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思 （学园爱丽丝 系列文）》御*离

4、第四话

　　【那个……】
　　枣回过身去注视着尾随其后的男孩，只见他眨巴着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向我道谢？免了。我只是去制止一场小灾难而已。】

　　枣双手插在裤兜中，兴致盎然地观察着男孩丰富多变的表情。见他犹豫半晌，深呼吸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爷爷说知恩图报是小孩子的本分。所以还是谢谢您。】

　　弯下腰去深深鞠躬。枣则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嘴角却荡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迈步。而男孩则紧随其后，继续打量眼前高大的背影。

　　真的是那位“超人叔叔”呢……

　　橙路不禁暗自窃喜。即使今日是极其糟糕的一天——莫名地来到这个学园，又无端引发了一场事故，但能遇见这样帅气的老师，也算是不错的收获啊。只不过……

　　歪着脑袋偷偷窥探着枣的侧脸——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眼熟呢？就好象……

　　【啊。】

　　枣驻足转向身后，只见橙路不可思议地指着一扇窗户。

　　【怎么了？】

　　匪夷所思地打量着那扇窗户，怎么看都无异样……

　　【为什么我和老师……】

　　简直是翻版嘛……

　　橙路的小手搭在透明的玻璃上，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小嘴。除了琥珀色的眼眸，他的容貌简直和枣如出一辙……

　　连迟钝这一点都很像……

　　枣背过身去忍俊不已。几乎所有人都早已发现这一事实，只有这小家伙还一副懵懂蒙昧的模样，迟钝的神经与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不用特别惊讶。世上相像的人很多。】

　　比如父子……

　　枣不置可否地拽起橙路的衣领向走廊尽头的教室走去。在还未确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还是不要妄加断言……

　　【老师。我们这是去哪？】橙路对于枣将自己如兔子一般拎在手上的事实并未生气，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危险能力系。】枣的神情中略过一丝苦涩。即使这孩子并非是自己的骨肉，他也不愿眼见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危险能力系正是那样一座炼狱……

　　站在危险能力系教室的大门外，枣轻轻将橙路放下。凝视着紧闭的大门，他惆怅轻叹。

　　「枣，不要再踏入那个地方……」

　　耳边似乎回荡那清脆而略带忧伤的声音。嘴角弯起一丝苦笑，最终他还是没能逃脱制锢，留在这通往黑暗深渊的世界……

　　将视线移至正好奇打量着教室的男孩——

　　十年前的他没能力去保护那栗色的身影……

　　十年后的今天，他一定要用自己的手来保护这灿烂的笑颜……

　　【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叫日向枣，危险能力系的导师。】

　　老师的郑重其事让橙路有些愕然，不过随即他便伸出小手放入那温暖的掌心。

　　【我是折笠橙路，请多指教。】

　　橙路天真的笑颜让枣的心底略过一丝莫名的欣喜，他牵着橙路的手走进危险能力系的教室。

　　【日向老师，你来得很晚哦。】一支冰箭促不及防地从教室的后方直指枣的方向。

　　【危险。】还未待橙路反应过来，枣的左掌已窜起一苗火焰，冰箭立时化为地上的一滩水渍……

　　【今天的值日就拜托你了，泽木。】枣淡然地瞥了始作俑者一眼。

　　【老师真够小心眼的。】

　　【走廊好象有几天没有打扫了。也拜托了。】

　　那个名唤“泽木”的男生慵懒地将手枕在脑后小声嘟囔着什么，但未见他有生气的意味，随即便把注意力集中在枣身边的橙路身上，微楞了片刻便从椅子上直直跳起：【日向老师的私生子？】

　　【吓？】

　　教室顿时一片哗然。枣不以为意地微挑双眉，扯了扯原本就松垮着的领带：【那由美明天要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顺便在涩谷买几本杂志回来。】

　　【不是吧。那些杂志在仙朵拉城也有的卖啊……】泽木不满地嘟囔着。而一双白皙的手悠然自得地搭上他的肩膀，【再说下去的话，你就得去北之森林和MR.BEAR决斗罗。】

　　【那由美，你是在幸灾乐祸吧？】

　　泽木哭丧着脸注视着身边的漂亮女孩。全班则望着这对默认的情侣笑成了一片。

　　【安静安静。我们还没有正式欢迎新伙伴呢。】

　　喧闹的教室最后在一细柔的声音中归为平静。橙路抬首凝视着站在枣身边的女教师，黑亮卷曲的长发轻轻垂在两边，秀美精致的五官像极了女孩们把玩的日本娃娃：【我是危险能力系的副导师茨木野蔷薇，请多指教。】

　　好温柔的老师啊……

　　橙路有些受宠若惊地握上野蔷薇的手，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野蔷薇凝视着他不由一怔，但很快便用温柔的笑容掩饰住内心的愕然，牵起橙路的小手走到一个小女生面前，此刻她正单手撑着下巴眺望窗外明媚的阳光。

　　【伊芙，这位就是你的新partner。】

　　女孩转过头来冷冷地打量着橙路，尔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是折笠橙路，请多指教……】

　　橙路友好地伸出手去，女孩只是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眺望窗外的风景。

　　真冷淡……

　　不过橙路并未放在心上，轻轻坐在女孩的身边望着她线条分明的侧脸。金色披肩长发，如猫眼石般透明清澈的蓝眸——她应该不是日本人吧……

　　只是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凭空而起。

　　【真是的，又要伸展筋骨了。】

　　枣慵懒地转了转颈项，将手上的一本资料径直飞给野蔷薇：【今天的训练就拜托你了。】

　　【真的不需要帮忙吗？】野蔷薇有些忧心地望向窗外，一队警备人员似乎正急急赶往三校长所在的楼阁。

　　【我只是去看看而已。何况PERSONA那家伙会袖手旁观吗？】枣的表情中浮现着若有若无的嘲讽。他向一众学生挥挥手便步出了大门。

　　【‘黑猫’一出，谁与争锋。】泽木兴奋地拉大嗓门冲着教室门口嚷着，而危险能力系的一众学生们则附和般手舞足蹈地敲打面前的桌子。

　　【日向老师好象很厉害啊……】橙路环视着教室，似乎每位学长的表情中都带着仰慕之意。而站在他身边的野蔷薇望着自己的学生们，神情中浮现一抹释然……

　　也许是“她”改变了危险能力系的命运吧……

　　野蔷薇的脑海中浮现那阳光一般的身影——是她融化了枣内心深处的冰山，使那曾经阴郁的少年渐渐褪去愤世嫉俗的执念，以自己成熟的羽翼竭尽全力呵护着这群本被命运抛弃的孩子。

　　请将那抹橙色的阳光重新赐予枣吧……

　　野蔷薇眺望窗外明媚的阳光，在内心虔诚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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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世界最尖端的警戒系统……

　　昏暗的密室中，一个窈窕的黑色身影站在一排精密的电子设备之前，眼神中略过一丝笑意。将手中的一张磁碟插入端口，纤长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舞动……

　　【看来ZERO这次选了个不错的入侵者。】黑色身影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镇静输入最后的指令。

　　【没想到“黑猫”那么快就赶到了。】全副精力集中于手边的程序操作，似乎很清楚来人的身份。

　　【我劝你还是放下手中的磁碟。虽然你的身手不错，但不要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冷若冰霜的声线已不复平日的调侃。

　　【我倒是很乐意和大名鼎鼎的“黑猫”切磋一下。】黑色身影抽下环绕腰间的长鞭，迅雷不及掩耳地攻向来人。而对方则矫捷地避开第一波攻击，左手微微撑地，一气呵成向后几个空翻沉稳落地。

　　【ZERO还真是人才辈出。】

　　凝视那戴着宽边墨镜的女子，枣冷冷一笑。数年来与ZERO多次正面交锋，眼前这位也许是自己所遇到的最棘手的敌手——能轻易扫清布置密室外的职业杀手，她绝非泛泛之辈……

　　双手掌心凝聚两股火焰，直直袭向这不速之客。

　　什么……

　　枣不禁瞪大了双眼，只见女子右手轻轻一挥，一道白光闪过，火焰已消逝于空气之中……

　　难道……

　　随之是无数道火焰如离弦之箭向着女子要害部分直直袭去。

　　【哼……】

　　女子轻声冷哼，双手竟径直迎向灼人的火焰，窈窕的身形舞动于火焰之间，如方才一般，火焰立刻消失于无形。只是下一刻她的右手已被紧紧钳制，双眼则对上那血色的眼眸……

　　【你到底是谁？】

　　在摸清对手实力之前本应见机行事，但枣依旧冲动地想擒住这个女子，因为她使用的爱丽丝是……

　　【“黑猫”是否太过轻敌了？】

　　女子嘴角弯起一抹优雅的笑容，左手掌心窜起一苗火焰，向着枣的门面袭去。巨大的爆炸声凭地响起，灰蒙烟雾褪去，枣喘息着半跪在数米之外，一道鲜血顺着他的左臂缓缓淌下。凝视着方才自己所站之处，只见那女子晃了晃手中的磁盘，嘴角依旧是一弯优雅笑容。

　　【但愿后会无期。】女子踏着悠然自得的步伐走向门外。

　　【蜜柑……】

　　当那低沉的声音念出这名字之时，女子明显一怔。她微楞了半晌，没有理会屋内之人向前走去。

　　【以为这里是来去自如之处吗？】一个鬼魅的身影忽地欺近女子，冷不防出手击上她的右臂，只见衣料如腐蚀般化作片片碎屑，女子手中的磁盘则立时落地。

　　【可恶。】女子低咒一声便飞身逃离密室，方才出手奇袭之人则尾随追去……

　　【PERSONA……】枣怔怔地呢喃着，但随即便站起身来奋起直追。虽然这急转直下的局面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必须得阻止那鬼魅的身影，因为那女子也许正是十年来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她……

　　【不用追了。那位小姐的身手不在你之下哦。】鬼魅的身影伫立在华丽的大门，向着急追而来的枣阴鸷一笑。他将磁盘置于手心，瞬间便化为飞扬的尘屑……

　　【告辞了。】枣捂着受伤的左臂，漠然地与鬼魅身影擦身而过。

　　【对于危险能力系的学生，你似乎放纵地太过分了。】

　　停下脚步，枣的唇边浮现一抹不羁无谓的笑容，【他们不是一直有出色地完成任务吗？】

　　【作为影子一般的存在，】

　　鬼魅身影搭上枣的肩膀，在他耳边暧昧呢喃，【你们太过显眼了……】

　　枣斜睨那夜鹫般的面具，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很遗憾。】他轻轻拂开肩上妖冶的手【我没兴趣成为你这样的冷血动物。】

　　冷笑着耸耸肩，不再理会这曾经给予他无数梦魇的男子，径直走向初等部教舍。

　　日向枣，别以为脱离我的掌控，就能为所欲为了……

　　鬼魅身影优雅地转过身去，渐渐隐没于幽暗的回廊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