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线上》丰北尘

3、三

　　那个男孩叫晨，16岁，是我教的第一批学生（当然，也是最后一批）中的一个。说起来……他还真是个让人头痛到发疯的坏学生。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抢劫，他样样都做过，女朋友多如牛毛，性生活也丰富得不像个高中生，据说，还有几个老师多次目睹他在教室里和女生发生性行为……
　　——对不起，打断一下……是，是……强行么？
　　应该说……不是。（笑）
　　他确实是那种女生眼中很有魅力的男孩，挺拔的身姿，浓眉大眼，杂染的长发，左（右？不记得了）耳戴着耳环，据说身手不错，打架还从没输过，校外校内也有不少人追随他……简言之，就是个十足的流氓头目……你的表情很，很奇怪……为什么流口水……？
　　——……啊~~啊~~他的身高是……？
　　比我高吧，不过似乎比暮矮一点。怎么了？
　　——完美啊~~~~~~~~~~~啊，抱歉！请继续。
　　（笑……无语）
　　第一次给他们班上课时，他在睡觉，鼾声很响，弄得我相当尴尬，可是又叫不醒他。后来，他自己醒了，站起来便破口大骂，声称我“讲课似念经，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觉、荡气回肠，让人听到七窍流血，耳鼻生疮，苦不堪言，”然后骂了一串难懂的脏话，见我诧异地站在讲台上不知所措，便摇摇头，拉着班里一个穿着前卫的女生出了教室，那天便没再回来。
　　真的很丢人，以后他们班似乎就没什么人听我讲课了，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很好欺负的老师……（笑）
　　这真的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打击，我当时还希望能得个学科带头人什么的呢……（笑，总之是很有目标吧~）本想就此不管他，可是期末要统考，如果我的学生中，有地理不及格的，我便得不到年终奖金，为此，我决定给他补课。（有些拜金是不是？可我当时不想总让暮养着我，老师的薪水真的少得可怜啊……）
　　我没告诉他，放学后，很唐突地到了他家。（他家很富有，因而他有自己单独的别墅，之前我都不知道）我有被轰走的心理准备，令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没有那么做，让我进了门。
　　虽然如此，他的态度还是很傲慢，张口闭口都是“你你”的称呼，从没叫过我老师，也没有像个主人的样子招待我。我提出要给他补课，自然也被他斩钉截铁地回绝了。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想要赶我走了，可我的目的还没达到，于是问他，你究竟怎样才肯让我补课？那孩子听后，居然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你要是有办法让我每门课都满分，我就让你补。我当时气昏了头，竟然真的答应了下来。（不过如果仅是每门课满分还好，他后来还补充，如果我做不到，就要自动辞职~笑，我当时真的气昏了……居然答应了）

　　——补课……一定很艰难吧？
　　（笑~）完全正确！
　　那孩子似乎是故意气我，我讲地理课，他睡觉；我辅导生物课，他问我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我给他留语文论文作业，他交给我一篇论述，内容是……“□□的32种体位及亲身体验”；我给他讲函数，他问我为什么女人的身体上也有那么多函数图像……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很糟，频频对暮发火，他很理解我，以各种方式包容我的无理，并用□□中的快乐让我一时忘记烦恼，现在想想，真的很感动。
　　——你不是说那个叫晨的男孩喜欢你吗？横竖也没听出他对你……我倒觉得他更像是在耍你耶……
　　如果只是耍我……（叹~）
　　后来，补课时他不再问我奇怪的问题了，转而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多次问他有什么不对，他都没有告诉我。
　　后来他终于问我，你有女朋友吧？
　　我只好说是。
　　他一时无语，然后有些失落地接着问，感情很好吗？
　　我说是。
　　他突然僵硬地笑了。脖子上都是吻痕，一定天天都快乐吧，他说道。
　　我愣住了，这才发现果真如此，不仅脖子上，锁骨间甚至更往下，都能清晰地看到吻痕，一时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暗恨暮那家伙太过分。
　　我正这样想着，他突然俯过身来，在我耳边轻问，我也想在你身上留下吻痕，怎么办？
　　我第二次愣住，不知所措地锤了他一下，说，小鬼不要胡说。而他却说他是认真的，那神情，就像当年的暮，然后……
　　呃，那个，你满18岁了么？
　　——哎？怎么突然问这个？
　　下面的内容，我在考虑要不要说给你听。
　　——……前面都讲了那么多少儿不宜的内容了，现在才想起来问吗？
　　（笑~）……啊……那个，总之，你成人了吗？
　　——刚好18岁……
　　哦，那就好办了。
　　然后……他突然低头在我的脖子上轻舔了一口，我一颤，脖子……算是我的敏感带之一（笑~），他仿佛早就知道一样。
　　脖子上的吻痕真不少，他说，一定是你的敏感带吧？原来他是推测出来的。我当时才想到，传闻说他很有经验，果然是真的。心里开始紧张了，当时我不像现在这么坦然，很怕被别人发现是GAY，于是抓起办公包就想逃，不料却被他在门厅里抓住，按在门上。
　　他说，我不是同性恋，可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你这样一个男人有感觉，说着，他轻拂我的脸。
　　我说，我也不是同性恋，所以我对你没感觉，你还是孩子，判断难免会有错。并用力将他推开。你也看到了，我不是那种瘦弱到没有力量的男人，可他那小鬼天天在外面打架，力气真的大得吓人，我一时挣脱不开。
　　他用力向前压，猛地封住我的口……技术……怎么说呢……很纯熟吧（笑），然后熟练地单臂扣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开始寻找我衬衫的扣子……被小孩子打败，真是有些……
　　——……悟，你不会又被强要了吧……
　　（笑~）没有没有，紧要关头，悟当时的女朋友来找他，我就趁机跑了~（笑~）
　　——你很满足吗……竟然被一个女孩救了……
　　……别这样说，我也觉得很丢脸啊！
　　——晨当时还有说别的吗？
　　他说……他说（笑），说让我考虑要不要跟他……（笑~）明明还是个小鬼，竟真的说出那种话……
　　——（明明是个大人，竟被小鬼压倒……）那暮呢？你有没有告诉他？
　　……没有，我不清楚为什么，总觉得就像做贼一样，说不出口……
　　……其实，如果当时就告诉他，或许还能挽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