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上课，练短跑，练二胡，日子咻地在忙碌中跃过。
华嘉诚的名字已经从许蓓馨的脑海中渐渐淡去。难得兼顾体育和音乐专长特训，许蓓馨还可以稳拿年级第一。这是就算方正威怎么快马加鞭都没法追赶的，更不用提别人。许蓓馨的成绩犹如一支被导航好的火箭，有种一飞冲天的架势。只是短跑怎么都还是练习不出个突破点。
两次月考，把秋天推进了末端，原本漂亮的变黄了的叶子开始集体干枯掉落。
“富明市年度校际运动会”的字幕挂在赛场的讲台上，随风飘扬。各个场地上初赛都在激烈地进行着。
冲过终点的许蓓馨一手支着腿，一手被顾子君用双臂抬住，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广播随着风萧萧地吹来好消息，廉洁仪边跳边尖叫：“小辣椒，你又一次突破自己的记录了！”
顾子君不耐烦地提醒：“嘘，别打扰赛员休息。”
顾子君看不习惯廉洁仪的爱激动的毛病，太不够淡定。现在风头火势，张扬容易引来别人的敌意，特别这校际运动会，多少比一中要差的学校里出来的学生一心想着凭借在此运动会上获得的个奖项让自己特长加分。可想而知，为了高考加分，有些人能够做出一些难以预料之事。
“小心。”
刚赶到的方正威和黄烨从人群中迅速窜到许蓓馨她们背后拉了她们一把，黄烨手上的饮料因为太急而散落于地。
一群穿着深蓝色运动装，头发各具特色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一涌而过，故意撞了一下她们仨人。经过身边的时候，带头的那个染着暗红头发的女生还不忘记讽剌到：“初赛就这么拼，看来决赛不到估计后劲就没了。”
接着便是这群女孩子附和，“是呀，是呀，不留点儿气，决赛输掉可得气死。”
“你们知道，你们撞到人了吗？”廉洁仪被撞得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一跤。幸好许蓓馨有顾子君扶着，被顾子君挡住了些冲力。
“少在这里闹事。”班里的美女苏宜，在沙池练习跳远时候看到职业高中的女生聚众有欺负人的架势，便前来驱散她们。
有赵子龙的女友苏宜撑腰，红发女生也很知趣地示意自己的姐妹们离开这个是非地。因为他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赵子龙曾说过，他们不允许以不正当手段试图或者成功地干扰到赛场上的所有运动员。出来混的人，都比较讲规矩原则，毕竟现在不像过去，那种野蛮时代。
这浩荡场面把黄烨给惊艳到，“抢男朋友的时候职高的女生恨不得把同校的女生都掐死，没想到校际运动会竟然调动了她们的团结劲儿。看来班主任说得没错，别把身边的人当敌人，因为敌人都在远方。”
待她们走远了，许蓓馨补充说，“她就是今年呼声最高的，人称女飞人的周海婷，来自职业高中的劲敌。今年高二，在冲刺国家一级运动员的称号，所以今年所有短跑夺冠，她志在必得。”
方正威说，“既生瑜何生亮，看来她把你当作劲敌了。”
“不就个比赛吗？搞得跟生死攸关的决斗似的。”廉洁仪疑惑地说。
许蓓馨想起了刚才起跑以前周海婷看她的眼神，充满着杀气。有些人对于来之不易的选择都会拼了命去争取，因为他们知道类似的机会在将来越来越少，特别是这些依靠特长加分上大学的人，他们比一般的书生要更拼命去争取自己能力内够得着的任何殊荣。
刚才初赛虽然并不是同组，但是各自都是小组的冠军，半决赛的时候有可能碰到。她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半决赛在初赛完当天下午举行。许蓓馨果真跟周海婷一组。比赛预备阶段，周海婷所在的那边站满了五颜六色的为她加油的拉拉队，她们几乎把别的参赛选择助威的人都拦到了背后。
方正威走到正在做热身运动的许蓓馨身边，双手握拳试图缓和她的紧张，“枪声起后，你就闭上眼睛跑就好，没必要一定要得第一，咱们学习好，不一定需要依靠体育加分，都可以被复旦录取的。”
许蓓馨仰头自信一笑，示意方正威她没问题。她担心不是跑不成第一，而是担心那群拉拉队，会不会允许她跑完全程。担忧归担忧，未成事实前，她不可能把这担忧说出口。
听老师的指挥，她的双肩从方正威的手掌抽离开，跳动了两下，便去就位。
周海婷靠最右边，她跟周海婷隔了一个人，按跑道的和观众的距离来看，她方才应该是杞人忧天。
“各就各位，预备！”指令员老师扯着嗓子尖吼，枪声响起的瞬间，体形各一的女运动员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加油声，声声不息地沿着跑道此起彼伏。
周海婷和许蓓馨齐头并肩跑在最前方。
四百米短跑是最需要爆发力和冲刺力的。周海婷和许蓓馨一直齐头并肩冲到接近终点，眼看周海婷马上要超上去了，突然间一个飞石刺痛击中许蓓馨的小腿，她惯性地向前倾，失控地向前跌了过去。失控的速度远远高于正常发挥的速度，许蓓馨整个人连带终点线一起跌落。
终点的号声响起，富明一中的观众欢呼声和别的学校的谩骂声交织成团，方正威察觉到了许蓓馨摔倒可能伤势不轻，飞跑地挤过人群想冲过去扶她。结果却是被人抢在了他的头痛。他的速度与灵感度是方正威力所不能及的。
许蓓馨的手掌和膝盖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痛。大颗的泪水止不住地掉落。她听不到老师宣布她胜出的消息，也听不到周围的欢呼与谩骂。疼痛，占据了她所有的神经的，是近乎崩溃的痛。
拥挤的人群中，有双手把她抱了起来，放进了他的肩膀，接着温和的声音安慰她，“不哭，我马上送你去医疗部。”
许蓓馨伏在他肩膀上时候，发现校服竞争是深蓝色，惊愕地抬起头，发现是华嘉诚，便安心地伏在他肩上。
是的，抱着她是正是她几近忘记的，华嘉诚。她已经来不及思考华嘉诚是富明职业高中的学生的事实，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一些人骂他叛徒。
黄烨和方正威也来不及讯问他是谁，匆忙地在前面开路。
护士忙乱地准备着工具，医生蹲着给许蓓馨检查伤势。
“她的伤势很严重，因为速度过猛，小砂石都刺进膝盖和手掌的皮肉里了。还好没摔着脸，不然小姑娘相就破得太委屈了。”
大夫和护士用消毒水和钳子帮许蓓馨清理伤口，痛得她泪水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但是再痛，许蓓馨都只是紧咬嘴唇，没有哭出声。
“子君，我没办法参加接力了，你可得帮我跑我的那棒。”忍着痛的许蓓馨并没有忘记下午的女子接力，虽然她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参加任何一场赛事，但有必要做好交接事务。
廉洁仪看着血肉模糊膝盖和手掌，心疼地痛哭，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关心那破比赛，都说了比赛事儿，平安事大。”
她的哭声，远远盖过了许蓓馨的无声掉泪。最后护士和医生都看不过眼，吩咐顾子君把她拉得远远的，免得扰乱作者情绪。
坐在一边的黄烨跟着一起跑出去安慰廉洁仪，剩下的方正威，坐在长凳上，靠着墙，闭目养神，这种血腥场面他看不习惯，加上早上的起得太早，他感觉都有点晕血的症状了。
华嘉诚始终站在许蓓馨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医生的操作，心里默默数着嵌入许蓓馨皮肉里的石子数目。她痛，他的心比她还痛。
当时情况混乱，但是站在领奖台的华嘉诚却是把整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是老黑，他在许蓓馨快被周海婷超过的时候想帮周海婷一马，用弹弓块石头砸击了一下许蓓馨。没想到，竞争帮许蓓馨赢过了周海婷。但是，却让许蓓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赵子龙说，你可不要忘记待会还有男子百米接力初赛要跑。”周海婷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过来。她眼中充满了对华嘉诚指责，凭什么跑来一中帮忙扶伤员。
大家对华嘉诚的感激在周海婷出现的一刻瞬间消逝殆尽。他们殊途不同归，这是事实。
安静呆在一边的方正威睁开眼瞅了瞅华嘉诚身上的金牌，意味深长地眯回了眼，说，“回你们的大本营吧，在狼群里的，最终还是需要归队的。”
一瞬间红晕爬满了华嘉诚的脸。他不得不离开，因为这学校提供他免费的学习机会。他握着拳头怒视了一目周海婷，站起身快速跑离现场。原本被越子龙调和平息了的他跟老黑之间的矛盾，因为许蓓馨，而被再次激发。
华嘉诚知道，有生之年，他绝对不可能原谅老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