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只是朱颜改（修改版）》赤卯

13、文若其人

　　逆天这几天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有事说事。”杨戬说。他桌上还有一堆奏折要看呢。
　　逆天讨好的说：“我一直有一件事情很好奇，不知真君是否能不吝赐教？”
　　“什么事？”杨戬问。
　　“你灵魂的颜色很漂亮，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多血泪？按理说，不该如此啊。”逆天拄着下巴。
　　“你很好奇？”杨戬笑问。
　　“问你当然好奇了，这不废话嘛！”
　　“你想知道原因吗？”杨戬又问。
　　“当然了！”逆天果断肯定。
　　“真想知道？”
　　“嗯嗯！”逆天连连点头。
　　“你确定吗？”
　　“确定、确定！”
　　“那……”杨戬起身，“你就自己去找原因吧，这样印象深刻，我还有事。”
　　“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逆天追在后面喊。

　　逆天倒真是个有耐性的主儿，杨戬不说，他就真的四处找人打探。他一个无名无份的小妖怪，在天庭手也不可能伸的太远。真君神殿里，望归是个不爱嚼舌头的，杨戬又不告诉他。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知道。
　　常来真君神殿的敖红就是他的首要目标！
　　逆天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大好形象，嘴巴又甜，很快打好人际关系。有了人际基础，逆天开始寻找答案。
　　这日敖红兴致正好，她来神殿找杨戬，见人不在就和逆天聊了起来。
　　逆天趁机问道：“姐姐知道灵魂是有颜色的吗？”
　　敖红道：“那是你的专长，我怎么会知道？”
　　逆天侃侃而谈，“这个颜色里可有学问着呢，比如有人的灵魂是漆黑的，那种人就是你看着再好也不能交；还有人的灵魂是红色的，火红那种，这样的人热心肠的很，绝对的好人！比如姐姐这样的。”
　　“是吗？”敖红也有兴致。
　　逆天继续道：“大部分人的灵魂都是不同颜色的，比如二郎神的灵魂就是冰色里带几丝淡淡的粉，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的那种粉色。”
　　敖红问道：“这有什么说法吗？”
　　“有啊，”逆天说，“这种人看似冰冷，其实温柔的很，嘿嘿，其实就是闷骚那种。呀！好姐姐，你可别和二郎神说。”
　　敖红第一次听人这样说杨戬，不禁笑道：“好，我不告诉他。”
　　逆天故意皱眉问道：“不过我一直有一件事很疑惑。”
　　“是什么事？”
　　“二郎神这样的灵魂我只见过他这一个，他的灵魂里面都是血泪。”逆天故做思索状，“我怎么想都想不出究竟。”
　　敖红略做沉吟说道：“可能是因为那件事。”
　　“哪件事？”
　　敖红将文若与杨戬认识，杨莲又是因何仇视杨戬杀了文若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那也不该啊，以二郎神的本事满可以把文若姑娘的魂魄从地府带出来还阳。”逆天不明白。
　　“魂飞魄散了。”敖红不无遗憾的说。
　　逆天略做思索，得出一个答案，“看来二郎神很爱她。”
　　敖红点了点头，“杨戬的心事都藏的太深，他若是沮丧几天，哪怕几年几个月，倒也让人放心了，可他偏偏那个样子，你也看见了。”
　　逆天想了想说：“文若姑娘真的魂飞魄散了吗？”
　　“这还有假？”
　　“我是说，万物繁衍生息，天道循环，不过是由一物变成了另一物，不可能真正消散。你们看地上那些动物死了，他们的尸首不是肥沃了土壤，到春天的时候就能使植物繁荣了吗？那些动物并没有消散，也不过是变成了植物而已。”
　　敖红听逆天说的有理，“那又怎么知道文若姑娘的魂魄变成了何物？”
　　逆天不语，敖红以为他是在思索。
　　半晌。
　　只听逆天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回答的银眼金翅鹰自然逃不出龙四公主的一顿好打。

　　龙四公主告辞之后，杨戬依旧处理他的公事，只是在逆天走来时向他问道：“你都知道了？”
　　逆天说：“你上次和我说哭的话故去的亲人会不安，指的就是她吧？”
　　“是。”杨戬放下笔。
　　“她杀了她，你还对她那么好。”逆天沉声说。
　　杨戬知道他问的是谁，说道：“她是我妹妹，我只有她这一个妹妹。不知者无罪，她已经不记得了。”
　　“你是对我说，还是对你自己说？”逆天冷笑。
　　“都有。”
　　“我也觉得。”逆天摸起他案上的一只珐琅瓶，“这就是她送你的那个瓶子吧？”
　　“是。”杨戬从他手里拿过瓶子，上面人身牛首图腾不知道被他这样抚摸过多少次。
　　“你心里很痛苦吧。”
　　杨戬看着瓶子，“我只恨我自己。”
　　“这与你何干？”
　　“我没有保护好她。”
　　“你说的对，都是因为你，”逆天毫不客气的说，“若不是你把三圣母惯成那个样子，她怎么会那么随便的杀人。”
　　杨戬哂笑自嘲。
　　逆天看着微怔。日后，杨戬的这个表情在逆天的记忆中存留了很久。人活得太长真的不是好事，当记忆日渐丰富的时候，痛苦也日渐丰富。

　　逆天觉得文若真是个奇女子，别的不说，只说她能让杨戬动情至此这一点，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四姐姐，你说文若是不是真的没有死？”逆天问。
　　“你说什么？”敖红以为自己听错了。
　　逆天把文若居住山庄的名字，杨戬在神农处醒来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联系了一遍。
　　“你看，‘伊耆’二字本就和神农有关，小玉又说那天炎皇突然出现，所以，会不会文若是被炎皇救走了？”逆天假设。
　　敖红听完果断说道：“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应该去炎皇那看看，哪怕有一线希望也好。”说话要走。
　　逆天拉住她，“好姐姐带上我吧，好歹还有个人做伴不是？”
　　“做伴？”
　　逆天“嘿嘿”一笑，“我实在是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二郎神动情至此，要是她真在炎皇那，我也好先睹为快不是？要是不在，我还想从大显殿那多知道点这姑娘的事情。”
　　敖红取笑了他一番，才道：“那就一起走吧。”
　　“四姐姐等等，我这样从南天门出去不方便。”逆天摇身一变，变回原形。
　　一只银眼金翅鹰站在敖红的肩膀上口吐人言，“四姐姐，我们走吧。”
　　“这就是你的真身？”敖红奇道。
　　“是了，要是路上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是二郎神的宠物，他托你带我下去办点事情。”逆天说。
　　敖红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在他的身上摸啊摸，“这羽毛好漂亮。”
　　龙四公主有幸目睹了银眼金翅鹰翻白眼的奇观。

　　一人一鹰来到了火云洞大显殿。
　　神农倒是很意外这二人的到来。
　　“东海龙四见过炎皇。”敖红先施了礼。
　　逆天变回人形，“显圣真君座下逆天见过炎皇。”
　　“你们来我这儿是为了什么事？”神农就像爷爷一样问道。
　　逆天拱手说道：“是关于姜氏文若之事。”
　　“你想知道什么？”神农和蔼的问。
　　逆天说：“敢问炎皇文若姑娘是否仙灵仍在。”
　　神农不做多言，只是打量了逆天一番，而后说道：“既然知道了，就跟我来吧。”
　　“当真？！”二人皆是惊讶。说是抱着一线希望来的，也真的只抱了一线希望，而听神农这话的意思竟是文若真的没死！

　　大显殿内陈设简单，没走多久这二人便随神农来到了他的寝殿。
　　屋内还是按照神农作为部落族长时的习惯摆设的，床头放了一只做工粗糙的陶罐。
　　当神农拿给他们看时，逆天吃了一惊，“她在这里？”
　　敖红也觉得不可思议，神农对她说道：“当年你不是也在一只铜香炉里？”
　　“可，那是……”那是太上老君炼制的法器啊。
　　“这只陶罐跟了我四千多年了，沾了我的灵性，可助她凝练魂魄。”神农说。
　　“那她现在……”逆天说。
　　“她现在只略有些神识，大概再过一百年才能凝好魂魄。”神农回答。
　　逆天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炎皇。”
　　神农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你跟着杨戬那小子不久，倒是有心了。”
　　“炎皇为何不让二郎神知道此事？”敖红问道。
　　神农满怀慈爱的看着罐子，“这是杨戬的心劫，让他知道我家这姑娘还活着，他就永远过不去。再者，我也怀了份私心，文若跟着杨戬只是受苦罢了。”
　　“受苦？”敖红不解。
　　“小姑娘，凡人和我们是不同的。”神农说，“他们不能在想见面的时候，就彼此相见，不顾千山万水；也不能在想厮守的时候，就不再分离，人总是有许多无奈的。”
　　“可是……”敖红还是不懂，杨戬和文若是可以在一起的啊。
　　逆天在下界的时间长了，却有几分明白。
　　文若的日子是苦，她明明只想与他在人间做一对神仙眷侣，却又不得不成全他的愿望，看着他离去，在人间枯等了几十年，不知他何日会再回来，也不知他会不会再回来。后来虽和他到了天上，但又要处处小心，怕落了别人的话柄给他带来麻烦，只能日日困在那座阴暗的神殿里。她不是神仙，她只不过是靠着先人留下的神果才活到今日。几百年的孤寂折磨，对一个凡人来说，或者真的是死了更好。
　　“小姑娘，你总有一日会懂的。”神农对敖红说，又道，“你们回去也不要告诉杨戬，若是告诉了他，这一劫，他怕是永远都过不去了。”
　　二人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