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三千世界》无良妖

33、归来【2】

　　八田美咲出了Scepter4总部后向黑翎羽聚集的歌舞伎町的方向走去，还是白天的花巷根本没几个人影。他走在宽阔的街道上，两旁都是大门紧闭的烟花会所，荒凉的景象令人难以想象此处夜晚的歌舞昇平。

　　「嗤，到底哪里有……」八田一路走一路小心留意要寻找的对象，这里是黑翎羽的聚集地，理应会有不少混混们的踪迹，可奇怪的是今天竟然一个都没发现！就算是白天，也太过安静了吧？

　　可恶，人呐？人都去哪里了？

　　「喂，那边的！」他叫住一名正在打扫大街的清洁工人，先一步挡住对方想要逃开的方向，「我问你，黑羽毛的那些家伙们呢？」

　　八田虽然身材矮小，但认真起来的模样还是有几分那么回事，清洁工被他低沉的吼声吓了一跳，再加上他凶神恶煞地质问，一下便软了腿。

　　「我、我不知道啊！」他捂住头保护要害，身怕八田一气之下就给他一拳，在这条街工作就要做好随时挨打的准备，习惯了拳打脚踢的他第一时间做出了下意识的举动。

　　「我又不打你，你干嘛啊！」八田美咲拉开清洁工的手，不耐烦地紧紧皱眉。

　　他的样子就那么像随随便便就出手的？不过……找到那群黑翎羽的人他是要大打出手，掳一个回Scepter4交给宗像礼司就算完成任务了！

　　「你不打我？」那人睁开一只眯起的眼睛，仔细打量八田美咲，「可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一大早就见不到人，最近他们组都很奇怪呢！」

　　「什么？」八田低吼一声，眼神又凶狠起来。

　　「饶命啊，你说过不打我的……」清洁工再次闭起眼睛微微颤颤地哆嗦。

　　八田松手一把推开他，真是没用的家伙，什么都没问道就这幅模样了，亏他还是在这条街混的……

　　「快滚。」他燃烧的怒焰随着粗鲁的举动爆发，赤色的红虽然暗淡，但隐约能看见薄薄一层覆盖在气焰的最外层。

　　「是是是！」男子赶紧夹着尾巴逃跑，不过在临走时他不露声色地望了八田一眼，确定对方没有再关注自己才脚底抹油往某个方向奔跑。

　　「唔唔！」走过某个暗巷时，八田美咲忽然被人拉进小巷，毫无防备地受制于人……

　　「嘘……」伏见捂住八田的嘴巴，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下，视线追随着那个清洁工而去。该说什么好呢，这家伙还真是鸿运当头，随便抓个人询问都能有猫腻……不愧是童贞男。

　　「猴子！你干什么……」八田美咲高亢的声音渐渐轻微，他也发现了什么不合理。照理说刚被威胁过的人应该立刻往大街的出口方向逃才对，但快到了歌舞伎町那块具有代表性的招牌时，他忽然敲了敲某间正停止营业的夜店大门。

　　门开后他特意张望了下，像在确定八田美咲已经消失后才进去。这种行为完全不像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明显就是去通风报信的家伙！

　　「那个混蛋！」八田美咲作势往那间夜店的方向冲。

　　伏见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去路，顺势一揽，将他拦腰抱住向后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和八田的衣着都太显眼，别有用心之人一瞥就能发现他们……

　　「猴子！喂！放我下来！」八田美咲越是挣扎越是被伏见抱的紧，他的腹部紧紧贴上伏见结实的手臂肌肉，强而有力的安全感随着肌理变化的触感，从下腹源源不断传来。他安静了，不敢动了，某个不该被贴住的部位由于他的剧烈运动歪打正着……

　　「怎么忽然变老实了？」伏见低声地笑，他可清晰地感受到了手臂上的异样，不过他并不想拆穿八田美咲，平静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前行的脚步放慢了许多。

　　「什、什么老实！快放我下来，猴子，听到没？」八田美咲不敢动，由于情绪紧张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动。

　　伏见不作声响，悠闲的步伐像在游逛庭院美景，时不时还加重手臂上的力气，令八田不禁绷直身体，像只实验室中的小白鼠似的慌张。

　　「可恶……你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该死。」他小小声地嘀咕，用力扭头回望伏见的表情，却只能看见左侧脸庞的轮廓……

　　玩够了后伏见终于把八田放了下来，甩了甩有些麻木的左手，右手推了推掉落下来的眼镜。

　　「你的手快给我看。」八田拉起伏见的左手，外衣滴着血，他们一路过来的地方都是伏见的血迹。他刚才的动作再一次撕裂了伏见的伤口，血的热度透过衣服传到他的皮肤，他身上也染满了伏见的红色。

　　「小伤。」伏见扯回手臂，同时撇过脸掩饰上扬的嘴角。

　　八田撕了汗衫的一角拽起伏见的手臂重新包扎，蜜色的皮肤散发出少年纯真的味道，伏见瞥开视线，不自然地推着他的眼镜，嘴巴里发出的咂舌声听起来有点像幼兽的呜咽。

　　「你这家伙，从以前就这副神烦的模样，连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又有谁会爱惜你呢？」八田的手法有些生疏，动作笨拙却很温柔，与平时那个大大咧咧的健气少年格格不入……自从加入吠舞罗后，他和猴子之间的关系确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前他们受伤都会彼此为对方上药包扎伤口，进了吠舞罗后这些事就都由十束哥或者其他人来做了，似乎是照顾到他们的年纪，总是对他们多一份体谅。他当然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份体谅，可猴子并不尽然……

　　很多事都是后知后觉，离开了之后才发现当初的那么多征兆，明明是可以阻止的却什么也没做，猴子是这样、十束哥也是这样……

　　「美咲，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伏见沙哑的嗓音令八田动作一滞，他镜片后的眼睛瞄到了八田震惊的表情。

　　伏见讽刺一笑，抽回那只手向反方向迈开脚步，与八田隔出一段距离。他们果然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为妙，已经无法彼此理解的心，再也没有连接的必要，唯有摧毁才能救赎、让一切都消失才是他所追求的未来。

　　——我们的后背只留给对方。

　　「我、我怎么可能忘记啊！」八田愤怒地攥着拳头，压抑着心中喷涌的怒火，是谁先离去的？是谁先背叛的？难道不是他？不是他吗！

　　「已经无所谓了……这些东西。」伏见受够同伴游戏之类的无聊家家酒，他不想再继续这个令人生厌的话题，「我说美咲，你还是乖乖回去吧，我会带人去见室长的，剩余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见他一副不耐烦急着赶人走的脸色，八田更是坚定留在这里的决心：「滚开，任务是我的，你别待在这儿妨碍我才对！」

　　幸好两人所在的地方是深巷，他们的大声争执都葬送在了寂静的空气中，没人看见没人知道。

　　「……」伏见眯起眼睛俯视八田美咲。如果这个时候是另外一个人站在伏见面前，非常有可能就被他这种阴冷的眼神吓软了腿转头就跑，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八田美咲，他不会躲更不会逃，毫不避讳的与之对视，以更强大的意志力抵抗那份冰寒恐吓。

　　反抗的结果就是伏见叹出口气，以商量的口吻对八田美咲道：「一会儿你从正门冲进去，能闹多大就闹多大，我从后门进去掳人，成功后会制造爆炸，你听到响声就立刻离开。」

　　「不用你说我也会给他们点教训！」八田算是接受了伏见的建议，两人再一次齐心合作。不过既然他是先锋，那么就得他先上对不对？路过伏见时八田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低沉的声音飘过伏见的耳畔，「这里……是由我来守护的，你这混蛋可别擅自交给别人！」

　　他夹在腋下的滑板丢在地上，几个冲步便如箭一般弹射而出，熟练的姿态帅气威武，那个小矮个一上滑板就像镀了层金光，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却又不舍得移开视线。

　　伏见跃上屋顶，几个空跳到了另一边的街道后巷往那间房子潜去。他们两个隔了一条街，却默契地保持了相同的速度向前进，一致的步调让人简直难以相信。就算没有白银之王的调试，两人的同步率也始终保持在一个频率上，这就是伏见猿比古与八田美咲，L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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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谢谢下次光临。」便利店的门关上，夜刀神手上提了两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的基本都是食物。他叹息般地摇了摇头，还是认命地拎起塑料袋向医院的方向前行。

　　他的王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夜刀神想起之前留在嘴唇的那份柔软触感，不禁有些脸红心跳。

　　德国人都是以这种方式缓解尴尬的吗？真是不错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外国人真是开放呢，平时说话口无遮拦，连行动都让人那么、那么难以预料！

　　「奋力拔剑的时刻，永胜致命的一劈。」口袋里的录音机忽然掉落在地，碰到了按钮自动播放出三轮一言的声音。

　　夜刀神止住脚步，缓缓俯身捡起来录音机，望着它发愣。

　　这是……要他全力战斗不要迷茫的俳句吗？在不久的以后，会发生令他不敢挥剑的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