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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非刻意的重逢是缘 ...

  •   其实只要我们能够学会不贪心太多奢求太过,分别的时候也就不会有那太多的伤感。

      就如同我与小桥,年龄相差了那么多,整整一个年关住在一起却从没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他是一个绅士的男人或者大哥,虽然他自喻是我的朋友,也一直从不绝口的喊我小朋友。

      可我只能拿他当做陌生人,因为一旦变为了朋友,必会有贪念起与牵挂。我是一个太懒惰的人,很少记得去联络朋友或者安慰她们什么。所以,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去拥有什么知心的朋友。

      所以分别,总会在我厌倦了之后。“小桥,我决定要走了,打扰你这么长时间了。”

      “你预备去哪里,记得我的手机号码吧,如果有为难的一定要联络我。”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的豁然人生观,让我时不时的会大笑出来。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喜欢他的健谈诙谐,喜欢他阳光不灰暗的人生观。他或许将我当成了妹妹,眼底有不舍。

      “小桥,我从来都记不住任何人的电话号码,怎么可能记得住你的呢?”我想分别会成永远,这样一个充满阳光的男人不能被我的阴暗给熏染了。我们不适合成为朋友,非常的不适合。

      “那我写在你的联络薄上,记得一定要联络我,不管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我来都可以。我不会生你气的,只会开心。”这么说着的时候,他从我的行李中翻出了联络父母用的电话录,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很快的记了上去。“我不会换号码的,我要等人,包括你,还有其他人。”

      “我在等谁原谅我,或者她不会再原谅我了。不过我想等,所以不会换号码。”

      “你要等的一定是个女人吧?”他笑了,眼神里有很坦白的承认意味。

      “是啊,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在我眼里,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你嘛,很不漂亮很不漂亮。因为一个年轻的女孩都不会笑一笑的,怎么能可爱得起来呢,是吧?”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来,快分别了,真心笑一个给我看看,让我记得你笑的模样。”

      抱歉小桥,我很蠢,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来真心微笑,我会的最多的是哭,也许是我累了。

      不过我还是笑了,笑到一半却哭了。“看吧,我都给你说了,我也许只会哭不会笑。”

      “为什么?”临别了,他还是不死心地想探知我的过去,像是一对朋友,总会分享秘密。

      “呐,小桥。人不贪心不想拥有什么,就不会有不能拥有的痛苦。没有亲人就没有挂念,没朋友就不会有背叛伤害,孑然一身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我不想再让自己受伤,懂吗?”

      这样做一对陌生人挺好的,不是朋友,简简单单的,分开不会再记起。

      “这么小小的年纪,思想却这么阴郁真的不太好哦小朋友。”他知道他劝解不了我,所以只是抬手拍了拍我的头,目送着我上了车。隔着车窗的脸,有那么点隐约的苦笑与无奈。

      看,我们都活得挣扎。他看似豁达,却也并不是真正的洒脱。我们都还没有能修炼过关,在人世间的各种情感里煎熬着贪心着。不过幸好,我们都还算坚强,能够把握住自己的底线不崩溃。

      车,总会离开。小桥的身影也许会慢慢消失,而我,甚至没有转回头再多看他任何的一眼。

      因为讨厌看离别时对方的眼,曾经有人说过,这样的我让人感到很害怕很害怕。

      他们喜欢离别时候泪眼缠绵,习惯去说些保重的话,甚至拥抱或是相送很远的路。

      我不喜欢流泪,因为泪流得已经太多。我不习惯离别,因为我总在被人遗忘着。我不喜欢人相送,因为不想去猜测那人是几分真心。因为不喜欢自己,被有可能猜中的脆弱击倒。

      有没有人能懂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世人多数人喜欢用一双眼睛来看人,能用一颗心来认真看人的人极少。我能做的是坚持自己,学会放手或者去彻底遗忘让自己能够再好过一些。

      所以远走并不是为了报复谁,因为连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也都不能心与心相通,所以知己朋友总是那么难求的。最多的只不过是一起长大,以为彼此了解彼此,以为大家是亲人或者朋友。

      实则,只是两个有区别的个体,站在一起无所谓的谈笑而已。有情或无情,都是因为习惯。

      只要能习惯了一个人过,把自己历练得坚强就会蜕变得成熟,不会再流泪就很好了。

      于是那年,为了求得生存,四处奔走递着与身份证不同的简历,一次次的被驳回。

      小桥资助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想我就快要走投无路了。

      饿死,应该会很狼狈。为了活下去,舍弃尊严其实也不太难。

      那是一个很小的公司,面试的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给我倒了茶水,说着熟悉的乡音。

      我想我也许哭了,在心里流泪,眼却在微笑着。难得他乡遇故音,我寻到了救命的稻草。

      老头很和善,没有问其他的太多,吩咐人带着我了公司宿舍先把自己洗干净吃顿饭。

      很多的男男女女站在宿舍的大堂里将我这样一个外来人细细打量着,猜测着。当宿舍管理员喊着谁愿意与我先挤一个晚上的时候,所有的女人们沉默了下来,并将视线躲开了去。

      只有那么一个高高微胖的女孩,她在人群中举起手来,“我愿意我愿意跟她挤一晚上。”

      女孩的普通话很不标准,粤音很重,旁观的很多都人都学着她说话的音调笑得弯下了腰。

      女孩看上去有些那么点受伤,瘪了瘪嘴,不过马上就笑了起来,走出人群握住了我的手。

      这个女孩很大胆,这是我的第一个认知。那一夜,我们洗洗睡在了一起。她不顾我的阻拦抱住了我,问我关于火车上的一切,问我关于很多她不懂得的事情。

      我想我有点厌烦这个自来熟的女孩,而且也不习惯被一个刚认识的人这样紧紧抱着。

      刚想动手将她挥开,却听到她睡意喃喃地说,“有妈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没有妈妈吗?”心底一惊,我松软了想要推开她的手。有妈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我也无法给她回答。我深深爱着生养我的那个女人,可她却不如我这么爱她的来爱着我。

      于是有妈妈的人也会痛苦,没有妈妈的人也是如此痛苦着,看来我们都逃不开这骨血的根本。

      “嗯,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死了。我们家就我一个,孤单,别人都笑话我我这里有问题。”她笑了笑,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仿佛不介意别人的嘲笑,仿佛又有点小小的委屈。

      嘟着嘴,慢慢的就这样睡了过去,只是圈紧在来往腰上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第二天大早,我被她领着去了公司食堂吃早餐。果然的,很多人,都不愿意与我身边这个叫做殷敏的女孩坐同一个桌子吃东西。她们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个心智低能的傻子一样。

      可坐在我身边的女孩也不介意,还是对所有冷眼鄙视她的人笑着大声打招呼。

      “阿敏!”我依着她的意愿这样喊她,她开心地抬起头来,满嘴含着吃食地疑惑盯着我。

      “你的脑袋有问题吗?你是低能儿吗?” 也许我的严厉吓坏了她。

      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快要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只要再多一个字就会流出来。

      然后她哽咽着将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低低的抽泣着说,“我,我不是低能儿。”

      “如果你不是低能儿,就大声说出来!”我冷怒着吼她,同时也冷眼环视了众人。

      “我,我不是低能儿,不是傻子。”她的声音还是低弱,我嗅到了欲哭的味道。

      众人全都因为这不算解释的解释哄然大笑起来,而低下头的人也跟着抬起头来笑得无所谓。

      “砰”的一声巨响,我摔烂了手中的碗筷,这一举将大笑着的众人全部吓得静谧。

      “笑人丑陋者自身丑陋,笑人痴傻者自身也愚昧。她只是不够你们势力圆滑心智简单而已,笑她者不配得她回报你们的这张笑脸,你们是污泥她才是美玉。自以为是只带眼识人的人,让人恶心!” 我想我的表情肯定很凶狠,若不然众人不会一副吓傻的模样。

      众人沉默之余,有人哇哇大哭起来。抱着我的一双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你放手,我只是不习惯欠人人情而已。昨夜你对我的好,我刚才回报给你了。”

      吵吵闹闹不觉意之间,我的背后站了谁。感到到肩膀上有一只苍老的手摁上来的时候,我猛然调转了视线对上了三双笑笑的眼。

      “丫头,不介意跟我们三个老头同一张桌子吃早餐吧。”一场喧嚣就这么被这个老头的笑笑眼神压制了下来。我以为我会被赶走,谁知道这个老头却偷偷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想,我又可能心软了,喜欢上了这三个温柔的老头子。我喜欢不带眼识人用心看人的人,我陷入了他们什么都懂的眼神的。那是历经了岁月,看透了很多事情的眼,很具包容的眼。

      我想我们的关系有点偏斜,不像是上司与员工,更像是爷爷与孙女,或者忘年的友人。

      我们每天都在一张桌子上吃完早餐,解决中餐或者晚餐。

      只到某天,我笑笑地跟他们吃着饭之余,不期然的抬眼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来人也有那么瞬间的震惊于愕然,不过很快恢复了笑容,朝我伸来手指。

      像那些年里一样,有手背,很惯性地替我擦去了嘴角饭菜的油污。

      “许安云,世界这么大。非刻意的相遇,你认为这难道不算是丢不掉的缘分吗?”

      他还是一样,喜欢微笑,喜欢将任何的心思藏在那一双深邃的眼底,不让别人看透。

      “哎呀,你们的什么关系?”三哥老头,还在一边打诨,想探听什么的。

      他很快恢复了镇定,跟他们三人笑谈着生意上的事情。而我却难忍什么,丢下碗筷逃了。心就快要跳出胸腔,想要扑到他怀里闻闻他的味道。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去做。

      我丢不下常常将我遗忘到不知道哪里去的那些人,我还在等着他们找我回家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非刻意的重逢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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