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斩》夜雨怜

2、第二章 养伤

　　坐在书房里，胤禛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三个金黄色的小铁块，眉头紧皱，这样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面尖利，一面圆滑，好像经过专门的打磨，可是在他看来，就算是上好的工匠也未必会打磨的如此精细，那个叫莫言的女人真是一个迷。

　　“四哥，你看出来这是什么了吗？”胤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胤禛回答，心中开始着急了，那个东西可是在一个女人身上挖下来的，不说场面多恐怖，就是这东西“啪嗒”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够让人颤抖的，这样的东西打在身上该有多疼啊？难怪那三处伤口都不愈合，她真是命悬一线啊。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给我的感觉，这东西有点像皇阿玛那对沙俄去年进贡的琉璃火铜的弹丸，坚硬无比，还能打进人的身体里，不过这个东西可比弹丸的杀伤力大很多。”胤禛拿起一个仔细的看了看，很难想象那会给人带来多大的痛楚。

　　“四哥，你说的有道理，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可是你说什么人会把这东西打进她的身体里，还那么深？我真是开始佩服那个女人了，剜出这东西的时候，她依旧那么镇定，连叫都没叫，一连剜出三个，如果换成是我，我还真没有她那勇气。”胤祥一说，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看来那个女人的背后一定有很多秘密，而我们要弄清楚的第一个就是她是哪里的人？我感觉她的身世如果她不说，我们什么也不会查到，那会是一个迷，永远的迷。”胤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也阻止不了。

　　莫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前后折腾了五六天，她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如果不是她的身体素质好，恐怕这五六天都撑不过去。

　　大夫看过她的伤口，看着有了愈合的迹象，松了一口气，“姑娘，你终于活过来了。”

　　莫言看着他表情依旧是淡漠的，好像就算活过来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只不过是陈述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事实。

　　旁边的丫鬟听了大夫的嘱咐，微微点头，赶紧去做一些吃的拿过来，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胤禛和胤祥便走了进来，“你可醒了，你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胤禛站在床边俯视着她，看着她眼中没有焦距的漠然，他冷冷的说：“我既然救了你，你就不能再有死的念头，如果要死，把你欠我的债还清再死。”

　　听着他的话，莫言的眼中总算闪过一丝疑惑，她虽然没有回答，但是那一闪而过的疑惑已经告诉胤禛，她听到了他的话，并且听进了她的心里。胤禛满意的转身离开，胤祥看着他的背影，俯身蹲在她的床前，“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去请大夫，我四哥这人看上去很凶，说话也严厉，但是为人是极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胤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但是只换来她淡淡的一瘪。

　　接下来的几天，胤祥几乎天天都去莫言那里报到，看看她吃的如何，看看她伤势如何，每天都会跟她说一阵话再走，不过莫言却一直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的听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不过胤祥却是很有毅力的坚持着。

　　突然有一段时间胤祥没有来，莫言并未在意，只觉得耳边清净了，倒是没有什么不好。可是人静下来的时候，就愿意胡思乱想，她居然想起了胤禛那天站在她床头的身影，他怎么知道她有寻死之心？虽然他说话有些霸道，但是还真是给了她一个不能死的理由，可是她应该顺从他的话，那样做吗？

　　躺在床上时间长了，总是不安分的想试着下床走走，可是莫言刚刚起身就感到胸口的传来阵阵的痛楚，她不禁皱了皱眉，这样的痛楚对于莫言来说已经习惯，之前的生活，几乎每天都会让自己挂彩，这样的重伤也有过几次，每次都死里逃生，而这次她受伤的待遇相对来说已经好很多了，有人侍候，有人为她看病，好像在天堂了。

　　打开窗户，望着外面晴朗的天空，感受着暖融融的太阳光，听着窗前树上的鸟叫，一切是那样的平静，就连空气都有着一种让令她慢慢松弛下来的诱惑。

　　一声微弱的瓦片破碎声从房顶传来，莫言娴静的神情，瞬间消失，眼神骤然一凝，仔细的听着上面的声音，直到上面的人消失为止，她才慢慢的松展眉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她并不认为这里发生的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

　　“莫言，听说你能下地了？”又过了几天，莫言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向门口，只觉得一个黑影快步走了过来，“真的，你真的能下地了，四哥，你快看，哇，她的身体恢复的真快，看上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看着跟在后面走进来的胤禛，莫言默默的站起身，感到他的眼神正在审视她，她有些不自在的别开头。

　　“十三弟，不要碰到她的身体，她只是硬挺着，伤口还没有真正的愈合，我想她是在床上呆不住了，才会下来走走，你要是冒失的碰到她，弄不好会要了她的命。”胤禛看着她微微有些颤抖的小腿，直接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他俯身猛的抱起她，再看她的眼中的惊讶，他嘴角微微牵起，隐隐的含着淡淡的笑意，“既然还没有好就不要逞强，逞强不是女人该有的。”

　　被他放到床上，莫言用被子裹住自己，即使掩饰自己的不安，也是在逃避他那犀利深沉的视线。

　　“四哥，你在做什么？你居然把莫言抱了起来？男女可是授受不亲的。”胤祥不满他的做法，特别是莫言都被吓到了。

　　“我只是让她好好养伤，难道你想看见她晕倒在你的面前吗？”胤禛转身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刚刚好像用力过猛，伤口有些裂开了，隐隐的发痛。

　　胤祥看着坐在床上的莫言，小心的问：“莫姑娘，你没事吧？没有被吓到吧？”

　　莫言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微微摇头。

　　胤祥松了一口气，又问道：“莫姑娘，你现在能说话吗？大夫说你的嗓子没有大碍，应该可以说的。”

　　莫言低头想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想问什么问吧。”声音不是很大，还有一点点的沙哑，但是对于胤祥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莫姑娘，恕我冒昧，那时你为什么会倒在官道上？而且浑身是伤？还有你身上的衣服，你好像不是中原人？”胤祥把心中已久的疑惑总算问了出来，感觉轻松不少。

　　莫言抬头看向他，神情淡漠的说：“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

　　“嗯？只有这些？那你是怎么伤的也不能说？”胤祥对于她的回答有些急躁，好像等于没说一样。

　　“伤我的人已经死了，而我九死一生，如果可以，我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情。”

　　“可是我们总要知道救的是怎样一个人？”一直没有说话的胤禛，端起茶冷冷的瞟了她一眼。

　　“一个不该救的人，一个该死之人，如果你想，你随时可以要了我的命。”没有看他，回答的依旧淡漠，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胤禛放下茶杯，看着她无神的侧脸，他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你的东西，我想应该有你保管，以后我不会再问你的过去，直到你想说的那一天。”说完他起身离开，胤祥赶紧拿起那条用白色手帕包裹的东西递给莫言，“你看看吧，这是从你身上挖出的东西，一直由四哥保管，我虽然好奇这是什么，但是你不想说，我绝对不勉强。”

　　莫言接过手帕，看着里面三个金黄色的弹壳，眼睛黯然低垂，这也许是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了，一个不应该在这个时代存在的东西。

　　莫言虽然不知道胤禛和胤祥的身份，但是感觉他们每天都很忙，而且会有很多人神色匆匆的出入他们的书房，而她只听见他叫他四哥，他叫他十三弟，她隐隐的会想到什么，但又不敢确定，直到她来这里的第二十一天的夜晚，她才证实了他们的身份。

　　那一晚夜幕很深，天上一个星星都没有，院子里只亮着几盏灯笼，微弱的光芒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摆不定，莫言随意找了一本书，坐在床上打发着时间，虽然有些繁体字她不认识，但是看了大概，她也能猜到是什么。

　　突然东厢房有人大叫有刺客，接着剑器碰撞的声音响起，她默默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到书上。不多时，她的房门突然被踹开，一个黑影飞快的掠到她的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横刀在她的脖颈上，“不许叫，不然我杀了你。”

　　莫言冷冷的瘪了一眼那黑衣人，默默的把书放下，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然后被他架着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她才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大概有三十多个黑衣人袭击了这家客栈，而胤禛他们好像早有防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冒出了好多的侍卫，一时间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都住手，不然我杀了她。”听见声音，胤祥和胤禛同时看了过去，但是看到莫言的身影时，他们手中的剑都停了下来。

　　“四哥怎么办？是莫言？”胤祥看着莫言苍白漠然的脸颊，手上的剑开始变得犹豫。

　　胤禛看着被绑的莫言不知为什么心中一阵难受，特别是她脖子上被剑刃划破的伤口，更是让他的心疼，这样的女人经受的太多了，哪怕是微小的伤害都会让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