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围观你》蓝川冰

8、第八章 我是攻来你是受

　　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这位徐嬷嬷徐大娘虽然实际年龄并没有本尊老妈大，但是人家是从紫禁城里出来的，要偶形容就一个词——“生猛”
　　从觐见皇帝到给一宫主位请安，从老康当皇帝到现在宫里哪些事情是禁忌，哪些人得罪不得，还有宫里头那些三姑六婆哪个等级该怎么打发，甚至连祭祖守孝都能说出一二三四五来，就算不是在练规矩偶也得给跪了喂。
　　忒专业了，偶要是有这么牛叉的钻研精神，也就不至于感叹“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了。
　　无论如何，经过了不到48小时的魔鬼训练之后，俺跟脸色惨白大脑缺钙的某十三童鞋就那么进宫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经过徐大娘的教导，偶没抬头去看红烧牛肉面代言人康师傅究竟长得是圆是扁。
　　“起来吧。”
　　在偶准备起来的时候，却见某十三没动静。
　　这丫发什么呆呢？
　　偶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没动。
　　我去，你爹这种boss级面前还在想情人，真是。
　　没办法，上手。
　　伸手托着这小子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顺着偶的动作起身。
　　“老十三，脸色怎么那么差？”
　　被棒打鸳鸯了，要是脸色好了才奇怪吧。
　　某十三这才如梦初醒般回答道：“这几日暑气重，儿臣偶感不适，劳皇阿玛挂心了。”
　　“怎么跟老四一个毛病，”老康叹气，“回头叫太医给你瞧瞧，别年纪轻轻的就……唉。”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您这是见新媳妇儿，咋口气跟丢了中奖的彩票似的？
　　“兆佳氏。”
　　“儿臣在。”
　　“听闻前几日你碰着头，如今可大好了？”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虽有些事情不大记得，却也没有大碍了。”
　　那边沉默几秒，便说：“马尔汉倒也是生了个好女儿。”
　　“谢皇阿玛称赞，儿臣愧不敢当。”在boss面前放低姿态有利于自己的安全。
　　“罢了，朕也不多留你们，先去给你皇玛嬷敬茶，再上德妃那里去吧。”
　　“是，儿臣告退。”
　　穿着花盆底走路实在是忒坑爹了，俺跟着某十三走了一段以后开始无比羡慕他——可以穿靴子。
　　太后是一长得挺凶的老太太，但是总的来说还好，比当年偶高中的宿管老师来的要和蔼可亲一点。
　　照例寒暄后问了本尊关于脑袋开瓢的事情之后，老太太便说：“过来给哀家好好瞧瞧。”
　　“是。”
　　偶在太后身边那个嬷嬷的搀扶下走过去，坐到了太后身边。
　　这一组慢镜头动作绝对高难度，等穿回去以后，偶大概可以直接上学校武术俱乐部教授太极拳去。
　　皇太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本尊的脸，又拉过目前易了主的手，道：“生得好，可喜的是瞧着也是个本分人。”
　　“谢皇玛嬷称赞，儿臣定不负所望。”
　　正待她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忽闻外头一声“太子爷驾到！”
　　又是老康这个造人机的产品，被老爹立了又废废了又立最后还是被废了的某太子，话说这货大名叫什么来着？
　　除了他肯定姓爱新觉罗以及彪悍的人生之外，偶对此人可说是一概不知。
　　谁让历史的书写权至少有百分之五十掌握在胜利者手里呢？
　　“孙儿臣胤礽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太后说，“阿黛，设座。”
　　“谢皇玛嬷。”
　　他这边大礼行完了，轮到偶们这边了，因为他是太子，目前还是小boss。
　　“臣弟（臣妾）给太子爷请安。”
　　“十三弟与弟妹免礼。”
　　等我们起来以后，太后开口了：“难为你有孝心，只是今儿个你没事要办？”
　　“回皇玛嬷的话，儿臣午后要出宫办差，怕赶不上十三弟的媳妇儿装烟敬茶，所以便先一步来了。”
　　这……
　　爱老二童鞋，您就为了喝弟媳妇儿一口茶抽一袋烟奔过来有意思么？
　　“你哟……”太后摇摇头，“罢了，下不为例。”
　　根据这两天的练习结果，俺拿爱老二童鞋当了试验品，圆满完成第一次装烟敬茶任务。
　　可惜不能加一滴血。
　　待偶完成任务之后，爱老二抬头，笑道：“十三弟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这么个嫡福晋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倒是老九，可惜咯。”
　　还没等偶琢磨出这句话的意思，就听太后突然沉声道：
　　“胤礽。”
　　爱老二倒是很敏锐：“方才孙儿多嘴了，还请玛嬷您切莫见怪。”
　　“且办你的差事去。”说着，太后转而对十三跟偶说，“十三，带你媳妇儿上德妃那里去吧，如今她是你额娘。”
　　“……是，孙儿臣遵旨。”
　　如果说之前某十三只是大脑缺钙的话，现在这张脸简直就是肾虚标准版。
　　“从这里到永和宫要多久？”从慈宁宫出来一会儿之后，偶问跟着十三的小太监。
　　“回福晋，十三爷与您现在在永寿宫前，要从隆福门过交泰殿前，过了景和门再走一段，便是永和宫了。”
　　卧槽，也就是说还有很远了？偶记得以前来故宫玩的时候交泰殿貌似是在乾清宫后头，老康等于是让偶跟十三先往西面跑了一趟再横跨到东面去。
　　红烧牛肉面代言人，瑾瑜童鞋究竟哪儿得罪你了？
　　好容易走到了永和宫，立刻就有太监通报：“十三阿哥到，十三福晋到——！”接着便有宫女引路，氛围明显比在前两个地方热闹，到底是本尊原先的地盘。
　　进去以后，偶看到某四居然也在那里。
　　乃们大清国的皇子都不用办差的吗？
　　照例寒暄完之后，德妃便对偶，呃，确切的说是瑾瑜同学的躯壳，用颇为如释重负的语气说：“你这媳妇茶可让我好等。”
　　俺险些内牛满脸，某四的妈，您犯得着那么急么？
　　况且又不是没有比您还急的人——偶多希望不晓得在哪个空间里飘荡的本尊的倩女幽魂能赶快圆润地回来，把偶换走啊。
　　“十三弟妹已是日渐好转，这不来给您奉茶了吗？”
　　“偏你多话。”德妃嗔道，“这离午膳还有一会儿，十三阿哥且同老四坐会儿，我同你媳妇儿说些私房话。”
　　又来了……
　　德妃刚要起身，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玉容，你上漱芳斋去，同八公主说，请她等会儿一同用个饭，见见兄嫂。”
　　哈啊？漱芳斋？那不是花鸟组合的大本营吗？
　　偶不甚厚道地想那个八公主不会也是捡来的吧？
　　总之，三天内俺第二次被拉进了小房间跟女性长辈促膝谈心，上一次的对象是本尊她亲妈，这一次是本尊她婆婆。
　　坐定后，德妃便开口道：“原就觉着你是个好的，你也晓得，十三虽不是我亲生，却与老四亲厚，如今成了一家人，可该常走动。管家上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跟你四嫂讨教。”
　　“谨遵额娘教诲。”
　　“我瞧着十三脸色发白，你也多上点心。”德妃笑道，“我近来听了个沐浴时按摩的法子，对活血极好……”
　　接下来又是讲座，不过这一次偶倒是听得很认真，嗯，不错，穿回去以后给老妈试试看。
　　可惜还没讲完，便有人来报：“娘娘，八公主到了。”
　　德妃颇有些惋惜地说：“先到这里吧，那丫头身子也不是太好，可别让她久等。”
　　我们出来的时候，看到厅里多了一个穿着精致绣花旗袍的小姑娘，看起来也就是个高中生的年纪，长得跟十三有点像，看来应该是老康亲生的。
　　听见响动，她便转过身来，施礼道：“灵慧给德妃娘娘请安。”
　　“都是自家人，八公主何必多礼。”德妃搭着偶的胳膊走过去，笑着说，“虽是见过的，如今她可是你的嫂子，见个礼吧。”
　　“见过十三嫂。”
　　这种语气我在哪里听过呢？
　　哦，对，跟老康挺像的，只不过老康表现得没那么明显，但是这姑娘显然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不悦从语气里立刻就透露了出来。
　　难道这个妹纸是兄控？
　　可惜吃饭的时候是捞不到太多机会讲话的，某四话不多，德妃讲些女红方面的我听不懂，十三他妹纸摆明了不喜欢偶，十三本人基本上处于待机状态，也就是偶尔跟某四交谈两句没营养的话。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乌云压顶。
　　至于装烟敬茶神马的，就是看了一溜人脸，除了年纪最大并且据说跟爱老二长期处于相爱相杀状态的爱老大之外，俺基本上没记住谁是谁。

　　三天婚假一过，某十三被其老爹踹出去办差，俺彻底地过上了米虫生活。
　　其实偶倒是蛮想闹点事情的，但是在偶某一次委婉地表示想出门逛街的时候，徐嬷嬷立刻拿出了几本书来：
　　“福晋新婚不过数日，若独自出门，恐怕有违妇德。”
　　这什么烂道理啊！
　　俺虽然认得那些字，但还是得假装文盲：“嬷嬷手上究竟是什么书？”
　　“《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徐大娘说，“这些是福晋该读的。”
　　合着这是不打算让偶出门啊。
　　罢了，太高调也确实不好，正好拿这段时间“识字”，毕竟整天盯着那堆“勿忘我”看的偶更加头皮发麻。
　　这样的决定产生了很不良的后果——
　　“啪！”
　　旁边的绿水不淡定了：“福晋，又断了。”
　　偶瞥了一眼自己手上被掰断的毛笔：“这支多少钱？”
　　“五文。”
　　“哦。”偶听了直接把毛笔往旁边一丢，“没关系，再拿一桶来，我继续掰。”
　　掰毛笔，看着很奢侈很浪费很不可理喻外加极其无聊的爱好对不对？
　　掀桌——整天关在这么无聊的一地儿假装我不会念书用龟速读着女四书练着繁体的毛笔字的偶容易么？
　　那啥徐嬷嬷绝对是一封建老顽固，偶得把这几本书吃透了才能驳倒她，因为她是德妃的人俺不能不给面子，不驳倒她偶就没办法出这个破地方的门。
　　其实要是说去给德妃请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目前对于这个时空的资料没有收集完全，要是偶一不小心胡说八道了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扯远了，其实之所以有了掰毛笔的坏习惯是因为偶这两天读《女诫》读得相当上火，基本上读到鄙视的句子就会下意识地攥手里的东西，所以毛笔君们纷纷悲剧了。
　　《女诫》是一西汉妹纸写的，第一款就声明了——女性要具有柔弱之美。
　　好，很好……柔弱你妹啊，那位一千多年前的妹纸乃究竟是有多欠虐才能写出这种灭女同胞威风的玩意儿来？
　　偶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心说某十三那小受样搞不好就是读这个读出来的。尼玛这货整个就是一弱受宝典
　　但素姐实在是……不具备当小受的潜质。
　　因为按照前男友以及其前任的说法，他们选择跟偶分手的原因就是觉得跟偶交往久了感觉自己像同性恋。
　　那位姓班的妹纸你怎么不去死一死？
　　呃，也不对，理论上应该已经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