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2唐寅》月菲帆

4、大爷，开始选妃

　　王伯安的父亲叫王华，任职于翰林院，王华一家原先是浙江余姚人，与唐伯虎之父唐广德是同学，且二人关系不错。是以王华还未去京城时，每到逢年过节都要去唐广德那里一趟，二人谈谈诗文聊聊天，颇为畅快。

　　在这种和睦的氛围中，唐伯虎兄妹与王伯安也就认识了，三个小屁孩很快打成一片，其乐融融。后来，王华因中了状元，被授予翰林院编撰之职，一家人也就跟着去了京城，那时候，王伯安才九岁。

　　一晃五年过去，如今的小屁孩也长成了翩翩少年郎，实在是令人感慨啊。
　　蓦地，唐伯虎想起了一件事，王伯安、王华、余姚……他怎么那么笨，早该想到的啊。王伯安就是被称为明朝第一人的王守仁啊！

　　他瞪大眼睛直愣愣盯着王伯安，伯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恭谦道：“伯虎大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唐伯虎吞了口口水，心说不这样看你那该怎样看，面前的小屁孩可是文武双全的大明第一人啊，这种至高无上的荣誉从某些方面来说根本不是唐寅可比。他忽然一把抓住伯安的手，揉揉捏捏道：“伯安，给我签个名吧。”

　　「咳咳……」脑子里响起唐寅的咳嗽声，唐伯虎立刻收回双手，脑子也清醒不少，他尴尬的笑了两声，抬眼望天。
　　唐念兮和王伯安面面相觑，不知他搞什么鬼。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到达了目的地。王家的府邸不算恢弘，但也绝非普通人家可比，大门口放着两只石狮子，看上去无比威武霸气。守在门口的家丁一见王伯安跳下去，立刻礼貌的迎上前来。唐伯虎和唐念兮相继下车，感慨天子脚下的仆人就是不一样。

　　“少爷回来了，这二位想必就是唐公子和唐小姐吧？”家丁恭谦地问候。
　　“嗯，小顺，把马车停到偏院去吧。”伯安弯了眉眼，又兴高采烈地对二人道：“伯虎大哥，念兮姐姐，这就是我家，里边请啊。”

　　唐伯虎挑眉一笑，伯安兴奋起来一派天真，果真是没长大的孩子。

　　四人一同进入王府，早有家丁前去通报了王夫人，因此众人刚进入二门，王夫人就带着一群丫鬟小厮迎了上来。五年未见，王夫人似乎并未显老，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正是风韵犹存。与在家乡不一样的是，王夫人身着绫罗绸缎，发上也别了数支金钗，和蔼之外带着一分贵气。

　　“可把你们给盼来了，伯虎、念兮，快过来让婶子瞧瞧。”她眉开眼笑的拉起二人的手，笑道：“几年未见，伯虎竟出落得这般俊俏了，念兮也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

　　“婶子，你才是让人艳羡啊，婶子用的什么胭脂，皮肤竟这般细嫩？”唐念兮眨眼，一席话将王夫人逗得更加开怀，哪个女人都喜欢听赞美之词。

　　“娘，我们进去说吧，伯虎大哥要念兮姐姐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很累了。”王伯安适时出声提醒，生怕二人就在这里聊起胭脂水粉来。

　　“好，你看我这性子，竟忘了这茬儿了，伯虎，念兮，来了这里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拘礼啊。”王夫人拉着唐念兮的手，率先进入了内院，竟是颇为亲近。

　　唐伯虎和王伯安不知道的是，王夫人早将唐念兮当儿媳妇看了，如今见念兮出落得如此水灵，她不高兴才怪。只是，唐念兮还得先去选妃，希望她不要被选上才好。

　　吃了午饭，唐伯虎和王伯安一块儿出去逛街，唐念兮则被王夫人拉着说话，可怜唐念兮一颗心早就飞了出去，与王夫人在一起还得面带笑容。

　　申正，王华上朝回来了，唐伯虎和王伯安也一前一后进门，几人互相寒暄一番，暂且不提。
　　如此在京城呆了四五日，王伯安带唐伯虎去了很多地方，该逛的地方也逛了，该看的美景也看了，而京城的美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显是各地秀女都已进京，等候大选。

　　这几日，唐伯虎与王伯安玩的不错，两人均是一表人才，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唐伯虎好奇的发现，伯安这小子脸皮特别薄，每次被姑娘一看就脸红。伯安的脸一红，真真是艳若桃李，晶莹剔透，令人不忍逼视。他有时忍不住会掐掐他的脸蛋，结果每次都被唐寅的咳嗽声打断，而这时的伯安会更加窘迫，低垂着脑袋害羞的像个小姑娘。

　　唐伯虎就奇了怪了，这样一个羞答答的小少年，是如何成为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奇才的。

　　而在他们游玩的同时，唐念兮则被王夫人挽着四处去买衣服买首饰打扮，再过几日就是初选了，她总不能让念兮被人比了下去啊。就算她很希望念兮最终落选，但也不想她第一轮就被刷下去，小女孩儿么，多少还是有点好胜心的，特别是在容貌上。

　　如此又过了几日，八月份终于到来，然而就在大选的前一日，发生了一件惊悚的事情：唐念兮不见了！

　　不见了，就是失踪了，王家一家并同唐伯虎、唐忠在城里城外找了一整天都没找到！唐念兮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简直是要了人命。眼看第二日就是大选，他们交不出人，可是会大祸临头的！
　　“伯虎不要急，一定能找到的。”王夫人安慰着唐伯虎，话里却没什么说服力，唐念兮也不知是自己躲起来还是被人拐走了，竟忽然之间踪影全无，这叫人如何不担心？

　　唐伯虎愁得眉毛都打结了，走之前他才向二叔他们保证过，一定将念兮安全带回来，可是这还没大选，人竟然失踪了！他双拳紧握，暗自责怪自己这几日对念兮太过疏忽，要是他们整日在一起，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说起来，念兮不是一直与王夫人在一起吗？

　　“婶子，你再说说早上的情形呢？”

　　王夫人唉声叹气，显是受了打击，她缓缓开口道：“她早上跟我说想自己出去逛逛，我不放心想让冬儿跟着，结果那丫头死活不让。无奈之下，我只得同意她自己去了，想是她那时就打定主意要离开吧。唉……都是我疏忽了，要是坚持让冬儿跟着，念兮……就不会不见了……呜……”

　　“娘你别哭，念兮姐姐既然是自己走掉的，说明她肯定早就有此打算，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伯安见母亲哭泣，赶紧上前安慰。

　　倒是唐伯虎，低头陷入了沉思，实际上，他是在与唐寅交换意见。
　　唐伯虎：「你怎么看？」

　　唐寅：「只能说自己出走比被坏人绑走状况要好一些，只是，她没出过远门，怕遇上坏人。」
　　唐伯虎：「若是我对她多留意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唐寅：「若是她要走，你再怎么留意她还是会走的，如今，我们得好好想想明日则么办？秀女失踪，这可是大罪，弄不好会祸及满门。」
　　唐伯虎一惊：「这么严重？」

　　唐寅：「秀女，从广义上来说可是太子的女人，现在不见了，上边一定会着手调查，或许还会说是爹娘故意将念兮藏起来……窝藏秀女，你说罪名大不大？」

　　唐伯虎：「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从哪儿找个秀女代替去？再说，秀女都是有画像的吧，找人代替一眼就穿帮了。」

　　唐寅沉吟片刻，忽幽幽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论容貌相似，自然是你与念兮最像，而且与念兮年岁相差不多，注意一下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唐伯虎瞬间炸毛：「你让我装女人选秀？还有，别你啊你的，说的好像这副身体与你无关。」
　　唐寅轻笑：「那你说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唐家惹上祸事，被灭门？」

　　唐伯虎呐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装女人，多难堪啊，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两个都完了。」
　　唐寅：「所以要小心点啊，而且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的话，就保证不会有事了。」

　　唐伯虎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算了，扮女人就扮女人吧，以前又不是没扮过。该死的唐念兮，等找到她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2012.12.06

　　翌日，王家众家丁依然全城寻找唐念兮，只王伯安与王夫人陪着唐伯虎去了大选广场。唐念兮走时只带了几样衣物，为选妃新买的衣服及饰品一样未动，不知是故意留下的还是带不走。因此，这就让唐伯虎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他本就是翩翩少年郎，如今换上一身绫罗长裙，挽起随云常髻，插上别致珠钗，端的是比女子还耀眼。

　　王夫人又细细为他上了淡妆，画眉、胭脂、唇彩一样不少，再加上耳环、项圈以及手镯，只从外形来看铁定没人认为这是男子。他的样貌与唐念兮有七分相似，如今再刻意一打扮，竟像了有九成，就算是拿着画像比较，也看不出是假扮的。

　　王夫人抚掌，心头落下了块大石头：“真像，真像啊……只要挨过了今日，大家都能平安了，接下来我们只需安心寻找念兮丫头即可。”
　　唐伯虎不是第一次扮女装，但还是不怎么自在，他扭了扭身子，总觉得很不对劲。

　　“真不会被看出来吗？我总觉得别扭。”
　　“放心，我说能行就能行。伯虎，你切记不要讲话，只要过了今日这一关，你被筛下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王夫人帮他整理好衣裙，又远远看了一眼，才满意的点头。

　　而站在一旁的王伯安，早就呆傻住了。
　　如此耀眼的唐伯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虽说是一身女装，但是男儿特有的爽朗之气却非女子可比，配上那秀丽端庄的容貌，竟是比唐念兮还要出彩几分。

　　如此佳人，怎么可能在初选被筛下来？
　　“娘，你把伯虎哥哥打扮的太好看了，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王夫人瞪了他一眼，难道要打扮的丑丑的才好？

　　“我也觉得不好，婶子，你这里有没有黑色的脂粉？啊，那个画眉的就不错，来，在我下巴上点一点。”唐伯虎拿起眉黛，自己用指甲蘸了一点，然后在下巴上一触，一点豌豆大小的黑痣形成了。

　　王夫人恍然大悟：“对呀，要是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那不就会被选上了吗？哎，你看我这脑子……”

　　“嗯，这样就好了，别人一见这么大颗痣，肯定对我没兴趣。”唐伯虎满意的对镜瞧了瞧，镜中人本是颜色无双的面容生生被一颗黑痣破坏掉，直教人惆怅不已。

　　来到广场，此地已经人山人海了，外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辇，全都是送参选女孩子的。王家的马车也在外围停下，唐伯虎三人相继下了车。唐伯虎个子稍高，踮起脚四周一瞅，发现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让人眼晕。

　　八月份的天气热的人难受，再加上人多嘈杂，唐伯虎只站了一会儿就全身是汗。再这样下去，估计等开始遴选时他已经臭汗熏天了。他无良一笑，说不定那样倒好，直接将他筛下去了事。

　　“伯虎哥哥，前边就是选妃的地方，我们进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了。”伯安指着几十米开外的正前方，那里竖立了一块高达两仗的大牌子，牌子上有八个猩红大字——在此排队，闲人勿入。

　　唐伯虎一笑，道：“初选人数有五千人，这样一一筛选再怎么也得到下午去了，你们就先回去吧，等选完我自己回来就好。”
　　“那怎么行？”伯安当即反对。

　　“那你们下午再来接我吧，没必要一直等在这里。”
　　“那……好吧。”伯安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走之前，王夫人又塞给他一条绢帕，让他热的时候擦擦汗。

　　初选一共是五千人，宦官将这五千名女子一共分成五十组，每组一百人，而每一组又由两名宦官负责，五十组共计一百名宦官同时进行挑选。大选第一轮是筛去身高外形不好的，大概会筛去两千人左右。唐伯虎排在他那一组的倒数十几位，他不由有些小忧伤，他后面的女孩子竟然比他还高！

　　他抑制不住好奇心四处瞅了一眼，发现美人还真是多，各色衣裙纷繁耀眼，各色美人环肥燕瘦、莺莺燕燕……他心里啧了两声，暗道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当皇帝，就冲后宫三千佳丽也是值得的。
　　在他欣赏美人的同时，初选也正式开始了。

　　负责他这一组的是一老一少两个太监，老太监看上去不怎么讨喜，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小太监则畏畏缩缩跟在他身后，他每留下或者筛掉一名女子就记录一次。唐伯虎站在原地无聊的等待着，按照这个速度，到他这里时起码一个时辰之后了。

　　真热！他开始抱怨，希望不要中暑才好。双脚也有些发麻，要是这么倒下去可就丢人了。唉，看来皇帝的妃子也不好做啊。

　　广场上有如此无聊心思想这些的估计也只有他了，别的女孩子都端端正正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生怕出了差错被取消资格。即便又热又累，一个个都掩饰的很好，只时不时的擦汗暴露了她们的真实情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伯虎热的有些受不了了，他早上就不该穿这么多衣服的。
　　又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滑下，他终于忍不住拿出绢帕一阵擦拭，糊涂的他似乎忘了一点，他下巴上的眉黛被汗一沾本就快要溶掉，此时又被他用绢帕一擦，立刻就这么没了。

　　在他把老天诅咒了第十一遍后，两名太监终于来到他面前。老太监看见他时把眼珠子一瞪，脸上连连闪过惊讶之色。而唐伯虎心里好笑，这人估计是被他的大黑痣吓到了吧？这么想着的他，完全没看见小太监脸上有两团红晕。

　　“妙哉，留下了。”老太监欣赏半响，满意的说出这么一句。
　　唐伯虎：“！”

　　老太监的口味这么独特，喜欢大黑痣？他惊愕的瞪着老太监，想询问又不敢开口，直憋了个大脸红。
　　「笨蛋，你下巴上的黑痣没了。」唐寅的声音适时响起。

　　唐伯虎怒道：「你怎么不早说？这下怎么办？」原以为一定会被筛掉的，谁知竟被选上了，他要是个女人肯定不会在意，可他是个男人，要是找不到唐念兮，他还得继续扮女人，而被戳穿的几率也上涨不少。

　　唐寅悠哉游哉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这不刚才醒过来嘛。」
　　唐伯虎气的差点跳脚，他这次真是被害死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听信唐寅的话，现在可好，居然还得继续扮女人。

　　2012.1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