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冤家》深海深蓝

8、贾琮入学

　　又过了几日，贾琮上学的一应事情准备妥当，贾赦算是为他上学出了大力气，看着儿子也要做读书人了，没个书房看着也不成样子，于是又命人在他书房旁边，收拾了个小院，给他单做读书之用。贾琮进去看过，院子虽不大，但也五脏俱全，他书房里桌案摆设一应俱全，高大的书架上摆得满满当当，一应书籍齐备，墙上挂着贾赦搜罗来的名家字画，桌案上除笔墨纸砚外，还摆着几本名家字帖。一一看下来，竟是细心周到得很。
　　贾琮并不知道贾赦心里的小九九，心里纳罕不已，这厮吃错了什么药了，对儿子读书之事居然这样上心？难道是我看错了他，其实这人是个好爸爸来着？
　　知道贾琮要去读书，贾母虽然心里不乐，但到底是长辈，于是又命人给他送了些礼物过去，其他人见老太太这样，也不好当做不知道，于是陆陆续续都送了东西过来。东西都不新鲜，也无非是些笔墨砚台书籍字帖什么的。
　　众兄弟姐妹中，除迎春送了一台砚台外，林黛玉居然也送了一套四书过来。那书并不是新的，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注解。送来的下人回说，那书原是林老爷当年读书时用过的，林姑娘带了来，本是想通过它，一解对父亲的思念之情。不过看琮哥儿这样好学，便想着物尽其用，希望琮哥儿努力学习，将来蟾宫折桂。贾琮听了十分感谢，又遣了香儿去亲自道谢。
　　次日，贾琮上学前去与贾母拜别，老太太脸上淡淡的，只说了句好好读书便让他出去了。
　　又去拜别贾赦，贾赦早起还没清醒，打着哈欠胡乱嘱咐了他几句。贾琮挺看不惯他这副纵欲过度颓废模样，不过看在他为他如此尽心的份上，也没好意思再吐槽他。于是行了礼，便出门去了。
　　从东角门出来，贾琮特地站在荣国府大门前，抬头望向“敕造荣国荣”的匾额。看着金晃晃的大字，对自己置身红楼的现实感更强烈了，与此同时，心里的紧迫感也越来越重。手握成拳，心里暗道，他必须尽可能多的利用现在的繁华赚取日后立身的资本才成。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跟着贾琮的有四个小厮，分别是他的奶兄张诚、张华兄弟及刘二、李权四人。张成在四人里年纪最大，为人和他老娘一样本分老实。见他站在门口出神，便上前来劝道：“哥儿，时候不早了，再不去学里，怕是要迟了。”
　　贾琮回神，没多说什么，点点头上了车。
　　在车里晃悠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家学。
　　先前已经有人送了束脩过去，也不必他过问，向贾代儒行了拜师礼，贾琮算是正式入了学。
　　代儒先考教了一番他的学问，发现他蒙学已成，便拿了本《论语》来，《论语》共二十章，第一章学而，共十六则，代儒先教了他前八则，见他诵读无碍了，便叫他回去自己背诵。又叫了其他学生上来，检查昨日功课。有没完成的，完成的不好的。拿着戒尺便啪啪打手心，疼得那些个小孩儿龇牙咧嘴，眼泪直飙。
　　论语的句子都不长，一则少则几个字，多的也不过几十个字，没多会儿，贾琮便把前八则背下来了。知道这些都是他以后立身的根本，自然不敢懈怠，等背得滚瓜烂熟后又提笔默写了几遍。看代儒还在教训学生，便自己看起下面的来，读读写写一上午，便把学而这一章背熟了。
　　中午他们是不回家的，都在学里用饭，条件好的，吃自己的。条件不好的就吃学里的大锅饭。一到时间，荣府便派人给他送了来饭食，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一个清顿老鸭汤。还有盘饭后甜点。王熙凤在这些场面上的事儿上是不会给他不自在的，不然不就是告诉大家她不贤吗？
　　刚要举筷，就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走出来给他行礼：“琮叔好。”
　　贾琮看向他，想了下，没认出来：“你是？”
　　“琮叔贵人事忙，当然不认得我这个小角色。我是后廊上五奶奶家的儿子贾芸。您叫我芸儿便可。”贾芸恭敬的说道，“琮叔不大出门，我也没能给叔叔请安，这次见了，便过来给琮叔问个好。”
　　贾琮一挑眉，心道：这个贾芸他认得啊！当初看电视剧（87版红楼梦）的时候，他就对这个人颇有印象，为什么呢，因为他是老贾家众多子侄后辈中难得的有良心的人。
　　又打量他一番，只见他穿着件粗布袍子，形容清瘦，明显过得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妈妈可好？”贾琮问道。
　　“托叔叔的福，我妈还算硬朗。”贾芸回说。
　　“你也别站着了，不嫌弃的话，就过来一起吃点吧。我头天来，人也不熟，你正好给我讲讲。”
　　“哪里敢说嫌弃的话，叔叔这般待遇别人求还求不来呢。”说着便把凳子搬了来，与他同坐。
　　贾芸吃得有些拘束，筷子也不敢往盘子里多伸。
　　贾琮给他布了两回菜，方问道：“你来学里几年了？”
　　“回叔叔的话，有六年了。”
　　“学的可好？”
　　“我不是读书的材料，只学得马马虎虎，不过混些日子罢了。”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渐渐轻松，贾芸见他并没瞧不起自己的意思，也就放开了。一顿饭下来，两人就亲密了不少。贾琮又叫人把点心包了起来，叫他带回去给他妈吃。贾芸忙推辞着不收。
　　贾琮道：“我年纪小家里不让出门，也不曾去拜见过五嫂子。你且收着吧，就当我这个做晚辈的一点孝心。”
　　听他这样说，贾芸也不好再推辞，方才收下。
　　下午代儒并不授课，给各人留了作业，便叫他们自己复习去了。家学里的孩子各家生活条件不依，有富裕的，也有贫寒的。有真心求学的，也有为了省下家里一口嚼用，跑来混日子的。众人拉帮结派各有各的圈子，或有看彼此不顺眼的，吵吵闹闹也是常有的事。先生在时，倒都还老实。先生一不在，个各跟出了笼的鸟似的，逃学的逃学，玩耍的玩耍，真心留下来学习的倒没几个。
　　贾琮看了暗暗摇头，后辈如此不济，也难怪贾家败落。
　　今天，贾代儒身上不大爽利，布置下功课后便早早回去休息了。他走不多时，学里孩子散的散、玩的玩。连贾芸也跑了出去。一问之下，听他回说要去他舅舅那干活。
　　不到片刻，屋里就只剩下了几个学生。其中一个，便是贾琮的邻桌，名叫陆聘之，今年九岁，他家里条件尚可，父亲在外跑商，母亲在家操持家业。因他父亲常年在外行商，颇受了些鄙夷，便下定决心让自己的儿子做个读书人，好为他脸上增光添彩。因此对他的学业管教异常严格。这陆聘之也是个要强的，人也聪明，学习东西又快又好，很得先生贾代儒的喜爱。先时他看贾琮，见他穿戴不俗且年纪幼小，便只当他是个出来玩乐的少爷。可一上午瞧下来，倒发现他真是个认真读书的，听他说话谈吐有礼，不似懵懂顽童，待人也无大家公子的傲慢矜骄，遂心里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贾琮正拿着毛笔专注的练字，粉嫩的小脸上一派认真。感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便转头看去，正和陆聘之看了个对眼，黑亮的大眼里带了几分疑惑，看着很是可爱。
　　陆聘之冲他友善一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陆聘之，你叫什么？”
　　贾琮回以一笑：“陆兄好，我叫贾琮。”
　　“你是新来的吧？我在学里已经两年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陆聘之好心道。
　　贾琮对他道谢道：“多谢陆兄好意，那以后就有劳陆兄了。”
　　“不客气！”陆聘之摆摆手，又问道：“你这样小的年纪就出来读书，家中长辈可舍得吗？”
　　“家中长辈皆知读书明理是正道，知我向学，心里很是欢喜，并无甚不舍之情。”别人什么心思贾琮不知道，但他老爹贾赦那欢天喜地的样子，他可都看在眼里呢。
　　陆聘之点头，又对他道：“我见你也是个好学的，如果以后学业上有什么不懂，尽可拿出来大家讨论。咱们会的能够温故知新，不会的也能有所收获，彼此相得，岂不甚好？”
　　贾琮见他言词肯切，心想，多个朋友多条路，看陆聘之言行也是个正经人，遂也起了结交的念头。两人都有亲近之意，一来一往，不多时便亲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