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C-30 与君·扶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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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卡卡西，佐助踩着夕阳余晖的尾巴，借各家屋顶落到离家最近的一条街上才改为步行。
他也想学那人一样，回家时总是淡定从容的模样，可离他与那人的屋子越近，佐助便越发现自己无论过多久都做不到对方的那般从容。
焦急地想要见面，想尽快见到那个人，哪怕早一点也好……
漫天红霞映在街道两旁的屋子上，然而此时浅色与红色辉映的街景正随夜晚的来临，逐渐转化为更深的颜色。
进入夜晚后，整个街道应该是十分安静，但从温泉街的方向，却传来了不同以往的热闹人声和灯光。
徐徐夜风中带来一串清铃铃的声响，顷刻间让夏日夜色染上丝丝凉意，人也放松了下来。
每当听到这个声音，佐助就知道，是风铃节，和他的生日要到了。
于是佐助快走几步，推开庭院的门，通过白色石子铺成的小径，反手一关就把不远处熙熙攘攘的烟火气关在了门外。
刚一进门，佐助便闻到了飘散在空气里食物的香气，根本不需要去确认归来板了，佐助心中一喜，三两下蹬掉鞋子跑向客厅。跑了没两步，佐助又折回来迅速把鞋放好，原因很简单，被天夜看到免不了一顿说。他可不想刚见到天夜，就要和室对望一整晚。整齐摆进柜子里后，佐助和往常一样赤脚走在地板上，只是比前些日子脚步明显快上许多。
“天夜这家伙……”
从预选结束之后他就没见过天夜，到底是什么任务要跑那么久啊？三代火影也用对任务内容保密为由拒绝透露。
想起桌上的纸条，和自己去找三代火影时吃的闭门羹，佐助憋了一肚子郁闷。
可当天夜的脸映入眼帘的瞬间，什么负面情绪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佐助快走几步，从身后一捞，拦腰将天夜搂进怀里。
“天夜……”
呼吸间尽是天夜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一解近半月的相思之苦。天夜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和沐浴后的清新香味揉合成一股好闻的味道，佐助的头往下埋了些，下巴抵在天夜的肩上。
“我回来了。”
干净的声线几乎贴在耳边响起，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天夜却只觉得耳尖发烫，整个人也从后面被抱得措手不及，要是换个人他早一肘子抽上去了。
“到底是谁教你如此激烈表达感情的方式的，佐助？”
“谁叫你一声不吭跑那么久，到底去哪了？”
满口不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等一下，这是不打算放手吗！
察觉到腰上的手有收紧的趋势，天夜精细的眉宇间拧起一道细纹，额角也跟着沁出滴冷汗。
“疼……”
“怎么了？哪受伤了吗？”
听到天夜隐忍着逸出齿间的吃痛声，佐助立即松开手就要去撩天夜的衣服，果不其然，后腰侧有一道伤口，不深，像是利刃的擦伤。
“怎么回事？”
当然是为了护偷偷跑出安全区的木叶丸，打得正凶躲不及被爷爷伤到的。真是的，长大了些都不听话了。
一点小伤，本是不打算管，谁知二柱子突然来那一出。
天夜一面拂下佐助的手，一面用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回答了他。
“没什么，就是做任务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佐助被拂了一手面粉糊，天夜见状微挑眉角，用戏谑般的口吻提议。
“不如一起做水晶糕？”
“你……”
佐助一阵无语，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某人的后腰。刚被他用力一抱，此刻又在流血，而这人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不如说真的一点不在乎，又给手下的面团掰起造型，动作迅速地塞进一块巧克力做内芯。
此情此景，真可叫视甜食如命了，但他没办法视而不见。
“先等我一下，你别动！”
说完，佐助就转身走出厨房。等他再折回来时，原先空空的盘子里摆满了捏成两个指节大小的小南瓜，各个形状饱满，看情况就知道了，从小到大，天夜可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他洗手刷了层油，才甚是满意的将烤盘放进烤箱内。
“啧。”
某人刚才弯腰间露出来的细长伤口，刺得佐助咋了下舌，直接从紧皱的眉间变了脸色。
“过来！不是说了不要乱动吗？”
抓过人往椅子上一摁，紧皱的眉间才松开些许，而某人的态度一如既往十分随性。
“这种程度放着不管也会自己结痂的。”
佐助坐在他身后，眼前一片白皙的肌肤被一道伤口割裂，看着顺着伤口流下的几道细细鲜红，胸口像针扎般传来一阵刺痛，佐助抿直唇角。
“不好好处理要留疤的。”
天夜刚想开口说什么，不料佐助竟直接用手抓他腰侧，肌肤相触的奇妙感觉仿佛过电般让身体抖了一下。
“别动，稍微忍一下。”
以前都是天夜给他处理伤口，他当然知道酒精沾上破皮的肌肤有多痛，眼下佐助又放轻了些手上的动作，为了不再让天夜往前逃开，抓在腰侧的手握得更紧。
佐助的体温从直接触碰到肌肤传了过来，左侧腰腹像要灼烧起来一般烫得厉害，天夜面上染上一层薄红，一种道不明的异常尴尬之感袭了上来，天夜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自己处理掉，二柱子越小心翼翼，他就越觉得诡异。
“哪个忍者身上没几道伤口，何况男人身上留疤更是常态啊。”
闻言，佐助手下的动作一顿，眼睑低垂，半覆住一双清亮的黑眸。
“笨蛋，我会担心。”才不是常态不常态的问题。
寥寥几字，不经意间，却令天夜失了神。他忽然想起鼬曾经说的，每次都能见到佐助微红着小脸跑到玄关迎接他回家，有时甚至扑上去一抱。
如果我再久一点回来，是不是佐助就要抱着不撒手了？
“……”不好不好，我在想什么。
刚上扬的唇角猛地抿成一条直线，天夜心虚地转开视线。自己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天夜稍稍吸了口气。
“你才是笨蛋，身为忍者，受伤是无法避免的吧。”
“所以我才说我会担心，笨蛋！”
佐助手下绷带一紧，天夜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风水轮流转，头一回生杀大权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颇有些不太好受，真的。
天夜不常受伤，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过，做任务能第一个偷懒绝不做第二个，佐助直觉这次没那么简单，而且这人今天才回来。
“这次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天夜本来想说「你猜」，但想到自己的小命此刻还捏在对方手里，便把要出口的俩字生生吞了回去，略一思索，胡乱扯了个卷轴上看到的任务，再稍加修饰。
“为第三场考试做准备，赶走些国道上的垃圾。”
“国道上的垃圾？”
“嗯，因为第三场考试要来许多贵客，三代火影就想清理下山门前的草地，看上去干净些。”
天夜的说法颇有意思，还是喜欢拐弯抹角。
给手中的绷带打上结，佐助坐直身子，半信半疑地看着侧过身来的天夜。
他没猜错的话，天夜口中说的「垃圾」类似于盗贼劫匪之类的吧？需要蹲守这么久？
打量佐助半晌，天夜忽然一手搭上佐助的肩，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开口。
“佐助，有件事本少爷得郑重地提醒你。”
“……什么？”
“家规第三条你总是不长记性，要是不想被未来媳妇儿踢出家门的话，赶紧上去洗个澡吧。”
“……”
说完又重重地拍了两下，起身去厨房了。
家规第三条：不准一身脏的爬上饭桌。
可那不是还没吃饭，帮你包扎伤口吗……
这要把自己扫地出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未来媳妇儿」又是什么意思？说的是谁？？
佐助愣愣地望着厨房里忙活的身影，脑袋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佐助！”
某人眸光一沉，又催促起来，佐助这才像勾起什么可怕的回忆似的，胡乱收起医药箱，蹭下椅子蹬蹬蹬就向楼上跑。
“是！我马上去！”
看那手忙脚乱一溜烟跑没的身影，天夜浅绯色的双唇间不由得勾勒出一抹微笑。
两人一起用过晚饭，便各自回了房。
黑白分明的眼眸瞄了眼矮柜上的时钟，佐助起身下楼，拉开冰箱的门，吐司、牛奶、番茄，家中常备几乎已占满原先空荡荡的冰箱，就好像心里的空缺再度被填满一样，有一股温暖正在内心慢慢淌化开，在佐助白皙的脸上化作一抹少有的温柔笑意，浅浅地荡在唇边。
佐助轻车熟路的倒上两杯牛奶，结了个火遁，又拿出烤箱里烤好的糕点，摆上鹅黄色的精致小托盘后便向楼上去了。
房间里没人，三楼的和室和阁楼也没有，想起先前被风吹动的纱帘，佐助立即折了回去，将托盘搁在桌上，佐助站在阳台上四下张望，最后在屋顶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天夜枕着双手，支起一条腿搭在灰蓝色的瓦片上，模样看上去十分悠闲。
佐助跳上屋顶，手中不忘拿着杯热好的牛奶，却见这人正阖眼而寐。
天夜已经换下沾上血的衣服，冰蓝的发丝微散，羽翦纤长分明，眼睑轻阖，敛去了平日里的乖张疏离。
夜风徐徐吹动白衣上臂处的三寸飘带，风中夹带的清铃铃的风铃声，仿佛愈加清晰地绕在耳畔。
银色月光之下，一身白衣的天夜竟是无端的安静柔和，宛如一副静置的画像，白白荣光，风华绝绝，俨然不可方物。
佐助心中一动，目光来到一片雪白的中央，从上衣下摆隐隐可以窥见绷带的一角。
他这才稍稍回想起之前想也没想做出的举动，他紧紧环抱住天夜，甚至不由分说地抓住这人的腰，细腻的肌肤触感在掌中盈盈一握，纤细紧实，温凉柔韧，佐助下意识地握了握手。
一双明艳的眸色忽然自眼睑下浮现，缓缓寻来的幽蓝眸光覆上一层薄薄的温柔与清冷，佐助呼吸一滞，胸腔中的某个部位终是抑制不住狂跳起来。
此时此刻，佐助忽然意识到，自己大概真的是……无可救药地喜欢着这个人。
“唉……”
深知自己前路坎坷的佐助叹了口气，见佐助这副模样，天夜颇觉有趣的勾起唇角，刚才佐助上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真没想到宇智波宗家二少也会对喝牛奶这件事发愁啊。”
佐助当然没有忽略对方刻意调侃加装傻的语气，淡定地回嘴，“啊，没错，为某人总是逃避喝牛奶发愁至今。”
“……”
两人对视三秒，天夜凝视那张白皙清俊的脸，再一次肯定道：“二柱子你这么不讨喜，绝对会被未来媳妇儿踢出去的。”
“所以未来媳妇是谁？”
听似顺口的一问，着实把天夜给问倒了，天夜转眼眺望明月。他总不能说原著里是春野樱吧？
“你拿走，我不想喝。”
某人的任性听得佐助一愣，但他听得出天夜是认真的，倒不如说……有点生气？佐助思前想后也没弄明白自家同居人在闹什么别扭，索性直接问了，“跟我说说理由吧，为什么讨厌牛奶？”
天夜面色古怪，好一会儿才抿直唇角开口。
“若是换你被一天到晚灌牛奶，你有什么想法？”
前者刻意加重了「一天到晚」四个字。
佐助一想，肯定不是自己。
“小时候吗？”
“很小的时候。”
佐助不明白天夜说的很小的时候究竟是多小，他们相遇的那个夜晚，年龄也算不上大，所以是指天夜出生之时吗？
他幻想过天夜的过去种种，成天在嘴上挂着「本少爷」，原来真的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类型，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天夜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会主动去戳对方伤口，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就像现在这样。
天夜瞥了眼，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
“可以说，是被金汤匙喂着长大的。”
天夜清冽的声线低低地笑了起来，煞是好听。
清亮的黑眸紧紧地凝视天夜，初闻天夜的过去，佐助觉得既好奇，又不可思议。他看到天夜的眼里有一种温暖，却分不清天夜半开玩笑的口吻究竟是真是假。
“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很小的时候。”
“——！”
佐助心下一惊。难道……
“我们在更早之前见过？”
“是啊。”
既是很小的时候，便不是雨夜。
“什么时候？”他怎么一点不记得？
幽蓝的瞳眸定定地望进那双黑眸的深处，唇角一勾，丢给佐助三个字。
“自己想。”
“……喂！”
“自己好好想。”
“……”他能动手吗？
一而再再而三地勾起别人好奇心，然后就丢一边不管！
那么小的事情，谁记得清楚啊！
天夜十分满意佐助的反应，欺负自家小孩嘛，他乐意。
风中清铃铃的声响又强烈起来，清脆悦耳，一时间，宛若置身于风铃轻吟浅唱的清凉夜色中。
说起来，在回来的路上他确实看到不少风铃和摆在门口的笹竹，叮叮当当的，为木叶装点出一番别样的味道。
是佐助的生日和风铃节快到了啊。
“今年生日要叫上鸣人他们吗？”
“什么？”
佐助愣了愣，似乎还没跟上天夜跳脱的思维，于是天夜又准确地重复一遍。
“你的生日，要叫上第七班的一起吗？”
来家里过生日吗？不知怎么的，他不太想让第三个人走进这屋子。
“不用了，那群烦人的家伙会把家里弄脏的。”
“嗯……那去外面？也不错。”
“……”
墨色的双眸里分分钟指控天夜「别装傻」，他都表现得很明显了，非要他说出来。
“跟往常一样吧。”
天夜微微一笑，温软了眼眸。
“好。”他们一起过。
佐助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坐到天夜身边。
此时，天夜似要坐起，手掌一撑瓦面，佐助担心他起身时又牵动伤口，便赶紧伸手扶住，天夜拿过他手中的马克杯喝了起来。
“上面待久了，似乎有些渴。”
随意找了借口，天夜轻抿双唇，被水分滋润过的薄唇看上去更加饱满生动，精致的五官在淡淡的月光之下，若皎皎凝霜，不似真人。
等佐助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跟着天夜空咽了下，他慌忙夺过天夜手中的杯子一饮而下。
微微的凉意润过咽喉，总算驱散了些许燥热。
天夜这家伙太危险了。
末了，只见天夜竟是一直盯着他，发现他目光看过去后，微扬眉梢，一副好整以暇待他解释的模样。
“不想喝就别喝了。”
“哦？以后呢？”
“以后都我替你喝。”
天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下了如此决定的佐助本是窘迫着别开脸，现下一听这笑声又转了回来，像是受到对方感染似的，唇边不禁莞尔。
佐助同学又一次放任了自家未来媳妇儿的小小任性。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天夜的声音，像是要溶在风中一样的绮丽声线。
“今年一起做个风铃吧。”
两人并肩躺在灰蓝的屋顶上，佐助枕着一只手臂，扭过头，恰巧瞧见天夜的侧脸，把对方细致无暇的肌肤和惬意悠然的神情瞧得一清二楚。清亮的黑眸移向夜空，佐助唇角微弯，轻轻点了点头。
“嗯。”
一弯银月之下，一瓦屋顶之上，两人身上皆晕上层单薄透明的银白月光。
朦朦胧胧，风铃清响，似是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C-30 与君·扶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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