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封神]妖妃》沉沦荼靡

7、天下嬉游半月功

　　夜风凉，行宫四周缠绕着诡异的气息，人类却一个都未曾发觉。
　　“狐妖，你说谁好笑？”
　　“你知道我的意思，又何必问？这位道长，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利用我……免了，就算我是小小妖族又如何？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听从他人的命令行事。”
　　“狐妖，你不要太妄自尊大！你要知道，以你的妖力，我教门人若是动手，你必无幸礼！”
　　“那我倒要请问了，道长名姓为何？又来自哪门哪派？”妲己毫不落下风。
　　“哼……好，狐妖，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那道人袍袖一卷消失，妲己沉下了脸。
　　“申公豹……”这个一定是申公豹。封神演义里面，申公豹这个人戏份不多，作用却很大，可以说如果不是他，截教门人不会死得那么快。
　　他是元始天尊门下唯一妖族出身的弟子，向来被人看不起，又急欲表现，当知道姜子牙执掌封神榜时，对其尤为愤恨，开始相助殷商，与西岐为敌。
　　但是这只是表面……申公豹身为元始天尊弟子，怎会愿意轻易叛师？所做一切虽然为了权力欲望，却也是为了让他师父能够承认他的优秀。从一开始的战争，一直到最后和姜子牙反目，他一直怂恿截教中人来送死，最后连三霄娘娘和赵公明都被他怂恿，死于非命……若非如此的话，最后万仙大战，截教也不会败落的那么快。
　　截教……妲己看向窗外，若是走到那一步，截教和大商的气运必然休戚相关，若是不想殷商失败，截教就不能失败。她叹了口气，若是当初没回来，她只需要管自己好不好就可以，哪像是现在，自己的命运，殷商的命运，竟然都连在一起了。
　　“该死的杨戬！”她低咒。
　　“我又怎么了？”说杨戬，杨戬就到，四处寻看：“我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过来看看。”
　　“你一直注意着我这边？”妲己问。
　　杨戬撇过头：“圣驾大军来此，给我们带来不少不便之处，自然要多注意一些。”
　　妲己笑笑，没有深问：“刚刚我这里来了一个道人，有借我的手做事的意思，不过被我拒绝了。三角眼，两撇胡子，短发，身形略胖，穿着像是阐教弟子的样子。”
　　杨戬略作思索，立刻知道了对方是什么人：“申公豹师叔？”
　　“是你的师叔？”
　　“是师祖后期收的弟子，和教中众人关系都不怎么好，反倒经常去通天圣人那边溜达，说什么结交三山五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那你的掌教师祖有阻止吗？”
　　杨戬摇头：“师祖对申师叔向来放任，从未理会过。”
　　“原来如此……”妲己垂下眼帘。以一个被本教弟子诟病的身份，大方结交截教，称兄道弟，届时有了什么事情，自然去找那和自己关系好的，而不找同门。却不知是无意为之，还是元始天尊有意如此。若是有意，那他的算计也太深了。
　　“又在想什么？”杨戬问。宫廷里锦衣玉食，也不知道妲己哪里来的烦心事，纵使忧心忡忡。
　　“想着既然是你的师叔，如今找上我，必然无法善了，若是他有什么不妥的举动……”
　　见妲己定定看着自己，杨戬点头：“我自然会出面，同为阐教门人，想必申师叔会给我几分薄面。”
　　妲己的神色却变得复杂：“你……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你一直隐身在暗处，若是现身帮我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我自然知道，流言蜚语不会少，但我杨戬行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本心，纵使流言蜚语又如何？知我者自然知道我是何等人，不知我者，我也不必在乎他的想法。”
　　妲己轻笑：“真是意外，我本以为我足够了解你，可是没想到，你总能给我惊奇。”
　　杨戬看了看她：“你亦然，不必只是说我。”
　　“那我们就是彼此彼此了。”
　　看着妲己轻松的笑容，杨戬觉得自己也轻松起来，这几天的奔波劳累，绷紧的神经慢慢松缓。
　　“哪吒什么都不肯说，不如你和我说说，你们来到泰山到底是为什么？若只是光芒，你们不该来此的，这世界神仙妖怪那么多，谁不曾放点光出来？”
　　“你猜到了？说说也未尝不可，这光芒中有上古神的气息，是以师祖很在意。”
　　妲己一怔，她知道上古神是什么，昔日还没有天庭地狱的时候，那曾经驰骋在大地上的一群，黄帝轩辕，炎帝神农，魔神蚩尤，太一帝俊……自然，还有那开天辟地的神中之神，众神之祖——盘古。
　　“上古神早已经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死是必定死了，三界之内都没有他们的踪迹，可也许还会有些东西留下来。”
　　“……也是，上古神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不管留下来的是什么。”妲己突然掠到床边，再次拂袖，纣王睡得更沉了。刚刚申公豹过来，似乎是有点惊醒了他。
　　“你有兴趣？”
　　“能够提升力量的东西我都有兴趣，不过和你们阐教抢，还是了元始圣人抢，我可没有这个本事，我只是只小小的狐妖而已。”妲己侧头：“但是我能去观赏吗？”
　　杨戬摇头：“不能。”
　　妲己扁了扁嘴巴：“真是小气，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一不和你们抢，二不给你们惹麻烦，干嘛小气巴拉的。”
　　杨戬叹息：“有时候我会想，你难不成还真是个小姑娘？就算我不动你，哪吒不动你，旁人也容不下你。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要用在这里。”
　　“我就是好奇嘛，有什么不可以？小气就是小气，还给自己找借口。”妲己难得像个小孩子，气鼓鼓坐在床边。
　　杨戬走过去：“纣王……你一直让他这么睡？”
　　“有什么不妥，难道会睡傻？”妲己踢了纣王一脚：“让他睡吧，每日他都喜欢腻在我这里，除了睡觉还能怎么办？”
　　“我见他对你不错，或许……”杨戬没有再说下去，他想起在车驾上，纣王队妲己的轻怜蜜意，卿卿我我，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或许，我可以真正委身于他，当个真正的宠妃？”妲己摇头：“我知道你想让我活得轻松一点，但我只能谢谢你的好意。”
　　“我只是随口一说。”杨戬淡淡道。
　　“那继续刚才的问题，到底我能不能去看？”
　　杨戬叹了口气：“现下你的妖气轻浅，若能隐藏好，去与不去谁能管你？但我不会带你去就是，你自己小心。”
　　“这个自然，你答应了就好。”
　　杨戬又看了看纣王，默不作声离开。他能不答应么？就算自己不答应，这女人想去的话，也会自己偷偷摸摸过去。还不如自己知晓着，若是发生事情，也能接应。想到这里，他不免要头疼。接应……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是妲己真的被发现，难不成自己就要和她站到一边去了？

　　“神光又现？”纣王听到禀报，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喝多了。
　　费仲低着头：“是的，昨夜西山山坳突然大放华光，有近一刻之久，但是……”
　　“但是什么？”纣王立刻问。
　　“下官派人去探查，三波人都没有回来，今天早上才发现，所有人都昏迷了！”
　　“荒唐！”纣王拍案而起：“带上泰山护驾的全是侍卫精英，竟然一个都没保全？”
　　费仲连忙磕头请罪，哆哆嗦嗦说道：“是，而且……而且他们都不记得自己看到什么，只是宝光刺眼，就晕过去了！”
　　纣王气急，妲己伸出手，搭在他手臂上：“王上不要生气，宝物自然不是人人有缘得见，那些侍卫只是普通人，无缘一窥真迹自是平常之事，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
　　纣王略微压下了火气：“爱妃说得有理，费爱卿你先起来。”
　　“多谢大王！”费仲起身，也不敢去抹额上的汗，还好有这么一个外甥女，不然自己今天就要惨了。
　　“召御林军护驾，寡人要亲自去看看！”
　　纣王的下一句话，却让费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王，不可，不可啊！！”
　　纣王不满：“怎么？费爱卿以为就算是寡人也没有见到宝物的福分？”
　　“当然不是，可是大王，届时万一御林军与众臣全部昏迷，没有人保护您，这要是有个什么宵小之徒队您不利的话……”
　　“费大人说得有道理，王上，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您让妲己怎么办呢？”妲己柔声道：“不若远远去看着，确定了宝物出土的位置，第二日让人去挖就是了。”
　　纣王点头：“妲己的话你听到了？费爱卿，这件事情就交由你负责，绝对不可再出任何纰漏！”
　　“是！”费仲立刻志得意满退下。这可是个美差，一点儿风险不用担当，最后如果真的挖出宝物，自己得到的赏赐也不会少。忽然有一种时来运转之感，或许自己这个外甥女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他费仲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次确定了一定要抱紧妲己的大腿，费仲想起妲己和纣王分别交给自己的事情，立刻匆匆离去。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如果想真的位极人臣，把其他人都踩在脚底下，那就一定要件件事都办得完美无缺！

　　费仲虽然是个佞臣，阴险狡诈，贪赃枉法，但办事能力的确很强，而且极为懂得主上的心思。他在离那宝贝现出光芒的山坳最近的山坡上搭了一个三层高台，台上并没有太多金银珠宝，而是以常春藤缠绕木架，绿叶铺地，鲜花垫椅，王座上还摆出了龙凤呈祥的图案。纣王龙心大悦，就连妲己也不得不承认，费仲的确是够匠心独运的。
　　“很好，不错，爱妃你看，这才是迎接宝物的架势，费爱卿果然是栋梁之才。”
　　妲己跟着纣王一起赞叹，忍住自己的笑意。一个花架的台子，用来玩乐而已，就变成栋梁之才了？难怪古人说女子亡国不切实际，若皇帝是个着调的，什么女子能亡得了国家？武则天那样的又有几个？
　　纣王携美入座，其他众臣也纷纷坐下。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齐心，一心希望赶紧挖出宝物。不管这个所谓的宝贝是什么，只要它出现，纣王就再没有羁留泰山的理由了。
　　纣王攥紧了妲己的手，一下一下敲在自己腿上。此刻已然是傍晚，很快天色就要全黑，以防看不到宝物的光辉，纣王连灯火都没点亮多少，四周看起来都是昏暗的。
　　妲己偎依着纣王，似乎也在期待，其实是在找寻阐教的踪迹。出土的光辉已经连寻常人的注意力都引起，谁能告诉她，那群阐教的笨蛋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想着想着，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纣王看见，连忙为她抚平秀眉：“这是怎么啦？”
　　妲己摇了摇头：“王上，你说这宝贝会是什么呢？”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纣王把她搂在怀里，窃窃私语：“放心，就算找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可以长生不老，寡人也会带着你一起，怎么忍心丢下寡人的妲己独自一人呢？”
　　妲己这才算知道了纣王的打算，难怪他这么热情，一心一意想找宝物，原来打着长生不死的主意。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当然，我相信王上。”
　　“妲己……”纣王怜惜地吻着她的脸颊。

　　而在不远的暗影处，哪吒没有忽略杨戬无意识中攥紧的拳头：“(⊙o⊙)…师兄？”
　　他小心翼翼呼唤，不时看两眼那边你侬我侬的两个人。
　　“什么事？”杨戬沉声问，声音比往常低了些，什么都听不出来。
　　哪吒立刻摇头，绝对不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自在：“没事！”不过他很想说，都这样了还和自己隐瞒呢，看杨二哥气的，哪里像是不喜欢的样子？

　　事实上，连杨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