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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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池袋车站东口至阳光城的两旁街道，无数游艺中心、电影院、餐饮店、鳞次栉比，让人目不暇接。三五成群的男女学生放学后到此闲逛，街头充满青春活力。
涩谷修是池袋青山学院高等部高一的学生，每周日照例到后街的‘屋藤花’烤肉店做兼职，挣挣平日用的零用钱。不过，初入社会的他不免显的毛手毛脚。
“阿修，跟你说过多少次，千万别将水晶瓶里的葡萄酒和鲜榨葡萄汁搞混！”
女声又尖又长，冷不丁地穿进阿修的耳朵里，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布袜踏在木质地板发出‘嘶嘶’的摩擦声，身穿日是传统和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板娘——夏目松子，正横着眉斥责他第N次的马虎。阿修听闻只是撇了撇嘴，心里不由得犯起嘀起咕：
——两种饮料装在相同的容器中，又不写上标签，有谁会认得出来！
年过五十身背仍旧挺得笔直，松子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架势，谆谆教诲朽木不可雕的自家店员。她的眼神极为专注，里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要记住，我们‘屋藤花’○1在这条街上已经开了近百年的时间，从我祖父那一代开始经营日式传统的烤肉料理。客人点的每一道菜或者饮料都必须是准确无误的！”
阿修低眉顺眼地听着，显得十分顺从，但他不停抽搐的嘴角却泄露了主人真实的想法。
——说了半天，还不就是一家烤肉店嘛……
说话间，挂在玄关○2障子门○3的风铃突兀响起，涩谷修还未来得及转过身，松子就已经推起笑容，冲着他身后的一行甜甜地打招呼道：
“欢迎光临！呦，这不是赤司少……君嘛。好久不见了，老夫人最近好吗？”
她迈着标准的日式小步，走到帝光拉拉队队长面前，寒暄了几句客套话。稍晚进店的大辉用手撩起门上门帘，大大咧咧问道：
“赤司，你经常来这吗？这家店看起来消费很贵啊。”
其余的人放眼望去，日式的木质地板被擦得一尘不染，花雕木的小桌上摆着传统的花束。考究的装饰品静静地讲述着店主的品味，铜色的竹根老翁人偶笑盈盈，使古色浓郁的气氛显得生动起来。赤司微微向主人鞠躬问好，一面回答问候：
“祖母身体很好，让我向您问好。”
一面简单地向队友补充道：
“小的时候常和祖母来这里。”
素子之所以选择这家烤肉店，估计也是祖母给的建议。赤司闻到儿时怀念的味道，舟车劳顿的辛苦稍微缓解了一些。
松子用豆红色的和服袖子，遮住嘴咯咯地笑出声：
“当时的赤司君还很小哩。请各位随我来，预定的隔间已经准备妥当。”说罢，松子迈着优雅地小碎步快步向前领路。饶了几次弯，穿过正门的走廊，来到店的后身。众人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墨绿的松针摆放在石板地上，聚散有致，一株红枫在竹林深处，井边石头包上了厚厚的茸样的青苔，细流潺潺从竹槽中流入井中，颜色深重的石井，水中浮着几片尚未红的枫叶。碧绿的水引○4有节奏地敲打着青苔石，清脆悦耳的声音堪比丝竹之音。松子走到一间隔间前停下，将膝盖处的裙摆抚平，跪坐在地上，用手缓缓地拉开了拉门，对屋内的客人道：
“打扰一下，您的客人到了。”
“小赤司你们终于来了！”
屋内刹那间爆发出热忱的欢呼声，像是长久的幽禁后得到释放一般的哀嚎。
“黄濑！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好今天素子请客，她人呢？”
见到彩虹队最后一名出镜亮相的队员，青峰不免有些诧异。倒不是说此时此刻见到黄濑是有多稀奇的事情，但是他那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上有眼泪汪汪下有咬紧嘴唇的模样，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失足少女落入怪蜀黍圈套的经典桥段，如果再配上‘你们可算是来解救我了，人家好害怕呀’的台词，就可以功成圆满地放到某限级电影里播放了。
“你在地铁里睡死过去的时候，素子就已经五月提前下车去附近的医院了。刚刚发来短信，说稍晚到达这里，让我们不用等她们。”
绿间自顾自回答道，一面倾身谢过老板娘，一面紧随赤司的脚步入席。在大辉恍惚间，老板娘麻利地将事先准备好的炉灶下点上黑黝的木炭，又在厚铁锅上面刷薄薄的一层油，把牛排、牛舌、牛腰及海鲜、生鱼片等放在上面。眨眼之间，肉香便会袅袅飘入大家的肺中，再加上肉在上面“滋滋”冒油的声音，坐在周围的人便已无不口中生津了。直到最后一位客人坐到入席，默默站在门外的阿修才将手中的两大瓶葡萄饮料端进去。
“哦，这样说来，今天这一顿真正请客的人原来是黄濑啊。”青峰接过黑子帮自己倒的葡萄汁，一干到底。短短十几分钟里，一升的葡萄汁被彩虹队瓜分殆尽。众人继续闲聊着，当然调侃的对象是逼迫来买单的黄濑。
“因为，素子酱她说……”黄濑小声的嘟囔着，没想到话未说尽，门外突然接起自己的这一句来。
“当然是有人的捧个人场，有钱的的捧个钱场了不是。对吧，二黄？”
拉门哗啦一声被来人划开，素子喜气洋洋地和五月一前一后走进来。她愉快的神色中丝毫找不到之前受伤上场比赛的狼狈，五月连忙挤开青峰，加塞地坐在哲也的身边，黑子低声问了一句，从桃井的回答上看，他询问的好像是素子的脚伤。
“医生说所幸没有感染，上过药一个星期就可以恢复，不会影响走路。”
“迟到的人吃饭前应该罚上三杯。”
青峰不知从哪学来的江湖行规，擅自地为素子满满地酌了三大杯，看着紫□□人的液体，素子有点蒙。话说，这么做果真大丈夫？看到素子一脸为难的样子，紫原不慌不忙地咽下口中的食物，为大辉打起边鼓来。
“就当是我们替你担心的补偿好了……”
“只是普通的饮料而已，同学聚会要注重活跃气氛。”副部长意味善意地提醒道。
看着面无表情的赤司和笑眯眯等着看好戏的黄濑，素子竟然一时间找不到推脱的借口，痛定思痛后接过青峰递来的杯子。心理默想：
——只是普通的葡萄汁，没什么好怕的。
仰脖一饮而尽。
“再接再厉。”
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由于之前受伤，直接上场比赛，事后赶时间去医院，素子这个过程是滴水未粘，冷不防喝下冰凉可口的饮料竟然一时间分辨不出，其中的奥妙。
三杯过后，素子只觉得眼前发花，胃中有火烧一般，四肢开始变得不听使唤，身体有说不上的难受。
——难道是受风找了凉不成？
想着，她看了看四周。饭桌前，紫原和青峰正为小牛排大打出手，五月不断地将她烤糊的黑色不明物体夹到哲也碟子里，却没有察觉到心上人腮不自觉的抽动。绿间似乎在和黄濑争论些什么，一边观虎斗的红发少年则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插上几句。素子确定不会打扰到其他人的雅兴，才勉强站起身，没有惊动身边正吃到兴头的同伴们，悄悄地退出隔间，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石榴石般的眸子望着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已经空空如也的水晶瓶，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会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得多。
哒哒。
脚步每一次迈起都相当的费力，素子感到自己的腿逐渐不听使唤，脚下踩着的似乎不是硬邦邦的地板，而像是蓬松柔软的棉花。这不是好兆头，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一下子席卷了她的心，血液中的细胞一个个封闭起来，停止了工作运转。
扑通一声，发软的双腿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荷，兀自倒了下去就在也站不起来。
——这回真的丑大了。不省人事的前一秒，我们英明神武的素子巫女成功地预测到了十几分钟之后自己的囧态。
“所以说，素子这么大的人了，还会遇到什么麻烦事？”
原本寂静的回廊内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原本上了锈的大脑有些了意识，素子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两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给了她莫大的振奋。
“可是，素子出去好长时间都还没有回来……”
“那也不用拉上我吧，五月明明可以使唤小青峰的嘛。”
“阿大那家伙和紫原正为小牛肉争得你死我活的，叫也叫不动。”
“好吧，好吧，刚才的人说是看到素子往这边走的吧……”
两个人转过拐角，一眼便看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素子，五月连忙上前询问，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担忧：
“素子，素子，醒醒，没事吧？阿黄快来，素子站不起来了。”
试着唤醒好友但无效的五月，情急之下只得大声呼唤身后不知所措的人。黄濑伤脑筋的挠挠头，出于无奈只得硬质头皮走上前，环过素子的双膝，扶上她的后脊，将其横抱起来。
“二黄……”黄濑应声低下头，难道怀中的人这时候还有什么吩咐不成。“快放……我下来！”
“喂喂，喝多的人就少说几句吧，都什么时候——”浓浓的酒气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如果手上的人不是素子，黄濑绝对不会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为什么素子会喝的醉醺醺，难道是？
——刚才那个叫阿修的人，果然是把葡萄汁和葡萄酒拿错了！现在一切的咒骂都是枉然的，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得把人带回去才行，之后解释的事情在慢慢和其他人商议。
“……我可不想死在被你的……亲卫队手里……”素子有力无气地解释着。凉太哪里还能管得这么多，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喝多的女孩连忙用手捂住嘴，不安分地挣扎道：
“放我下来，我想吐！”
“咦！！”黄濑脸色发白的惨叫了一声，身体僵在原地不动，她开始陷入了两难得境地：丢与不丢，这是个问题。虽然被吐一身会让自己身不如死，但把她人在地上怎会知道等到素子酒醒之后，会不会饶了自己。
就在黄濑万分纠结的时候，身后突然有天簌般的声音命令他道：
“黄濑，把她交给我。”
【注解】：
○1出自《源氏物语》中‘花宴’一诗：我屋藤花如拙陋，何须特地待君来？
○2源于中国，专指住宅室内与室外之间的一个过渡空间，
○3以中间障子松实木格子夹障子纸得名为障子门.
○4常叫水钵，据说古时候给香客洗手用的，不给鸟喝，敲击一下吓跑了，现在主要作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