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三千世界》无良妖

2、初始【2】

　　踏上旅途的夜刀神在上一周收到了黄金之王的消息，他发现了有关白银之王的新线索，是街头清扫机内置的摄像头记录的某段画面。

　　模糊的人影几乎只能看清外部轮廓，可光是这样，夜刀神就认出了那个有着柔软白发的少年。

　　伊佐那社……绝对不会错。

　　「一直以来麻烦您。」夜刀神向国常路卑躬敬礼，对他调查伊佐那社的消息，感激不尽。

　　「抬起头。」国常路威严的声音还透露出一份祥和，「老夫只不过做了想做的事。」

　　「喵？」Neko探出脑袋，打量眼前的老者，只瞥了一眼就被黄金之王所散发出的气魄吓得浑身炸毛，抖抖索索地退了回去。

　　「这可真是难得……」国常路手里的拐杖啪地捶地，金色的波光自脚下向四处辐射。

　　嘭！

　　Neko恢复了人形躲在夜刀神身后。

　　夜刀神单手护住了她，再看老者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丝防备。

　　「很特别的能力，若是不当使用，必招来不必要的恐慌。」虽已95高龄，老者的眼睛却一点也不浑浊，如黑夜里的猫头鹰，精光闪烁。

　　「她是我们重要的族人。」夜刀神有保护Neko的责任，亦有监督她不到处捣乱的义务。

　　「是在威胁老夫吗？」国常路眯起眼睛，四周的景物一下转换，浩瀚宇宙间，九颗行星围绕悬挂，金色的光芒笼罩着老者，不怒而威。

　　「不敢。」夜刀神低下头，身体却没有丝毫退让。

　　Neko恐惧的眼神里又透露着迷茫，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使得老人家动怒。

　　「也罢。」国常路收起放开的圣域，一切回归平寂，「她的特殊力量或许能找到那个人。」

　　脚下如同镜面一般光滑剔透的地砖忽然浮现出画面，Neko吓了一跳，两只□□换着跳动，又好奇地打量播动中的影像。

　　一条阴暗的小巷人往稀疏，喝得烂醉的流浪汉掏翻着垃圾桶，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猫叫，显得寂静又荒凉。画面在前进一段距离后停止，一双机械的手臂捡起面前的垃圾，说着「制裁、制裁」的形式话语，将空空的罐子处理。

　　——「请等一下！等一下！」

　　声音突然想起。

　　画面停留在一名身穿制服的白发少年，他伸长手臂向前奔跑，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像是在追赶着什么似的慌张。

　　「社！」Neko大声叫了出来，趴在地板上用力捶打，「社！社！出来！快点出来！」

　　她的呼唤自然是传不到荧幕那头的。

　　白发少年停留原地，四处张望，看到在某个角落掩藏的影子豁然开朗，嘴角的笑容灿烂得令人晃神。

　　——「别跑！站住！」

　　少年忽然向前扑了过去，张开双手抱住，狠狠摔倒在地。

　　——「疼疼疼……」

　　他揉着撞疼的额角，一脸令人怜惜的表情。

　　——「喵——」

　　一声软绵绵的叫声后，一团黑黑的东西站定在白发少年面前，以俯视的角度盯着他。

　　黑猫抬起爪子，啪一下敲在少年饱满的额头，留下一个漆黑的小爪。

　　忽然，它金色的眼睛向摄录机的方向望去，嘭地一声，画面全部消失，黑白相间的雪花不停闪烁，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社，你又输了。」

　　——「哈、哈、哈……」

　　——「走了。」

　　画面停止，屏幕一片漆黑。

　　差不多三秒过后，地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像镜子一样剔透晶莹。

　　这段录像夜刀神先前已过目，但他浏览时并没有声音、画面也较为模糊，高清有声版本的，也是第一次看见。

　　这只黑色的猫……是？

　　「呐……」Neko缓缓起身，僵硬地抓住夜刀神的衣袖，「我们回家好不好？在家等社回来……」

　　「怎么了？」夜刀神讶异Neko的变化，按她的个性，这时候不该满口嚷嚷要去找社才对吗？

　　「唔、唔。」Neko扭捏后退，眼神飘忽不定。

　　「有人会带你们去摄录地点。」国常路瞥了Neko一眼，别有深意。

　　「喵……」Neko整个人躲在夜刀神后面，连头发丝都不想露出来。

　　「夜刀神狗朗。」国常路收回视线，转而压在夜刀神身上，「请把威丝曼带回来，这是你们才可做到的事。」

　　一旦成为「王」，彼此的道路就会交错。

　　拥有强大之力却独自行走人间，背负石板之力，履行「王」的义务，孤傲地俯视世界。

　　然而，身为「命理」的掌控者，他的直觉却告诉他，眼前的男人能够与「王」并肩而行。

　　这是因为他身上那把弑王之剑？还是因为他是三轮一言的爱徒？

　　那个可以看破未来的男人……从不按常理出牌。

　　「是。」夜刀神允诺。

　　「夜刀神先生，请这边。」站在暗处的兔子现身，对夜刀神狗朗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那么，告辞。」夜刀神向国常路鞠躬，「请大人保重。」

　　转身离去的那刻，他深深望了那口水晶棺材里的人，眸色流转。

　　……那便是白银之王的身体吗？

　　一抹抗拒爬上夜刀神俊朗的眉梢，虽然他也知道那是伊佐那社的真正身体，可却觉得陌生，毫无亲近感。

　　「( ^_^ )/~~拜拜」Neko向黄金之王挥手，兴高采烈地跟着夜刀神出去。啦啦啦，可以去找社啦，小白、小白、小白……

　　高楼直达电梯下去，却在3F层停下。

　　「喵？」Neko望着兔子，迷惑地挠挠脸颊。

　　「天色已晚，请稍做休息。」带兔子面具的黑衣男子带着夜刀神与Neko向走廊深处走去，几秒后他们停驻在一间华房前。

　　311室是夜刀神的房间，312室为Neko的居所。

　　与此同时，Scepter4总部，淡岛副长正因邀请Neko的任务失败而向宗像礼司请罪。

　　「非常抱歉，没有邀请到目标对象，还惊动到了那位大人，责任在我。」淡岛世理低着头，满脸屈辱。她对辜负了室长命令的自己，感到不可饶恕。

　　「不可预料的事态总会在关键时刻发生。」宗像礼司反倒是悠然自得，游刃有余的笑容挂在脸上，眼神里闪烁着傲然之气，「这只能说明我们找对人了。」

　　「室长，请允许我再一次行动。」淡岛提出请求。

　　「不，暂时不用。」考虑到夜刀神狗朗的出现，想要再次请到那位神秘女子势必困难。当然他也可以亲自出马，但这样就等价同给予他们庇护的黄金之王对抗，那位宝刀未老的第二王权者可没那么容易对付，得不偿失。

　　思考总是给宗像礼司带来乐趣，他在探究事实时能看到蒙蔽在事实背后的真相，与此做出最恰当的判断，这是他的习惯，是「理性」象征的青之王作风。

　　「派人跟着他们，掌握行踪。」宗像礼司顿了顿，望了眼站在门口一脸无聊的伏见，挑起嘴角，「这个任务就交给伏见吧，看他最近非常想出去走走，有个机会，应该很高兴。」

　　「啊？」伏见沉下声，「室长，这是命令还是协商？」

　　「伏见，注意你的口气。」淡岛严肃地警告。

　　「啧。」伏见松下肩膀，单手叉腰道，「那么我去了……」

　　「交给你了。」宗像礼司愉悦的口吻就像在挑逗宠物，他目送着伏见离开，收起眼底的笑意重新望向淡岛，「吠舞罗的情况如何？」

　　他并不是避开伏见谈这个话题，只是吠舞罗对于伏见而言太过敏感，特别是八田美咲，光是听到名字就够伏见沸腾的，执行任务？那是发狂狠斗之后的事了……

　　淡岛世理拿出她的终端，一幅地图印射在宗像礼司的桌前，画面由几块红色区域组成，上面标识了各个地方的地名与街道。

　　她按了一下控制器，好几块红色区域变成了黑色，明显被吞噬了许多领域。

　　「自赤之王周方尊去世后，吠舞罗众失去了赤王的能力，在与敌对势力的对抗中屡屡遭挫。」淡岛世理又翻出了几张照片，都是吠舞罗成员与其他组成员出手的画面，「他们如今掌控的地域是一年前的1/5。」

　　「新生势力中，有一股令我非常在意的力量。」宗像礼司进行过暗查，却没有找到根源，「邪恶、混沌，充斥着死亡之息，令人不愉快。」

　　「室长，您说的是黑翎羽吗？」淡岛世理翻出一份报告书，「他们是侵蚀吠舞罗最多的帮派。」

　　「有他们头目的消息吗？」宗像礼司一目十行，迅速阅读文字。

　　「暂时……还没。」淡岛再次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不错啊，已经调查到了那么多的情报。」宗像礼司露出了然的笑容，「那个酒吧里的鸡尾酒很好喝吧？」

　　「室长！」淡岛世理双颊绯红，一副被踩到尾巴跳脚的表情，「我、我只是单纯为了工作去采集情报！」

　　「我有责怪你吗？」宗像礼司的笑意更浓，「我是赞赏你的工作态度，冰原女王。」

　　「室长！」淡岛世理焦急得跺脚，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哎，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连室长都知道了呢……

　　宗像礼司只笑不语，他的思绪飘回到那个雪夜。

　　其实他也没有资格说下属不是吗？Scepter4与吠舞罗，青之王与赤之王……真是奇妙的组合对吗？

　　周防，如果你还活着，看到自己同伴饱受凌辱，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室长、室长！」淡岛世理气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

　　夜，未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