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只是朱颜改（修改版）》赤卯

38、蟠桃盛宴

　　玉清宫，书房。
　　“舅舅，你在看什么？”小玉进屋见到杨戬在看书，凑过去一同看，“‘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这是什么意思？”
　　“少私念，除夸饰，可以无忧。”杨戬答她，又问，“大罗天那边一切都好？”
　　“嗯，师父很好。”小玉坐下来，“暮雪变修成人身之后可乖了，我去的时候，他在给师父读书听，我问他怎么不让师父自己看，他说看久了伤神。”
　　“是吗。”杨戬听罢浅笑。
　　“是啊，哦，对了，今天我还碰上逆天了，还说了他前两天出门遇见的一件趣事。”
　　“什么事？”
　　“他路上遇见了一个贪官。当地有传言说，那个当官儿的上刮碧落，下刮黄泉。逆天觉得他们说得夸张就在那住了几天，结果那当官儿的还要向他这样的旅人收‘过路税’。正好那几天是人间中元，逆天就变换容貌扮作鬼差，到了晚上抬金匾往衙门拜谢。县官吓得不行，逆天却说：‘吾为地狱鬼卒，常年居于阴森之地，蒙受老爷恩德，使吾辈得见人间太阳，感激涕零，特前来跪谢。’那贪官当时就晕了！”
　　小玉说得起劲，杨戬却只是淡淡一笑。
　　“舅舅……”
　　“嗯？”
　　“师父一走，您就这个样子，这又快变成以前的真君神殿了。”
　　杨戬微笑，“你要觉得闷，不如出去玩几天。”
　　“舅舅~！”小玉不依。
　　“好了，舅舅还有事，去吧。”

　　瑶姬躲在女娲行宫，莫说天兵奈何不了她，便是土行孙去盗洞也进入不得。办法已经想了很多，却没有一个是能进去的。瑶姬在行宫多留一天，她出来时的威胁就大一分。杨戬为此所苦之时，又到了天庭举办蟠桃宴的时候。即便王母不在，瑶姬在逃，这千年盛宴还是要如期举行。
　　蟠桃园中有三千六百株桃树。前面一千二百株，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得道。中间一千二百株，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细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往年这些桃子按照仙人品阶，在宴上依例分发，那九千年的桃子自然只有少数上仙和玉帝王母才能吃到。今年杨戬却变了个法子，他将原本是他份例的桃子也按例分发下去，只留了百颗奉与大罗天。这般下来那三千年一熟的桃子就多了出来，杨戬命人全部酿成蟠桃酒，分与地上围困女娲行宫的天兵。众将士接了这酒感激涕零，敢不效命。
　　而大罗天上文若初看了这桃子却是困惑不解，向元始天尊问道：“什么时候这蟠桃也用筐装了？”
　　“什么都一样，”元始天尊靠在大椅中玩着桌上的扇坠，“玉清宫送来的，我就让他们都抬了你这儿。”
　　“好歹是那边一份心意，天尊怎么也不尝一个？”文若说。
　　元始天尊随手抓起咬了一口，“味道是不错，不过，吃了这么多年也腻歪了。”
　　文若看着那些桃子，对仙婢吩咐，“捡些给十二上仙送去，留了给暮雪的，余的你们便分了吧。”
　　“这东西对修为是大有好处的，你自己怎么不留些？”元始天尊问她。
　　文若说：“未成仙之前，我便是大夫，元神伤到这种程度，修为是不可能再长进了，何必浪费东西。”

　　蟠桃宴开宴，杨莲是地仙往年自没有她的事，今朝作为仁佑王的舍妹自然是不同些。再者，且放了蟠桃宴不说，杨莲也有些事情想要向杨戬问个究竟。
　　她提早一个时辰来到玉清宫，平日有道童守着的书房门外，今日一人未见。杨莲心中有些奇怪，她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的人答了一声“进”。
　　杨莲进了屋，见自家二哥撑着头坐在桌边，似是假寐。
　　“二哥。”她叫了一声。
　　“莲儿来了，坐吧。”杨戬抬起头，额上有细密的汗珠。
　　杨莲怪道：“这天儿也不热啊，二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杨戬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你今儿怎么早来了？”
　　杨莲道：“华山那边虽然重要，但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向二哥求证。”
　　“你只管说。”
　　“最近我听闻，娘已经想起过去的事情了，但是三界都在抓她，可是真的？”杨莲一双杏眸死死得锁在杨戬脸上，生怕漏掉了任何一点微小的迹象。
　　“确有此事。”杨戬出乎她意料的平静。
　　杨莲道：“娘既已想起来了为什么还要抓她？那就是咱们的娘啊！”
　　杨戬没办法向她说明，“女娲在她身上做了手脚。”
　　“二哥，我也并非不通事理，如果娘喝了忘川水，轮回多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是一说，可是她现在已经想起来了，那就还是咱们的娘啊，只要得了肉身，娘就能还阳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做？”
　　“莲儿……”
　　杨莲心中一寒，“二哥，你不要救娘吗？”
　　“莲儿。”
　　杨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二哥，你怎么会这样？”
　　“……莲儿，二哥今天累了。”
　　杨莲伤心的说：“以前你为了救娘，不惜反上天庭，现如今坐了这个位置，能救娘了，你却要抓她，我的二哥从不是这样的人！”
　　杨戬合眸不语，杨莲见他这般样子，既悲且怒，“你为了权谋竟然连娘都不顾了吗？！”说罢拂袖而出。

　　仙花雾霭，云霞缭绕。朵朵祥云聚在天界，在一片蔚蓝上显出各种色彩。各路仙盛装华服，从八路虹霓上汇集到瑶池，参加这千年一度的盛会。
　　瑶池中妆点着各类奇花异草，巧夺天工。满座锦绣华丽，铜鼎玉盘酒香四溢，仙灵的花草散发着自然的光彩，柔和光亮兼职了殿内的照明，不需要再点灯烛，或是安上一颗颗夜明珠。
　　众仙陆陆续续的来了，大门处的礼官一个一个报着名字。
　　“北方多文天王魔礼海到！”
　　“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闻仲到！”
　　“五岳柄灵公黄天化到！”
　　“分水将军申公豹到！”
　　“五谷星君殷洪到！”
　　“损福神薛恶虎到！”
　　……
　　三界中有名号的神仙一个接一个的飘下云头，在仙婢的引导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后与左右谈笑。上仙们在说着天庭的形势，地仙们听上一耳朵，谈起地上这一千年来的趣事。
　　松柏飞鹤的短案上摆满了各色仙果琼浆，分两排整齐排列，露出中央的舞池。池中正有仙鹤做舞，飞天仙子轻舒罗袖，和着最外层乐者的曲声，抛洒出一道道彩虹。
　　“金光侍者逆天到！”
　　还是那一身金纹黑衣的青年，金色的长发和风流不羁的笑容。只有见过他的人知道，那身上的气质有了微妙的变化。在他进来的那一刹那，众仙都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闪耀的金光，那光芒甚至盖住了大殿内仙草的光华。但仔细看去却还是过去的样子，除了身上那身上等墨蚕丝织就的长袍，没有任何改变，又哪里有什么金光闪耀。
　　引导的仙婢带逆天来到他的座位，逆□□那仙婢微微颔首，粲然一笑。仙婢立刻红了脸，慌乱退下。
　　逆天逗弄完仙婢，并不急着坐下，而是看向御座上的杨戬，那人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逆天一时还真说不上来。
　　“逆天，看什么呢？”哪吒上来招呼。
　　“杨戬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啊。”逆天说。
　　“哪不对了？”哪吒看过去，杨戬正与人把酒言欢，几杯下去脸色倒没有什么变化。
　　逆天自斟了一杯，端去上座。他与杨戬寒暄两句之后，对四下敬酒的人说道：“在下后入师门，日后还请不吝赐教。”
　　与杨戬敬酒的几人皆是截教、阐教弟子，逆天入师门虽晚，辈分却大，几位见了他少不得要叫一句师叔，若是四代弟子甚至要叫一句师叔祖。长辈放下架子来敬酒，自然是要喝的，不仅要喝，嘴上还得十分客气着。
　　逆天也够可以的，就在那站着和这些人客气来客气去，也不知道哪寻得那么多词。终于这些人是把词讲穷了，逆天才算罢休。
　　如此一来那要敬仁佑王的酒却是不好再敬了，只能各回各位。
　　逆天就这样拦了几位，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上清灵宝天尊新收的爱徒不想让仁佑王沾酒杯的意思。众人虽然不知其中缘故，但也知逆天今夕与往日不同，自然要卖个面子，便也就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蟠桃宴还算圆满，宴散之后，逆天没急着回金鳖岛，而是来书房寻了杨戬，可杨戬却并不在。
　　逆天微怔，转身去了玉清宫的正宫寝殿。
　　寝殿外并无人伺候，逆天也不客气，径自推门进去。屋内不见光亮，勉强能看清家具，一重重秀帘垂放下来，被推门而进的风吹得轻轻摇摆。
　　逆天踏进去，脚步无声，殿内静得能听见风吹帘动的声音。
　　行至里间，杨戬盘膝坐在云屏大床上，双目闭合，双手叠放，宛如一尊雕像，只是雕像的眉尖不会蹙得这样紧。
　　逆天悄悄退到门口，倚门站着，他难得深思的神情没有人会看见。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逆天才又进来。外面的天色仍旧黑着，内殿里却亮起了灯。
　　“好点了？”逆天问。
　　杨戬仍旧闭着眼睛，“拦酒也太明显了。”
　　“下午去女娲行宫那边弄的？”逆天又问。
　　杨戬看向他，复又垂眸理了理衣衫，“看来是没办法进去了。”
　　“等我回金鳖岛再去问问师父，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说完正事，逆天语气一变，“你可是有进步，现在知道要疗伤了，看来文若教导有方啊。”
　　杨戬横了他一眼，“没事就早点回去。”
　　逆天凑上去对他邪魅笑道：“今晚我就在这陪你。”话音刚落，逆天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旋了几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门外了，门内是杨戬寒气逼人的一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