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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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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谢过公子了~”梁少洵尖着嗓子,做了个万福,他也看出来喻词的心情好了,那样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喻词正好在按电梯,差点没把指头给戳断,扭头抓起旁边花瓶里的一根不知什么草,扔过去打梁少洵:“妖孽!受死!”
“哎呀!大仙若饶了小妖性命,小妖愿以身相许!”梁少洵躲过攻击,拍着喻词肩膀和他进了电梯,不过他的动作和语言显然是严重不符,有双重人格嫌疑……
电梯里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还能面无表情,女的已经笑出来了,忙侧过身对着镜子。
喻词用胳膊肘给了梁少洵肚子上一下。
梁少洵对他做了个鬼脸,一脸的不以为意。
离花园酒店不远就有一片很热闹的地方,由三条交错的小胡同构成,被称为“三条巷子”,这正好在S大和外语学院之间,所以是本市最“潮”也最热闹的地方,形形色色的酒吧一间挨着一间,法国餐厅、印度菜馆跟最典型的中国大排档挤在一起。
出酒店之后,喻词就和梁少洵往“三条巷子”走,路过水果店时,闻到糖炒栗子的香味,喻词就先兜了几两,照样扔给梁少洵拿着,自己剥栗子吃。
栗子是用一个纸袋兜着,外边还套着一个塑料袋,梁少洵把塑料袋解下来塞在右边的口袋里,兜着栗子的纸袋塞在左边的口袋里。他自己和喻词剥下来栗子壳就朝右边口袋的塑料袋里扔。至于他们剥出来的栗子,则全都进了喻词的嘴巴。
“韩国菜?”喻词问。
“泡菜和泡菜?”梁少洵对韩国菜有歧视……
喻词就是故意的,眯着眼睛笑:“石锅拌饭有豆芽!”
“可是真够记仇的。你要是舍得咱们就去,只要一碗,你吃饭和其他,我吃豆芽。”一边笑着,梁少洵又朝喻词嘴巴里塞了个栗子——梁少洵剥栗子的手艺比喻词好得多,两下就是个饱满完整的栗子,不像喻词满手都是碎渣渣,进嘴的还没他浪费的多。
喻词一边嚼一边指着前面问:“寿司?”
“不吃生的。”
“好吧!你决定。”喻词好像一脸无奈,妥协一样地说:“你这个人真麻烦。”
“谁让我挑嘴呢?”梁少洵嘿嘿笑着,栗子还是朝喻词嘴巴里塞,“去吃拉面吧,我想吃拉面了。”
面食养胃,最近喻词胃病才犯过,这个选择完全就是为了他考虑的,可梁少洵绝对不会直接说。
找了一家兰州拉面店,点了以后还没等到面条上来,喻词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开始听到音乐声,他还说:“你的手机。”
“在你兜里呢。”梁少洵立刻笑了。
喻词这才想起来把自己的卡插在梁少洵手机里暂时用着,可是摸出来一看,递给梁少洵:“还是你的。”
“嗯?”梁少洵接过电话,“妈?哦,鱼刺的手机坏了,我的先借他,反正我没多少人找。哦,知道了。我们俩正吃饭呢,没事,妈。嗯,明天会回去一趟。”
伙计把拉面放到桌上,还有两个煎鸡蛋和一盘酸辣土豆丝,说:“花生米和啤酒马上就来,客人们先吃着。”
喻词点头,梁少洵还在讲电话:“十一点以后打吗?会不会太晚了?……行,我记住了。”
电话一挂,这边梁少洵没事了,那边苏媛却有事了。就算是她不太信女儿的话,挺正常挺听话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变态呢?但是听过苏琳那么说,多多少少也上了心。如果是平常,她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今天,苏媛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梁少洵对喻词也太好了吧?
其实老早以前,梁少洵跟喻词还是两个小朋友的时候,他们相处的模式就变成这样了,到现在来觉得古怪,会不会太迟了点?
要是苏媛有千里眼,看到正发生的一幕,说不定会更奇怪。
喻词把芫荽全部一根一根地找出来,丢到梁少洵的面碗里。
梁少洵看都没看一眼,不管喻词扔进什么,扔进多少,一概就着面条,朝自己的嘴巴里塞。很自然,很平常。
就这样,喻词还有意见:“你怎么什么都不挑啊?”
这话说得,就跟“你怎么跟猪差不多”一个样。
“我挑啊,不过只要是你夹过来的,都好吃。”梁少洵笑了一下,紧接着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感动不感动?感动的话今天晚上和我睡一块吧。”
喻词咬着筷子头,猛想起房间是单人间,就一张床,虽然不算小,可是跟这头……挤一张床?
他把面条一搅,恶狠狠地:“一会回去我就换标间!”
“我不做什么,就躺你边上也不行?你也知道我睡觉时没什么不良习惯的。”梁少洵立刻扮可怜,“况且,你要是想做点什么,我绝对半点也不反抗。”
喻词骂人一点新词也没有,虽然他名字里就带“词”,但他的词汇贫乏得可以,立即一个“滚”嚷出来。
“我知道你害羞了,我也挺害羞的。没事,咱俩一块害羞。别生气了,我的牛肉给你。”
梁少洵的脸皮厚度早就练出来了,当没听见,一边夹着牛肉一边笑嘻嘻的说。
喻词满桌找凶器,酱油瓶子醋瓶子,砸了可是要赔的;拉面?鸡蛋?还没吃饱呢!最后,他抓起一头大蒜扔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拉面店的桌子上会有生蒜,还是一整头的。
梁少洵哈哈笑着接过了蒜,一张口,完全没了刚才的吊儿郎当:“只吃拉面够不够?再给你叫两个菜。”
“我又不是你!”梁少洵一严肃,喻词反而紧张起来了——要不要真的去换换标间?可是去换的话,梁少洵会生气吧?喻词尽管还不能完全接受他们之间的关系突然从好朋友,变成那种“朋友”,但他也不想跟梁少洵真的闹出不愉快。可是不换房间,相信梁少洵说的“躺你边上不做什么”的话?会不会太天真了,这家伙可是有前科的。
等买完手机回到酒店,还在门外就听见来投宿的客人在议论“已经没有标间了”,“这附近的酒店全都没有房间了”,喻词一方面觉得糟了,一方面却松了口气:不是自己不换房间,而是已经没有房间可换了。
从进电梯开始,他就沉默下来。
喻词不说话,梁少洵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了他一路。
这个周末安排有月考,所以布置下来的试题比平时少了一半,像喻词和梁少洵这样的学生,平时课间或者其他的一点点空余时间,都会用来做题,所以有时候老师布置的试卷已经是他们早就做完的,只要回头再看一遍就行了。
正巧,这次五科的五套题,喻词有四套已经做过,而梁少洵更离谱,全部做完。
喻词给他一个白眼,一手翻开还空白的试卷,一手把笔放到嘴边,咬开笔帽,准备霸占房间里唯一的桌子用功。
“我去了你家一趟,帮你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梁少洵在自己书包里一阵翻,翻出来了一个塑料袋,放在喻词手边上了,“趁着你写作业,我去洗澡,浴室的门我会给你留着哦。”
“啪”的一下,参考书甩在梁少洵脑袋上。
梁少洵老老实实把书放在一边,摸摸鼻子,拿着自己的换洗衣服,唉声叹气的进浴室了。
喻词看着他的背影,差点没把笔帽给啃裂开。
男孩子洗澡很快,梁少洵莲蓬头下边冲着水,忽然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水管子的声音,正嘀咕着怎么四星的酒店,设施这么差?一只冷冰冰的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梁公子真有一副好身板,看得小女子脸红心跳的~”
“鱼刺,我真不是故意让你看的。”梁少洵湿漉漉光脱脱的走出浴室时,无奈的对背对着他的喻词说。
听到这话,喻词从试卷上抬起头看过去,梁少洵光溜溜地站在卫生间门口……
“……”这要不叫故意,那什么叫故意!?
哪怕身材好,宽肩窄臀长腿,背形也不错,也用不着这样展示吧?喻词真想脱下鞋子扔过去。
梁少洵又朝前走了两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的女鬼才显露出了身形。
也许过去的时间还不够她重新找一副好的人皮,所以她的模样仍旧是一半美女,一半怪物,人皮撕裂的地方皱皱地贴在丑陋的躯体外。
“又是你!!”喻词跳起来,刚想摸衣服里的玉观音,女鬼用手掐住梁少洵的脖子,两根尖长的指甲扣着喉结部位:
“公子再动,小女子可就抓下去了哦!”
喻词停住动作,说:“你放开他。”
“……能先让我穿上件衣服吗?或者至少给我条毛巾也行啊?”梁少洵被掐着脖子,有点艰难的说。原本还想保护喻词,结果现在就出这么大的丑,梁少洵害怕的同时郁闷无比。
女鬼用指甲划过他的脖子,暧昧无比地凑近说:“梁公子,身形既美,何需遮掩?”
梁少洵看到喻词瞪眼的同时,湿滑冰冷的东西接触到了他脖子侧面的皮肤上。
梁少洵“也”尝到被流氓猥琐得吐血的感觉了:“对不起,我喜欢带把的,而且没有恋母情结。大妈你掐我脖子就算了,离这么近让我起鸡皮疙瘩。”
就算实际情况比他说的还要恶心,也不能在自己落对方手里时说这么直接吧!?喻词要昏过去了。
女鬼齿缝里发出“呵唏呵唏”的声音,显然气得不轻,她倒是没忘了正事——要挟喻词,没有动掐住梁少洵脖子的手,另一只按在梁少洵肩膀上的手猛地一用力。
“嘶……”梁少洵毕竟是学生,被这么一按见了血,再怎么能忍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喻词刚想动,忽然在他前面冒出一个人来,同时,梁少洵背后的鬼影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喻词没能看清楚具体过程,只听见女鬼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然后梁少洵就被放开了,在他身后不大的地方,影子乱晃,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半分钟,梁少洵被喻词前面站着的人赶过去一拉,踉跄地扑了过来。
喻词急忙扶住他,这才看见和女鬼过手的是知秋一叶,拉梁少洵的是黄九郎。
梁少洵脱离了女鬼,第一反应不是去捂鲜血淋漓的肩膀,而是有些狼狈的朝着自己放在床上的外套扑了过去——只穿着裤子进的浴室——当他把自己下半身裹住,耳根子都烧红了。
黄九郎侧头看见,笑着说:“不用介意,都是公的。”
“……”这话,梁少洵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耳熟。而且,这安慰一点都不好用,梁少洵眼珠子都觉得烫了。不过,只有自己这么狼狈,梁少洵实在不甘心啊,“我可是你们公子的人,怎么能随便让外人看呢?”
那边还打着,喻词差点想内讧,把梁少洵先灭了!
黄九郎也险些摔倒。
“以后洗澡记得穿着泳裤。”脸也开始烧的喻词忍下杀人冲动,憋出这么一句。
“嗯,都听你的。”看着喻词也脸红了,梁少洵心里平衡了,还抛了个媚眼给喻词。
“哇呀!”惨叫声。
从卫生间门口那个狭小的战场传出来的,男声。
跟着,这声音的主人,知秋一叶语速非常快地抱怨:“只有我在辛辛苦苦,冒着风险战斗吗?即使你们不想给我鼓劲,也请不要打情骂俏拖我后腿啊!!会死鬼的!!!”
“抱歉,下次我们会背着你的。”梁少洵点着头,诚恳认错。
“背着?”知秋一叶边打还边嚷嚷个不停,“你要背着鬼干什么?”
黄九郎笑道:“知秋,你真木,这话是能问的吗?”
喻词扶额,为什么觉得满屋就只有画皮女鬼很认真很严肃呢?到底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