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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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ories are a great gift
记忆是伟大的礼物
Memories are given to us by God
是上帝给予我们的一个纪念品和一个财富
As a keep sake and a treasure
唤起我们对过去的回忆
高考的时候，陆钦特别填了这所沿海的大学。除了空气宜人之外，也能够离那个成长的地方不远不近，有时候还能听到有关那个人的消息。
而渐渐地，他会产生一种错觉。
好像一回到那里，那个人就会失魂落魄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不敢回去，或许也已经回不去了。
所以直到毕业，直到留校也都没有回去。
这天从学校的实验室回寝室，刚路过楼下宿管大爷的房间就被叫住。
六十来岁的老大爷把一个联邦的快递箱递给他，陆钦有些好奇的晃了晃，很轻，应该并不是自己前些天在网上买的电脑配件。
他一路拿到宿舍才仔细看了寄件人，署名是个高中的同学。
在抽屉里找到剪刀，很快就拆开了包装。
不大的盒子里有两包喜糖，一盒牛奶味的好时巧克力和一袋混合味道的不二家巧克力夹心糖。最边上还有一张红色的喜帖，他挑眉，竟然这么早就结婚，真稀奇，该同学前阵子似乎还在哀嚎没有女朋友。
带着无所谓的心理打开喜帖，打算看一眼这么快就被搞定的新娘子姓甚名谁。
然后在看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心脏一点点的下沉。
好像身体里的所有器官都消失不见掉。
一时间的停顿令胃酸大量地分泌起来，不断侵蚀柔弱的胃壁，他觉得整个身体都在绞痛，连呼吸都没有办法恢复正常。
他颤抖着手拨通那个给他寄喜糖的高中同学的电话，其中有几次按到了其他的软件，完全，是止不住的难受。
“……喂陆钦你小子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嘛我正相亲呢。”对方像是在什么高雅的餐厅里，隐约还能听到优美地小提琴声。
“……啊，那个，喜糖我收到了。”陆钦的嗓子有些干涩，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伸出另一只手双手一起托着手机，才能让自己不再颤动。
“我靠，这点鸟事。你直接找老许说不得了，话说他都快三十五了才结婚，师母还真不容易。”
握着手机的手一点一点收拢，“是挺不容易的。”除了这些，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许说，他搜刮了现在词汇贫乏的大脑，看着手头上写着许瑞的名字的喜帖，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还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用正常的语调说出的词汇。
“兄弟先挂了，这次相亲不能砸，到时候老许结婚的时候再见哈。”对方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挂了电话。
“再见。”
再次回到曾经生活过十八年的城市，没有人接机，他一个人拖着行李，坐着公交车去定好的酒店。路过念过的高中时，苦笑着不愿抽离视线，好像一直看着那里，那个叫许瑞的老师就会一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叫他的名字。
陆钦。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吃的。
伸手去触碰说，好啊你带的我都喜欢。可一晃眼，面前除却公交车上的椅背，什么都没有。
其实他心底也想象过，在分开很多年以后的再次相遇，会是个什么样子。
如果那个人还在等他的话，他一定会把所有都丢弃掉，继续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也好，一辈子都不告诉别人也好，就这样两个人度日就够了。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随着时光的推移，有着越来越多的人热衷于给学校新来的男老师介绍对象。家世清白工作稳定，相貌又斯文的许瑞几乎过几天就要被认识的亲朋好友调侃。
闲不住的左邻右里开始忙活，而许瑞也没有推，确切地说是没有办法推掉。认识了这么多年，别人也是好心，没有办法就这样驳人家的面子。
所以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爽约了和陆钦的约定。
陆钦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好像随时就会被对方抛弃掉。即使许瑞再三说了，对那些相亲的女孩子没有其他意思。
却还总是当着自己的面，对那些明显是自己凑过来的花花草草分外温柔。压抑着自己的脾气的少年，终于在许瑞的母亲来到他的小公寓之后爆发。
老人看起来和许瑞一样的温和，嘴上絮絮叨叨地说着让儿子早点结婚，让他们两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糟老头糟老太早点抱上孙子。
对着陆钦也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孩子你可比你们许老师能干多了，他这么大的时候连衣服都不会洗，诶哟哟，以后谁要是嫁给你可真是有福气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头，心里乐翻了天，“嘿嘿嘿，阿姨，许老师人挺好的，挺照顾我的。”
“诶哟，小陆啊可要帮我看着点你家许老师，身边要是有认识什么合适的小姑娘，别忘了介绍他认识。”老人乐呵呵地祝福对面长得挺好看的孩子，要是自家的孩子有这么伶俐就好了。
看着正要接话的陆钦，许瑞变了脸色一把揪过他，“妈，我和小陆有点数学问题要讨论，先过去了。”
“诶诶，进去吧，一会记得带人家出去吃饭，别饿着小陆了，我这就走了。”老人慢吞吞地离开小公寓，体贴的帮两个人关上了大门。
“陆钦，这阵子你就别来我这了。我妈和我朋友随时都会过来，不太方便。”许瑞静了一会，说道。
陆钦忿忿不平地抗议，“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和我在一起很丢脸吗？”他冷下脸，将对方刺地说不出话来，“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要和我一起走下去的打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许瑞无力地辩白。
“……难道要我每天看着你去相亲？我并不是想要现在公开的要死，但是当众和一群妹子抢男人这种事情，我暂时还做不出来。”
陆钦当时直接就从许瑞的公寓里出来，收拾了一下回到学校。
整整一个月没有去对方的家里，而对方也并没有刻意的找他解释什么，只是会在周末临近的时候问他去不去他的公寓。偶尔还会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见到和不同女人相亲的许瑞。只不过，只有陆钦看得到对方对女性的温柔与体贴。
重视对方超过自己的感觉，实在很糟糕。
尤其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单方面的过度重视，只能导致恋爱的天平倾斜的角度过甚。
而他，主动地也有些累了。
这一天，是即将考试的前几天。陆钦纠结了一帮同学，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里喝酒。其他同学都被灌得烂醉了，他还很清醒地继续喝，直到赶到这里的许瑞把他手里的酒抢走。
“都快高考了你看看你在干什么！”许瑞扯过陆钦，直接到大街上。
这时候已经临近晚上十一点钟，学校附近没有什么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已经变暖的大街上，长久地对峙。
陆钦靠在许瑞的肩膀上，单手抓住对方，大声吼，“许瑞，你到底喜欢我不？”
“听话，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你在开玩笑吗？和一个胆小鬼一起度过下半辈子，”陆钦从对方身上下去，轻描淡写的语气令许瑞愣了一下。
一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仅仅是因为感觉到有趣所以无法放手与只要松手就会掉落入深渊里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对于恋人来说，无法进入对方的圈子里，相当于从来都没有被承认一样。
两人就这样慢慢渐行渐远。
直到高考、直到升学、直到大学、直到毕业。
两个都往自己的身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后来其中一个人转了身，选择再也不用看到身后那个人的喜怒哀乐。
陆钦一直以为他们都会和别人一样，找一个陌生的女人结婚生子，亦或是伪装着压抑着自己穿梭在这不安的世界，居无定所。
然而许瑞终究选择前者。
有时候，他会想象着那两个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起走过他们曾经路过的街道，路过他们曾经呆过的学校，呆在他们曾经相遇的店里，一起品尝他们曾经吃过的东西。现在，在这么敞亮的酒店大堂里，许瑞和夏离伊两个名字被写在最显眼的地方。
腼腆如少年般的新郎和镇定自若的新娘站立在一起，两人时不时地低声喃语看在他眼里格外的刺眼。
“多么相配。”他听见旁人这么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断裂。
“喂，陆钦你怎么回事。老许在那边呢。”一起参加婚礼的高中同学大咧咧地指向许瑞在的地方，挥手打了打招呼，说着就冲他伸出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留情面地打掉伸向他的手。朝着那个依旧童颜的男人走过去，在他和新娘诧异的视线中，抓过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他们向着满是光亮的地方跑去，陆钦想就这样一直一直牵着对方的手，但是很快手臂感觉到一痛整个人就被一下子被摔了出去，他面朝上，背脊很痛，却比不上胸膛里的刺痛，像是一点都喘不上气一般。
他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愿起身，也无法再起身。
然后他听到曾经那个一直对他温柔万分的熟悉声音说，“对不起。”
接着是朝着酒店方向的奔跑声。
陆钦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充溢，却一直都无法倾泻出来。
但耳边又响彻过一阵脚步，在他悲哀至极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物体温柔地紧贴他的唇角，一点一点掠过他的口腔。他睁开眼睛，那个他十八岁遇见的娃娃脸贴着他的脸颊，看起来依旧和自己一般年纪，身上是来不及换下的西装。
他微笑着仰起头，搂住那个男人加深了这个吻。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