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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早发的萌芽 ...

  •   程霖的国庆假期很无聊,爸妈依旧忙着生意,她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玩着各方面都和十年后根本没法比的单机游戏。作业早在运动会的那天就写完了,幸好现在还没有七天长假一说,不然她都快无聊得发霉了。
      国庆假期,吴默依然是程家的常客,除了最后一天他要去上钢琴课以外,其他时候都呆在程霖家里,自然得就好像这是自己的家一样。
      程霖练琴的时候,吴默就在她对面坐着,拿着大号的画板,认认真真画他的素描。时间长了,程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她与吴默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认识了,他就是自己的亲哥哥。
      小学生的时间就如这一个弹琴一个作画的静谧时光,在不知不觉之间安静而又匆忙的流过,转眼间吴默已经要上初中了。他像所有小升初的孩子一样,在念初中之前考过了钢琴十级,结束了乐器和绘画的课程,一心扑在学习上。
      下课后不再有人来接的程霖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刚上五年级,她常常会在放学的时候习惯性的张望门口,然后想起吴默已经是初中生了。
      上了初中的吴默活动开始变多,一开始周末还会来找程霖,后来就变成了单线的电话联系,他的周末常有要和同学出去踢球之类的事情,不再能整天和她呆在家里。
      程霖的周末由于吴默的升学,开始变成除了学琴以外彻底发霉的生活。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没有吴默,真正的程霖在时常得不到父母照顾的情况下一个人长大,该是什么样子?那个小女孩儿的心里会不会觉得孤独?对她来说,吴默应该是不可取代的重要,甚至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依恋,那种感情应该是胜于自己对赵明诚的感情的。自己这样介入了这两个孩子的感情当中真的好吗?当然,如果有一天吴默另有所爱……不不,她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就考虑十年后的问题是不是太早了?
      一个月过后,程霖决心自己不能这样无聊的胡思乱想下去了,虽然不大情愿重来一遍的人生,但既然有机会也不能就这样荒废了。她从书店买回一大堆喜欢的不喜欢的书开始钻故纸堆,周末的生活变成了吃零食喝果汁看杂书。
      嚼着奇多翻书看的程霖瞅了一眼脚边摞得和她一样高的书堆,不由感慨这辈子生的好,不用再为了一本20元的书在书店里犹豫半天了。
      “吴默来啦,霖霖在屋里呢!你都好些日子没来了,长高了不少!”
      王阿姨的声音把她从屋里引出来。
      “哥哥!”上了五年级的程霖脸庞还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却也俨然有了些小少女的样子。
      “霖霖最近乖不乖?”
      真是越长大越爱装大人。程霖嘴上回答:“乖!”
      吴默占着身高优势,煞有介事的摸了摸她的头,“快收拾收拾,阿姨让我带你去买衣服。”
      “买衣服?”
      “阿姨说快到冬天了,你去年的衣服都不合身了,让我带你去买几件。”
      “你带我?”
      “是啊,怎么了?”吴默一副“有什么可奇怪的”样子。
      虽然程霖觉得有好多可奇怪的地方,但嘴上还是说:“哦,妈妈没和我说。”
      “怎么没说,”王阿姨抢着说,“昨天和你说的时候,你趴在床上看书,嘴上还直答应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程霖有点想起来了,昨天母上急着出门,随口对她一说,她也就随便听完给忘了。
      不过,吴默注意的重点显然不是楚婉蓉有没有对女儿交代过这件事情,“你怎么能趴着看书呢,现在看坏了眼睛以后怎么办,等以后念中学了,要带个大眼镜,就不好看了,就算是不为了好看,那也……”
      在吴默的碎碎念没正式开始之前,程霖一闪身回了屋,“我换了衣服就出来!”

      两个明显还没长大的小孩子手牵手出来逛街,实在是很惹人注目。吴默还像小学的时候一样牵着程霖的手,嘴上还说:“跟好我,要是有人和你说话不要理他们,要是跟丢了,你就在原地站着不要走,我会回来找你的。”
      程霖乖巧的答应,在心里翻个白眼,就算是大人带着已经五年级的她出来,也没有必要像对幼儿园小班的孩子一样吧。
      其实吴默的嘱托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从出门开始,除了程霖去试衣服,他的手就没松开过。上了初中的小男子汉,是把程霖完全当成小孩子在照顾。
      由于程霖的抗议,两个人从童装逛到女装,从T恤买到大衣。难得吴默这样半大的孩子,陪着程霖买衣服竟然半句抱怨也没有,甚至还有模有样的帮她做起参考。程霖私下里开始琢磨,吴默该不会是遗传基因有问题,其实是喜欢男人的吧?不然怎么对逛街这么有兴趣。
      逛到中午的时候,吴默手里已经拎了四五个袋子,程霖只拿着她那个粉嫩的小手袋,当然,还有另一只手里,吴默的手。
      “中午想吃什么?”吴默问。
      “肯德基,那边新开了一家。”上辈子吃够的东西,这辈子倒是很新鲜。
      入驻这座城市四五年的西式快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个吃一次要考虑考虑的东西,很多家长都是来这里点一客套餐看着孩子吃,像吴默和程霖这样一个人捧着一大盘开吃的还真不多见。
      “去洗手,回来再吃。”吴默时刻都不忘记自己哥哥的身份。
      程霖洗干净手,吴默仔仔细细的拿纸巾给她再擦干一次,一根一根手指,不放过一点水渍,边擦边说:“如果沾了水吹了风,霖霖的手就不漂亮了。”
      程霖努力克制想翻白眼的冲动,“好了吧?可以吃了吧?”
      “吃吧。”吴默拿起翅根,把程霖喜欢的翅中留给她,不时给她挤番茄酱,拿可乐,递纸巾。他总能在程霖有所需求的第一时间把她要的东西拿给她,程霖虽然多数时候认为他是个爱炫耀的小正太,但也不得不承认以十二、三岁的年纪能平平安安的带着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女孩子去买衣服,面面俱到的考虑到她需要的所有东西,实在是了不得,不知道长大以后得是个什么样的人精。
      “爸,算了吧,咱们回家吧,我不想吃。”
      柜台前拽着爸爸衣角要走的小男孩儿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孩子和父亲占的地方太明显,也不由得别人不看,程霖也凑趣看过去。
      从过去到现在,她从来也没有认为自己是圣女的心思。以她的良心,对于这个懂事的小孩子,也只能生出“这辈子生为富二代真好”一类的想法。
      程霖惬意的吃着鸡翅,不时看过正在上演的亲情伦理戏。
      看一眼没什么,看两眼也没什么。不过,多看几眼,就觉得那个男孩子眼熟,怎么有点像赵明诚呢?程霖皱了皱眉。不过,怎么可能这么巧。程霖心里这么想的时候也舒缓了眉头,到底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吴默顺着程霖瞬息万变的表情看过去,看到一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男孩子一边看着桌上的汉堡吞口水,一边拽着爸爸的衣服说:“我不爱吃这个,咱们回去吧。”
      “怎么不爱吃,昨天不是他们笑你没吃过,咱今天也吃一次。”看上去很壮实的中年人说。
      “真的不用了,这吃一顿是好几天的饭钱呢。”男孩子懂事的说。
      吴默转过头问程霖:“那是你同学吗?”
      程霖连忙摇头,好像作弊被抓了现形,要是让吴默知道她是穿来的就遭了,还不把她当神经病抓起来?
      过激的反应让吴默有点疑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程霖急着说,差点咬到舌头。
      吴默想了想,想出个缘由,“霖霖,你嫌弃穷人吗?”这么小就嫌贫爱富可不好。
      “没有,哪有,就是看着有点眼熟,”程霖开始胡扯“和前几天路上见到的一个男生有点像。”
      “他对你做什么了?”吴默紧张的问。
      程霖差点没把可乐喷出来。两个小学生能做什么?还有一个初中生这么认真的问一个小学生这种问题,这都是琼瑶阿姨的电视剧看多了吧?
      程霖吞了吞口水说:“没有,我就在路上看见过他。”
      “真的?”
      “真的。”如果不是年龄所限,看吴默的表情,程霖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是背着丈夫偷情的妻子了。
      在程霖以为吴默还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刚才那么认真发问的初中生开始淡定的吃起了薯条。
      如果程霖真的只有十一岁也就被吴默糊弄过去了,不过以她二十多岁的“高龄”来看,吴默脸上分明写着“谁都不许动我的女人”。被十来岁的小男生爱上了?程霖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擦了把汗。
      桌上的食物被两个人吃的差不多了,吴默问:“下午想去哪?”是平常装成熟的样子。
      看来小男生已经平复情绪了。“没哪里想去的,要不哥哥陪我回家玩大富翁吧。”程霖说。
      吴默似乎对程霖要他陪这件事情很满意,脸上带出点笑容,很痛快的答应了。
      离开肯德基的时候,程霖看到刚才那对父子坐在桌边在吃一袋薯条,两个人互相退让,都想让对方多吃点,那个小男生在说:“我们留点给妈妈带回去吧。”
      程霖留意的多看了一眼,真的很像小时候的赵明诚,眉目间都能看出他的影子。
      “霖霖?”
      “他们真可怜。”赵明诚的家境也不富裕,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呢?
      吴默看了看那对父子,“那我们以后办个……慈善,帮助穷人吧。”
      程霖随便点了点头,现在的吴默不会明白,但她明白,穷人不是有人帮助就会富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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