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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们非但没有送走米达文这个麻烦,还引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米达文的哥哥伊兹密跑来接妹妹了。
原来比泰多王的召回书很早以前就发过来,但是米达文视而不见。执意拖到了现在。所以爱妹情深的伊兹密只好亲自上阵来抓人了。
我们为伊兹密王子的到来召开了宴会。
没错,又是宴会。
那边使臣在祝愿埃及国运昌隆,这边使臣在夸奖曼菲士王真是英明神武,还有大胆一些的称赞爱我的美貌。
我只需要点头微笑就可以了。招呼客人什么的,一点也不想动。
金花们就站在我旁边,端盘子的端盘子,倒酒的倒酒,削水果的削水果。殷勤而周到的服侍我。一年多两年的训练,足够让他们学会礼仪这种东西了。何况这里有着现在仍然处于蛮荒地带的北域完全没有的荣华富贵,奢侈极乐。
莎琳娜被米达文叫去了她那一桌,两个人在为依依惜别而感伤。大多是米达文在说,莎琳娜在听。偶尔还需要米达文多说几次,因为莎琳娜表示听不懂。
莎琳娜当然看见了同样十分俊美的伊兹密,不过就像对待曼菲士一样,她们的民族并不十分欣赏这种美,所以她只是行过礼就算了。反倒是引得伊兹密侧目。
——所以说才会有那句“所有男人心中都住着一个jian人”的话诞生是吧?
宴会进入高朝的时候,伊兹密王子忽然向我讨要苏珊。
我以苏珊年纪太小,还需要调教为由拒绝了。
苏珊年纪小,却很聪明,外表也还算不错。因为有埃及古法的保养,原本只是稀稀疏疏的金发已经变得十分浓密了。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她的脸上有些雀斑,并没有凯罗尔的光洁。
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我让医官研究的牛痘也出炉了。宫殿里当差的人,从女官到女奴,都种了痘。
我问过几朵金花,没有一个人得过天花,也没有一个人种过痘,她们当然就成了第一批试验成果的享受者。
种痘的过程是不需要保密的,但是种痘的秘方我却没有公布。事实上,她们只知道医官划破了她们的皮肤,往里面撒入了一些粉末状的药物,然后过了几天,她们就好了。
完全不知道那些粉末是什么,也永远不会知道。
我说这些,是想说目前为止,我能想到的非人为毁容,金花们都已经做过预防。所以她们对我有了新的用处。
我并不需要她们做事的结果,只需要她们暂时搅乱要去的地方的内部就可以了。比泰多国的人太精明,需要个忠厚的去,太机灵的只会被防范得更深。
当然我也发觉,伊兹密王子更想要“明明是成年女性,却对他和曼菲士的美貌完全无动于衷”的莎琳娜。但是显然他的父亲会更中意苏珊。所以才开了口。
这是我分析得来的结论,因为米达文曾经提到过,比泰多王喜欢活泼的女孩子。
所以我勉为其难的把莎琳娜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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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次早会的刺激,曼菲士居然开始耐着性子处理公务了。真是始料未及。
下埃及臣子们当然欢欣鼓舞,虽然曼菲士依旧只是综合决策下定论,但是总比找不到人强些。
曼菲士稍微恢复了些正常,最高兴的不是我,也不是臣子,居然是伊莫顿。
——“这样我们就能尽快回上埃及了。”
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来下埃及的目的是为了收拾白痴曼菲士的残局。既然他已经恢复了,我们也确实应该回去了。
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办。
我叫来了苏达克,还有吉吉那莎。
苏达克不用说了,我只是淡淡对他说,我让安苏娜代我向您转达问候,您一定收到了吧?
他真的吓得差点扑到了地上。
吉吉那莎已经订了婚,对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落魄贵族之后。据说家里已经没有什么过日子的东西了。
我对吉吉那莎说,可以让她进宫继续当女官。起码能够养活她自己。
她睁大眼睛错愕的看着我。
然后我又闲闲的补充道,不过不是我宫里。而是新王妃的宫里,你跟新王妃有这么一段故事,想来她会十分照顾你了。
稍早之前我就已经让宫女们把夏拉的美好生活渲染一番传扬了出去。在我宫里那些后来被嫁出去的女官,有的就当起了主妇,也有生活并不十分富裕的返聘回来。但是都过得不错,最起码我做到了不会让她们吃不饱穿不暖。这些事情也被渲染了出去。
目的很简单,我要让人知道,只要在我宫里对我忠心,我不会亏待。
至于吉吉那莎从听到我让她回宫当女官到明白我是让她去新王妃的宫里当女官时,有什么想法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临走前,满朝文武捎带上曼菲士来送我。
扶我上船的时候,曼菲士用小得只能我们二人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王姐,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我静静的看着他,这个横扫地中海的美男子,整部尼罗河女儿里的男主角,这个爱西丝耗费了全书至少40%的页数来爱慕的弟弟,忽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如果等不到凯罗尔,试着接受米达文吧!”
我低头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告诉她凯罗尔是因为盗了他的墓才来的这里。
“姐姐……”
“陛下,时间不早了,请尽快启程吧!”
伊莫顿躬身催促,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我却知道这家伙是看不惯我跟曼菲士聊久了才会捣蛋。
自从登基之后,曼菲士对我的成为就变成了“王姐”,姐姐这个词,对爱西丝来说,曾经是最亲昵的称谓,也是最接近妻子的叫法。
“再见了,曼菲士。”
我回过头,平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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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上埃及,伊莫顿拘着我,在床上呆了三天。我甚至没有空闲去喝避孕药。
我知道曼菲士是伊莫顿心头的一根刺,如同安苏娜之于我。
我没有否认曼菲士对我重要性,毕竟爱西斯爱恋了曼菲士这么多年,我怀着一种莫名的补偿心理,想用这个印象留住曾经的爱西丝,存在过的痕迹。
当然我也没有告诉伊莫顿,他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能够让一个男人如此小心,如此着紧,如此在乎,即使他明知你对他的在乎,也依旧害怕失去你——是一个女人莫大的荣幸。
我偶尔也会透过邸报或者密探的信件提到曼菲士,间或表示出对他的关心。伊莫顿就会面上十分温柔,然后在夜里可劲的折腾我。然后我就会一遍又一遍的用无奈的声音向他解释,曼菲士只是我的弟弟,我只是关心亲人而已。
我有种病态的乐此不疲——当然不会让他知道。
莎琳娜跟着捉拿妹子回家的伊兹密走了,临走前我给她上了一课。
教课内容很简单。就是米达文曾经说过的情况,只是换了个说法。
伊兹密的喜好自然就不用说了,比泰多王好色成性,最宠爱哪个妃子,其次是哪个妃子,再其次又是哪个妃子,以及这些妃子斗狠斗勇,但是活下来的子嗣奇迹般的仍然只有皇后的孩子。
我还告诉她,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吃多了清淡的饮食,如果有人随便在食物里加入了我不喜欢的东西,我立刻就能察觉得到。
此外,熏香其实不是好习惯,因为很多不是医者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香料,常常让人误用。比方说奴隶村就曾今有人偷了主人的香料回去熏制,以为是好东西,结果后来人家才告诉她,那东西能让人不孕——她的主人是个做皮肉生意的。
……诸如此类,等等。
莎琳娜满脸沉重的离开了我的课堂,第二天还是那张敦厚温和的脸,沉静的坐在米达文公主身边。对着埃及挥手告别。
从此以后,路就得由她自己走了。
凯罗尔在第二年天狼星升起的第二天回来了,曼菲士迫不及待的举行了仪式,连各国的使者都等不及叫齐。
好在凯罗尔也不怎么在乎这个形式——她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使者在场见证,有什么关系。
我接到这个报告的时候,仍旧派了埃尔文去下埃及观礼。这次却不是祈祷什么的——我怀孕了。
我光明正大的嫁给了这个处心积虑的光头,我不知道这场婚姻会不会引发一系列埃及的内部问题。但是那是以后的事情,谁管呢?
某一天夜里,我再一次从《盗墓迷城1》的前四分钟剧情中惊醒,我决定送走安苏娜。
睡在我旁边的伊莫顿再一次安抚了我,在我耳边呢喃的说着爱语,平静我不安的心。
“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杀了我,”我哭着叫道,“我还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和安苏娜重合!”
伊莫顿吻着我的发,我的眼,我的眉,发誓的向我保证绝对不会有这种事。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永远不和这个叫安苏娜的女人见面。相信我,我只属于你。”
我哭哭啼啼的睡了,隔着肚子将伊莫顿抱得死紧。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伊莫顿去神殿还没回来。我叫来亚莉,让她去找安苏娜。
亚莉领命而去,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安苏娜被人发现摔死在宫殿的墙根处,怀疑是不小心跌下去的。
……或者是被推下去的。
我忽然想起伊莫顿昨晚做出的承诺,想起他杀死法老的果决,不禁打了个寒颤。真正意识到自己确实养了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而我自己就是那被狼盯上的小羊羔。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苏达克领回了安苏娜的遗体,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反正他没表示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吉吉那莎因为曾经接触过凯罗尔,果然被她当成了心腹。好几次想要溜出皇宫,都被吉吉那莎及时同时法老和士兵挡了回来——可怜她还一直以为吉吉那莎是她的同盟。后来她不甘寂寞终于出街成功,却被邻国当成走失的女奴领走,差点引起了两国的战争。还是对方很有眼色的将她还了回来,才算完事。
回来后的凯罗尔安分了一段时间,又被密诺亚的使臣请去为国王治病。我对这段剧情还有印象,果断的让学过一些医术和急救方法的安妮代替了她。直接杜绝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安分的想法。并且在曼菲士的支持下,对来使放话:要么就安妮,要么就滚蛋!
于是他们带着安妮滚蛋了。
据说她后来找曼菲士做了很多努力,但是都无疾而终。因为我给曼菲士去了一道密信:密诺亚的国王虽然生病,但是年轻貌美,皇太后非常想给国王找个金发皇后,还要善良,喜欢照顾人,最好是结过婚的那种。
——曼菲士脑子有包才会同意她去。
珍妮被我送去了亚述,成功的搅乱亚尔安王的后宫。最后竟然让她当上了太后,她也算是最早出头的一朵金花了。
苏珊是我重点培养的对象,她和冷静谨慎的莫妮卡,被我一起送去了巴比伦,做了拉格修王的宠妃——事实上,我已经事先让她们勾引过那厮了。
我记得的比较麻烦的国家都送了个金发妞儿去,凯罗尔的影响被我降到了最低。虽然她还是跟个白痴一样总是闯祸,但是造成的危害已经远远小于原著。
曼菲士偶尔也会因为凯罗尔抽风,于是宰相大人只好继续向我求救。
直到我第四个孩子出生了,凯罗尔还是没有动静。下埃及的大臣们都有些着急了,就有人上书请法老充实后宫。
于是凯罗尔炸了毛,跟曼菲士吵了一架跳了尼罗河。
一去又是半年。回来就哭诉孩子掉了云云,但是大臣们却不愿让步了。
年纪一大把的宰相跑来找我,想向我要第二个儿子拉姆瑟斯,充作法老的孩子养。我没有同意。
“……现在说得好听,等法老的亲生儿子出世了我儿子要怎么过日子啊?”
我跟伊莫顿抱怨。
过继事件是这位老人最后为曼菲士做的事,因为回到下埃及不久,伊德霍姆布就过世了。
我听了之后第一个反应是惊讶,第二个反应是叹息,第三个反应是糟糕!
一直以来,宰相都是曼菲士不在时国家的支柱,事实上说句僭越的话,国事有一半都是他在处理而不是曼菲士。因为曼菲士满脑子都想着他的凯罗尔去了。如今宰相离世,凯罗尔无子,曼菲士不知道怎样,民众会不会恐慌生乱?
我带着大儿子卡尔和大臣路里乌玛火速赶往下埃及,留下了哀怨的伊莫顿看家,埃尔文和安利斯看守政务。
我见到曼菲士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他一巴掌,第二件事是给了凯罗尔一巴掌。直接把埃及地位最高的两人给打蒙了。
宰相大人的沉睡引来了整个下埃及人民的悲痛,我再一次将曼菲士踹去处理政务。然后让塔莎(曼菲士的奶母)、西奴耶、乌纳斯看好门,拎着凯罗尔进了内殿。
“一年,一年之内如果你还没有消息,你就要无条件接受曼菲士纳侧。”
“我是美国人!我们美国人都是一夫一妻制的!”
“没错!所以你们只养情妇!”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做这种事情——为了子嗣为难同样身为弟媳妇的女人。
我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好像所有的坏人都是我在做。
“凯罗尔……”我无奈的开口,“我不想这么说,但是,子嗣在这里的意义,跟你的世界是不同的。那不仅仅是感情的延伸,生命的传递。更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和平安宁。保护他们不受战乱所苦的护身符。”
凯罗尔满含泪水的望着我,不知道听懂没有。
“而你爱上了曼菲士,必须要接受他的一切。要么忍受,要么离开。”
凯罗尔的泪水终于完全掉了下来。
“如果你选择后者,给曼菲士留书让他死心。我会给你准备一块粘土板,告诉失忆的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希望你记得,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当盗墓贼了。”
凯罗尔开始呜呜的哭泣,我叹了口气,起身走出宫殿,迎面看见了一脸黑雾的曼菲士。
“盗墓贼?”
我望了一眼内殿。
“凯罗尔说过吧,她从三千年后来的。而她能够到这里的原因,就是他们家是盗墓贼,盗进了你的墓里。而诅咒化成了我的样子,将她带入了尼罗河,让她来到了这儿。”
“说谎!”曼菲士抓住了我的肩膀。
“她自己说的!”
曼菲士呆住。我拍了拍他呆滞的脸颊,如同年幼时安慰他一样亲了他的额头。转身离开了宫殿。
凯罗尔最后还是回去了。我绑了一块粘土板在她腰上,如同她身上的古代饰品一起。粘土板上只有一句话:珍爱生命,远离尼罗河。
她再也没有回来。
曼菲士续娶了宰相大人的女儿荷尔迪娅为王妃,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我一辈子生了六个儿子,一个女儿。又有了十八个孙子,七个孙女,一直活到了八十八岁。
不知道伊莫顿活了多久,但是我最后是看着他的微笑入眠的。
我不确定埃及的死亡复生说法是不是真的,但是伊莫顿说,我们死后一定会葬在一起。这样如果有一天我们醒来,就能像现在的每一天一样,第一眼就看见彼此。
——那样就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