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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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是呼啸的夜风，马蹄声得得的在空旷寂寥的夜里别样清彻，家家户户门前点放着的凌乱散落的花灯，有几盏还稀稀落落的亮着。
“放我下来，二哥！”皖月挣扎的想下马，却一不小心差点跌落下马，还好奕寒一把捞住了她。
“不想摔死就别乱动。”耳边是奕寒冷冷的警告。
“我想活，想好好活，可是你们为什么都不肯放过我。”皖月的话里尽是苍凉，无力的说着。
半响无话，一路的沉默，很快便到了苏府。
“下马。”奕寒抱了皖月下马，面无表情的说。
皖月下意识就想逃离此地，她转身就跑，但没跑几步，就被奕寒一把拉住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大晚上的，你要跑到哪里去？等着父亲明日派人满街的捉拿你，这样你就满意了？”
皖月怔了一下，她明白自己没有地方可去，在这个时代，除了苏府，她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但她不要再回到府里去了，只觉得这硕大的府邸要将她吞没。
只听奕寒又道：“你头也不回的跑下山，可知父亲发了大怒了，我便说知道你的去向，向父亲允诺明日一早必带你去向他赔罪，便立刻策马下山来寻你，谁知出了寺便撞见点事情，等过了一会再下山时已寻你不见，想你定是入了城了，但入了城才发现今日上元节，人流如潮，愈加找不到你，后来一直到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遇见你和东方在一块，这才安了心，不管事情都从长计议，现在，先跟我回府，好么？”
皖月又愣怔了，二哥从没对自己说过那么多话，自己跑掉了，殊不知苏奕必会派人捉她，而二哥又帮了自己一回，他一路下山找不到自己，一直寻到半夜，一定急死了，后来却发现她和东方一起安闲的散步，愣是谁都会怒的，可见二哥是真心为她好的，真的像对亲妹妹一样的帮她对她。
想到这儿，皖月心中感动，回身看见奕寒温和的眉眼，在黑暗中如黑曜石般闪耀的眸子，此时都染了担心的神色，至少，此刻他是真心待她的，而她又是什么时候就把他当做了真心的人，不知道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打动了她，让她早已没了戒备，没了隔阂。
她凝视了奕寒，看着他的衣袂在夜风中飘飘忽忽，看不真切，只沉吟着的点头：“好，二哥，我听你的，我们回去吧。”
不若这样，还能怎般？天大地大，她不过浮萍一片，游丝一缕，正如东方所说的，不管如何，先顾好现在吧。
第二日一大早，奕寒便带着皖月去琼隆堂拜见苏奕，此时大夫人正陪着苏奕用早膳。
苏奕看到皖月，只是冷冷的别过脸不置一词。
在奕寒的示意下，皖月才不情愿的跪下去向他们扣了个头：“父亲大人，女儿知道错了，还请父亲大人原谅。”
苏奕这才转过身来正眼瞧他们，脸上也融了冰，叹了一口气，过去扶了皖月起来：“月儿，为父知道昨日你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吓了，所以做出哪些个忤逆的事来，现在你肯认错，为父必然不会再怪你了。”他执起皖月的手抚了抚，慈爱的说：“好孩子，你的事，我和大夫人会好好商议的，总之你要知道，这对我们苏家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目前还没有听说皇宫里有选秀的消息，但为父已经安排人时刻留意着消息，打点着，如此，一有机会就能送你入宫了。”
“是啊是啊，老爷为了月儿可是操了不少的心了，月儿，你要明白老爷对你的那份心啊。”大夫人在一旁附和，脸上挂着虚伪和善的笑。
皖月的心都凉到谷底了，刚想张嘴说什么，奕寒却上来扯了扯她的袖子，然后对着苏奕大夫人笑笑说：“父亲大人的安排着实妥当，妹妹她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心意的，您放心吧。”
“当真？”苏奕见皖月只是垂着头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站着，便问她。
奕寒见她迟迟不答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无奈的扯扯她，皖月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苏奕好像放心了的舒了口气，踱着步道：“为父这就放心了，月儿，为父会为你铺好路的。”
他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胡子，又忽然想到什么的转向奕寒，目光灼灼道：“奕寒啊，你看你妹妹今后的人生为父算是为她都预算妥当了，那你呢？你也不小了，你大哥在你这年岁时都取了公主了，后来还纳了几放妾，你……怎么就从来不提娶亲这回事呢？”
“父亲，我……”奕寒欲言又止。
“为父知道你在外头总是和些女人纠缠不清，如果你真的想娶谁，尽管跟为父说好了，娶进门就好了，一直这样每个名分的也传着也不好听，你说是么，难道你就想一直这么永远在外面打着风流公子的名号过下去，总得成家立业才好啊！”
奕寒不禁皱眉：“父亲，此时不需着急，目前我还没有心仪的女子。”
“唉，这怎么行，没有心仪的就终身不娶了？你这样为父怎能不急？”
听到苏奕这么说，大夫人连忙笑着迎上去，附和着说：“奕寒啊，你父亲说的极是，你可不能这么想，你父亲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了我还夏夫人两位夫人了，你这样的会给别人说闲话的，老爷，既然奕寒现在没有心仪的姑娘，不想娶妻，那不如先给他物色一位较好的姑娘，取回来做妾室，您看怎么样？”
真是位会说话的主，这话说的真是左右逢源啊，皖月心叹，果然苏奕立刻喜笑颜开了：“好，如此甚好，就这么办，但这件事还得麻烦夫人去办，找个模样周正的，不管出生，只要人伶俐，会照顾人的就成。”
“好好好，老爷放一百个心吧，妾身一定帮奕寒找个可心人来。”
“父亲大人……”完全被忽略了的奕寒还想辩解几句。
“哎，你别多说啦，为父自有分寸，你先带你妹妹回去吧。”苏奕笑着对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两人慢慢走在苏府的回廊里，几经入冬，空气中尽是微凉的气息，花木凋零。
一路无言，最后，奕寒打破了这沉寂的空气。
“既然父亲说目前宫里还没有丝毫要选秀女的征兆，这段时间你尽可安心。”
皖月看着奕寒，淡淡开口：“早一天，晚一天，都逃不过这宿命，不是么？又何来安心一说。”话说完，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说的话竟然这么悲伤了？
“话虽如此，但你就准备这么一直忧思下去了？这可不像你了，这世上任何事都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可以掌控的，唯有一样。”
“是什么？”
“你的心，不管身在何处，面对什么，唯有你的心是永远可以听从你自己的。”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不着边际，飘忽不定的很，但她知道二哥是真的想要开解自己，让她释怀。对，木已成舟了不是么？她再不甘，也不会有丝毫改变了不是么？
难道她还要寻死觅活的做那些小女人态？真的不该再着么消沉下去，她是个新时代的女性啊，应该浩气凛然不是么，不过是个皇宫，难道真的就是龙潭虎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都能面对的，都能一步一步去走的。
于是她略有释怀的笑笑，转头见到二哥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她绽开一个笑容：“二哥，别为我担心啦，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月儿都在心里记下了，只是眼下，你更该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吧，你要怎么向如冰姑娘交代啊。”
奕寒见她笑眯眯的打趣他，知道她已经释怀，便放心的笑着说：“是啊，刚刚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见着哥哥受难，不置一词，不出一语解围？”
皖月唇角微扬，眉目带笑：“那要妹妹说什么呢？说是……二哥外面情债太多，如若娶妻，不知道要让多少姑娘肝肠寸断，伤心至死，我们苏家还是别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吧！”
说完还用袖子抹了把泪，哭开了。
奕寒听了她的话，秀眉一皱，眼睛半眯，危险的在她耳畔道：“妹妹这么伶牙俐齿，就是为了气你哥哥，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皖月只觉得耳畔凉飕飕的，朝他歉意的笑笑：“我最喜欢二哥了，怎么会对二哥没良心？要不我帮二哥去……咔嚓了那姑娘？”她面色阴沉的用手比刀，故作样子。
“你啊，还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唉，不与子同谋。”说完便转身而去。
“哎，二哥，你别走啊，不是看你为难么？这也是月儿的一番心意啊！”她屁颠屁颠的追着二哥跑，心下突然很开心，经过这番事情，她和二哥似乎一下子亲近了不少，有这么个又英俊又关心人的哥哥，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