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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熔炉都市(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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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包围圈的一角传来一声炸响,厚重的冰层如同拥有了生命力一般迅速冻结了附近的守卫,打开一个缺口来。苏洛回头,却是刚刚还站在炼金房门口观战的溯夜飞快的掠了过来,拉着她就往外跑。
“还愣着干什么,这次再赔掉旅费我们就得步行走出极地冰原了!”
苏洛吐了吐舌头,眼见追兵越来越多,更有另一股守卫队从街道口涌进来,将他们包围起来。
“不就是打架赢了他儿子嘛,这城主有这么小心眼儿?”看着这令人咂舌的追兵数量,苏洛嘀咕了一句,这城主怕是将塞尔特半数以上的守卫队都调过来了。
反正也逃不掉了。苏洛与溯夜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放弃抵抗,这次破坏街道的面积并不算太大,希望不会赔掉太多钱啊。
“两位不用担心,城主并无恶意。”一个看似小队长的中年男人向前一步,向着两人微微鞠躬,“卡夏大人希望与两位见一面,还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
“不会叫我们赔偿弄坏的街道吧?”苏洛将信将疑的问道,一脸的神色紧张。
“卡夏大人吩咐了,这次的损失由少主大人负责。”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太好了夜,我们不用徒步穿越极地冰原了!”闻言白发少女长吁一口气,转头向着身后愁眉苦脸的硫克抛了个飞吻,“谢啦少主大人。”
“老爹的消息还是这么神通。”不满的嘀咕了一句,硫克起身将手中的长刀抛给随侍,双手插在裤腰口袋中,无奈的瘪了瘪嘴,“我知道了。”
说罢硫克便转身招呼人修理被破坏的街道去了,围观的人群也散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苏洛与溯夜二人被带往了城主所在的地方。
“说起来,夜你觉得城主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跟着小队长走在路上,苏洛有些好奇的想象着,“看起来塞尔特的大家都很喜欢他呐。”
“能让塞尔特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些好奇。”溯夜顿了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是格拉尔的后裔?”
“诶,格拉尔吗?好怀恋啊。”苏洛将双手枕在脑后,抬头去看依旧灰白的天空。数百年前在这里遇到格拉尔后掀起塞尔特叛乱的一幕幕跳出脑海,空间的重合让记忆也变得鲜活起来,“听说他后来一直没结婚,只是收养了一个儿子而已。所以就算是他的后裔,应该也没有血缘关系吧。”
说话之间,小队长已经带着两人来到了铺着红毯的长廊的尽头,轻轻叩了房门两下,“卡夏大人,客人已经到了。”
房门被推开来,首先引入眼帘的是挂在墙壁上的那副巨大油画,气势恢宏色彩明丽,有着仿佛能让画面中的情景动起来的冲击力——那正是一副描绘百年前塞尔特反抗战争的纪念画。
站在纪念画前端详的的男人转过身来。他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有着一头利落的金色碎发,双瞳血红,肤色是不似人类的惨白,不见一丝血色。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腰悬利剑,上面坠着金色的纹饰,是塞尔特所惯有的图案。
男人抬头看向苏洛,他有着绝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气势,沉稳、慈爱、自信、优雅,带着隐约的鼓励与关怀,却又不失上位者的骄傲与威严,让人不自觉就产生了想要信赖与追随的情感。这是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且度过了漫长的生命,看尽了无数人生的人才会拥有的气势。
“辛苦你了,曼森队长。”男人向着小队长点了点头,示意他先离去。一条由骨节组成链的尾巴随着男人的动作垂到了地面上,不过很快便优雅的卷了起来。
一个真正的血魅族人。
苏洛一怔,感觉一股热意涌上了眼眶。
是啊,就是这样的,拥有着人类无法企及的力量与漫长的生命,哪怕最落魄的时候也会是这样优雅而自信的姿态,光是站在他身前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汹涌强大的元素之力的,真正的血魅族人。
苏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真正的血魅族人了。哪怕已经回到了五境数年,她也一直无缘遇见这些大陆上稀有传说的种族。原以为已经忘记了,可再次见到时感觉竟然还是这么强烈,仿佛那个人从未离去。
狄路亚,你还好吗?
血魅族那样长的寿命,现在的你,一定也还好好的活着,在五境的某个角落做着什么事吧?
即使我们共度的时光在这数百年间中显得如此短暂,你会不会偶尔的,也想起我这个曾经与你结下过伴生之约的人呢?
“两位随意坐吧。”有些好奇苏洛看到自己时的反应,卡夏却并没有多问,只是招呼两人坐到了沙发上,准备好了红茶端上来。
“抱歉,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苏洛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到硫克少主的时候我还在想城主会不会是个真正的血魅族,没想到还真的是。”
“犬子让你们见笑了。”卡夏到了两杯红茶,一杯推给苏洛,另一杯给了溯夜,“我的妻子是人类,已经过世很久了。所以对这唯一的儿子不自觉就宠了些,让他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人类吗?”苏洛微微有些诧异,她知道血魅族里规矩森严,是绝不会允许族人私自与外族通婚的,“一定克服了很多困难才在一起的吧。”
“嗯,所幸最后我能陪她愉快的度过一生。”卡夏笑了笑,看向了房间中另一面墙壁上挂着的油画。画面上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年老妇人与比现在更年轻一些的卡夏,看上去像是一对母子,然而两人眼中的情愫却是只属于深爱对方的恋人。
“那是八十年前的画,这幅画完成后没多久,薇拉就过世了。”卡夏收回目光,语气间染上了一丝落寞。
他可以陪薇拉幸福的度过一生,而薇拉却无法陪他,他们之间的时间永远也无法对等。
就像当初阻止他的族人所说的一样,与外族的爱恋对血魅族人来说只是永久的刑罚,用几十年的时间去爱对方,而后用上千年的时间来怀念,却再也无法相见。
“好了,难的有机会遇见两位,就不说这些悲伤的事了。”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卡夏端起红茶慢慢的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在听说卡塞蒂炼金房接到了两位拥有金角仙之牙的客人后,我只是灵光一闪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却不想能真正的见到你们。”
“卡夏城主认识我们?”溯夜挑眉问道。来之前他已经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甚至做好了强行突围的准备,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
“溯夜......不,枢久夜大人。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卡夏抬起头,忽然换上了一个有些骄傲又有些别别扭扭的表情,像是十来岁的少年想要得到众人的肯定,却不好意思开口一般。
“哼。”扮作少年的卡夏扭头哼了一句,身后骨链的尾巴却来回晃了晃,有些紧张的卷住了自己的手臂。
“啊!我想起来了!”没等溯夜回答,一旁的苏洛倒是恍然大悟,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卡夏,“你,你是那个死小鬼对不对?格拉尔的儿子,老被苍蝇揪尾巴玩儿的那个!”
被她这么一说,溯夜也想了起来,当时参与反叛最后成为塞尔特城主的格拉尔确实有一个养子,性格别扭的让格拉尔很是头疼,身后也是跟着这样一条尾巴,还被那时的苏洛戏说尾巴才是他真正表达情感的部位。
原来那个孩子是血魅族人,继承了塞尔特城主的位置,逾越了数百年的时光,与他们再次相遇。
“那时年少不懂事,做了很多让大家头疼的事。”卡夏变回了如今沉稳优雅的表情,微微一笑,“倒是两位看起来还是当年的样子,真让人怀念啊。”
“这么说来格拉尔过世之后就让你继承城主了?所以这几百年来城主之位稳定不动,让所有改进的措施落实到位,避免上次那样的叛乱频繁发生,慢慢扭转城中住民的信念——难怪塞尔特能有这么巨大的变化,这的确是只有血魅族人才能做到的事啊。”苏洛摸着下巴回味着,向卡夏竖起了拇指,“干得不错呐小鬼,没有白费我们当年费尽心思的努力!”
“哈哈.....”许久不曾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卡夏不禁一笑,尾巴愉悦的竖了起来,“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得到当年参与反抗战争之人的评价,上天果然将我所有的努力看在了眼里。”
“诶,这么多年过去了,卡夏你终于让脸部表情跟尾巴的动作同调了啊。”苏洛惊奇道。
“不,应该说我终于让尾巴的动作跟脸部表情一样了。”卡夏轻轻摇头,“再没有人能够从尾巴上读取我的情感,如你当年所说,变成了带着面具的人了,璎洛菲大人。”
“这个名字......”苏洛蹭了蹭鼻尖,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真是久远的,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卡夏不会忘记。”金发的城主站起身,慢步走向了悬挂着巨幅油画的地方,“即使已经逝去,即使已经消失在历史的缝隙,我也永远都会记得参与这场战争的所有人,塞尔特永远记得那一夜。
卡夏闭上了眼睛,许久才再次睁开,“我永远记得,那晚璎洛菲大人使用金角仙之牙战斗的英姿。”
油画上是正在进行的战争,苏洛在其中的一角找到了她与溯夜的背影,不由得会心一笑。
“谢谢你,卡夏城主。”
“说到这个,卡夏,熔炉后来的情况怎么样了?”望着油画中央巨大的黑堡,溯夜突然问道,“即使推翻了熔炉里的奴役,塞尔特依旧需要人力来让熔炉运转,获得力量。”
“这还得感谢枢久夜大人,不,应该是夜·即墨·卡苏凝·爱斯菲尔大人。”卡夏说着,弯腰向溯夜行了个礼,“有了冰之境第二十三代境主的手谕,圣德拉戈羽学院的教授们已经成功复活了熔炉底部的枢纽。如今的熔炉只需要极少数的人时刻监控着仪器顺利运转就能提供热量——当然,这些人都是从学院请来的高级音术师,塞尔特每年都会给予高额的薪金。”
“学院的技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苏洛闻言咂了咂嘴,伸手扯住了溯夜的衣袖,“夜,不如我们下一站去学院看看吧。”
“不去找飞渺城了?”溯夜斜眼一瞥。
“反正塞尔特离学院比较近嘛。嗯,不对,最近的应该是更北部的六合莲海,还是先去看冰莲好了。”苏洛一番思索后决定道。
“随你喜欢。”溯夜揉了揉少女的白发。
“那,夜你要在冰莲上跳那支舞给我看哦!上次说好了嘛。”顶着黑发青年的手,苏洛神情闪亮的眨了眨眼睛。于是溯夜的手成功的顿在了原地。
该死的,他怎么忘记还有这一茬了。
一旁的卡夏笑而不语,看着如今亲昵自然的二人,脑中回想起的却是当年他们一个天然呆一个死不说破,看的周围人胃疼不已。最后溯夜被苏洛气的要死,却还是动用原本打算舍弃一生的权限救了这座城市。
“对了,机会难得,两位要不要参观一下现在的熔炉底部?”
“熔炉底部?”苏洛挣扎的躲开了在头顶肆虐的手,“要去要去!我正想拜托城主这事儿呢。”
城主所在的殿堂离大熔炉并不远,学院甚至为此安装了在地底运行的电梯装置,只要乘上房间底部的小型交通工具,不一会儿就能直接到达熔炉底部的管理处。
一路上苏洛都在想着当初自己第一次看到熔炉底部的情景。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炼狱,比战争更凶猛,比疫病更残酷,让她一直以来的世界观被击的粉碎。至少前两者虽是直面死亡,却也有守护的信念与决不放弃的温情夹杂其中,而熔炉的底部却只有黑暗。眼神空洞绝望,麻木的劳工;凶神恶煞毫无底线的监工;还有披着人皮的恶魔上位者。干不动活了就直接鞭打用刑,打死了丢进熔炉下的岩浆海就是;看顺眼的女人直接拖到墙角干事,不同意就打到同意为止;小孩子是用来折磨折腾的玩具,高兴了给顿吃的,不高兴折断手脚看他们在地上痛哭挣扎。就连劳工之间也不会安宁,强者欺负弱者天经地义,道德观价值观善恶观统统不存在。在这里人命只是最不值钱的劳动单位,男女之间只有□□繁殖以便生出更多的劳动单位,再小的孩子也必须从事繁重的体力活,很多人甚至从出生到死亡都没有走出过这座熔炉,看一看外面灰白却自由的天空。
思绪纷乱间,三人已经来到了熔炉底部巨大的拱门前。苏洛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当初的景象让她至今也无法释怀,时隔数百年,推开这扇沉重的巨门后又会看到怎样的情景?
卡夏摁了旁边的某个按钮,巨门缓缓打开,首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机械平台。上面充满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多达上百个的按钮,有些暗淡有些闪烁,看得人眼花缭乱。平台下面放着一张桌子,上面堆了不少吃空的饭盒跟酒瓶,还有散乱着的纸牌。三个身穿背带裤工作服的少年手持数张纸牌,脸上还贴着不少乱飞的纸条,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城......城主?!”脸上纸条贴的最多的少年一声惊叫,手忙脚乱的将一桌的纸牌收起来,脸上的惊慌一览无余,“我......我们只是随便玩玩,绝对没有在上班时间划水摸鱼!”
“林,这个月的奖金没了。”卡夏阴着脸,瞪了三人一眼,“你们两个也是!”
“不要啊卡夏大人,上个月的奖金也没了,我答应了女朋友这个月给她买项链的。”被叫做林的少年直接抱住了城主的大腿,哀声乞求,“你看我们也都有好好保证熔炉的正常运转嘛,盯着机器看久了人都快无聊的裂开了,到时候精神分裂城主大人还得负担工伤医疗不是。”
“噗哈哈......”苏洛终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别人被扣奖金这么惨无人道的事你也能笑的出来!”少年愤恨的盯了白发少女一眼,然后一愣,“虽然长的还挺正点的......”
“的确是......惨无人道呐。”苏洛揩了揩眼角的泪,努力让它看起来是被笑出来的。熔炉的内部温暖无比,穿着冬装在里面甚至感觉到热。巨大的空间中只有机器安静运转的声音,更远处是被做好严格保障措施的岩浆海,火红的光芒点亮了整个视线。
这是五境最大的冶炼炉,极致的温度足以熔化重塑任何金属,打造出难以想象的优秀炼金作品,是天下所有炼金师梦寐以求的装置。
那个曾经真正惨无人道的地狱终于变成了历史的记忆,只留在了少数人的心中,再也不会对这座城市产生负面的影响。
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苏洛回头,溯夜只是看着她,却胜过千言万语。
“我们去上面看看吧。”处理完哀嚎的三人,卡夏微笑着邀请两人,一起乘上了去往熔炉顶部的升降梯。
升降梯一级级的上升,掠过了整个熔炉的内部,到达顶端。
从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塞尔特的景色,呈圆形向外散发的规整街道,热闹的商业区,忙碌的工业区,还有平和的普通街道。
这是一座热情而有活力的城市,无惧任何风雪,无惧任何记忆。
金发的城主慢步走向了前方,回过头看向苏洛与溯夜,“我爱着这座城市,如同我的生命一般的爱它。它是父亲为之献出生命的地方;是拯救收留并需要着我的家;是薇拉的故乡;是硫克出生的地方。它是极地冰原中最热闹的地方,能打造出世界上最锋利精美的武器。在这里,任何种族,任何背景的人都会被一视同仁的接受——塞尔特没有屏障!”
卡夏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头顶灰白色的天空,“没错,塞尔特没有屏障。这是冰之境中唯一不使用人工结界建立起来的城市,唯一能够直接接触到冰之境天空的城市。看啊,不觉得塞尔特的空气都格外清新吗?这才是冰之境真正的样貌,塞尔特不会蜷缩在温暖的结界中躲避,塞尔特的人民将度过北迦女神赋予的考验,这才是冰之境的住民该有的姿态!”
“卡夏......”
“感谢所有为塞尔特新生而牺牲的人们。”金发的城主转回身,再一次向着两人弯腰行礼,“在我卡夏的有生之年,必将带领着塞尔特走向更光明的未来,总有一天,这座奇迹之城会变成让所有冰之境人感到骄傲的地方。”
真是跟当年的格拉尔一模一样啊,就算看到过那样的情景,却还是毫无保留的爱着这种城市。
苏洛与溯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这样的感慨。
“我们相信你哦。”苏洛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拿出了自己那把金角仙之牙。经过乔尼的修整,现在的刀鞘做工精细,低调却不失华美,白色的刀刃泛着内敛的光,是骨类特有的森白色。
“看啊,塞尔特工匠的手艺多棒!哪怕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他们也能将之变为这般美丽的武器。”苏洛恋恋不舍的抚摸着金角仙之牙的刀刃,而后将它插回刀鞘,递给了卡夏。
“苏洛大人这是......?”卡夏接过短刀,的确是当年自己亲眼见过的那把。那场战争中它就是在眼前这个女人的手里,所向披靡,让自己沉醉不已。
“留给城主做纪念吧。”苏洛背过手,微微一笑,“我们在淮南的夜市上意外发现了金角仙之牙,这趟来塞尔特原本也是想修好它做个纪念的,现在的我并不习惯使用短刀作为武器。
“如今看来,城主比我更适合拥有它呢,毕竟它也算是与塞尔特渊源深厚。”白发的少女顿了顿,“希望城主能一直记得今日的誓言,记得塞尔特的荣耀。”
“......在下定不负所托。”卡夏怔了怔,握住了那把白色的短刀,似有千钧重。一旁的溯夜也拿出了自己的金角仙之牙,放在了卡夏手中,“既然过去数百年的流离都没让它们分开,今后自然也应该放在一起。”
“夜!”苏洛一把搂住了黑发青年的手臂,感动的蹭来蹭去,“数百年的流离也没让我们分开哦。”
“两位在塞尔特在多呆几天吧,这里的变化可不只是熔炉底部。”卡夏收起了两把金角仙之牙,自豪的说道,“在此期间的所有消费都可以记到我的帐下,就算是我对两位的一点薄礼。”
“哦哦!有城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闻言苏洛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摩拳擦掌的拽住了溯夜往升降梯的方向走去,“先去找硫克那家伙再干一架吧,其实他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卡夏无奈的笑了笑,心想白发少女还依旧是当年的那个性子。
当然,等卡夏城主彻底明白‘当年的那个性子’的定义,于一个月后收到了自城中各处寄来的高额账单并暴跳如雷差点把那两把珍贵的金角仙之牙当飞镖丢出去的故事,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