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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网游之江湖 ...

  •   第一章重生江湖

      夜。雨。

      驻马巷外,十几人斗笠蓑衣,长剑斜指,将正中一人团团围住,却只听得见雨落之声,不绝于耳。大雨如银丝交织天地,围攻之人口鼻间白雾隐现,竟是无人上前。

      所围之人已身负重伤,气劲将绝,此时半跪于地,全靠左手湛然宝剑支撑。一身青衣在雨中淋得通透,几处血迹将衣衫渲染得斑驳,仿佛只要轻巧一剑便能取其性命。

      然而周围人裹足不前,非是不能,而是不敢。

      此人被唤作左手剑萧七,原是武林世家中人,后因离经叛道而勾销了祖籍上的名字,便成了江湖中人人喊打的邪派人士。萧七不过三九之龄,却因其刁钻狠毒的左手剑让人谈之色变。这夜固然因其嚣张跋扈的态度惹来仇家伏击,却也在之前交手中毙命数人,殒命者多是一个照面就被格杀剑下,更令旁人胆寒。

      马蹄脆响自远而近,踏水声紧随其后,为首来人是一名锦衣大汉,见状朗声大笑,“萧七,你也有今天!”语罢,朝身后一干身负长弓者一招手,“上!”

      这群弓箭手均是身手高明之人,一得号令,便轻身跃至墙头。萧七似是察觉情况有异,一改颓势,陡然冲至围攻之人面前,身法之快,让人心惊不已。那人见对手来势汹汹,心下大骇,连忙挥剑阻挡,然而左手剑与寻常剑法角度相异,这招挡得十分别扭,冷不防就被萧七自下穿出的剑尖刺了个通透。

      这一剑借着飞奔之力,去势不止,萧七顺势撞入被杀之人怀中,挡住紧随而来的攻击。随即手腕一折,反握剑柄抽出,一蓬鲜血含着内劲射出,一阻左侧夹击之人的攻势。倒持的剑身格住身后偷袭,硬碰硬的一记让原本就受了内伤的萧七喉头一甜,却也借力飞身后退,让过了右侧斩下之剑。

      马上的汉子瞧得清楚,萧七这一路横冲直撞,奔突袭扰,看似毫无章法,好像被打得仅剩招架之力,实际却是朝他这个方向步步紧逼,用意不言自明,连忙策马后退,慌乱大嚷道,“拦住他!拦住他!”萧七不算什么武功高手,只是剑法凶险非常,怕是高手也不免着了道。

      接连几招打散了原本围拢在身边的杀阵,萧七步法变换,身形如鬼魅般闪至右侧之人身旁,趁对方招式用老,剑尖一撩,便带起颈侧一道血线。绕至对方身后,萧七一掌拍出,那尸体便裹挟着雨珠无数,朝意图上前抢攻之人飞去,自己也紧随其后,借着尸体的掩护,随时可能出手。

      眼见着手下人围攻之势被破,那汉子吓得口不择言,“开弓!休管他周围人死活!”

      地上之人原本就畏惧萧七武功,此时见墙头上原本犹豫不定的道道锋利箭簇均对准自己,更是士气涣散,对于飞奔而来的萧七连阻也不阻,径直让他轻身而起,在那尸体上借力一踏,剑尖直指马上的汉子。

      那人顿时大惊失色。他恼恨萧七目中无人的姿态,私下调动门内一干好手出来围杀萧七,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却惹火烧身。此时退也来不及退,只好拔剑硬抗,挣得一分活命机会便是一分。却不料对方轻功了得,临到他面前时一收力,轻巧踏在正欲拔剑而出的手上,生生将半出鞘的剑踩了回去。

      “给我杀了他!”那汉子怒急攻心,差点没一口血喷出,倘若萧七与他交手几招,就算败于对方手下,他也不至于如此气闷。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连出剑的机会也不给,未免辱人太甚!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红雾弥漫,鲜血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兀自震惊之际,他才意识到,对方的剑太快、快到他死时,都未能看清那一剑是如何取了自己性命。

      缓缓倒下,意识消散前,他最后见到的图景,便是他恨之入骨的人终于压不住严重的内伤,从马上跌落,然而无数箭矢贯穿雨幕之际,却是染血的唇角也难掩的笑意。

      雨仍在下。驻马巷外再度归于寂静,只余骏马负伤嘶鸣,倏尔淹没在大雨滂沱之中。

      城关镇

      这日天朗气清,城关镇一切如旧,街上人来人往,唯独好清香酒楼前站了一名少年,月白长衫,眉目清秀,却像是失魂落魄一般,呆呆傻傻地动也不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萧七。

      只是萧七也不明白,为何本应在雨夜身死的自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繁华大街上。拔剑自照,剑身处映出的却是自己十六七岁的模样,然而一双手白净修长,指腹处也无练剑而得的硬茧,腹内丹田更是空空如也,虽然这副身躯尚有些练武的底子,却决计不是当年叛出家门的那个自己。

      萧七倒也听过厉鬼还魂,会选在相貌与生前躯体相似之人身上。细细思量,那一夜自己固然败亡,对于始作俑者、六合门的少掌门却是不恨的,何况对方已经伏诛,黄泉路上有人作伴,倒也不寂寞。若说有什么遗憾,便是死前未能将左手剑法完善,尤其是之前重伤了自己的一刀一掌两位高手,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剑法的不足之处。莫非上天有意让自己了却心事?

      这副身躯上并无信物,不知原主是何许人也。萧七也只能暗自告罪,据说怨灵倘若生前愿了,就能脱离阳间,再入轮回,看来自己必须放下对剑法的执念,才能物归原主。

      只是这原主约莫也是富贵中人,不仅信物没有,连银两也不带一毫。这可叫萧七发了愁,前世自己不缺仇家,行走江湖常有人以身试剑,如果缺钱了,从尸体上摸出银两,便能凑合一段日子。到了今生,说的难听些,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顽劣少年一枚,以为腰间挂把长剑就能装成侠客,倘若真给武林中人遇见,一指头就能戳倒了。

      无奈,只得先找酒楼掌柜打听下江湖消息。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自己身处武当山下竹山县城关镇。此地萧七曾是来过的,那一年武当掌门七十大寿,自己和两位兄长随父亲一同上武当贺寿,途中经过城关镇,还在此休息了一夜。然而萧七印象中的城关镇,是个荒凉落魄的小地方,而非眼前这般,如汴梁金陵也似的繁华。

      至于自己所熟悉的江湖,梁萧颜盛四大世家也好,六合门、八卦门之类的名震一方的势力也好,均已不在。如今江湖人所知的,除了自己熟悉的少林武当,还有峨嵋华山全真丐帮之类的名震一方的大派,据说还有古墓灵鹫等隐修门派,更是隐秘而无从所知了。

      听闻此讯,萧七不禁怅然失落。虽说自己是个被勾销了祖籍的不肖子,然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血浓于水的亲情,岂是说断就断?不知家中兄姊弟妹可好?父亲已是花甲之年,身体是否无恙?如今不知今夕何夕,想来是天人永隔,无缘再见,却连一声珍重也不及相告。

      也罢。自己能够再世为人,已是上天垂怜,不可要求过多。或许对于父亲而言,自己早在六合门的围攻下殒命驻马巷外了。虽说借外人之手清理门户多有不快,终究是了却一桩心事,往后无人在江湖中败坏萧家声誉,也是好事一桩,萧七这样安慰着自己,心中却越发酸涩。

      既然此身与萧家再无干系,或许拜入名门大派、研习正统武学才是上上之策。前世的江湖,少林武当也是武林中颇具名望的势力,只是二者潜心修佛修道,不问世事,也鲜少参与江湖斗争,究竟武功威力如何,并不被江湖人所知。然而听酒楼掌柜所言,似乎这个时代的武当广泛招徒,积极涉入江湖,与自己所知的大不相同。

      “我看少侠年纪轻轻,应该也是慕名而来吧。这武当虽是名门,收徒却百无禁忌,只要一心向道即可,我看少侠面相不错,一瞧便是聪慧之人,定能拜入名师之下。只是这几日竹山县附近盗匪横行,阻绝了商路,常人行走不得,重金之下才有胆大车夫肯挑拣僻静小道将人送至武当山前。”

      掌柜这话说的轻松,萧七听了却眉头大皱,武当山下,怎会有盗匪出没?像城关镇这样的小镇,实际上算作门派势力的外延,平时依附门派而生,却也为门派提供金钱物资。除非武当已经凋敝到无力顾及山下势力,否则万万不该出现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作怪的情况。

      “这位兄弟可是要去武当拜师?”

      第二章悬赏任务

      萧七闻声望去,原来是一群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招呼自己之人生得极为英挺,举手投足磊落大方,让人见之心生好感。略一思索,萧七估摸着对方应该也是要去武当拜师,途经此地,却发现商路被阻,才会滞留于此,便承认道,“在下确有此意,莫非……”

      “不错,我们几个也打算去武当,正好一起同行,未来我们就是同门了,先认识认识,交流下感情也好。”看对方自来熟的模样,倒像是他们已经成为师兄弟了似的。“我叫常乐,兄弟怎么称呼?”

      “鄙名萧白朗,字景行,在家行七,兄台唤在下萧七便好。”他拱手报出自家姓名,却不料常乐面色尴尬,其他人则是忍俊不禁,个子最小的那个姑娘更是直接笑出声来,弄得萧七好生摸不着头脑。

      “常哥哥,这回你可看走眼啦。”小姑娘开口笑道,声音如银铃般清脆,说出来的话却叫萧七恼火不已。“哪有人叫这名字的?”

      “夏雪,别乱讲话。”常乐不轻不重地呵斥一声,心底却十分懊恼。他见萧七一身新手装扮,以为是刚进入游戏的新人,可这个年代哪里还有人字什么行什么的,分明是NPC才有的台词。此刻骑虎难下,也只得告歉道,“不好意思,我妹妹年纪还小,不懂事,萧兄弟多包涵包涵。”

      萧七也不是和女人一般计较的人,点点头便算揭过。然而对方一行人却不像是放过他的样子,只见另一位剑眉斜飞、英姿勃发的女性走上前来,朝他伸出手,“我是梅箬寒,以后请多包涵。”

      这下萧七可是窘迫不已,不知该如何应对。虽说江湖上多奇女子,不像那些大家闺秀,将芊芊素手藏在宽袍大袖中生怕被登徒子瞧去,可这般直接将手伸在男人面前的,他还真没见过。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要拿他过招,现在看来却也不似。这一手若是接了,未免唐突,若是不接,悬在空中也不是个事儿。

      梅箬寒却不管萧七如何为难,久不见对方反应,便径直抓过萧七的手,上下晃了晃。可怜萧七换了个少年身,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脸上顿时就浮起两朵红云,惹得抬眼瞥见的梅箬寒故作暧昧地拿指腹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圈,啧啧赞道,“七弟弟这般细腻的肌肤,姐姐好生羡慕。”

      一番话说得众人哄堂大笑,萧七羞愤得赶紧抽回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口中喏喏,却是听不清在说什么。不过原本有些僵硬的氛围倒是热络了不少,一名瘦高男子更是排众而出,状似随意地搂住萧七肩膀,“萧弟听我一言,千万别将梅姐当女人,否则啊,有你苦头吃的。”

      “郝帅,你乱讲什么呢?”梅箬寒笑骂道,看神情却是挺乐意被人这样说的。

      说着,郝帅又为萧七介绍了剩余两人。一直站在后面没说话的,皮肤黝黑、面相憨厚的汉子名叫刘虎,而他旁边的那个细长眼、薄嘴唇的人则是裴亦。“最后就是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郝帅是也!萧弟以后路上遇见,千万要大喊我的名字啊。”

      “咱们七个一起,倒是可以组成个武当小七侠了。”常乐见萧七跟众人没什么隔阂,也就权当这人是看古风小说走火入魔,已经分不清身在何方。“不过,也得先能上那武当山再说。”

      “敢问常兄可有妙计?”萧七问道,想来常乐有意结交,定是为那商路被阻之事。

      “不瞒萧兄弟,其实我等已寻得车夫,知晓通往武当的隐秘之路。只是对方开出十两银子一人的高价,我们几人这些日子千方百计去凑那车费,却是连一人的分量都没凑齐,就打算冒险搏一把,准备接个悬赏任务。”

      常乐的意思是,反正这会儿大家都是新人,挂掉重生也不可惜,与其做那些小任务一文钱一文钱地攒,不如直接干票大的。但他也知道自己身手不够看,只好到处找寻找人手,希望仗着人多的优势增加些胜算。

      官府给出的悬赏任务里,最低的一单是一百两银子的花红,杀个近日在竹山县附近为非作歹的贼人即可。然而萧七听了常乐的计划,却在心底大摇其头,这群人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倘若那贼人如此好捉拿,为何官府迟迟不动手,要花钱请人来办?

      不过这样直说出来,这群少年人未必听得进去,少不得还以为自己小瞧了他们。略一思量,萧七装作对此事十分热情的模样,道,“常兄所言甚好,只是在下听说那贼子狡猾,不易捉拿。区区不才,倒有一计可以增加些微胜算,就是需要些银两,不知……”

      “哎!你小子真啰嗦,不就是借钱么?既然是为了任务,我们哪里有吝啬的道理?”话未说完,那刘虎已经一脸不耐地朝怀内掏去,却是被身旁的裴亦拦下了。

      “话没两句,就说要钱,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思。”之前裴亦像是少言寡语的样子,不像其他人那般友好,此刻一张口,虽是没有指明道姓,谁都能听出其中对萧七的敌意,弄得萧七好不尴尬。

      “裴弟多虑了,我看萧兄弟并非那种贪图蝇头小利的龌龊之徒。就是不知道萧兄弟需要多少银两才够?”裴亦那么一说,常乐心中也掂量起来了。但萧七是他主张结交的人,现在若是断然拒绝,两边都不好看,只好尽量圆场,同时心中也暗自猜测着对方要用这笔钱做什么。

      却没想到,萧七未如他料,购得武器迷药之类直接影响战斗的物什,而是找上了发布悬赏任务的差役。

      “敢问这位官爷,可对招贴上这贼子有所了解?”

      常乐眼尖,瞧见萧七问话时,偷偷往那差役手中塞了一枚银锭。

      “什么官爷不官爷的,咱就一跑腿的,叫我老余就行。”差役用力捏了捏手中之物,顿时喜笑颜开,不复平时板着张脸的凶悍。“各位少侠是想替民除害吧?这事儿啊,问我就对喽!这贼子名叫陈二狗,是那黑沙寨中人,虽然是个小角色,却经常狐假虎威,这竹山县附近村民提起他来没有不咬牙切齿的。听说今儿个这贼子要去那水磨村掳崔老汉家的闺女,倘若各位少侠能将其拦下,崔家闺女必定是千恩万谢啊!”

      听了这个消息,众人均是眼前一亮。常乐不由得暗骂自己大意,倘若一群人接了任务就傻兮兮地跑到城郊,那里能寻到目标的踪迹?这也是过去玩网游留下来的惯性思维,以为目标会自动刷新出来,不需费神寻找,如果不是萧七心细,他们只怕还得被困在这新手镇内许久。

      知那贼子行踪,萧七也是大喜过望,连忙又往老余袖中放了两锭银子,“多谢官爷指点,要不是您这消息,只怕我们要白白耽误许多时间。这点孝敬不成心意,还望您收下。”

      “你个小娃娃年纪不大,做事儿还挺上道。”老余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就剩下眼角处的两道褶子弯弯的。“我也不瞒你们,这陈二狗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哦?莫非那贼人武功高明?或是手底下有什么暗算人的法宝?”萧七忙做出全神贯注的样子。

      “非也。这陈二狗既不懂得刀枪棍棒,也没有毒药暗器,只是一身铁布衫横练,刀枪难入。上次我兄弟参与围剿黑沙寨,就是在他身上吃了个暗亏。不过啊,我听我兄弟讲,陈二狗的铁布衫很可能还未练到极高境界,倘若内功深厚,铁布衫也形同虚设,要是这功力不行,也可以专拣要害处招呼,想来是防不住的。”

      听闻此讯,常乐大惊,寻思道,这要是贸贸然与那山贼交手,却发现对方刀枪不入,且不说众人能不能及时发现对手弱点,对于士气的打击便是毁灭性的,原本或许有五成胜算,那时也得去掉二三成。幸亏先来这里打探消息,否则几人重生之后,能不能再聚还是两说,自己发展势力的根基也要被动摇。这样一想,常乐看萧七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感激,却又暗藏一分警惕。

      “没想到那贼子竟然这般险恶。”恍然大悟,萧七向那差役拜了一拜,笨手笨脚地将怀中所有的碎银子和铜钱都掏了出来,放在老余手中。“多亏了遇见您啊,否则我们几人定然丧命在那贼子手中了。可惜我身上银两无多,等得了赏钱,必定请余老哥吃酒!”说罢,便要与其他人一同离去。

      然而老余得了钱财却并不像之前那般开心,反而面带愁苦。“少侠留步,这贼子实在拿不得啊!哎,我便直说吧。不是我小瞧了各位的身手,只是那陈二狗其实是个色厉内荏之辈,平时嚣张跋扈,骨子里却是胆小如鼠,不管去到哪里,都要带上三四个跟班。若非如此,我早就自个儿去将他捉拿归案了,哪用得着烦劳各位?”

      “余大哥说的有理。”萧七面有难色,复又坚决,“只是您刚才提及,那贼人要掳走人家闺女,这等事情,我们无论如何不可坐视不理。此番前去,就算不能让那贼人伏法,也必要保得崔家姑娘清白。”

      “既然如此,我老余就不多说什么了。祝各位少侠马到成功!”

      从县衙离开,常乐琢磨了一路,大致将线索理清了。其实这任务大致相当于普通网游的新手村出村任务,单人完成难度太高,组队虽然分薄了奖励,但胜算却大大增加,何况早一步拜师学艺,就能比后来者多上一分优势。因此无论如何,常乐是不会放弃的。

      虽然听老余说的困难,但这个任务实际上有取巧的途径,那便是水磨村。他这几日在城关镇附近搜罗玩家,但这游戏刚开放不久,新人玩家极为稀少,能组出七人已是不易。既然玩家不能增多,就只好寻求NPC的援助。

      “常哥,你看这任务我们是做还是不做?”快到镇外时,郝帅问道。“打工赚钱虽然慢些,毕竟稳妥,这悬赏任务听上去好像还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啊。”

      “郝帅,你少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话听得刘虎大不乐意。“人在江湖,要是连放手一搏的胆气都没有,还混什么混?自己找个地方种田去吧,保证稳妥。”

      其他人纷纷对刘虎这番话点头称是,萧七却是暗自摇头。自家人清楚自家事,要是放在过去,区区一个练过铁布衫的乡野村夫,他连多看一眼的兴趣也无,倘若拦了他的路,杀了便是。只是用这副身躯使出左手剑,未免生疏,何况没有内力支撑,徒有剑招,也难取胜。

      至于这群人,看似衣袂翩翩,一副少年侠客的模样,实际上看那身形步法便知,都是些不懂功夫的人。这样一群只有雄心壮志却无手下功夫的乌合之众,却还想着惩恶扬善,纵横江湖,可笑不可笑?

      也罢。到时见机行事,若是风向不对,朝那贼人纳头便拜,求对方收自己为小弟,也可保全性命,来日再作图谋。

      常乐要是知道自己心生忌惮之人,此刻考虑的却是中途反水,只怕要气得内伤。然而他还沉浸在自己打的好算盘中,心想,你们这些人互相争执不下之时,才是我常乐聚拢人心之刻,便微笑道,“郝兄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大家放心,只要你们一天拿我常乐当兄弟,我就决不会将大家带入险地!但江湖上行走,倘若处处甘于人后,最终也不会有多大成果。”

      “常乐,你倒狡猾,两边各喂个甜枣,以为我们看不出你的鬼心思么?”裴亦一如既往地刻薄抢白道。

      “哈哈,裴兄说笑了。”表面上虽然并无不快,常乐心中却是对这裴亦极为反感。这人话不多,一旦开口就极为刺耳,要不是多个人多分胜算,常乐早就把他赶走了。“其实啊,我刚才仔细分析那差役的话,倒是想出了个万全之策。我们先到那水磨村再说。”

      一路疾行来到水磨村,众人便看见这村庄人人闭门不出,唯独一名老汉坐在台阶上愁眉苦脸,旁边还有个止不住泪水的年轻姑娘,和一个义愤填膺的青年汉子,想来就是崔老汉一家。常乐上前询问得知,山贼说是要在未时到来,此刻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这山贼前来劫掠,怎么没看村庄内的人帮忙抵挡?”梅箬寒见村内一个人影都没有,就知道这些胆小怕事的村民打的心思,却还是忍不住质问道。

      “女侠有所不知,上次那贼人来村内打劫,村民还有所反抗,但对方一搬出黑沙寨的名号,就没人敢再出声。谁都怕惹恼了一个山贼,就招来一群山贼,届时又该如何抵抗呢?”青年汉子解释道,神色却尤为忿忿不平。

      “这位大哥不用担心。其实我们几人途经此地,原是为了上武当拜师,只是路途被那黑沙寨的贼人所阻,车夫们不敢上路,才要来杀杀这山贼的嚣张气焰。正好听说水磨村有难,便决意从此处下手。待我们上了武当山,告知此事,想来武当名门正派,定然不会纵容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常乐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许诺日后来清除黑沙寨,但心中却已将此事纳入日程。

      “我听说武当山上有仙人啊,要是大侠能请来仙人保佑我水磨村,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啊!”青年汉子大喜,连忙拉起阶上老汉和一旁擦干了眼泪的姑娘,“多谢各位大侠出手相助,我们一家感激不尽!”

      说着,便挨家挨户敲开门,通报上武当请“仙人”之事。众人看着可笑,原来武功高到一种境界,便会被寻常百姓视作神仙,又想到以后武功大成,行走江湖时会被人以这般口吻传说,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常乐并没有沉浸在这种心情中太久,很快便清醒过来,四处查看村庄地形,拟定了作战计划。

      练了铁布衫的陈二狗不好对付,何况还有四个随从,因此常乐的计划是智取为上,不可力敌。将自己的计策告知村民,众人稍作布置,便凝息等待陈二狗的到来。

      水磨村建在山岭缓坡之上,地势较高,此刻正值秋收过后,常乐便命人在村门口堆起草垛,遮蔽视线,又撒些辛辣之物,人或许可以忍受,马要是靠近了必然会喷嚏不止。这便是要山贼放弃马上优势,被迫步战。

      果然陈二狗到来时,见□□马匹不听话,也不疑有它,远远又望见披着红盖头的窈窕女子独自等他,便嘿嘿□□不止,弃马步行。

      身后四人似乎察觉其中有诈,但见领头的已经进入村内,也只得翻身下马,却不料草垛后突然窜出六个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都给我放下剑!”众人正暗自赞叹常乐好计谋,一下子就占了上风,却听见村内一声大喝。原来是陈二狗竟然掀了伪装成崔姑娘的夏雪的盖头,此刻正拿刀架住夏雪的脖子。“你们这群狂妄之徒,以为我黑沙寨是好骗的吗?你们要来杀我的事情,早就有人通报给我了!嘿嘿,白赚两个大美女的事情,我陈二狗怎么可能放过呢?”

      “别动我妹妹!”见夏雪委屈得快掉下眼泪的模样,梅箬寒咬着牙弃掉手中武器,“你想怎样,都冲着我来!”

      这女人。萧七暗自恨恨,双方都有人质在手,这时比的就是谁更狠。倘若他们不顾夏雪性命,先杀了这四人,陈二狗独自一人也是逃不掉的。到时候对方要想活命,那就得千方百计保住夏雪,以此为筹码换得一线生机。

      见梅箬寒先动摇了,其他人也犹犹豫豫地放下剑,陈二狗见之甚为得意,却没想到看似没什么武功的夏雪突然飞起一脚,正踹在命根上,其力道之狠,让那陈二狗连刀都差点没拿稳,凄厉惨叫一声,整个人缩成一团,而夏雪趁机按照原计划跑去了村后。

      事情陡然有了转机,几人顿时重振士气,四名随从见状,趁着众人还没来得及捡起武器,连忙冲杀出去。刘虎见他们要逃,也不顾什么武器了,大喝一声就要凭着一身蛮力将其拦下。然而这四人手下功夫也是极硬,三招两式,便将刘虎打飞出去,看那口吐鲜血的样子,估计不是断了肋骨就是受了内伤。

      “敢伤我兄弟,找死!”平时冷面尖刻的裴亦看见刘虎受伤,立刻红了眼,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那四人的对手,提剑便是同归于尽的招式。然而终归双拳难敌四手,那几人急着脱离包围,没几招就将裴亦打伤在地,不过其中一人也多少负了些伤。

      “去村后!快追!”见那四人紧跟着恼羞成怒的陈二狗去了村后,常乐连忙指挥道。

      水磨村的后面是一条小河,虽然不深,轻功不好的人要过河也有些麻烦。河滩上到处都是颜色深浅不一的碎石子,村民平时上山打野味会用到的捕兽钳就藏在其中。夏雪自然知道位置,身后的山贼就不怎么走运了。尤其是那陈二狗,要害处刚刚被人踹了一脚,走起路来已是不大舒服,又被捕兽钳夹了一下,更是难以前进。

      “去!把那小娘皮给我拿下!”陈二狗怒极,却又动弹不得。只是夏雪跑到河边,也是再无退路,眼见着就要在四名随从的围攻下毫无反抗之力,陈二狗不由得乐了,“你倒是跑啊,再怎么跑也……谁偷袭?!”

      原来崔家大哥早已埋伏在河对岸的石头后面,趁着敌方难以躲闪,一箭射出,虽然在最后关头被那陈二狗让过了要害,却还是命中了肩膀。倘若按照常规,这么短的距离内,这样一箭必然贯穿肩膀,叫那贼人连手臂都休想举起,然而这箭却入肉不过半寸。陈二狗吃了这么一箭,虽是又惊又怒,却几乎是毫无影响。

      大事不妙,这贼子的铁布衫功力倒深。正好赶到的萧七看见这样一幕,心中暗道不好,连带着进攻也不甚积极,打起了另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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