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D-03 苍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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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忍考试结束后，损毁房屋和围墙的修缮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天夜被送来的时候，手臂、双腿、颈侧、肩膀、后背都是被嗞出的血痕，虽浅，却架不住多，看得刺目心惊，更别说腹部那一刀了，三代寻思着也不差眼睛那部分，便痛定思痛，命医忍把那双天夜拖着迟迟不肯进医院用血祭养的眼睛一块蒙起来做了。从治疗室推出来的时候简直惨不忍睹，被活脱脱裹扎成木乃伊，半点动弹不得，除了发色，根本认不出是天夜本人。
即便是这样，来木叶医院的人也数不过来。
三代每日便坐在天夜病床边，数着角落里送来的探望礼，从最初的三三两两，到堆成小山、大山，每日清理，每日不绝。
头疼。
这小子还没长开就招一堆孽缘，要是身份真的公开了……
画面太精彩，三代简直不敢想，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叹息。
天夜啊，爷爷为了你的事，头发又白了好几根。
“叩叩。”
不等三代出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转寝小春和濑户门炎。
“天夜怎么样了？”
问话的是走进来的小春，门炎在她身后轻声关上了门。
他们的目光一同投向病床上的人。
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已经从天夜身上消失，躺在床上的天夜穿着病号服，脸色比被褥还要白，双目还在接受治疗，所以仍旧动弹不得。
接连几日未好好进食，整个身型几乎瘦下去一圈。
三代脸上的神情犹如看到重病患者般的担忧。
“早上醒了喂了点米糊，过几日才能进补，腹部伤得太深，最少也得静养一个月。”
“听说是他自己划的？”
门炎的话直指要害，三代顿时跟点炸了的气球一样，横眉冷竖，脸色严肃到不行。
“也不知道这臭小子发什么疯，非要往自己肚子上划一刀，是谁老把打不赢就跑挂嘴边？你们知道更过分的是什么吗？这臭小子竟然把我绑在家里！！”
“……”
门炎噎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是该责备天夜大逆不道，还是安慰三代，但他知道，见到天夜被送来医院的一刻，三代是真的吓得魂都散了七分。
“你先别急，等他醒了再问吧。”
“问了，每次问到都装睡。”
小春本想打圆场，奈何三代对自家孙子非要犯傻一事如鲠在喉，一提就炸，语气凶得不得了，小春朝门炎看了眼，互递了个眼神，门炎点点头开口。
“大蛇丸也伤得不轻，好像被夺走了施术的双手，我担心的是他会不会盯上天夜。”
“你明白我们想说什么吧？”
三代抬头看向小春，两位顾问面上的神情十分认真，他们为木叶操劳了大半辈子，到现在也是，三代当然明白。
小春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些。
“你很清楚吧，漩涡一族的秘术，召唤出死神的条件和代价，可是天夜却活着。不仅如此，天夜继承了四代的飞雷神，如今看来天夜已经成长得比四代更优秀，作为岺央，功绩更是有目共睹，上次表决中天夜也获得了包括大名在内的所有投票，日斩，木叶是时候走向年轻人的时代了。”
“我知道。”
三代轻轻合握双手，苍老的手上布满了皱纹，他自知自己的身体已一日不比一日，更何况他本就将天夜当做下一代影培养，亲传亲授，在天夜身上他可以说倾注了全部的心力，他也更比谁都期望天夜能早日担此大任，而不是在幕后藏着掖着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他凝视着天夜年轻苍白的脸庞，点了点头。
“这几日我会和他传达，商量个日子。”
“好，我们等你好消息。”
两位顾问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便坐了下来，熟悉的画面又让他们想起以往天夜住院时三代拖家带口驻守病房的场景，闹腾又温馨，那时候的天夜还是个倔强又不听话的孩子，也就和木叶丸一般大，时光如梭，如今的天夜已经成长得足够优秀，可以独自担当更大的责任了。
临走时小春和门炎带走些送来的探望礼，顺路帮三代捎回家。
佐助的余光里擦过两个抱着半人高礼盒的老人，他略带疑惑地回头瞄了眼，没做多想又抬脚走向护士台。
“天夜君今日禁止会客哦。”
佐助刚露脸，便收到坐在护士台内其中一名护士姐姐的温馨提示。自从得知天夜住院的消息后，佐助天天都会来，长得又好，问得又是同一个人，很难不被记住。
可今天佐助并不想无功而返。
到现在还不让探视，天夜肯定伤得很重，伤到哪了？脱离危险期了吗？
还有，第三场考试当日天夜究竟去了哪，怎么受的伤？
这些问题徘徊在他的脑海里，搅得心神不宁。
“天夜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一直禁止会客？”
“这……我们得到的答复是这样的，天夜君确实是谢绝会客。”
“他在哪间病房，在门外看看总行吧。”
“你听我说，你现在去也没有用啊，不如再等几日天夜君能看见……”
换做他人，知子早就没耐心，更别说劝了，谁叫对方长得赏心悦目呢。奈何是佐助先没了耐心，不等知子说完，佐助焦急地压住对方的话尾，直接从紧皱的眉心变了脸色。
“看见？！看见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在哪！”难道说……是眼睛？
“佐助，医院要保持安静哦。”
听到声音，佐助转眼看见卡卡西抓着头发从拐角过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没睡醒。
“卡卡西！她们说天夜……”
“安啦安啦，你跟我过来。”那个每回生病，三代大人都恨不得用全木叶最优秀的医疗资源砸过去的大少爷能有什么事？
现在更是连死神都不收。
卡卡西在心里深深吐出一口气，领着佐助在前面走。
他真的特别想知道，还有什么能左右天夜。
佐助缀在卡卡西身后，好像卡卡西会骗他似的，黑眸紧紧盯着卡卡西的背影。
“天夜的眼睛会失明吗？”
“再晚点就说不准了。”
哪知卡卡西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背影顿都没顿一下，抬脚带人走上小春他们先前下来的台阶。
佐助闻言顿住，垂在一侧的手悄悄收紧，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变冷。他无比害怕会失去天夜，这次是双目，那下一次呢，天夜如果继续做忍者……佐助没由来的一阵后怕。
走出几步，卡卡西听见后面突然没了声音，他停了停不解地望过去。
“你不是要去见天夜吗？愣着做什么？”
“嗯。”
佐助淡淡应了声，黑色的碎发略略遮住双眸神色莫辨，他抬脚重新踏上台阶。
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走廊，有两名护士正关上房门向外走，仿佛没注意到他们一般低着头窃窃私语起来。
“那位头发手感真好，凉凉滑滑的，我都没忍住多摸了记下。”
“皮肤也很细腻，真不敢相信那是男孩子。”
“是啊是啊，好想每天都来，感觉又有精神可以值夜班了！”
她们走过身边的时候，佐助分明瞥见了两人红着脸满脸餍足又期待的神情，他狐疑地瞥向某个白发上忍的后脑勺，该不会……
“没有手谕不得入内。”
话头刚起，两名暗部便一左一右将人拦在门外。见人还是那人，卡卡西熟练地打起招呼。
“嗨，刚和两位大人过来打过照面，落了东西给他带来了。”
两位暗部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要将「没有手谕不得入内」奉行到底了。
卡卡西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不怎么在意地摆了摆——
“你们再这样，我要使出杀手锏了，卯……”
“他不能进。”
扎着高马尾的暗部额角起了根青筋，在卡卡西即将叫出自己本名时做了让步，谁知作为他们前辈的卡卡西越加得寸进尺，眼神示意佐助。
“他就是落下的东西。”
卯月：“……”这怎么看都是个人吧？
佐助：“……”
另一名暗部：“……”
三人齐齐看向不知在说什么鬼话的白发上忍。
佐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天夜在这里面？他到底怎么样了？暗部的人怎么会堵在门口？”
就是为了堵你。
卡卡西腹诽完，往前一步，话却是对佐助说的。
“你先别说话。”
刚换完绷带喝口水，听到外面的声音，天夜喝水的动作一顿，他靠在床头转脸看向三代，三代也下意识地看向天夜，直觉告诉他这位不让人省心的孙子又在转动脑瓜子想什么了。
果不其然，三代下一秒就听到天夜问：“本少爷在医院待了几日了？”
“……”三代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拒绝。
“爷爷？”
三代深吸一口气，忽然脑海里闪过另一种可能，让佐助见见此时的天夜也未尝不可，如果因此让他知道天夜的隐瞒，说不定他们就真的一拍两散，再也不用担心佐助拐跑自家孙子了？
三代整个人恍如茅塞顿开，他压下心头的激动，佯装郑重地捋了捋山羊胡子，抛出一句真真假假的话。
“有几日你自己不清楚吗？”
天夜还真的自己思考起来。
卯月身旁的暗部一点都没在怕的，面对这位昔日的前辈，他抬头挺胸，气势汹汹地挡在门前。
“不论是人是物，没有手谕，不行。”
“……啧。”
卡卡西没想到他们这么难搞，没办法，他只有拿出他的终极杀招——
“你们难道不想他好得快些吗？”
“……咦？”
先前还很凶的暗部满脸懵然，听到能让自家部长快点好起来，思路不知不觉就跟着卡卡西跑了，他直瞅着佐助。
“难道他会什么特殊的医疗忍术？”
卡卡西点头点得很正经，可就是这份正经，让卯月觉得反常。
“别信他的鬼话。”
卯月顶着青筋，想戳破同伴的幻想，无奈在后者心里，自家部长能早日康复早已成了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心心念念的心病。
“那……”
“让他们进来。”
他「那」字还没说完，一支苍老的声音便从门内传出。
卡卡西进去的时候还向卯月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就差没把「信我，是良药」几个字吐出来。
他们的对话让佐助莫名其妙，他稍稍留意了两名暗部的模样，门在身后关上的一刻，漆黑的瞳眸怔怔地映出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身影。
病号服略显宽大地罩在那人身上，往日明艳的双眸蒙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他靠坐在床头，五官因消瘦变得更加立体，整个轮廓都缩了一圈，双手软软地搭在被子上，合握起来将将端住水杯。
从房间到病床到衣服，全是清一色的白。
笼罩在这片白色中的少年毫无知觉地迎接两人的目光，肌肤失去血色，一时间让人分不清白的是这人，还是贴在他身上的病号服。
白得太过刺眼了。
佐助只觉气息不稳，好像有什么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D-03 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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