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遇上白眼狼》寂静清和

9、中秋节要一起做月饼

　　夜深了。
　　夏岚正盯着天边挂起来的圆滚滚的月亮发呆。

　　“小夏，帮余婶看着蒸锅，火不能太大。我马上回来。”后厨有人来喊他，夏岚这才回过神来，想着自己出来收明天要用到的干货食材已经老半天了，晚上得把这些都泡开，明天都是要入菜的。
　　着急回了后厨，发现里面都没人了，大家都收拾好回去了，只有一个大蒸锅在吐着蒸汽——笃笃笃——很让人觉得安心。

　　夏岚蹲在炉火边上看着里头的柴火，盯着盯着，就又发呆了起来。
　　他来后厨帮工半个月了吧。以为和席大哥每天都能有好长的时间能呆在一起，但是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基本上他在厨房里是帮倒忙的，刚来几天什么都不会，只能帮着去洗盘子。后来他就一直帮着余婶做事儿，做些杂活，他也不挑，不懂就自己看着别人的样子学。
　　事情都不难做，只是他从十二岁就被卖到花柳巷，这些粗活他都没做过，体力跟不上，一天忙下来，余婶还红光满面地能吃能说，他累到话也说不出来。
　　再加上自己的出身……

　　飞影阁的伙计厨师们都在这里呆得比他时间长，那时候他被带回来，大家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被赎回来的。
　　以前整天跟着主人，同别人都没有什么交集，他心里也是认定要跟着尹魅服侍他一辈子，只是现在一下子换了个环境……厨房里的各位对他都很客气，但是他自己心里总还是有着疙瘩。
　　特别是——

　　席炎。

　　夏岚迷恋席炎好久好久了。
　　似乎是那次尹魅把他从后巷里救出来，他意识的最后一幕是尹魅那张好看的脸。
　　等他再醒来，身上换了干爽的衣裤，受伤尴尬的地方也被上了凉凉的药。那时候，是席炎端了一碗粥给他。
　　那是他吃到的最好吃的食物，入口即化，好像从嘴里一直暖到了心里。
　　他的恐惧和害怕一下子就都消散了。

　　后来，尹魅让他留在了飞影阁。那时候就认定了要报答尹魅一辈子的。
　　知道那个做饭很好吃的席炎是他的下属，心里就觉得特别庆幸。因为他跟着尹魅，就能经常看到他了……
　　好像那时心里的那抹欣喜和雀跃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虽然每次都只是偷偷地看着他，那也很满足了。
　　只是这些天他在厨房里碍手碍脚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大概会被他讨厌吧……

　　“火快灭了……”
　　突然，蹲在炉灶边发呆的夏岚身后传来不高不响的提醒。
　　夏岚一个机灵，差点整个人扑到炉灶上去。

　　那个声音太熟悉了。

　　“对……对不起。”夏岚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赶忙从柴火堆里找了木柴往灶台下面塞。手忙脚乱。
　　“你怎么还在这里？”
　　夏岚发现身边多了一抹红色的身影，那人的衣摆就在自己身边，干干净净的，不像自己，一身青衫在厨房做工，总是弄得脏兮兮的。
　　“唔，刚刚主人喊厨房做甜米糕。你不在，余婶做的……快……蒸好了。”夏岚有些紧张，话都说不利索了。

　　等灶台里的火苗又变旺，夏岚发现身边的红衣还在。
　　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
　　好不尴尬。

　　不知道席炎要做什么，只当是大厨要亲自看着这点心。飞影阁里客人的食物都是专门的厨子做，席炎就是看着人，然后负责做各色的糕点，飞影阁后院众人的吃食基本都是他亲自动手。

　　“席大哥，那么晚了……还，还没睡？”夏岚没话找话，然后发现现在根本还早，立马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都是浆糊。
　　“嗯，没睡。”神奇的是，席炎竟然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那个……”又没话说了。
　　“明日是十五，要早起做月饼。”席炎淡淡地说着，像是在布置任务。
　　“嗯。”
　　“……”席炎也没话说了。

　　夏岚着急地拿手往地上抠，想要找话题。
　　然后脑子一抽，就说：“席大哥，你真厉害，还会做月饼。”
　　说完夏岚就凌乱了，然后他听到席炎继续淡定地回答：“嗯，因为我是厨子。”
　　夏岚脸更僵了，硬着头皮只能说下去：“那……席大哥，明天，明天……你教我做月饼吧……”
　　“……”那边没有人回答。
　　“我……我想做给主人吃。啊……还有花花草草……他们，好可爱。”夏岚红着脸。
　　“每年大家都一起做月饼，你早些过来就好。”
　　“唔，好。”夏岚红着脸点点头，“席大哥，明天……”
　　夏岚想问一下，明天的月饼做什么馅儿的。
　　只见面前红影飘过，灶台上有一些响动。等他抬头，蒸笼已经打开，蒸汽哗哗哗地往外冒着，里头的甜米糕已经消失不见。
　　席炎早就不见踪影。
　　只有他的声音，隐隐地还在身后响起——
　　“把马蹄糕吃了，早些休息。”

　　一转身。备菜的桌板上放着一碟琥珀色的马蹄糕，哪里还有说话的人。

　　八月十五。
　　做月饼。

　　尹魅一大早就醒了。
　　是被两个变成小娃娃样的小鬼咬醒的，草草两只手抱着他的手指在很认真地啃，花花趴在他的胸前，手口并用在撕他的衣衫。
　　尹魅睁开眼，叹了口气，很快床幔就被拉开，绍非的手伸了进来，两下抓住孩子，盯了眼尹魅胸口被花花撕开的衣衫里白花花的肉，把孩子拉了出去。
　　然后是外头两个孩子喊饿的嘟囔声响。
　　很快又是席炎的脚步声，和孩子们的咀嚼声。

　　尹魅前一晚和在床上和花花草草玩闹，根本没睡够，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外头大厨提醒：“教主，今日八月十五，众人已经在厨房等您。”
　　“……唔，让绍非去，花花草草留下。”尹魅继续犯懒。

　　很快外头只有两个小孩忙着吃饭的声响。尹魅又睡了会儿，舒坦了，废了好大力气把吃得毫无形象的孩子洗漱干净，一手一个抱着去厨房。
　　那里已经忙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