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5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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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第一个暑假在不知不觉中如期而至。只是比起别人的兴奋和期待，我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雀跃。
看着桌子上摆的鳗鱼饼，不禁又想到了前天早上少年离去的身影。分别的那天我并没有送他到学校，只是默默的站在阳台上冲他笑着挥手。我怕如果真的送到校门口，会忍不住和他一起踏上巴士。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训练有没有很辛苦？听说他们的伙食是浅羽学姐负责，应该不用担心吧？
……不对，我记得国中的时候尝过学姐的手艺，好像口特别外的重啊！那只翠翠能吃得惯吗？……呃，救命怎么觉得我像他妈一样！连这个都要担心OTZ
“……小纱？小纱？”
“……啊？”
隐约听到有什么人叫我的名字，我忙抬起头向旁边看去，正看到伯伯家的二姐蓝堂雪一手托着腮，歪着头满是戏谑的看着我。
“我说小纱纱呦，虽然我知道你是个吃货，也不用对着这几个鳗鱼饼一脸痴汉吧！”
“我哪有！”我小声嘟囔着，从盘子里拿起一块塞到嘴里。
“诶呦呦呦~~一年多不见，越来越傲娇了啊！”姐姐说着靠到我身边，一手搂住我的肩，“我没记错的话，小纱纱你的小男朋友是叫杉田吧？什么时候带来给姐姐我看看啊~”
刚要张口去咬鳗鱼饼的我一愣，怔忡了好一会才想起她口中的杉田是那个早已从我的世界中退场的杉田久治。
“二姐，看来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我轻轻的咬下一块鳗鱼饼，转头冲她微笑，“我和杉田已经分手了。”
“诶？”听到我的话，坐在身旁的姐姐顿时一僵，原本一脸狡黠调笑瞬间变为惊讶和意外。她搂着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略带歉意的看着我，“呃，小纱纱，对、对不起啊……”
“没什么，二姐一直在国外嘛。”
我一边满不在意又冲她笑了笑，一边将手中剩下的鳗鱼饼都吃了下去。
杉田久治……
似乎已经有好久，好久不曾想到过这个名字了。如今细细算起来，刚好过了整整一年。
去年的暑假，也是这样阳光灿烂的盛夏时节，我正一个人挺尸一样绝望的躺在床上，满眼灰色的以为看到了世界末日。而如今，没有了这个人的存在，我仍旧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比从前还要开心和幸福。
无论是那个窝在他怀里傻笑的自己，还是那个蹲在街头大哭的自己，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将来的某一天，当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时会如此平静，又会如此陌生，甚至要停上好久才能慢慢想起他的全名。
昨日种种，就像是一场似幻似真的梦。而我站在梦境之外，看着那个名叫蓝堂纱的女孩嬉笑怒骂，淡淡笑着摇头慨叹，原来过去的自己，那么傻。
我心里感慨着，伸出手想再拿一个鱼饼。只是手刚伸到一半，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走！”
“诶？”
“雪姐姐带你逛街去！”
“啊？”我被拉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困惑的看着这位忽然兴致勃勃的二姐，“可是我们不是要留在家帮忙的吗？”
“帮什么忙？”二姐拽着我就往门口走，“该忙的早就忙完了！阿杏姐只要坐等着穿上白无垢嫁人就好了！”
“可是……”
“哎呀快别可是了！这么好的天，宅在家里多可惜！”二姐一路把我拖到廊前，瞄了一眼身后，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就当是救救你雪姐姐！阿杏姐嫁出去之后，爷爷奶奶姑姑叔叔的眼睛全落到我身上了！一天不问我什么时候嫁人就不舒服！”
“噗！”她那一脸悲催的表情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二姐你就快去给我找个二姐夫嘛！”
“我才不要嫁别人！我只爱雁夜叔叔！”
“……二姐你够了！”
*
夏雨无常。
我们刚出门的时候还晴空万里，转了几家小店后忽然下起了绵绵细雨。
透过被雨滴淋湿的玻璃窗，隐约可以看到远处富士山的轮廓。秀美壮丽的山体似乎融入了这满城的濛濛雨丝中，别有一番清新淡雅的韵味。
“小纱纱！你看这件怎么样？”
我歪着头看着堂姐拿到眼前的那套海蓝色泳装，点了点头，“很好啊~”
“啧！你怎么总是这句！”
“二姐你的眼光好嘛，身材又棒！穿什么都好看！”
“哎呦呦，这小嘴甜的！”她说着掐住我的脸蛋轻轻扯了两下，“在这乖乖的等姐姐一会！我去试试，马上就出来！”
“嗯嗯嗯！你快去！”
我咧着嘴揉了揉刚才被掐到的右脸，目送着二姐进了更衣室。本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衣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了几分。
“喂？纱纱？”
听筒中传来的声音让我脑中一下子浮现出少年英俊的面容，心里顿时涌出一丝丝甘甜又酸涩的想念。
“是~我~呀~”我低头握着手机，用鞋尖蹭了蹭地上裸色的地砖，“你们上午的训练结束了？”
“嗯，在等午饭。”少年的声音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轻喘，大概是刚下了球场就打电话过来。
“浅羽姐的饭能吃惯吗？会不会口味很重？”
“还好，学姐貌似收敛了不少，没有那么重口了。”
我点点头，“哦，那就好。”
“你呢？吃饭了没呢？”
“还没呢。”我抬手戳了下面前的那件泳衣，“我和二姐出来逛街，原本是要吃饭的，可是赶上下雨了，我们就跑到一家泳衣店里避雨。”
“下雨了？被淋到没？”
“没有啦~就是小雨，一会就停了。”
“哦，那就好。”
少年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不再像初时那般急促。我轻轻咬着嘴唇，看着脚下的地砖。而那一边的绿间也没再开口，随我一同静默下来。窗外的雨声似乎骤然变得格外清晰，雨珠滴滴答答的敲打在窗子上，彻底模糊了外面的景物。
“呦~小纱纱，这是和谁打电话呢？”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扭过头，看了一眼拎着泳衣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堂姐，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温热了起来。
我把脸撇到一边，“没、没谁。”
“哦~？”堂姐把手里的泳衣递给服务生，挑着眉走到我面前，又上下打量了我一圈，耸了耸肩，“好吧~我们小纱纱说没谁就没谁好了~不过小纱纱啊，今天原本是你雪姐姐我想给你买东西的，总是我去试衣服不好吧？正好外面下雨出不去，你也去试两件！”
“啊？”
“啊什么啊？”她说着从架子上拿下一件塞到我手里，“我看这件比基尼就挺好！快去试试！过两天好陪我去游泳！”
“啥？！”
我有些发愣的拿着泳衣，隐约听到电话那边的人咳嗽了几声。
“呃，可是二姐，我有带泳衣过来。”
“你那是几年前的老款了？完全显示不出我们小纱纱的好身材好吗？”堂姐绕到我身后，推着我往更衣室走，“听姐姐的话，去试试这件！绝壁迷倒一片！”
“二姐，我不想迷倒一片……”
“那你也先试试！试完了再说！听二姐的话！乖！”
“……”
原来怎么就没发现，一年多不见这位姐姐见长的不只是乳量，还有她的执着。我看着手里的比基尼抽了抽嘴角，无奈的对电话那头的少年说：“真，我先挂了啊，晚上再联系。”
“纱纱你等等……”
“绿间！别和蓝堂在那边亲亲我我了！快过来吃饭！”
宫地学长的声音从电话中传过来，打断少年的话。
“真，你快去吃饭吧~我挂了~拜~”
我收起电话，瞥了一眼一副女王模样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看着我的堂姐，提着泳衣视死如归的走进更衣室。
*
拎着那件在某人强烈建议下并由其买单买下的比基尼，我一路上都在心里念叨着“得姐如此，不如去死”。虽然在啦啦队中因为工作需要穿过各式各样的服装，可是……可是手里这件对我来说果断超标过度！绝壁要拿回家压箱底！！
而且，身边这位姐姐自出了泳装店就一脸满足又猥琐的表情，让我深度怀疑她是不是在我叫她进更衣室帮我系带子的时候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拍了我的泳装照。
在外面和堂姐逛荡了小半天，傍晚回到大伯家的时候家里又来了不少亲戚。原本还算宽敞的古式和风别墅变得一下子热闹起来，连院子里的池塘边都坐满了人，直到天黑才慢慢散去。
我用毛巾擦着洗过后湿润的头发走到床边，捡起枕边的手机，却意外的没看到短信。我皱了皱眉，看着干净的手机屏幕，心中暗自纳闷。
难道是今天训练太累了？
我撇了撇嘴，放下毛巾钻进被窝里，本想打个电话过去，右上角显示的时间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我抬手摸了摸通讯录上“小神棍”三个字，笑了笑，轻声说了句“晚安。”
次日，是正式举行婚礼的日子。
阿杏姐姐的婚礼采用的是传统日式风格。虽然早上就见过了穿着礼服的阿杏姐姐，可此时看着跪在佛前宣读婚誓的她却有种别样的惊艳。那一身皎洁的白无垢让她看上去犹如一朵圣洁美丽的百合花，周身都泛着一层柔和的光芒。
“……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她缓缓收起手中的誓词，下颌微敛。宽大的白色棉帽遮住了那一头秀美顺直的蓝发，也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小巧的樱红色唇角在微微上翘，勾画出世间最唯美的弧度。
这低眉垂首的一笑，美得令人窒息。
这一瞬间，我似乎理解了为什么世人都说，新娘是最美的女人。
我呆呆的跪坐在礼堂中，看着前方的一对新人相携而起，相视而笑，直到身边的人站起才反应过来婚礼已经结束。
耳边传来宾客低声的议论和交谈，我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脑中只一遍遍的重复着方才看到的婚礼画面。一时不留意，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下，走在身旁的妈妈忙伸过手扶住我。
“呦，纱纱你注意一下路啊~这段的石阶不太平整。”
我轻点了下头，“嗯。”
夏风吹动树梢，从叶缝间漏下的阳光径直射落到我脸上，灿烂得有些刺眼。不知为何，明明周围热闹又喧嚣，却有种淡淡的孤独和寂寞从心底涌了上来。
“妈妈，我去一下洗手间。”
“哎，我在山下等你啊。”
我转过身，低着头快步绕过下山的人群，拿出衣兜里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话筒中传来几声等待的“嘟”声，让我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现在又不是中午，他应该正在训练，怎么会接电话？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刚要挂断，电话忽然被人接起。
“喂？”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应该是刚进行完剧烈的运动。
“……”
昨天中午才刚刚通过话，可我却觉得我们有好久好久不曾听过他的声音，眼眶忽然温热起来。
“咳、咳咳……呃，纱纱？”少年有点结巴，语气中还隐约透着几分尴尬。
我扬起头，看着头顶在风中飘动的绿叶，张了张口，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
大概是我的沉默让少年有所察觉，他轻声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还不说话？”
“没、没什么……”我双手握着电话，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似乎这样就可以将他的声音听得更真切一点，可以离他更近一点。
参加婚礼的宾客已渐渐走远，只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和夏蝉沙哑单调的鸣叫，此起彼伏。
我抬起手，抹掉眼角的那一点湿润，唇角不自觉的轻轻挑起。
“真，我想你了。”
醺然的微风把我胸前的丝带微微吹起，在空中画出一条条不规则的曲线。这一阵风无声休止的时候，话筒中再次传来少年的声音，低沉之中带着让人落泪的温柔。
“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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