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年恋爱（重写）》洛子卿

11、第11章

　　十一、
　　第四场比赛前,花形一直追问自己在担心什么，藤真也说不出具体的东西。

　　“你觉得今天有问题”上场前对方又确认了一次。
　　藤真回答“不是”的时候瞥了一眼海南那边，没看见牧。
　　牧已经站到场上去了。

　　开场不到五分钟，牧把翔阳的前锋撞了下去。
　　尽管对整个海南进攻时的力度和速度都了如指掌，藤真还是为牧给自己队友的那一下吃了一惊。
　　前锋在地上躺了半天脸上才恢复一点血色，队医查看之后阻止前锋再次上场，翔阳只好换人。
　　牧跟过来看情况，一个愤怒的一年级骂着“混蛋”想站起来去推搡对方，被藤真按回板凳上。

　　“抱歉。”牧没介意，向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前锋伸出手。
　　“……败军之将，管好你自己。”前锋挥过去的巴掌倒还有七八分的气势。

　　藤真站在旁边，有点奇怪“败军之将”这个词怎么听起来倒像是极大的褒奖。

　　见对方没什么大碍，牧返身径直走上球场。
　　不知道是不是藤真的错觉，牧在场上站定的瞬间，整个球馆都僵滞了那么一秒。他转头去看，牧抱着球站在场上,和场下脸色都不太好的队员们刚好拉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藤真啧了一下，皱起眉头。

　　“这是认命了？”注视着对方重新返场的花形说，语气很冷，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感慨。
　　“做梦。”藤真给花形不靠谱的判断打了个叉，深吸了一口气，“况且就算是认命也不等于认输。”

　　近期一直处于疯狂连胜的翔阳没有任何理由被自己唱衰——这个藤真明白。自己向来不相信“一个人的决胜”之类的奇迹，毕竟篮球是五个人的事，而事实上赛势也是向着自己预想的态势发展，但看到牧返场后于无形中和场下的海南划出的那一段泾渭分明的距离，藤真知道自己的运气很快就要耗尽了。

　　认命不等于认输其实是牧说的。
　　有一次他和TK来自己家看NBA，一起讨论某场颇具争议的赛事，TK几乎用尽了最恶毒的话痛骂一个队伍看上去完全放弃抵抗的失败，但牧却不认同，他觉得每场球的打法各不相同，输赢自有道理，输一场跟赢一场一样，只是过程，不是盖棺定论。

　　对于牧的看法TK并不买账，他咬牙切齿地冷讽：海南是挂着“常胜”标志的队伍，没什么立场说输赢不重要的话，等哪天你被藤真打得满地找牙就会认命了。
　　“首先，海南也会输球”，面对TK无厘头的挑衅，牧的回应却特别严肃，“其次，认命不等于认输。”
　　TK追问不等于认输等于什么。

　　“面对现实。”牧答。

　　果然算来算去，没算到对方的决断来得这么快。
　　藤真伸手拍拍自己的脸，略感苦恼。

　　接下来的比赛中球被牢牢控在牧一个人手上，9和12成了后场游荡的闲人，没人配合，也完全失去了防守的意义。
　　——既然9和12成为海南的弱点，那就彻底放弃。
　　这就是牧直面现实之后给出的策略，都不用去看穿。

　　第三节结束时，翔阳换下花形，换上第四个防守型球员。
　　胜局已定，但至始至终，藤真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松开。
　　坐在地板上喘得跟狗一样的花形伸脚踢了他一下：“藤真麻烦你看看比分板，快给老子高兴一个。”
　　藤真回踢了对方一脚，还是没笑出来。

　　他想自己很难笑出来，牧绅一真的很强。

　　“你赢了”，终场握手道谢时牧对藤真说。
　　“算是吧。”藤真紧了一下自己握着牧的手，想要确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