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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虽说卡尔特一直不愿意展示,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贵族礼仪其实学得很到位。卡尔特不喜欢客套,不喜欢人多,从不跟着父母出门做客。托尔夫妇习惯了,也就纵容了。

      六岁那年,趁父母被世交邀请,卡尔特走到壁炉前,琢磨去对角巷买点东西吃。她一直不太喜欢玩玩具,父亲做鬼脸逗她,她就象征性地淡淡笑一下以示自己看见了领情了,然后接着看书,弄得托尔有时候觉得自己才是三岁的小孩子。这种事情次数多了父母也就认为她不喜欢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了,卡尔特不提吃零食,父母也就不说买,她来到这里六年还从没吃过传说中的巧克力蛙和能使人漂浮的柠檬雪宝呢。

      卡尔特穿好斗篷抓起一把飞路粉扔进火里,突然想起哈利第一次飞路走到了翻倒巷,不由好奇如此迥异的两个名字他怎么能念错,口中念念有词地比对着两个名字的不同。

      “翻倒巷……”她念道。话音刚落,眼前的景物就旋转起来。

      卡尔特看见一个个小门在眼前飞速掠过,她感到非常不适,像是整个人被塞进了巨大的插座孔。再次看清面前的景物时,她结结巴巴,惊讶万分地接上了后半句:“……对角巷。”

      可惜她已经趴在了壁炉前的地上,回不去了。正前方就是一个书店,牌子灰暗而破败。不过这不影响卡尔特的激动心情,她已经六年没逛书店了。

      卡尔特爬起来拍拍土,在心里抽打了自己一番。她望着面前那破旧的书店,无比地纠结。

      根据她的经验,越是破旧的书店越能淘到好书。尤其是翻倒巷,这里混乱而黑暗,书籍肯定比丽痕书店要杂,要危险,也更加珍贵。如果可以买到旧书,上面的笔记可能非常有价值,想想混血王子的笔记吧。

      踌躇了一阵,卡尔特最终决定去看看。如果碰到了危险,她凭借衣服上的小防御阵至少可以隐没五分钟,足够跑回壁炉前面飞路到对角巷了。

      卡尔特快速地环顾了一下周围。巫师不多,都穿着黑袍且在头上严实地扣着斗篷上的兜帽,一个个阴森森的。她抿了抿嘴,飞快地跑到了书店里。靠着一边墙确保了背后安全之后,她先伸头张望书店里面,没有人。

      书店老板是一个干枯的老头,有气无力地支在柜台上。他看了卡尔特一眼,又把眼睛垂下去了。卡尔特确定了老板没有威胁,便看看外面,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深吸口气,绕着书架开始细细地看。

      这个书店很显然没有什么顾客,最里面的书柜甚至结了蜘蛛网。卡尔特尽量避免让自己的衣服碰到架子——架子上积满了厚厚的灰,连呼吸太重都会被吹起来,弄脏衣服连带呛得咳嗽——她一直没太注意学清理一新,要是被父母知道了她误入翻倒巷肯定免不了一阵唠叨。卡尔特在昏暗的光线下仰着头睁大眼睛努力地一层一层巡查,最后停在中间一排书柜最里面,原地伸了伸手。

      卡尔特·豆丁·布莱顿瞪着面前书架上厚厚的灰,打消了爬上去的念头。她伸手试着跳了几下,无奈还没有书柜一半高,根本够不着顶层,急得直跺脚。她正在像追尾巴的小猫一样愤愤地在原地转圈的时候,长长的书架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卡尔特吓了一跳,迅速用余光看了看身侧,有一个能跑出去的缝隙。她全神贯注地警戒着的那个人却看都没看她,径自抬头检索着书。卡尔特眯着眼睛观察了一阵,最终确定这个人没有危险,想取下书籍的欲望又抬头了。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六年来最大的勇气走过去,轻轻扯了下那个巫师的袍角。

      高大的巫师低头时,卡尔特一下愣住了。油腻的黑发,大大的鹰钩鼻,漆黑的眼睛。一切的特征都非常明显,但是卡尔特依然不太敢确认,只是轻声问道:“先生,可以帮我取一本书么?我太矮了,够不着。”

      巫师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卡尔特抿了下嘴,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拜托了,先生。”

      高大的男巫最终闭了嘴。卡尔特不等他不耐烦地问在哪,便径直走到了刚才转圈的位置。那里地上的一层灰中已经被踩出一圈清晰的小脚印,充分说明了刚才在这里踩踏的那只小动物有多纠结。卡尔特侧过身打算指给男巫的时候注意到他的眼睛正盯着地上的那圈脚印,又羞又窘,轻咳一声说道:“最顶上的那本,《魔鬼还是天使:古魔药与神圣炼金术混合魔法阵一百例》。”

      男巫愣了一下,取下书交到卡尔特手里。卡尔特看着只比书架矮一小截的高大巫师抬手便轻松地拿下了书,羡慕地瞄了一眼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她认真地说过谢谢并行过礼,便翻开书。

      旁边的男巫拿完书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她身侧一动不动。卡尔特只看完了一页目录就实在忍受不了他投射在不知是书还是她身上的目光,无奈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巫见她抬起头,便把目光从打开的书页上移到卡尔特脸上。卡尔特基本上确定了他的身份,既然不会对她产生危害也就可以大胆一点了:“先生,请问您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

      男巫深深地皱起了眉:“我在等你手里的书。如果你观赏够了,就请把它给我。恕我直言,以阁下的年纪,我恐怕你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对角巷丽痕书店里的儿童图画区。”

      卡尔特在一瞬间意识到了男巫刚才为她取书的时候为什么会愣一下。她在心里窃笑,想不到他寻找的书竟然会被她先一步找到。谁叫你鄙视我,就不给你。她合上书,不管上面有多少灰尘,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先生,虽说是您取下的书,但它很明显是属于我的。”趁他还没有说出下一句话,赶紧又接上:“不过为了答谢您刚才的帮助,我可以在看完之后把它借给您。”

      男巫的眉毛皱得更深了。他神色危险地眯起了那双黑眼睛,吸口气张开嘴,似乎打算说一段很长的话。卡尔特可不敢领教这些话传说中的恐怖杀伤力,立刻用最快的语速吐出自己的名字:“卡尔特·布莱顿,或者我回家抄一份给您也行!请问您贵姓?”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抿了抿嘴,似乎是因为礼貌问题才不情愿地说,眼睛还是盯在卡尔特抱着的书上。过了几秒,有些疑惑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圈:“布莱顿……我记得应该是女孩。”

      卡尔特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猜中了斯内普的真实身份而在内心欢呼,就在一瞬间炸毛了。她的脸涨得通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先生,您不该在一位女士的面前怀疑她的真实性别!就连……”她本来想说连家养小精灵都能一眼看出她是男是女,又突然意识到如果惹火了斯内普,她肯定说不过面前的他,又愤愤地憋了回去,“这个名字已经不错了。我一直觉得,我有可能差点被取名叫做坎巴顿或者塞克林弗。”

      斯内普的脸扭曲了一下,形成了一个怪异的表情。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或者说是自称的女孩,一头有点卷的黑色短发炸得像刺猬,穿着深蓝色的巫师袍,白色与深蓝色交织的鞋子。脸上一双眼睛至少占了三分之一,只有这个特征还有点像她自称的性别,但是由于瞳色也是暗色的,根本无从分辨男女。他觉得性别为女的小巨怪都应该泡在红色或者粉红色里抱着桃心软枕大吵大闹,而不是像面前的小布莱顿一样炸着暗色系的毛穿着一身暗色系的衣服抱着一本八百年前的旧书,而且毫不畏惧地,安静地看着他。

      斯内普扭曲着唇角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卡尔特平了平气,意识到今天的斯内普心情应该还不错,要不然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她最后扫视一圈书架,抬头问:“斯内普先生,您还转么?不转我就付钱了,您要转我就再跟您转会。”

      她以为是在和女人一起逛街吗!斯内普猛地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准备对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巨怪喷吐毒液。谁知她轻巧地越过了他,跳开两步才转回身,微微歪了头,一双带着些微笑意的眼睛询问地看向他。斯内普咬着牙,大步越过卡尔特准备向外走。卡尔特忙付了钱,抱着书追到门口:“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脚步放慢了。卡尔特人小腿短,任他速度放得再慢也一样是跟不上的,慌乱中伸出手去抓面前人的长袍。由于小跑着掌握不好力度,人又太矮,卡尔特伸出去想抓衣服的手一下子拍在了男巫的身上。触手处结实有弹性,卡尔特吓了一跳,顾不得拍在哪里赶紧蜷起手指抓住那儿的长袍。开什么玩笑,不能缩手!迟疑一下他就该跑了!

      “斯内普先生,您的地址呢?如果您接下来没有事能不能陪我到对角巷买一只猫头鹰?如果一起买了猫头鹰它就认识您了,就不用问您的地址了。”

      卡尔特的声音非常稚嫩,却由于声音不大加上语气平稳,并不显得尖细吵闹。但是鉴于斯内普被结结实实地摸了一把屁股,又被拉住了袍角只能被动地听着女孩喋喋不休并且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书,还是忍不住发火了:“你应该在丽痕书店的婴儿区而不是儿童区!如果你稍微有一点大脑,就该知道你现在该在对角巷而不是在翻倒巷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像刚破壳的飞禽一样黏住一个陌生人,像一株曼德拉草一样吵闹不休!!你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么?!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立刻要了你的命!!”他扯起卡尔特的衣领,卡尔特感觉自己双脚离了地,接着就是一阵比飞路还要难受的旋转。晕头转向的卡尔特昏昏沉沉地一手抱着书,另一只手本能地抱住了离自己最近的物体才能勉强感受到安全,接着她就被用力向后扯然后丢到了地上。

      “蜘蛛尾巷23号!!”斯内普大声怒吼,然后原地消失了。卡尔特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从一片嗡嗡声里分离出了自己的意识,回忆起斯内普刚刚说了什么。蜘蛛尾巷23号……卡尔特默默记着,然后抬起头。这条街明亮而吵闹,面前落地的玻璃窗内部摆着许多笼子。卡尔特把视线继续上移,店前有个特别大特别显眼的招牌:咿啦猫头鹰商店——灰林枭、鸣角枭、草枭、褐枭、雪枭。

      斯内普人还挺不错的么。卡尔特咧开嘴搓了搓刚才摸屁股抱大腿的手,翻了个白眼,径直走进了店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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