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懒魔做女仆的日子》二月萧瑟

17、chapter17

　　鼓着腮帮子，名叫别西卜的小宝宝、不，大魔王扯着嗓子一个劲嚎哭，哭够了，一把抱住萱萱的腿，“没有饭饭了……”
　　精神还在梦游的萱萱望着脚下的宝宝。想到萨摩耶告诉她的关于七位魔王的故事。

　　魔王别西卜，在天主教的七宗罪中代表贪食。可在她心中，贪食的人，应该是超级大胖墩吧？不管怎样，都不会是脚前这只胖乎乎的可爱小宝宝。
　　不过，在这个乌鸦会说话，狗狗也会说话、菜刀会杀鸡顺便扒光鸡毛、簸箕会洗蘑菇的世界……
　　小宝宝的本尊其实是大魔王什么的……

　　应该算正常吧

　　除了饭饭，什么都不重要的小宝宝魔王别西卜对一切害得他没饭吃的一切有生命物体，不管原因是什么，处理方式只有一个——
　　零容忍！

　　举起肉鼓鼓的小手，淡金色的气体在手心慢慢汇聚。
　　“我说过了，挡我吃饭者！死！”

　　前来闹事的魔女们发出刺耳的尖叫，紧握着彼此的手，紧闭着双目。萱萱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阻止别西卜的冲动。就像在首辅大人家时，她曾经阻止管家的老婆无故殴打没犯任何错的小姐姐那样。

　　但眼下能阻止别西卜却不是她。

　　身上随意披着一条白色床单挡住该挡住的部位，贝利尔弯下身，捏住别西卜想要攻击的手腕，打了个哈欠，头一歪，靠在肉鼓鼓别西卜的肩膀上，“不……”

　　“好吧。我也知道这是你的家，弄死了你要收拾……好啦，为了你少做一点事多睡一会儿觉，我放弃。喂，你们，滚！”
　　魔女们屁滚尿流的逃走了。逃走前，没有忘记将膳房收拾整洁。

　　打哈欠声。
　　贝利尔倒在地上，睡了。
　　萱萱看看主人，心道去找一床被子将主人盖住，主人身边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枕头，至少，她要给主人拿个枕头。

　　脚才朝着膳房门迈出一步，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扑了过来，别西卜抱住萱萱的脚，一脸讨好，嘟起小小的嘴，大眼睛眨巴眨巴，肉鼓鼓的手手紧紧拉着萱萱的裙角，“姐姐，人家今天乖，人家今天没有欺负那些坏姐姐，也没有打坏大笨蛋贝利尔家的东西，没有吓坏姐姐，人家乖，姐姐要不要给人家做饭饭吃~~”

　　虽说知道脚下这一只是可怕可怕非常可怕的超级大魔王，但是，看着那胖乎乎的小脸蛋，肉鼓鼓的小手手~~~
　　唔……
　　太可爱啊！！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小生命啊！！！

　　萱萱再度被宝宝色~~诱~~~

　　这时，萨摩耶犬抹着眼泪几乎是爬着来到膳房，只为欢迎别西卜。
　　看着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萨摩耶在别西卜面前的乖巧样，萱萱再度告诉自己，脚下抱着自己的腿要饭饭吃的小宝宝是大魔王！不要心软，不要心软！

　　“姐姐~~人家饿饿~~~”

　　魔王……
　　难道就不允许魔王是小孩子模样吗？？难道魔王长得很可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吗？
　　┭┮﹏┭┮
　　好吧，萱萱承认自己在别西卜的事情上彻底没有原则……

　　“枕头。”被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磕得头疼的别贝利尔终于说出了萱萱能听懂的话！
　　怀抱着一腔兴奋，萱萱一手抱起别西卜，冲进卧室，拿来枕头小心翼翼放在贝利尔头下，心中是满当当的小幸福。

　　贝利尔又和她说话了。
　　用她能听懂的话和她说话。

　　幸福。
　　宛若首辅大人家后花园里在软雨中散发清香的栀子花一般的小小幸福在萱萱心间小心翼翼绽放。

　　“全是贝利尔的错！”
　　肉鼓鼓的手指头指着贝利尔的鼻子，别西卜突然大呼小叫！“全是贝利尔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总是懒洋洋的，让那些低等的魔女觉得你好欺负，我的饭也不至于被那群笨女人打翻在地。说，你要怎么补偿我！你还睡觉？！”

　　贝利尔身子一歪。
　　依旧不鸟他。

　　“贝利尔，起床！！不起床我揍你了！”别西卜对贝利尔很凶！
　　贝利尔翻身！还是不鸟他！

　　转脸看着萱萱，别西卜小手捏成小拳头，大眼睛水汪汪的，“姐姐你看，魔王坏坏，都不理我……”
　　萱萱：“……”

　　别西卜又侧脸看着贝利尔，吼，“贝利尔！起床了，再不起来砸床了！还不起来？嗯……贝利尔~~小亲亲~~起床了嘛~~~”

　　萱萱感到自己的皮肤正滚成一粒粒鸡皮疙瘩，啪嗒啪嗒落了一地。

　　软硬皆施，可贝利尔还是抱着枕头一动不动，别西卜只有放弃。毕竟贝利尔一旦决定睡觉，连路西法尔都没办法将他拉起来……这点道理，他还是知道滴，于是……
　　“姐姐，宝宝要抱抱，宝宝要吃饭饭……”
　　虽说萱萱真的真的真的知道眼前这一只不住要求抱抱的可爱的小宝宝是大魔王，但是……

　　太可爱了！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小生命呢？

　　做饭！

　　可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了。
　　萱萱只有再度出门采购。对这种需要等待的事，别西卜是相当不乐意的。他决定一道去。
　　至于贝利尔？

　　“主人，你要去吗？”萱萱问得小心翼翼。
　　“不要带他去，会丢脸的。”

　　萱萱震惊了！
　　如果她有一双翅膀那么她一定会像乌鸦那样漫天狂飞，高喊着“主人竟然说了九个字！天使要攻打地狱了！”
　　太过于震惊为什么贝利尔会不嫌累着说了整整九个字，以至于萱萱无意识忽略了为什么主人要说“丢脸”。

　　“睡你的觉吧！大懒鬼！”
　　“嗯。”
　　“……贝利尔……麻烦你懒也懒得有格调一点……”
　　萱萱不太明白贝利尔究竟又嗯了什么，但很快她就看见别西卜用肉鼓鼓的小手手将贝利尔抱了起来，一路飞奔向贝利尔的大床，将他放回床上，又一路飞奔回来。

　　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别西卜肉鼓鼓的小手手捏成两个小肉团搁在嘴唇下，大眼睛水汪汪的，小鼻子抽了抽，一颗小眼泪水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我们去吃饭吧！”

　　萱萱一时有些承受不住。她最见不得小孩哭了，更何况是这么可爱的、还有着可爱小屁屁的小宝宝……
　　拿上钥匙！
　　出发！

　　很快来到东方的人类世界，但萱萱发现，这一次来的地方不是京城。
　　“京城的仙气太重了，很容易发现我们魔鬼的踪迹。有大寺庙的地方，佛气又太重。我们去那里很危险的。”别西卜说，“毕竟，我们不是同一组人。”
　　“那为什么你们可以进来？”

　　“以前我们不能进入这片区域。”怀中的小别西卜低声告诉萱萱。魔鬼领域的扩大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人类——人类中的传教士。传教士将宗教从一个地方带去另一个地方，带去天主的福音。“有一个叫利玛窦的传教士将天使带进了你的世界。但有明就有暗，有天使，就有魔鬼。”
　　“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普通的事。”

　　因为不是京城，所以萱萱也不太明白卖食品的商贩在什么地方，只得询问沿途的路人。给萱萱指路后，大爷大娘们都会夸赞她生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怀中抱着大魔鬼的萱萱带着笑意应和主要是孩子的爹长得好……

　　迎合大爷大娘完毕后，买食物喂魔鬼！
　　可是，魔鬼吃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萱萱很头疼。

　　“放我下来！”别西卜忽然说话了。

　　对会吃人的大魔鬼说的话，萱萱素来是坚决且毫不犹豫的执行的！才松手，肉鼓鼓的小魔王撒欢般冲了出去！

　　其实，对贝利尔之前所说的“丢脸“萱萱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但在她看来，充其量别西卜会一脚踹开所有同吃饭相关的店铺的店主，而后独霸锅子，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左脚夹着汤勺，右脚夹着筷子，四肢齐动，朝嘴里塞吃的！
　　充其量也就是如此而已。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贝利尔同别西卜认识了这么多年，再怎么都比萱萱了解他……

　　首先是包子铺。

　　包子铺大娘才把一笼新蒸好的包子搁上案板，就感到有什么在扯自己的后腿，低头一看，是一个圆溜溜胖乎乎的小娃娃，小娃娃含着一根肉鼓鼓的手指，吧嗒吧嗒了一会儿嘴巴，声音柔柔的，细细的，“那是什么啊？可以吃吗？”
　　好看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大娘赶紧回答这白生生东西的叫做包子。

　　“好吃吗？”小脑袋一歪，别西卜手手朝身后一背。
　　“要不要吃一个？大娘我家做的包子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
　　“好啊！那我给大娘你做个猫猫。”说着，别西卜的大眼睛完成两道弧线，小手在脸上做出小猫胡子的动作，“喵——”
　　“来，小可爱，放心大胆的吃吧！不够大娘再去做！”

　　（萱萱石化中……）

　　紧接着是牛肉铺子。

　　卖牛肉的是一个大汉，敞开衣襟露出胸上的黑毛。剁牛肉时刀影闪闪，要一斤刀一挥，就是一斤。要两斤绝不多出半两。
　　“看什么看！不买就滚！”大汉的声音非常大。

　　肉鼓鼓的小娃娃跑了去，只不过，不知啥时候已经换了身红色的女娃娃衣裳，他扯着大汉的裤脚，再扭扭小屁屁，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嗲声嗲气地说，“叔叔，小妹妹我找不到家了，好饿……”
　　大汉眼中冒出了无数的粉红色小泡泡……
　　没多久，别西卜就扛着一头牛回来了。

　　（萱萱继续石化……）

　　再接着是卖干货的摊儿。

　　摊主是一个中年妇人。
　　大眼睛眨啊眨，“阿姨，爪子好吃吗？”
　　（某萱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哎哟，哪家的小宝宝，真可爱，来，给你吃瓜子。”

　　（萱萱已经快风化了……）

　　就这样，某个肉团子撒开肉肉的小脚丫，啪嗒啪嗒满世界乱跑，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跑步的时候都摇摇晃晃的，同才学会走路的宝宝没啥区别。时不时还扯着萱萱的小手，一见谁手中有吃的，就跑过去望着别人呜呜叫唤几声，大把的食物就此从天而降！
　　几乎逛庙会的所有人还都扯着萱萱的手夸她真是生了一个漂亮宝宝。

　　萱萱面带笑容的应付着，心中却想，宝宝？这家伙年龄的零头都比你们全家加起来还大行不行？

　　所谓为了吃奋不顾身，就是手中这只的模样了吧……
　　没多久，怀抱各式各样的战利品，别西卜扯着萱萱寻了个安静地，一样一样大吃大嚼起来。

　　“别西卜大人……”萱萱尝试着沟通，“您就不觉得丢人现眼？”
　　“我这叫做沐浴着大家的爱快乐成长。”
　　“成长……您的年龄已经很大了。”
　　“我这叫心态年轻。”
　　“……”

　　继续沟通！
　　“可是，您是魔鬼啊！要啥吃的施法岂不是要快些？”
　　“我这是对衣食父母表达浓浓的爱意。所以之前我要帮你啊！谁给我饭吃，我就帮谁！谁给我饭吃，谁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

　　“嗯！有烤猪的味道！”将收来的食物一轱辘塞进看似很小但实际上似乎永远都装不满的衣裳口袋中，别西卜撒腿就跑。
　　萱萱本想追上去，可惜……
　　魔鬼都跑得这么快吗……

　　见不着别西卜的身影，萱萱只得乖乖坐在树下，这才留意到身边隔着一个放在油纸上的包子，上面有一行魔鬼文字：你吃。
　　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满口都是食物的香气。不得不说吃饭的魔鬼在挑选食物上有很好的功力……

　　找个时间给主人蒸包子吃。
　　萱萱想。

　　时逢庙会，人来人往，她却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是因为身边没有聒噪的乌鸦，还是因为觉得自己很孤单？

　　小外传：
　　某瑟：采访开始，那个别西卜大人，为嘛你要变成孩子啊？
　　某吃货：小宝宝比较方便要食物。
　　某瑟：你不觉得一拳头将那些人打晕来得快些？
　　某吃货：我需要的是食物，不是人肉。
　　某瑟：那您的节操呢？
　　某吃货：节操是什么？能吃吗？
　　某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