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贴身女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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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苏染想了很多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想到上一世的生活，想到自己被赐婚时的深受打击，失去孩子时的绝望，想了木君离还有木君华。
想了无数种的可能，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和木君华就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道薄薄的墙而是万丈鸿沟，无论他们谁想向前走一步都会粉身碎骨。
苏染抱膝靠在床边，目光慢慢移转锁定那些新送来的红花，心中一痛，你说你无法后退了，但是，我也绝不能让你再往前一步。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双手握着的拳抓得更紧，指压深深掐进手心，留下淡淡的血痕。
另一边同样整夜无眠的人还有木君华，澄澈的双眸盯着桌上的烂漫红花，眼中竟然闪现一丝受伤。麻木地再次举起手上的酒灌下，冰冷的液体顺着炽热的喉咙冲下，强劲的酒意冲上脑子，让他的脑子终于可以暂时不再想那个人，不过效果很短暂。
寝殿的门被哗的推开，略带滞缓的脚步声传来。刺眼的光线迫使木君华微微别过头，长兴走到桌边看清满桌的空酒瓶压下心底的怜惜如往常一般道：“陛下，恭亲王妃在殿外求见。”
握着酒杯的手稍稍一顿，不过很快如常，似乎练过千百次的抬臂饮下杯中酒，木君华面无表情淡淡道：“让她到正殿等候。”
长兴躬身道：“是。”便慢慢退了出去。
苏染听到殿外的太监高喊着‘皇上驾到’，心跳不自觉的加速，苏染跪下行礼不敢抬头，低下头看到一双黑底金线绣龙的靴子稳稳从远处走来毫不停留的略过她向前走去，苏染心里无端划过一丝异样。
“起来吧。”声音低沉略哑。
苏染收敛心神慢慢起身，这才瞥见木君华一如既往英俊但冷寂的脸。
“陛下，苏染日前从太医处得知病已大好，苏染想出宫回府，请皇上恩准。”这句话像是练了千百遍似的熟练，苏染快速又清晰的说明。
木君华面色依旧，不过眸如寒星，看着她固执倔强的立在那里，俊眉微皱，声音又缓又重：“朕是第一次看见不把朕的话放在心里的人。”
苏染一窒，握紧拳，抿着唇抬起头一脸平静的直视着木君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请皇上放苏染出宫。”
木君华就这么居高临下冷冷看着苏染，半晌淡淡道：“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苏染皱眉疑惑看着木君华等待下文，“既然苏姑娘病好了，那从今天起就是朕的贴身女官伺候朕的起居，直到朕满意，苏姑娘才可以离开。”轻描淡写的就决定了她的命运。
苏染惊疑的看着木君华，但是从头到尾木君华冰冷的让人心惊，“当然，苏姑娘可以不愿意。不过苏氏一族怕是要被苏姑娘所累，流放千里了。”一句淡淡的话成功击碎了苏染所有其他的念头。
苏染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愣在当场，木君华眉眼间的冷漠比之前更甚，不再留恋道：“退下吧。”
苏染麻木的行礼，慢慢起身往外走去，突然她停下来对木君华道：“苏染请陛下记住，苏染早已出嫁，是恭亲王妃不是什么苏姑娘。”
看着苏染剑拔弩张的模样，木君华露出极淡的笑意，冷冷道：“‘苏姑娘’也是朕旨意的内容之一，还是说苏姑娘想抗旨？”
苏染猛地抬头盯着面不改色的木君华，眼中有着怒火，不置一词，转身离去。
苏染才回到妩阳殿没一会儿，一宫女就来了，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让苏染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崇元殿。
苏染暗骂一声，这效率还真高！那宫女见苏染没有动手的意思，面无表情高声喝道：“替苏姑娘收拾行李！”说完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帮的宫女手脚利落快速进入房间翻起来。苏染气闷，没法高
声道：“行了，都出去，我马上收拾！”
那宫女依旧面无表情举手示意，众人立马停手，迅速整齐的立在那宫女身后不发一言。那宫女连头都不转只转眼睛看着苏染，声线没有丝毫波动，“苏姑娘请尽快。”
说完带头走出去，众人紧随其后，安静的站在门外。苏染气的哼笑一声，木君华真有你的！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这个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崇元殿的偏殿，进了房内，发现房内装饰极其简单，只有一张简单的床，床前有张桌子，上摆着茶点，床边有只柜子。除了进来的门，床的正前方还有一扇门，苏染推开门发现这里居然是木君华的寝殿。
苏染怔怔的看着那宫女道：“我要睡在这？”
那宫女奇怪的看一眼苏染理所当然道，“替皇上守夜是贴身女官的职责，所说以前都是贴身太监没有过女官，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不会变的。苏姑娘赶紧换上女官的衣服，收拾好，去太极殿外等候皇上下朝吧！”
说完那宫女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苏染看看这边又默默看看那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也差太多了吧！
换上合身的女官服，梳了简单的发髻，除掉了华丽的珠钗。苏染摸摸身上的衣服，暗想虽然服饰简单了些但是材料倒是不错，十分贴身舒服。
制衣局太监总管要是知道苏染这么想一定会气肝都疼！皇上抽风硬是拿了逝去太后留下的仅有的两匹布裁成了这身不起眼的女官服，他真是一边做一边哭啊，见过不识货的没见过这么不识货的啊！真是可惜了！
卯时一刻，皇上下朝，苏染和许多太监在殿外守候。内殿门打开，木君华走在最前面，旁边紧跟着长公公，苏染条件反射缩到一小太监身后，低着头，仿佛别人就看不到她了。木君华朝这个方向瞥一眼没停朝崇元殿走去，长兴跟在身后低声笑道：“苏姑娘小时候一定没玩过捉迷藏。”
木君华目中闪过一丝笑意，再次瞥向那个方向，一眼就看到一群恭敬的站着的宫人中有一个突兀的歪着身子躲躲闪闪的。要是在平时，无数的暗卫都会以为她是刺客，数不清的箭都会对准她，还好事先敲打过一番。
苏染看木君华停也没停得离去心里舒口气，还好他没发现她。木君华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众人整齐的跟上，苏染也只得默默跟上。
到崇元殿木君华照往常一样开始批阅奏章，长兴沏上茶屏退众人随侍一旁，不过这个众人不包括苏染，苏染现在是木君华的贴身女官了当然得像长兴一样伺候在一旁了。
苏染安静的站在长兴下方，不敢抬头看木君华，低着头数绵羊.....
.......二百四十八，二百四十九，“磨墨！”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二百五！”苏染条件反射蹦出这句。
原本埋头批阅的木君华听到这句慢慢抬起头，看到某人捂着嘴睁大眼睛看着她，木君华冷冷瞥她一眼，没有任何情绪，重新地下头淡淡道：“磨墨。”
苏染的心莫名噔的一下，感觉像胸口压了块石头，没有任何情绪吗，难道他真的只是想让她做女官而已。突然感觉手肘被人一推，苏染猛地抬头见是长兴，长兴抬眼示意让苏染去磨墨。
苏染默默偷瞄一眼上面，慢吞吞的移步过去，稍稍挽起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手臂，轻轻扶起墨，纤素的手指按住墨身，手腕用力，墨汁慢慢流入墨砚，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显然曾经做过无数遍。
木君华从她挽袖开始思绪就开始不受控制，女子的暗香混着墨香随着手的晃动浮动。一阵阵钻进他的鼻腔，古人说的红袖添香，或许就是这样吧。心不由得柔软，家国天下仿佛都抵不过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
她，也会给他这么做吗？沉下眼，比女子还浓密的的睫毛如惊蝶般轻颤，愣是动人心弦。
“退下！”一句重喝破空而出，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无力。
磨墨的手受惊似的骤然停下，不可察的一抖，素手慢慢放下墨，无声无息的退立到原地。稍稍低下头，睫毛垂下，遮住怎么都无法抑制的红了的眼眶。
那一喝也陡然惊醒眯睡中的长兴，默默看一眼两人，百无聊懒又低头闭上眼，诶，情情爱爱的都这样，他早就习惯了。
一时殿内又陷入静默，只有上面刷刷的奏章翻阅声和偶尔传来的喝茶的声音。不知怎么的这奏章放到桌上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到后面完全是拿来摔了，茶杯再次重重落到桌面，发出一记闷响。苏染疑惑的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正盯着她看的双眸，眸中透着怒火。
似乎是没料到苏染会突然抬头，木君华顿时有些尴尬的愣住，随即清咳一声，别开眼假装拿起茶喝一口，等再次回过眼去看她时，她又自顾自的低着头丝毫不看他。心里的火一下子冲散了理智，手上不自觉的用力，茶杯再次重重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长兴一下子惊醒，迷茫的看一眼木君华的手中的茶杯，怕被他发现他偷睡忙装成一点没睡的模样，慢悠悠走上前恭敬的为他换上一杯热茶。
苏染抬眼看一眼又恹恹的自顾自低下头，木君华真是第一次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一件错事，整个早上，因为某人他的效率成功被削了一半！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贴身女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