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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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羽玉耷拉着脑袋，坐在房间里，楚楚可怜的看着众人。
对面坐着正在微笑着剃指甲的庄未双，手捧白砂锅一脸郑重的宋乐，等着看好戏的胥后简，还有脸色迷茫被拉来充数的店客盛原。
宋乐看着还沉浸在指甲中的未双老板娘，把手放在嘴边咳嗽了声。
庄未双抬起头来，轻轻吹了吹手指，芜然笑道，“玉公子晚上饿了，可以让阿后告诉厨子，店里的服务还是很周到的。”
乌羽玉抬眼看她，“掌柜的，要不……我现在结账？”
庄未双没有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眼神瞟一眼宋乐，“此事还要看阿乐怎么想了，毕竟你吃的粥是他的，拿走的锅是他的，抢的肉也是他的……不过，我说阿乐啊，我看，玉公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太为难他了。”
其实，这事情说大不大，就看宋乐怎么说了。
这店虽然不大，但是要是想欺客，那可是会连渣都不剩的。
乌羽玉一脸委屈认错，宋乐双手捧起白砂锅，说道，“这是你暗害了我青菜粥的证据。”
“嗯……是因为它味道太好了……”
“乌少侠，你偷其他门派的东西是盗亦有道，偷我的青菜粥便说不过去了。”
乌羽玉瞪大眼，身份……被识破了……不过又想想，酒楼的小二厨子都是一流高手，掌柜的也是个看不出深浅的，
老板娘看看他俩，识趣的拉着盛原去一边聊天了，胥后简眯着眼一脸的幸灾乐祸，不打算插嘴。
在宋小乐对青菜粥一番失声控诉后，乌小玉很不争气的投降了。
不然呢？打，打不过；跑，跑不了；钱，钱没用。
最后他被发配到了小厨房给宋乐做苦力学徒。
他是因为没办法才选择这条路的，真的，真的不是因为厨房吃东西比较方便。
经过掌柜的同意，当事人同意，乌羽玉在第二天正式上工。
事实证明，乌羽玉只要有了吃的，还是很重视工作虚心学习的。
这天早晨，他特意找了一套灰色的小厮衣服穿上，收拾的整整洁洁在厨房门口待命。
宋乐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看到乌羽玉还愣了愣，然后挥手让他跟着进厨房。
择菜，洗菜，切菜，和面，前面三项还能勉强胜任，但和面么……
宋乐拌好馅，看见他手里那一坨奇形怪状软硬不均的抽象艺术品，似牛头又似马面，真是镇邪上品。
他抽着嘴角道，“你……能把面和成这样，想必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乌羽玉眨眨大眼，也有些尴尬，“……这个，咳咳，还请阿乐小师傅赐教。”
宋乐哭笑不得，让他把那面团放在一边，快手快脚的和面擀皮，边做边讲。
接下来宋乐抄起锅勺上下翻飞，乌羽玉巴在一旁恶瞪着等待做熟的众食材，吞了吞口水。
早点是清淡的醋溜小白菜，白嫩嫩胖乎乎的牛肉包子，香软可口的白粥。
宋乐给店里自己人做菜时绝不糊弄，不会故意多了盐忘了醋，乌羽玉轻尝了一口菜，露出很满意的表情来。
他呼噜噜的喝着热粥，塞两口包子，宋乐看了看他，嘴角轻轻挑起，眼睛也弯起来。
明明第一眼看到他觉得是个很清逸的人，容颜清俊，白衣纤挺，可现在，一枝傲梅的形象活活变成了小饭桶，不过还挺可爱的……
盛原也和他们一起用饭，他是个老实人，吃了一会儿见没人说话，摸摸脑袋，“宋小哥的饭做的真好，俺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庄未双笑道，“喜欢以后都在店里吃，想吃什么尽管和阿乐说。”
胥后简干咳一声，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老板娘何时如此大方了？”
未双轻瞥一眼，胥后简用包子堵住嘴，一心一意的啃啃啃。
宋乐和乌羽玉都偷偷打量着老板娘的神色，老板娘一眼瞪了回去，两人埋头。
盛原倒是没感觉到气氛有何变化，看着盘里最后一个包子，吞了吞口水，没好意思拿。
一共两个盘，每个盘里十个包子，平均下来，每人四个。
他记得自己吃得快，等反应过来已经吃了五个。
这不知谁已经少吃了一个，他便端起碗来一心一意的喝粥。
乌羽玉瞪着那个包子，又看看盛原，拿？不拿？这是个问题。
而且，他的四个包子吃完了。
再拿，不厚道。
宋乐看着他眼里对包子的万分渴望，忍不住伸筷子，平日里的早点庄未双吃得比他和阿后少，估计她吃三个也饱了的吧。
倒是没想到乌羽玉这般能吃，自己今天也只吃了三个，只有个七八分饱，明天多做几个吧。
筷子眼看就要碰到那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异变陡生。
包子，不见了。
未双一双筷子掠过，夹着包子轻轻搭在盛原的碗边。
盛原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她嫣然一笑，道，“我早上吃的不多，也是阿乐没考虑周全，未免浪费，盛大哥顺道解决了这最后一个吧。”
说完还有些意味的看了宋乐一眼，两人都想要那个包子，而且还都是帮别人拿，明显，未双不愧为老板娘，一个回合就占了上风。
宋乐咬牙，无奈被老板娘暗讽一句“没考虑周全”没法辩解，自己都没吃饱，好不容易帮别人……等等，既然我没吃饱，为什么要给乌羽玉？
一定是他的眼神太可怜了，好像很想吃的样子，一定是的！……
乌羽玉泪汪汪的听着那句“未免浪费”，他多想说——不浪费，一点都不会浪费的，我不会浪费它的。
盛原听出来这是老板娘给自己周全，更是受宠若惊，他也不矫情的退让了，捧着包子道，“咳……不瞒未双妹子，其实我确实还想吃，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样能吃，怕是你们吃不饱。”
未双又笑笑，“怎会？我看大家都吃饱了的。”
胥后简看着老板娘得意，宋乐沉思，乌羽玉咬筷子，盛原大口吃包子，干笑着点头——我也想吃包子哇，但是看样子竞争太凶残了，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吃了饭，庄未双招呼着胥后简开了门迎客，宋乐带着乌羽玉回厨房。
一看到乌羽玉就疑惑自己为什么对这个虎口夺食的小侠盗好像没什么抵抗力，可是侠盗怎么了？自己明里暗里见过的江湖人物也不少了。
而且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明明不是侠盗的作风，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他一没抢别人名剑二没抢掌门信物三没强娶少女。
难道是因为和那些虚伪的门派弟子不同，一看见吃的就把自己卖了的人傻乎乎的很可爱？
其实不是可爱，他还越看越好看了……停停停，想偏了想偏了。
宋乐发现自己的思想就像脱缰的野马，越想越没边，看到旁边跟着他眼睛还在厨房里寻找能吃的东西的乌羽玉……真的很好看啊……
乌羽玉转过脸，眨巴眨巴眼，怎么还没人点菜，他想的是，待会儿菜出锅了可以趁机吃两口。
宋乐僵硬的转过身，拿了一捆韭菜过来，打发乌羽玉去剥韭菜。
这……太诡异了。
可是真的是越看越好看啊……
这一天，乌羽玉如愿以偿，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在上菜前偷吃两口……但是，他显然想错了。
菜和他第一次来时付钱买的一样，不是缺盐就是少醋，而且还有炒焦的。
主要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以前做的不好，那是故意的，今天做的不好，那是宋乐大厨在沉思。
沉思，沉思为什么自己看一个男人越来越顺眼。
这个男人前两天偷了他的粥，后来吃了他的鸡。
让他付钱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把他的人扣下来？
可是当时就是不想把他放走了，想让他留在客栈，最好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看他在平时是什么样子的。
今天第一次看他穿小厮衣服（咳，你们就见了两次好吧），没了白衣的那份潇洒，却更有了些亲近的感觉，那身白衣，虽好却给人飘渺的距离感。
综上所述，宋乐这一天的思想活动完全是关于乌小玉的。
到下午时，他看到那个被乌羽玉揉过的面团，现在已经硬硬的，巴掌大的一坨，他抓来放在手里，端详了半晌，好像是看懂了面团的深刻寓意，露出一个恍悟的笑，找了一块布将面团包起来，放在了自己衣柜里的小箱子中。
乌小玉今天可就委屈了，想他这么容易妥协，还不是为了美食？
可这算盘却打空了一半，他早就应该想到阿乐平日酒楼里卖的菜是随便糊弄，怎么会有给自己开小灶时的美味。
总算要到晚饭的时候了，唔……好想吃东西，想吃，今晚一定要快，多吃点，多抢点。
白天的时间被占用了，而且自己那晚被杭天发觉，这几天怕是会有他的耳目寻找自己，正好可以避在这里。
离杭天这么近，他想不到吧？
而且，他又想，不知店里的三个武林高手的底细，杭天是否知晓？
如果不知道，他便可能派人来这里查看，而且所派之人不会是什么高手，自己可以避过。
如果他知道，想必没有把握，不敢派人来看，虽然昨天晚上宋乐和胥后简只是和他意思意思拆两招，但他知道凭着二人的身手罕见敌手，自己探不到他们的底。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自己在这里都安全的不得了。
再过两天风头不这么大了，晚上挑个时间再去望江楼查探一番，最好能找到杭天杀害江湖豪杰的直接证据来。
所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次，乌羽玉还真是小看了杭天的势力。
煦和楼里自然是安全的，但他今天出去了大堂几次，已经被有心人看到，酒楼里新伙计出现的时机这么敏感，早就汇报到了望江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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