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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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晋江文学城 ...

  •   张诚等人一如平常般去接贾琮回家,可在宫门外头等了半日也不见人出来,眼看宫门就要关了,仍不见贾琮身影,心里便有些急了。贾琮自进宫伴读后,在荣府的地位就不同了,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整个贾家,每每进宫前,老太太都耳提面命他行事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得罪了宫里的贵人主子们,生怕他一个莽撞给家里招祸。连他们这些身边跟着的下人,也时常被提到跟前敲打。
      直等到宫门落锁也没把贾琮等出来,张诚这回真的慌了神,不知他们爷在宫里出了什么事,自己又没个主意,只得急匆匆跑回家报信。
      听他回来报,荣府众人心下不知福祸,心里也都一片惶惶然。
      贾母把儿子媳妇们都招了过来,又当面审了张诚他们几个跟着的人一通,知他们只在宫门外等着,并没打听到什么消息,骂了回他们不会办事。
      贾赦搓着手十分担心道:“琮哥儿现在在宫里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景。”
      他们大房好容易出了个长脸的儿子,他可不希望贾琮出事。
      贾政是个迂腐的,又不通人情事故,此时也没顾及到他老哥的心情,只皱眉摇头道:“我猜着怕不是什么好事。”
      贾赦一听这话就怒了,指着他道:“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见不得我们大房好,存心要咒我们不成?”
      贾政见他大哥生气,忙解释道:“大哥说哪里的话,咱们一家子骨肉,我岂能不盼着琮哥儿好的。”
      贾赦撇嘴冷笑:“光嘴上说的好听,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呢!”
      贾母心里本就烦乱,现在又见两个儿子在自己面前吵架,一拍桌子气道:“好啦!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轻重。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拌嘴。”又看向贾政道,“老二,你说。刚为什么说怕是不好呢?”
      贾政回道:“儿子想,若是宫里人好意相留,又怎会不知礼数的连通知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叫我们担心。到现在了我们也没得着半点消息,就连琮哥儿身在何处咱们都不清楚,可见来者不善。”
      王夫人听丈夫这么说,一脸担心道:“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琮哥儿犯了什么错,得罪了哪位贵人。若是连累了咱们家可怎么好?”
      邢夫人是一早就看王夫人不顺眼了,明明她才是荣国府的大太太,家却叫这个女人掌着。平时有好事轮不着她,坏了事却把祸由往他们头上,自己做起缩头王八来了。不由地冷笑道:“刚还说一家子骨肉呢,这会儿倒怕受牵连了?弟妹若是害怕,不如咱们分家得了,就是我们有什么祸事,也连累不到你头上,你看可好?”
      在贾母眼里,邢夫人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说话从来没个眼色,听着都叫人讨嫌。这会听她这么说,不由擅手怒指她道:“老大家的,我老太婆还没死呢!你这话是存心咒我不是?盼着我早点死了,你好来当这个家?”
      这话说的诛心。诅咒长辈可被视为大不孝,传出去她可就不用活了。邢夫人当场脸色就白了,忙跪下认错道:“老太太,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您这么说,不是叫我死无葬身之地吗?”
      自己媳妇犯错,贾赦也脱不了干系。连忙跟着跪下请罪,又转头骂邢夫人道:“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吧。自己不会说话就少开口,要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看我不休了你!”
      邢夫人听他威吓,吓得软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贾母看她那样子来气,冷哼一声道:“你什么意思我心里明白的很。”又厉声道,“滚出去,别叫我看着心烦!”
      接着两个壮婆子便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把身子摊软的邢夫人架了出门。
      王熙凤见老太太生气,忙上前帮她揉心口捋后背顺气,嘴里劝道:“老太太,您先消消气。琮哥儿这事是好是坏还未可知呢,我看咱们也别在这胡乱猜测了,没得白吓坏了自己。眼下天也黑了,想打听什么也没处去,不如等明儿一早让琏二爷出去打听打听?”
      贾母也无计可施,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儿且先这样吧!你们也回吧,明儿琏儿早点出门,别叫我这老太婆悬心。”
      贾琏起身躬身答是,方随着他媳妇退了出去。
      这一晚,贾府众人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天不亮,贾琏便出了门。刚走出大门口,便远远瞧见一辆马车朝他们这驶来。及至走近,就见人几人把个人从里面抬了出来,贾琏见了快步走过去,定睛一看,被抬出来的居然是贾琮,只见他气息奄奄趴在板子上,出气多进气少,把贾琏唬了一大跳。
      “来人可是贾家琏二爷?”一个侍卫模样的人问道。
      贾琏忙上前行礼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常远抱拳回说:“在下忠怡亲王近身侍卫常远。贾公子受了伤,我奉王爷之命把人送回来。”
      贾琏忙叫家下人把贾琮抬进了屋,又把常远让了进去。塞了银子给他,才问道:“不知我家琮哥儿犯了什么事?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常远一早得了徒湛交待,开口回道:“昨儿我们王爷留了贾公子下来谈学问,不想贾公子摔坏了件我们王爷的心爱之物。王爷一怒之下便罚了他!”
      贾琏听了一阵心惊,后又怨贾琮实在太不小心了些,居然得罪了王爷!
      对着常远又替贾琮赔了好一通不是。常远临走前给他留下了徒湛赏的几瓶伤药和一张药方子,也没说别的话就离开了。
      看贾琮伤的不轻,贾琏又忙命人拿帖子去请太医。接着又遣人去内院给老太太,太太们回话。
      等贾琮好不容易醒过来,隐约就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哭。身上一动,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柳儿听见动静,也顾不得擦眼泪,忙凑上前问道:“三爷可醒了?”
      贾琮无力的轻嗯一声,看向柳儿疑惑的问道:“我怎么在这?”
      他记得他被十皇子按着打板子,不是说要杖毙吗?这会儿他怎么又在荣国府里了?
      “是王爷身边的侍卫把你送回来的。”柳儿回道。
      “王爷?哪个王爷?”贾琮不解问道。
      柳儿以为他被打糊涂了,嗔道:“还能有哪个王爷,不就是您跟着的忠怡亲王吗。”
      “是他?”贾琮眯眼想了一会儿。是了,在他被打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什么人在争吵,想来就是徒湛跟徒鸿。这么说来,难道是徒湛救了他?可是不应该啊,他不是讨厌他吗?又为什么出手救他?
      柳儿拿了帕子过来给他擦脸,嘴里唠叨道:“原我瞧着三爷也是个谨慎人,怎么到王爷面前反倒毛躁起来了呢?家里多少东西你砸不得,偏跑去砸了他的。讨了这样一顿好打,您以后也长个记性,再别这样了。您受了伤,不光您痛,就连我们这些个看的人也心焦啊!”
      就着她的手擦了脸,贾琮心里越发疑惑起来。柳儿说的这番话,让他好生糊涂。听着他挨打好像是因为弄坏了徒湛的东西似的。
      “那送我回来的人是这样说的?他没说别的?”贾琮问道。
      柳儿摇摇头,又想起什么道:“王爷还赏了你几瓶伤药和一副方子。”
      贾琮现在心里有太多疑问,也顾不得跟柳儿说话,冲她摆摆手让她出去。
      等一个人静下来,他开始思考起徒湛这一番行动的原因。他那么讨厌他,想来绝不是为了他。那肯定就是为了十皇子喽!想起他们一唱一喝一块欺负自己的默契样子,料想这两人关系肯定非常要好。他虽然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但好歹是皇上下旨诏进宫的,如果自己死在十皇子的宫里,想来这十殿下也不好交待。徒湛跟他这样要好,自然不会眼看着他有麻烦上身而不管。于是,便想出了个把所有过错全推到他身上的法子。
      想明白这些贾琮冷笑道:这个金蝉脱壳的罪名安的好啊!不但一下就把十皇子撇了个干净,还因为他有过在先,即便挨了打,也没人能说徒湛半点不是。及至最后,他们两个倒都成了没事儿人,就只他一个不止挨了打还得担着这莫须有的罪名!
      想到这些,原本被徒湛救下的那一点感激之心,瞬间便荡然无存了。相反又加深了对他的厌恶之情。如果徒湛现在在他面前的话,他真恨不得扑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因贾琮得罪了王爷,贾母心中对他十分不满,觉得他丢了他们荣府的脸。因此,对他的伤势也不大关心,只叫丫头婆子们好生看着,就再没别话了。王夫人是这事儿只要不牵连到自家,她乐得看他犯错,只有大房越扶不起,他们二房才能越在府里扎稳脚根。
      一夜之间,荣国府风向发生了变化,那些看贾琮得了贵人青眼,上前巴结讨好的下人奴才通通跑了没影。又因那晚邢夫人狠得罪了荣府最高领导人贾母,让大房彻底失了势。那起子见风驶舵的家伙纷纷又转投了王夫人麾下,让二房再次在贾赦面前挺起了腰子。
      这把贾赦直气得在屋里不知砸了多少花瓶古董,心里一面气贾琮不争气让他失望;一面气贾母偏心,一心只疼二房;一面又气自己老婆上不得台面,丢了他的脸。往后数日,他都是看什么,什么不顺眼;见什么,什么来气。最后只得又重窝回屋子里跟姨娘们取乐解闷,再不理会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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