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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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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蕾紧紧攥着拳,直勾勾地盯着夏寒山,大声质问道:“是谁?那个肯不要名分跟在你身边的女人是谁?那个肯给你生孩子的女人是谁?那个充满了女性温柔的荡-妇究竟是谁!”
“初蕾!”夏寒山变了脸色。
秦韵暗道一声糟糕,她算好了今天下午初蕾有课才约夏寒山回来谈离婚的。之所以约在家里,也是因为怕在外面吵起来会传到她耳朵里。谁知道千防万防,还是让突然回家的初蕾撞了个正着。
秦韵走过去握住初蕾的手,试图安抚她。
初蕾太年轻,这会又正在愤怒的顶点,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让夏寒山丢脸的话。而夏寒山被初蕾撞破这尴尬的一幕,恼羞成怒之下一定会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初蕾身上。这两个人对峙起来,初蕾一定会吃亏。
初蕾一把反握住秦韵,“妈!我知道你为了我牺牲了很多,但是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你的婚姻!有错的是爸爸,是那个无耻的荡-妇!你为什么要退让!?”
夏寒山两步冲了过来,秦韵连忙将初蕾挡在身后,气得他指着二人恶狠狠地嚷道:“林念苹,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夏初蕾!我送你去上大学,就是让你学怎么侮辱人的吗?你看看你的言行!左一个‘荡-妇’右一个‘荡-妇’,简直像个没教养的……”
“我没教养?”初蕾一仰头,“是呀!我是没教养。有教养的是那个勾引别人丈夫,不要名分也要给人生孩子的婊-子!”
秦韵只觉得眼前一花,反应过来时已经跌倒在沙发上,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夏寒山推开她,狠狠地抽了初蕾一个嘴巴。
初蕾捂着脸愣愣地看着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父亲,“你打我……为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竟然打我?”
“初蕾!”秦韵狼狈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冲过去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臂。原著中夏初蕾因为被夏寒山打了一巴掌而跳下高架桥,被梁致文救上来后昏迷了几个月才醒过来,这一次时间地点与原著都对不上,她要是再想不开跑去跳桥,恐怕就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了。
初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惊愕地盯着夏寒山。
“蕾蕾,痛不痛?”秦韵抬起初蕾的脸。这一巴掌打得真狠,初蕾的脸颊已经迅速红肿起来,“夏寒山,你好狠的心,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竟然连亲生女儿也打。不要以为我不敢跟你撕破脸!”
初蕾毕竟是夏寒山捧在手心里疼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此时回过味来,脸色也是一白。
这一切来得太快。林仪本以为就算夏寒山再无耻,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对自己的女儿动手,何况她这个律师还坐在这里!从震惊中回过神,她霍然站起身,怒道:“夏寒山,你身为丈夫不但与他人通奸,还殴打家庭成员。念苹,我劝你不要给这种人留什么余地了,去法院起诉他起码要判他三个月监禁!”
秦韵刚要张口,就听夏寒山激动道:“念苹!难道你一点夫妻情分也不顾了吗?”
呵!现在想起“夫妻情分”了么?
“你有什么话,都跟我的律师说吧。”这个男人说来说去都是在推卸责任,听得秦韵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懒得再磨叽下去,对林仪摇摇头,又使了个眼色,转身半拖半拽地把夏初蕾拉上了楼。
卧室内很安静。秦韵关上房门,将初蕾按坐在床边,从浴室浸了一条冷毛巾出来帮她冷敷。
“妈,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初蕾声音微颤,“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要跟爸爸离婚?那个女人怀孕了!你就这样饶了她,把爸爸让给她吗?”
秦韵顿了顿,垂下眼帘,“这是我的错。”
“……妈?”
“是我的错。几个月前刚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既震惊又愤怒,等冷静下来想要挽回你父亲的时候,才从你林阿姨那里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秦韵哽咽着摇了摇头,“我悄悄去看过那个女人,她只比我小几岁,也有一个女儿,而且她的女儿还有精神障碍。可是我你爸爸对她们却很包容……他看她们的目光,就像在看自己深爱的家人。”
初蕾仿佛受到了打击,眼里蓄满了泪水,怔怔地看着秦韵。
秦韵轻声道:“作为一个妻子,我知道我应该尽力挽留他。但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能为了挽救婚姻而容忍丈夫漠视我的女儿。蕾蕾,当我看到你爸爸用那样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情妇和她的孩子时,我就知道我们的感情已经无可挽回了。而我,不想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
秦韵用冷毛巾轻轻敷上初蕾红肿的脸颊,“对不起蕾蕾,对不起……我想保护你的。”
初蕾终于痛哭失声。
对于一个父母和睦,被双亲捧在手心里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子来说,父亲的突然出轨已经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这个打击上再加上那一记凶狠的巴掌,足以击碎她二十多年来对父亲的仰视和敬重。
初蕾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孩子,秦韵喜欢她,希望将离婚对这个女孩子的打击降到最低。上辈子看书的时候秦韵并不觉得夏初蕾这个角色多么讨人喜欢,可是现在,她有血有肉的站在她面前,会关心她,会跟她撒娇,也会向她吐露心底的小秘密——虽然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把秦韵当做了她的母亲,可这不妨碍秦韵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夏寒山是爱面子的,在林仪的威逼之下,他最终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买下医院70%的股份对夏寒山来说当然不是笔小数目,不过比起坐牢,还是花钱买平安比较划算。更何况,秦韵撤资之后医院还是会在夏寒山名下,而另一方面还有杜慕裳和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做他感情上的退路,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签呢?
夏寒山一下拿不出那么多现金,于是放弃部分家产抵了股款,并且在协议签署的第三天将余下的款项如数汇到秦韵的户头。第四天,秦韵在林仪的陪伴下在户政机关与夏寒山办理了离婚手续。
“你会后悔的。”分手时夏寒山黑着脸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时的台湾仍然相对保守,离婚是很严重的一件事。相对于男人来说,舆论对离婚女性的诟病更多。
秦韵无所谓的笑笑,转身上了林仪的车。
“你这么干脆,我很意外。”归途中林仪边开车边对秦韵道,“我还记得当初因为夏寒山,我们没少吵架。”
秦韵笑笑:“岁月可以让人改变很多,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爱昏头的小姑娘了。”
林仪看她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你还是那么善良。”
“善良?”秦韵挑眉。
“你为夏寒山放弃了事业,付出了青春,甚至只为他一句话就放弃医院努力做他背后的女人,结果他却背叛了你。我以为你会让他身败名裂。”
“他毕竟是蕾蕾的父亲。”秦韵笑。其实只是怕他失去一切后缠上自己罢了。
购买医院股份让夏寒山失去了不少财产,但他仍然是医院院长,只要好好经营总有赚回来的一天。有钱,有身份地位,有杜慕裳的爱慕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有了这些他才能好好的过他的小日子,不是么?
林仪摇摇头,“或者,干脆咽下这口气,成全他一妻一妾的美梦——你以前总是这样对他妥协的。”
秦韵看她一眼。不愧是念苹的至交好友,原本念苹的确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蕾蕾这几天还好吗?”没等她回答,林仪又问。
“还好。”
林仪怀疑地瞥了她一眼,秦韵叹口气,“好吧。就在我离婚的前几天,蕾蕾刚和她男朋友吵了架,现在我又这样……她心里很乱,只是因为怕我担心才硬撑着装作没事……我觉得,我们两个都需要找个地方好好静一下,整理一下情绪。”
初蕾的确受到了打击,但她本质上是个坚强的人,这几天秦韵故意在初蕾面前表现得很伤心,她也就放下心里的痛苦转而安慰起自己的母亲来。当然,这不是长久之计。初蕾一下遭遇了双重打击,心里的创伤需要时间来抚平。
秦韵不禁感慨自己的好运气。她和夏寒山摊牌的那天,初蕾没有注意到扔在地上的资料。否则以她的性格,知道了破坏父母婚姻的罪魁祸首是谁,肯定会去大闹一场。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仪问。
“我想出国散散心,蕾蕾不放心我,想要休学陪我一起去。我答应了。”
车子稳稳地停在别墅门前,林仪转过头,“也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