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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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2年1月16号土佐七轩町深夜
上士藤原家宅外
黑暗的街道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两个身着不合时宜的服装，有着怪异发色的男人。
“真是派不上用场的神子，这么快就被抓了呢。”紫色头发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语言不通？”
“你还有脸说！肯定语言不通啊！因为不是这个国家的女孩子嘛！”黑色头发的男人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所以我才说应该先教会语言的啊？再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喂，蛟，现在要做的不是赶快闯进去把巫女救出来吗？！这女孩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啊！”
“……”叫做“蛟”的紫发男人沉默着，直到黑发男人快要忍受不了打算开始大吼的时候指了指不远处的黑暗的道路深处：
“琥，有人来了。”
“啊？！”叫做“琥”的男人不耐烦地回头，蹒跚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
“切！真慢！”黑发男人咂了咂嘴，然后双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真是…太倒霉了，大概，是回不去了吧，还有家人在等待自己的那个温暖的家。
如果说英文来形容御景现在的心情，估计只有“fuck”,“suck”这样的词汇可以描绘吧！虽然是个动乱的时代，虽然也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郁闷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现在她所处的，应该是某个上士大宅院地下的仓库，被粗暴地带到这里来，又被很快地丢下来，她不知道这该称作不幸，还是万幸，如果她能够再注意一下对方的话语，说不定能够听出来今晚让她在这间仓库里单独度过其实是万幸，因为今天把她带来这里的罪魁祸首，其实有着不可靠人的癖好——
——他喜欢幼女。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把女孩抓回来的时候就下手，是因为此人醉酒大闹了一番之后，更喜欢的是睡觉，而不是和别人滚床的缘故。
不是没有试图逃出去，而是在上下左右都试过了之后，发觉根本没没有能供她逃生的场所，黑暗中徒劳摸索着墙壁每个角落的女孩子绝望地坐了下来，冰冷的地面似乎让她内心的空洞感更加扩大。屋檐上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而且似乎越来越大，可能是下雨了吧？她漠然地想，雨声恰到好处地渲染着女孩此时悲惨的心境，越发冰冷的地面贪婪地吸收着女孩身体里的热量，她有些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算了，就在此刻，睡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外面纷乱的脚步声。
只有在这个时候，忍才开始怨恨起自己不灵活的右脚，不管怎么努力，右脚都赶不上左脚的脚步，所以他的步伐不管怎样都无法加快。天空中有闪光划过，冬季特有的阴湿的空气开始聚集，和他此刻苦闷自责的心境相互呼应——是我的错，我不该放开她的手的。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放开她的手，现在就不会——！头顶的雷声越来越响了，雨滴落下的同时，忍看到了眼前不远处挂着灯笼的宅门。
对于吉太郎来说，今天并不是一个让他愉快的一天。本来只是想去找自己喜欢的那个有着幼女的脸，但是身材却很好的艺妓快活一番，可是没想到了那个下三滥的地方，却被告知她已经被人包下了。本来对于自己在这种下三滥的地方能找到这样一块宝就很惊讶了，更没有想到这种地方会有人比他的地位还高，感到不爽的他不管怎样威逼利诱老板娘，对方也不肯把她交出来。趁着酒劲闹事的时候，却被不懂礼数的乡下小女孩撞了个满怀。虽然对方没有长着他喜欢的脸，但是想到也许能玩弄一番就带了回来，本想好好睡一觉再去折磨她，却不想这么快就有人来搅局，还把他从温热的被窝里拖了出来——
——所以现在，他的心情糟透了，虽然很想直接砍了对方，但是对方的礼数却让他找不出任何破绽，规规矩矩行礼的男人个头很高，但是却没有给人任何威压感，破旧的衣服，脸上的刀疤，一瘸一拐的样子，都让他感到心烦，但是男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尽管被他的剑锋指着——
——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无论如何，请将妹妹还给我，让我干什么都行，请将，妹妹，还给我。”
高大的身躯匍匐在地上，几乎要深入到泥地里，瓢泼大雨中，男人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
“大人，您看…”
身边的侍从似乎有被打动的，但是因为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说道，耳边的低语透露出对方觉得为了一个没有姿色的小女孩儿让家族的名字蒙上耻辱没有什么必要，况且这男人已经半夜里在府邸内和众人僵持了这么久，传出去不是什么好事。这样听起来，似乎放走女孩子在情在理，但是，无论如何吉太郎都不想让这男人就这样走出去——
——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喂，你，倒是可以放了那小姑娘，不过，冲撞大人要受惩罚的觉悟，你还是有的吧？”
“哎？”
男人似乎没反应过来，不过不等他有所反应，对方就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
由于完全没有防备，所以男人捂着肚子蜷缩在了一起，不过对方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数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开始对他拳打脚踢，男人高大的身躯在被雨水冲刷地一片稀烂的泥地里就像虫子一样任人宰割，但是他却没有发出任何惨叫或者悲鸣，这点让吉太郎心情更糟了，不过随后被带出来的小女孩的神情，却让他体会出了残虐的快感——
——女孩子睁大眼睛，带着十分怪异的神情看着被众人殴打却丝毫没有反抗的男人，很难说清这个时候她脸上的，到底是什么表情，但是不解的神情却明显大于其他表情，是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被打么？对方的这种无知更激发了他的施虐欲，他哈哈笑着示意手下下手再重一些，直到对方表示如果再这样下去会打死人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手下把刚才殴打过程中从男人怀里掉出的钱币递给他，他这才伸手推了一下身旁目瞪口呆的女孩子——
——“快滚！”
然后和手下大摇大摆地回了房间。
御景被留了下来，呆呆地站在雨里，尽管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她却还是没有移动，面前的男人就这样躺在泥地里，血和泥水混合在一起从他的脸颊上滑了下来——
——为什么，这男人，会出现在这里呢？如果说是为了要追回自己想卖掉的商品，这个代价，也太大了不是么？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正努力用手肘撑着自己爬起来的男人，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东西不听使唤地从眼睛里滚落，她已经分不清楚面前倾盆落下的是眼泪还是雨帘了，直到强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现在纤细冰冷的身体为止。
忍清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对方的殴打已经结束了，身体各处的关节因为不堪重负发出了悲鸣声，嘴里也带着血的味道，尽管护住了头部，但是头上似乎仍然有地方被打破了，流下来的血液迷住了眼睛，即使是这样他的视线也立刻捕捉到了不远处站立的娇小身影——
——“啊，小夏…”
他十分高兴地呢喃，不过从地上爬起来却让他费了一番功夫，就在他蹒跚着靠近女孩子的时候，听到了她小声的呜咽——
——是发生了什么事么？那些家伙对她做了什么吗？她有哪里受伤了吗？她现在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啊！一想到这些，他又心急又自责地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哪里，疼么？受伤，了？”
也不知道怀中的女孩子有没有听懂他的话，她只是一味地摇着头，哭声更大了，他不知所措地抱着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真的很冷啊…冬季的冰雨将他和女孩子的衣服淋得湿透，还是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雨比较好吧，他想。他拉起女孩子的手，心想，这次，我肯定不会放手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