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写了另一个小说的开头,暂名《洁身自爱》。先奉上给大家看看。
这一夜,黄浦江畔,两岸霓虹辉映,过去和现在交错,灯影之中见不得最真切的城市光影。
白洁站在楼顶,迎风而立。已近中秋,风擦在身上极冷。脚下这栋大楼百年历史,造型简洁硬朗,花岗石的墙面,圆锥形的屋顶,紫铜色的屋面,典雅高贵到冷如冰霜。
白洁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右手无名指上一点亮色。以祖母绿装饰的豹眼,以缟玛瑙点缀的豹鼻、以钻石铺镶出的斑斓豹纹,在她的手指间一闪一闪。
像黑夜里的狩猎者,再闪同样也是冷的。
白洁身后的人说:“签好盛丰集团股份转让协议,你就可以回台北了。十月正是最好的时节,有什么打算?”
白洁并没有回头,她抬头望望日渐圆满的月亮,“也许回去也许不回去。”她转过来头来,她的表姨穆子昀望住她在微笑。
穆子昀说:“无论怎样,洁洁,我希望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怎么可能呢?”白洁低头,转动手指上的戒指,“怎么可能呢表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早已经注定了。”
穆子昀急前一步,“洁洁。你妈妈在天之灵会怪我的。”
白洁转向穆子昀,也迈前一步,“表姨,我妈咪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穆子昀走到白洁身边,拉她背过风口,走到楼梯门口来,“表姐一生最后悔的恐怕就是跟了白云超耽误半生。”她抚摸白洁的发,“洁洁,你爱于直?”
白洁犹豫地想了一想,“不——”
穆子昀说:“我希望你能洒脱离开。但若你要和于直一起,也是可以的。”
白洁摇摇头,“没有任何的可能。”
“不要为我考虑。”
“不是为您考虑。无论如何,在这件事情上,您帮助我了。我也得帮助您。”
穆子昀叹息,“我知道你并不认同我,你是迫于形势。我终究和伤害了你妈咪的吴晓慈没有什么两样。”
白洁拥抱住穆子昀,“表姨,你是不一样的,你受害更深。”
楼梯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于直背着月光走进来。
他是一个实在有独特风度的男子。白洁心想。
光洁的额,俊秀的眉峰细长的眼,唇角有格外的风情,只消斜斜挑起,唇角笑涡勾起风流意态。
于直背着月光向白洁走来,“亲爱的,原来你在这里。”
白洁从穆子昀身边过度到于直怀中时,已经修正了表情。
微笑,眼神纯澈而且动作自然。
于直对穆子昀说:“阿姨,我们先下去了,很多客人等着招呼。”
穆子昀笑笑,“一刻不见你的新娘子就这么着急?”
于直也笑:“一秒钟不见就如隔三秋,怎不着急?”
穆子昀有点尴尬,先行推开楼梯间小门,“我先下去。”
于直等穆子昀离去,才问白洁,“和她聊什么?”
白洁微笑看他,“没有什么,上来抽烟,碰到一起。”
于直握牢她的手,“抽烟对女人来说不是个好习惯,你说过要改?”
白洁低头,收敛微笑,“我会。”
“答应过我的事情,每一件事情,你都记得吗?”于直问她。
白洁将脸埋在于直的怀中,“不会忘。”
于直环住白洁的腰,“今天是我们两人的新开始。白洁,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从认识起,他称呼她“白洁”,她称呼他“于直”,仿佛一开始就很亲近,又仿佛一开始就很陌生。
但是于直的拥抱干净温暖,一如以往。这是白洁可以确定的。
悄悄环住他的腰,他的腰劲而瘦有力。这也是白洁可以确定的。
她用的力气重了一点儿,于直伸一伸腰,拉开她的手,他说:“跟我走。”
说完打开门,拉着她疾疾跑下楼梯。
“去哪儿?”
白洁的手被于直牢牢握住,他手心的热度灼到她。
于直没有答她,他拽着她跑到顶层的客房走廊入口时,才放开手掏出手机拨了个号,“通知仪式晚半个小时开始。”
“为什么?”
白洁的问题被于直逼入口中,他们攀扯在对方身上,纠缠着踉跄着走入走廊尽头的总统套房。
套房的门上贴着世俗的“红双喜”,于直用房卡刷开门一刹那,伸手扯掉红纸,细碎的残红随着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飘落。
于直将白洁压入床铺中间,床铺上铺满的玫瑰花瓣蓬蓬飞起,扬在他们的脸孔上、衣衫上,又随着于直的动作,跟着他们两人的衣衫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