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尔同行末世》缓归矣

29、流言猛于虎

　　陈家的女儿攀上了自卫队的良子，这个传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村庄。
　　村民甲：“真的假的？”
　　村民乙：“我亲眼看见良子送陈妍回来的，我还看见两人在门口亲嘴呢。”
　　村民丙：“我也知道。”
　　村民乙惊问：“你也看见他们亲嘴了！”
　　村民丙略带遗憾：“不是，我那天去给我女儿借书在那图书馆里看见陈家的儿子在做登记工作，我问他了，他说是良子介绍，非亲非故，怎么会介绍他这么好的工作。我不相信，他就告诉我说良子和他妹妹在处对象。”
　　村民丁纳闷：“不是说叶华家女儿和他是一对吗？”
　　村民甲：“就是，我也听说过。”
　　村民乙：“你们不知道吗，这陈妍是叶华家拐了几道弯的亲戚，他们一家来投奔叶华几兄弟，叶华几个又是送房子又是送田地还送粮食，说起来真是仁至义尽了，哪里想到人家转过身就抢了自己女儿的男朋友。”
　　村民丁：“真是作孽哦！”
　　村民甲：“真是好人没好报！”
　　然后村里人都拿同情的目光看着叶衡，跟她亲近点的都纷纷来安慰她，在他们眼里叶衡就是那可怜的农夫，救了一条美女蛇，最后被美女蛇抢走了男朋友。即使叶衡再怎么说她和良子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认定她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看她的眼神更加同情了。
　　转过身对着陈妍却是笑脸相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贫不笑娼，他们只知道陈妍目前是良子的新欢，良子是谁，那是自卫队的二把手。对这样的人客气点总是没错的。

　　实在不想出去被人用同情而又怜悯的目光看待，也不想被人幸灾乐祸的安慰，叶衡待在家里给猫咪洗澡。
　　拿了水盆、沐浴工具到阳台上，后面还跟着个小尾巴。
　　缓缓的阳光，毛茸茸的小动物，还有边上双手捧着脸蛋笑眯眯的小孩，这一切都很美好。小孩中间几次想插手，不过这段时间猫咪被他折腾的很惨，欢欢手一伸，它就凄惨的叫，实在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因此试了几次之后，小孩只好气嘟嘟的在一边干看着，看着看着又乐起来，因为湿透了猫咪实在是太奇怪了，尤其是擦上沐浴露浑身泡泡的模样。
　　“喵喵好小。”小孩道。
　　“你小时候也很小，跟它一样小。”
　　“真的吗？”
　　“真的！”
　　“那喵喵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和欢欢一样大，他能不能陪欢欢玩。”
　　“……”这个还真不能。
　　欢欢对猫咪认真说道：“喵喵要吃饭饭，不能每次都吃鱼鱼，吃鱼鱼长不大。”点头自言自语：“以后你吃饭饭，我吃鱼鱼。”
　　叶衡喷笑，拿还沾着泡沫的手指点点小孩的鼻子：“你其实是想吃鱼鱼吧！”不过等看到叶母身后的人之后，笑容就淡了下来。
　　来人的笑容却越来越耀眼。陈妍脸上的笑容蔓延到眼底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她向来骄傲的母亲是怎样的卑微企求，可是这家人还是无情的将他们拒之门外，这种耻辱终生难忘。所以等她和良子的关系确立下来甚至良子在他的朋友面前毫不掩饰的介绍自己，她确认良子不是和她玩玩之后。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出现，她要让这些人后悔当初那么绝情的对待他们，让他们清楚失去他们意味着什么。
　　“这段时间多亏了表哥表嫂的照顾，这些东西不过代表我们的一点心意。”陈妍晃一下手中的袋子轻笑。
　　叶母淡淡道：“也没帮什么？”
　　叶母的表情似乎没在陈妍的意料之中，陈妍笑容顿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正常：“哪有，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尤其是叶衡”对着叶衡感激道：“你还是我和良子的媒人呢，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认识，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集市上的饭店菜味道不错，哪天你有空我和良子一定要请你好好吃一顿，就当是谢媒酒了。”语气里说不尽的得意，如果叶衡真的喜欢良子，估计现在一口血都要呕出来了。
　　一个清清朗朗的男声从上面传来：“姑姑，这谢媒酒是什么酒？”麦天趴在三楼的阳台上问。映照着背后的阳光，俊美如神袛，让陈妍有一瞬间的晃神。
　　“结婚的时候请媒人喝的酒。”叶母的语气中有淡淡的笑意。
　　麦天对着叶衡可惜道：“阿衡这杯酒怕是喝不到了。”麦天这个人平时都是一副漫不经心好像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但是冷不丁的就会捉弄你一下，而且这人护短。
　　陈妍的拳头骤然握得死紧，过了一会儿才善解人意道：“现在的情况哪里能够像以前一样，我也不会在乎那些虚礼，只要我知道良子的那份心就行了。”说到后来脸上带着娇羞。
　　叶衡一抬下巴，似笑非笑道：“是啊，有心就行，不求彩旗飘扬，鲜花满天，以良子的身份，摆上几桌席面请自卫队的人热闹热闹是必须的，等到那一天你再请我喝这杯谢媒酒也不迟。”只怕那一天永远都是那一天。
　　陈妍的笑容僵硬，忽尔又笑逐颜开：“叶衡到底和我要好，为我着想，知道对女人来说名分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什么时候老公被人抢了都不知道，”你不就是没名没份吗，才会被我后来居上，就是有如何，羞涩一笑：“我回去就和良子说一下，可说好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哦。”她自信良子待她与叶衡是不同的。
　　“如你所愿。”叶衡神色淡淡。
　　“良子听说你们帮了我很多，一直说着要好好谢谢你们，本来他想跟我一块过来的，不过他事情多，就只有我一个人过来了。这些东西实在比不上你们给予我的，如果没有你们，哪有我的今天。”没有你们我怎么会下定决心往上爬。
　　这些东西倒是真的都是良子让她送过来的。不管怎么样，现阶段大家都知道叶家的确对他们有恩，所以她还不能马上告诉良子两家关系近乎决裂，让他认为她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她要慢慢地有技巧地把两家恩怨告诉良子。因为她能感觉到良子对叶家很有好感，他给的都是很好的东西，她妈都舍不得送过来，不过她是为了炫耀而来，所以这些东西她还是全部带过来，她要让这家人后悔莫及。至于东西，有良子在她怎么还会在意这些。
　　“你的今天都是你努力的成果。”叶衡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陈妍有一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见鬼，她想见到的是叶衡伤心绝望后悔，从第一眼见到叶衡她就不喜欢她，凭什么她可以笑容明媚无忧无虑的被宠爱，而她却要担惊受怕的讨好别人。
　　陈可意得意洋洋的站在欢欢面前，手上拿着一根香肠：“你看，我也有香肠。你没有，我姑姑最疼我了。”说着咬了一口。
　　看的叶衡莫名其妙，突然想起那天的情形，不知道是从那天起就想着今天这一幕，还是突然兴起才有了这一幕。
　　小孩咬了咬嘴唇，委屈的看一眼叶衡，却没有开口要。
　　乖巧懂事的小模样顿时把叶衡心疼的不行，所有家长都一样。不能忍受自己小孩羡慕别人，这会让家长觉得自己没用，更加舍不得自己小孩受委屈，就跟别人有一盒二十四色的水彩笔，我们就要买一盒三十六色的，像叶衡这种溺爱到不行的家长会买一盒七十二色的。洗去手上的泡沫擦干手抱着小孩哄道：“姑姑给你做虾仁香肠煲仔饭，里面再放一块腊肉和番茄，今天我们还能喝一瓶汽水，好不好？”
　　“好！”小孩眼睛亮亮的，甜甜的汽水姑姑很少给他喝，可是他最喜欢了。
　　陈可意脸上的得意退去，低着头看着抠着地面的脚尖，看到她失望的模样，叶衡有些不忍，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孩太苛刻了，便柔声问道：“可意要不要也吃一碗？”
　　陈可意猛的抬头，喜出望外的看着叶衡，突然脸色巨变：“我不要！奶奶说了现在我们家好起来了，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就会假装喜欢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你们都是坏人。”说完就跑到陈妍身边。
　　陈妍抚摸着侄女的头发，轻声斥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叶衡姐姐怎么会是这种人呢？”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心下冷笑，趋炎附势果然是人之常情。
　　陈可意看她姑姑没有凶她，胆子也大了，撅着嘴道：“她以前都是只给欢欢东西吃，都不给我，今天怎么就突然给我了。哼，还不是想讨好我。”她去欢欢家玩的时候看见他的零食，都是叶衡给的，可是叶衡从来都没有给过她。
　　感情我以前那些东西都是喂狗了，扪心自问，两人都在的时候，除了一次水蒸蛋只准备了欢欢的那份，陈可意闹起来之后，哪次不是欢欢有什么她就有什么。至于私底下给欢欢的，她凭什么给陈可意和欢欢一样的待遇。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叶衡也懒得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对小孩道：“姑姑给喵~洗完澡就给欢欢做饭去。”
　　小孩点头如捣蒜。
　　“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有什么说什么。哎呀！”说着陈妍一脸懊恼的掩着嘴角，手心下的嘴角忍不住上翘。
　　女儿当着她的面被人羞辱，叶母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你们家小孩不懂事这事我们早就知道，今天不过是让我们更加深刻罢了。我倒是要奉劝陈小姐三句话，第一句祸从口出。第二句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第三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有时间来我们家炫耀，不如回家好好琢磨这三句话，我保证如果你能吃透这三句话的，一定能够受益终生。”
　　没有料到叶母态度这般强硬，话说的这么直白，陈妍的表情便有些讪讪，不过斗志昂扬的来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她怎么会甘心，便去了隔壁找安慰，她说了要来看叶奶奶，叶母也不好真的把人赶出去。
　　叶衡家有所依仗哪怕良子真的爱陈妍爱得要死要活，为了美人要致他们于死地也无所惧，所以对待陈妍可以横眉冷对，态度强硬。
　　至于叶荣一家，陈妍对于他们家的怨念也没有像叶衡一家重，当初在叶父那里知道不可能搬进去之后他们也清楚之前是他们过于理所当然，恐怕叶荣也不会答应，所以就没有自取其辱以免弄得两家尴尬。
　　陈妍过去也是真的致谢，她更愿意把他们受到的照顾算到叶荣一家身上，加上叶奶奶对他们一家的确慈爱。所以气氛尚算和睦。不过对于陈妍话语间经常提到的良子和那带着炫耀的口吻让几个听众感情复杂，唯一知道叶衡不喜欢良子的叶凯又不在，在场的都是和大多数人都一样认为良子和叶衡是一对。他们可以亲眼见过良子对叶衡殷勤晓意的模样，这转眼间，一时还真不能接受。唯独叶奶奶是不清楚的，所以只有为陈妍高兴的份，听说对方来头很大，还让陈妍请他帮忙看护她的儿孙，让周围的人听的哭笑不得。
　　陈妍离开的时候，正碰上叶衡蹲在院子里生炉子，围着围裙，身边一个柜门大开的小柜子，里面是瓶罐罐的油盐酱醋各色调料，锅碗瓢盆。
　　等炉子冒烟之后，叶衡朝着坐在一边的小孩笑容灿烂的比一个V的手势。
　　在那一刻，陈妍觉得自己以前的嫉妒是多么的荒谬，她怎么会去嫉妒这么一个人——不过是个村姑罢了，一辈子就只能种种地做做饭，然后找个老实巴交的人嫁了，乏味而又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陈妍轻轻的掸去皮衣上领子上的不知道何时碰到的灰尘，她们的人生从来都是不一样的，她凭什么和自己比。大步笑着离开，今天的天空真美！
　　叶衡连眼神都欠奉，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煲仔饭。
　　张婷婷把人送到门口之后，也是满眼同情地看着叶衡，尤其是刚刚陈妍衣着光鲜的经过穿着宽松卫衣，牛仔裤，拖鞋的叶衡身边的时候，同情到达顶峰。
　　叶衡对此表示压力很大，不是不想解释，而是所有人都是一幅我都明白，你们明白毛线！果然她的神经还不够强悍。
　　“阿衡今天做煲仔饭？是不是欢欢又闹你了，你啊，不要太宠着他，都要被惯坏了。”这个小姑子对儿子的疼爱有时候连她这个当妈的都觉得太过，都成溺爱了，几乎有求必应。
　　“那也是我们欢欢值得宠，是吧？”叶衡最后一句是问的小孩。
　　坐在小椅子上晃着脚丫子的小孩脆生生道：“是~”
　　看着儿子得意的小模样，张婷婷笑：“你知道什么意思，还’是’”
　　张婷婷指着一边的干虾问道：“这虾时不时要去壳？”得到叶衡肯定的回答之后她便蹲下来准备帮忙剥虾。
　　“停，”叶衡急吼吼道：“你刚刚开门关门了，没洗手。”
　　小孩也在一边起哄：“好孩子要洗完手才能吃东西。”一脸求表扬的看着叶衡。
　　张婷婷动作停住，没好气道：“行了，我这就去洗。”一时间她到给忘了，也就这一家子能把各种什么之前要洗手记得这么牢，一家子洁癖，还好除了叶母情况都不严重，对于叶母叶奶奶抱怨可不少，什么不孝顺，养的她孙子孙女都不和她亲近，娇小姐脾气，从来不干农活……叶母不过是不下地，家里的大棚还是打理的极好，整个家也收拾的整齐明亮，让人看着就舒服。
　　洗完手，张婷婷边帮忙边担心地问道：“前几天你们闹得挺严重的”她在楼上都看到听到了“现在陈妍起来了，她会不会报复你们？”自卫队、良子对一般人的震慑力还是十足的，虽说叶林和麦天勉强也算自卫队的编外人员，不过只是个普通成员，虽然和良子关系似乎也不错。可是良子都能够移情别恋，恋的还是颗窝边草，这么不地道的事情都干出来，良子要是为了陈妍对付叶衡一家，她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陈妍也有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资本，模样、身材、风情尤其是这么打扮起来真是村里独一份。
　　“她想怎么报复，是要抢我家的房子，还是杀了我。”叶衡漫不经心道，一幅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张婷婷纳闷，又想着难道叶衡不愿意相信良子会这样对她，应该是这样了，马上颇为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叶衡到底是不能这么快就忘了良子，所以说脑补有时候真的很强大。
　　等着饭开始收水，叶衡先在锅子边缘淋上少许的油，这样做出来的饭会有一层锅巴，香脆可口，再把虾仁和片好的香肠腊肉铺在饭上面，又打了两个鸡蛋，盖上锅盖：“她没这个本事。”
　　张婷婷忍不住提醒道：“良子有啊！”这种戳人心窝子的事，她本来不打算提醒，但是想着有准备总比被打个措手不及好。女人念旧情人，男人恋新欢，变了心的男人为了新欢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如果他敢，我自然有法子让他后悔莫及。”如果良子敢过分就别怪她心狠，她好歹是修真者一枚，再不济也不会收拾不了他，再说了她不行还有他哥还有麦天呢。而且对良子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这不是一个耳朵软会听枕头风的人，加上她和韩子章还有点交情，所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张婷婷只当叶衡是在放狠话，依旧忧心忡忡，建议：“或者找舅公说个情，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
　　叶衡连连冷笑：“没这个必要，与其我担心会被报复，我倒觉得她更应该担心怎么样尽可能久的吸引良子，可不要没一个月就被甩了。”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她对陈妍现在只剩下恶感，不吝于最恶意的揣测。
　　“啊？！”张婷婷看着叶衡的模样怔愣的看着她。
　　叶衡轻轻笑着说：“她以为那是良人殊不知那是狼人。”
　　张婷婷回过神过来，觉得，觉得叶衡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神情中也难免带出来一些。
　　叶衡这次是真的要呕出一口鲜血，她的失败者形象真是深入人心，并且还根深蒂固，为了这么个人，叶衡的脸都是苦的。
　　张婷婷岔开话题免得她更难过：“这煲仔饭我明明按着你说的法子做得，可是做出来就是没你的味道好？”
　　“如果学会方法就能做出美味，那要厨师做什么。”说着看时间差不多，叶衡把砂锅端离火炉，离开火，煲仔饭还要在焗十分钟，这也是做煲仔饭的关键，中间不能打开盖子，否则整个味道都差了。
　　中间这点时间，叶衡做煲仔饭的配菜，把西兰花、番茄在热水里过一遍，拿油翻炒一遍，放在一边等着煲仔饭时间到了再放进去。拿着另一口锅子开始做午饭。
　　看了叶衡做菜的经过，动作娴熟，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张婷婷心里忍不住想，这才是居家过日子的好女孩，有些人就是不识货，花瓶又不能当饭吃。
　　“我们阿衡这样的好姑娘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叶衡拿着铲子的手一顿，你敢不提这事吗？为什么她总是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同情扑面而来。
　　她的杯具还不止这些，随着良子和陈妍的高调，陈妍毫无保留的晒她的幸福，三角恋、横刀夺爱什么在以前就是大家最津津乐道的，现在精神生活如此贫乏的时刻，大家对此只会更加津津乐道。有些人甚至会跑到你面前口气是义愤填膺的，眼神是兴致勃勃的，代表人物梁燕。有些人是纯粹的同情安慰鼓励，代表人物很多她姑姑，她嫂子……
　　果然女人就是更八卦一点。
　　叶衡果断从宅在家里进化到宅在房间里也从侧面证实流言猛于虎，唾沫星子能杀死人。

作者有话说

　　洗洗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