里?求你快回来吧,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两个人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高美男摸摸自己的脸,感觉不再发烫,才转过来装作轻松的样子对他说:“新禹哥,给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吧!”姜新禹注视着她,绽放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微笑:“好。只要你不觉得无聊就好。”
姜新禹跟着高美男靠着墙壁坐下来,他侧过脸,似乎是在问高美男,又像是自言自语:“该从哪里开始讲起?故事的开头,是从机场门口一个男孩帮一个女孩拎起坏掉的箱子开始的,也可以说是从一个男孩按下相机快门的那一刻开始的。或者,是从一节无聊的音乐课上开始的……”
“在机场,一个女孩的行李箱卡在了公交车站的柱子上。那个男孩排在她后面,所以就帮她把箱子拎到了公交车上。不过男孩是同学公认的冷漠男,除了吉他什么都不关心,所以女孩对他说谢谢的时候,他也没有回答。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只是他们都不记得了。后来的很多场合,他们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彼此就是对方最爱的人。
“他们再次有交集,是在一次课堂上。那个女孩表演了伽倻琴,老师要求一直在课堂上睡觉的男孩谈谈对她演奏的看法,那个孤傲又自大的校园王子只对摇滚感兴趣,对于国乐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所以他说感觉很容易睡着,引来全班的哄笑,令女孩觉得很丢脸。从此他们的梁子就结下了。”
高美男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没想到一直温和善良的新禹哥居然曾经是和黄泰京一样的冰山男。姜新禹看着她无辜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伸手揉揉她柔软的头发:“不可思议吧?很久以后,那个男孩才知道,那样的时光真是太美好太易逝了。如果他能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或者能预料他们的结局,那么他是会选择在课堂上沉默从而不再有情感发展的机会,还是中肯的评论,不去伤害女孩呢?如果那样,他们的爱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高美男听着他的话,心里又开始莫名的酸涩起来。她的记忆只有和哥哥一起生活的几个月,她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过朋友,是否有过一段青涩的爱情。可是,她总是轻易沉迷在姜新禹的声音里。他的声音很清澈,仿佛睡前的摇篮曲,总是让她觉得很安心很温暖。
“后来,女孩为了筹集教授的手术费,邀请校园里最红火的偶像乐团到酒吧演出,没想到乐团主唱竟然就是那个自恋傲慢的男孩。而演出当天男孩却因妹妹住院而缺席了,观众都不满离去了。而女孩要帮助的教授却在那晚去世了,所以这加重了女孩对男孩的厌恶感。
“第二天,男孩拿着钱找到女孩打算向她道歉。但是女孩因为教授去世而非常冷漠的拒绝了。最后两人大吵起来,两人都很要强,决定打赌进行国乐与摇滚之间的比赛,输者要给对方做一个月奴隶。他们都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最后两人的赌约不得不演变为学院间的大对抗。比赛当天,两队实力不相上下,可是……”
高美男忍不住开口问:“可是什么?到底是谁赢了这场赌约?”姜新禹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可是演出快结尾时,女孩的琴弦断了,结果是男孩获得了胜利。
“第二天,男孩去见在他捧奶瓶的阶段就开始让自己触摸吉他琴弦的父亲,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男孩叫他的奴隶葵媛替他签到上课,但很快就被教授发现,被罚写检讨。由于他们写的悔过书太过于……于是又被老师处罚打扫戏剧杂物室,但是男孩让女孩一个人打扫。其实他可以不陪伴她的,因为她是她的奴隶。可是,不知道是出于内疚还是担心,男孩就陪着女孩在干活,还拿了很多衣服给她穿,但是女孩摔倒了,男孩蹲下来问她有没有事。没想到这时候就停电了。”姜新禹停了一下,美男一下想到了刚才他们碰触的那一刻,脸又开始红红的。她把脸转向另一边,问:“后来呢?”
“后来,来电的时候,他们还保持那样的姿势坐在地面上,四目相对了很久。直到女孩叫了他的名字,他才恍然大悟般的回过神,一直后退到墙角……
“后来,男孩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对女孩表白了心意。他们一直幸福快乐的谈着恋爱,中间有过矛盾,但更多的是甜蜜。然而,在带女孩去追求梦想的时候,女孩摔倒了,男孩为扶住她,摔伤了左手腕,弹吉他的时候手一直在疼,试音时弹错了音,引起了大家的关心,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那男孩为什么不告诉女孩他受伤了呢?”美男急切的问。她已经被故事完全吸引了,真的好想他们能永远幸福的走下去。姜新禹看了她一眼,知道肯定是Jeremy泄的密,也不拆穿她,继续缓慢的讲着后面的事情:“因为他不想女孩为他内疚和担心。他和女孩在一起是因为爱她,所以不希望他们之间的情感掺杂进这些沉重的因素。而且男孩都会有英雄情结的,他以为这样对女孩才是最好的,就像童话里的骑士,默默守护着他的公主。”
“就在这时,女孩拥有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可以学习她最爱的音乐,但是要去整整一年。男孩为了陪她一个月的假期,就请求医生把手术推迟。但是这样就造成了他手伤经常发作,连拿冰点的时候都端不稳盘子,女孩发觉后就推掉了出国的机会,想一直陪他。男孩为了让她去读书,就狠心说他不想等她一年,提出了分手。分手后,他狠心的不去理女孩的事,她喝醉了他也不敢去背她回家,她再伤心他都不去安慰。最后,女孩失望的离开了,他连去目送她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美男已经流泪了:“这个男孩真傻。他做的一切女孩都不知道,那他要忍受多少痛苦啊!”姜新禹自嘲的笑了笑:“是啊,真的很傻。”
美男擦干泪水,郑重的说:“他最傻的地方就是让女孩离开。他以为这样女孩就会得到更好的前途,但是他却没想过女孩的心。将来女孩知道自己被欺骗的时候一定会很伤心,因为他不相信他们的爱情,所以才会选择隐瞒。真正的爱情,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成全和牺牲,而是两个人一起承担所有的风雨。”
姜新禹一脸震惊的问:“是这样的吗?即使她回来,也会觉得男孩这样做是因为对她的不信任吗?”“是啊,被所爱的人欺骗,是非常伤心的事情;而且没有陪伴受伤的男友,女孩会更加自责。这样女孩的伤心就会一直延续下去,不给别人展示,不让男孩知道,最后成为无人能解的死结,这样的爱,即使能回来,也是对两个人的折磨。”“原来是这样的,原来即使她现在回来,我也没法再拥有她了。”姜新禹伤心的感慨。
“也不是绝对会这样的啊。”美男急忙的安慰姜新禹:“只要那个男孩在第一时间来到女孩面前,告诉她所有的一切,然后让时间把他们心底的不甘、痛苦、埋怨全部抹去,他们一定会幸福的在一起的。”姜新禹满足的说:“那么,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她回来。”
“嗯嗯,等她回来,你就可以亲自挽回她了。”美男鼓励的说,转念一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一个人躲在这里伤心了这么久。”“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姜新禹快乐的说:“我要谢谢你在这里陪我这么久,听我讲这么漫长的故事,还告诉我正确的方法。”美男用力点点头:“新禹哥,你的心意一定会被她感受到的,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姜新禹真心的道谢,同时好奇的问:“美男,你爱过什么人吗?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女孩的想法呢?”美男慌乱的摆手:“才没有呢!我没有爱过人,这些都是听我妹妹说的啦!你也知道的,我有个年纪一样大的妹妹!”姜新禹点点头,问:“你妹妹是什么样的性格呢?你性格这么可爱,她也是这样的吗?”“不是啦,她其实又胆小又怕黑,总是办不好事,真是太差了。”美男听到他夸自己可爱,羞涩的红着脸一顿乱说。姜新禹不禁茫然:就算是事实,有这样说自己妹妹的哥哥吗?
“对了,你上次说你要找的人长得和我妹妹很像,真的非常像吗?”美男赶紧换了话题,她心里一直在疑惑,真的有陌生人和他们兄妹一个模样吗?虽然哥哥说她和姜新禹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她心里还是隐隐的期待着自己能和姜新禹扯上哪怕是非常细微的关系。
“哦,你是说她啊,长得应该很像你妹妹,因为她和你的脸,基本是一模一样。”姜新禹解决了心里压着的一块沉重负担,语气也轻快了很多:“不瞒你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差点就叫出了她的名字。后来听到你的声音就更加没法镇定了。”他开玩笑:“谁让你长了这么美的脸呢,谁看都会说像女孩。”
她尴尬的笑了笑,忍不住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也有熟悉的感觉,可是我明明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姜新禹认真的想了想:“也许是你在别的地方见过我们的海报吧,你刚加入还不了解,过几天你就知道我们有多红啦。”美男噗的笑了出来:“新禹哥,才发现你居然这么自恋!”
姜新禹开玩笑的说:“我本来就是自恋傲慢男李绅啊,温柔的姜新禹只是一个表象哦!小心哪天我变成冰块冻死你!”美男脑子里轰的响了一下,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但没有听清楚,急切的问:“新禹哥,你刚才说你是什么?”
姜新禹随口说:“哦,我的真实姓名不是姜新禹,这是安社长为我取的艺名。如果能等到我要等的人,说不定我就离开乐队回大学去继续当我的校园王子了,姜新禹就只能是一个传说了。”
高美男本来在苦苦思索姜新禹刚才说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听到这句话好奇的问:“新禹哥,你已经等了这么久了,那个人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姜新禹望着前方,仿佛望着遥远的虚空:“也许她贪玩,留在国外每天吃喝玩乐过的很开心,所以舍不得回来;也许她只是迷路了,还在慢慢寻找着回家的路;也许她已经忘记了我,身边有了别人陪伴;也许她还在生我的气,没有准备好接受我的道歉,所以才赌气不回来……不管哪种情况,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等她回来,哪怕她不再爱我,哪怕她忘记了我,我都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她幸福,我才能安心。”
高美男看到他这么悲伤又固执的坚持,又要哭出来了:“新禹哥,你好辛苦。”姜新禹对她笑着说:“真的不辛苦的。美男,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会明白,等待不仅仅是因为爱,更因为它已经成为了生命中的一种习惯,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我每天都站在耀眼的地方弹吉他,就是为了让她看到。总有一天她会看到我的身影,然后向我走过来。只要她能回来,我就有机会告诉她我的想法,让她回来我身边。大不了,我再做些白痴的举动,道歉,拥抱,送礼物,所有的方法我都会去尝试。即使她都不接受,至少我还可以唱歌。”他想到酒吧借歌道歉并且趁机偷吻的事情,脸上又浮现出温暖的笑容,不同于往日里的温文尔雅,而是发自内心的灿烂。
这样温暖的笑容再次刺痛了高美男的心,她心底轻轻地说:也许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了。我现在就喜欢上了一个人,并且一直等他回头看我。他摸我的头发的时候,他对我笑的时候,我都能听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回音。和你博大深沉的爱比起来,我的喜欢只是浅薄的依恋,可是我依然愿意站在你身边,陪你等待她回来。
说到唱歌,姜新禹整个人都变得很耀眼,忽然很开心的说:“美男,我准备了一首歌,要不,你先听听看?”美男好奇的问:“可是Jeremy不是说你从来都不给别人唱歌的吗?”说完后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巴,张着无辜的眼睛害怕的看着他。
姜新禹哭笑不得:“我就知道是这家伙多嘴,四处宣扬我有多可怜!高美男,看你的样子很可爱,我这次就不计较了,不过以后不许再相信他的话了!”美男立刻举起手:“好的,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只相信新禹哥的话!”姜新禹被她单纯的样子逗笑了:“真乖!”
姜新禹走过去把吉他拿过来,偏过头思考了一会儿,说:“你说我是大傻瓜,那为傻瓜而唱的歌应该比较合适!”美男被他逗笑了,“新禹哥你不会真的写了一首歌叫傻瓜吧?”姜新禹认真的说:“本来是没有歌词和名字的,不过现在你让我有了灵感,不如就把它叫做《因为是傻瓜》吧!”说完,他修长的手指徐徐拨动了吉他弦。
高美男双手抱膝,安静的听他唱歌。他的声音清澈而伤感,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可能因为我是傻瓜,那也没办法,因为我是傻瓜,让我痛苦也没关系,即使你取笑,说我是没出息的人,我喜欢你,对你好,只要那样我就很幸福啦,即使是一次,如果你对我笑,因为那个微笑,我也很幸福了。”她的心也慢慢沉浸在他的声音里,仿佛自己就是歌里的女子,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无奈和真心。他的爱情就像是空气,无处不在,围绕她的身边,也温暖了她的心。
他轻声的唱着歌,神情专注而认真。她专注地听着歌,偶尔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一眼他帅气的脸庞。空旷的房间里,两个人坐在地板上,一个弹唱,一个倾听,都在想各自的心事,却不知道他们的心事其实是同一件事。
他弹吉他的样子帅气而耀眼,她偷偷的望了一眼又一眼。在此时此刻,她多想成为他歌曲的女孩,可以抚慰他的心灵,让他不要这么痛苦。直到最后一句“因为我是个傻瓜”结束了很久,姜新禹都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拔。高美男伸手开始鼓掌:“真的很好听。”好听的我的心都痛了。
姜新禹转过来,脸上写满了悲伤:“是不是很傻?我这样弹唱,这样等待,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甚至可能还在恨我。这样孤独而固执的我,是不是很傻?”
“才不是呢!”高美男激动的反驳他:“爱一个人不是羞愧的事,也不用为此感到抱歉。只是努力地爱着一个人,等待着她,就是傻瓜,也是很帅气的傻瓜!”
姜新禹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温暖了很多:“是这样的吗,谢谢你,美男。”高美男安慰完他,自己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开始伤感,她忧伤的自言自语:“像我这种什么也不是的人,也能变得这样帅气吗?”
姜新禹看着他,又泛起那熟悉的感觉,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时而迷糊时而坚强,时而快乐时而忧伤的人,但他仍然坚定的说:“美男,就算对方一无所知,也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在你付出的时候,在你等待的日子,爱情已经光临过了。”
美男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是这样的吧?关于爱情,总有人来,总有人走,可是它确实存在过的,对吧?”姜新禹不想让她伤感,故意欢快的说:“我的歌可是不轻易给别人听的,既然你听了这么好听的歌,干脆就请我吃饭好了。”美男高兴的说:“好啊,一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啊,我们去吃饭吧!不过我现在身上没钱啊……”
姜新禹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心情不知不觉变得很好:“我可以先借给你,不过要咱够了利息一起还!”高美男皱着鼻子可爱的说道:“知道了,新禹哥真小气!”姜新禹温柔的微笑,放下吉他站起身,对她伸出手:“我们走吧。”
两个人一边商量着吃什么,一边说说笑笑走出了公司。这个晚上,他们陪伴对方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也为真正的重逢埋下了伏笔。他们一路打闹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一步步的走向了那遥远却很快就要降临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