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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宾斯教授的课一向是念书。

      对于一群十一岁的孩子来说,就算只有一礼拜一节,魔法史也可以成为大部分人的噩梦。

      可是,卡尔特是经过填鸭式教育摧残的人,对于持续稳定的单调声波具有强大的抵抗力。况且,她正在享受着几乎每一个孩子都做过的,历史课上唯一的乐趣——画书。

      卡尔特一页一页地翻着书,把每一张稍微有点喜感的图片都画上了胡子。她发现一张照片长得特别像黄兴——当时她把黄兴画成了有着上翘的两撇胡子还有一半巨大黑眼圈,龇着方块牙的样子——她觉得黄兴的长相和路易十四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把书上的那张图片照着高中时黄兴的改良版重新画好了,还在他脑门上写了“路易十四”几个字。那张照片扭动着,最后还哭了,不过卡尔特一点也没同情。

      卡尔特乐不可支地折磨着书上的图片。下课的时候她只画好了五张,加上之前的,才有二十多张是画好的。剩下的还非常多,不过接下来还有一个学期呢,她意犹未尽地想着,跟着刚睡醒歪歪扭扭的小巫师们走向餐厅。

      走到餐厅门口,远远看到了正也往这边来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他们非常兴奋,应该是刚上完两礼拜一次的飞行课。卡尔特很喜欢飞,可是扫帚没有安全措施,飞高了总觉得有点害怕。她有点眼红地看着小巫师们,拉文克劳一年级昨天刚上完飞行课,再上还得等到下下周。

      突然,人群里传来了一阵骚动。两个学院的界限一向泾渭分明,骚动是格兰芬多那边的。卡尔特继续往餐厅走,向那边随随便便地瞟了一眼,顿时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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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迪不太敢上飞行课。

      他的父母都是彻彻底底的麻瓜,在工厂里做着最可怕的活儿。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时候会在饭桌上听到父亲带着惋惜的语气说,哪里出了事故,有谁从特别大的机器上摔下来,死掉了。他觉得摔死真是最可怕的死法,他很怕高。

      兰迪的扫帚也格外不听话——全班的学生都把他们的飞天扫帚拿到了手里,只有他的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真的是一动不动,霍琦夫人甚至以为它坏了,走过来自己试了一下。

      最终他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嘲笑声中——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只有在嘲笑他的时候才能忽略学院间的敌视——跨上了他抖动不停的扫帚,差点被甩下来。他的扫帚还是不听话,只肯带着他飞两英尺——别人都在七英尺的地方稳定地飞着。

      下课后,他们走出球场,穿过走廊向餐厅走去。兰迪觉得自己真的饿了,他刚才紧张了太久。就算他们仍然在他耳边不停地嘲笑着,那也没关系,只要能走到餐厅就好。

      兰迪低着头,盘算着下午去看什么书。他喜欢天文课,喜欢草药学,特别喜欢变形课,尽管他总做不好。突然嘲笑声停止了,他被学院里最高大的男生推到地上。兰迪觉得有点愤怒,但他还没来得及掏魔杖,便被对方的魔咒击中了。

      “门牙赛大棒!”

      兰迪在一瞬间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可是他的门牙并没有长长,而是从胃部泛起了一阵恶心。他紧紧地捂着嘴,指缝里滴下了一些冒着五彩泡泡的洗衣粉水。

      “哦!克朗,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有点困惑的声音,“我刚才可能是把倒数第二个音节缩短了点,或者是哪个音念错了?我们再试一次吧!”

      兰迪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魔杖。

      “咒立停!”他听到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卡尔特握着魔杖挡在了他面前。他发现自己不吐泡泡了。

      “走廊里禁止学生斗殴!”卡尔特大声说,“你不知道吗?你是几年级的?”

      “一年级的克拉姆西·巴斯塔德。”带头的男生指指自己胸前的姓名标牌,“我跟你一起入学,你竟然不认得我……不过没关系,我认得你。卡尔特·布莱顿,纯血的拉文克劳,你给你的学院加了很多分。”

      卡尔特依旧用魔杖指着他。对面的三个人也没有放下魔杖。兰迪也爬起来,用自己的魔杖对准了其中一个跟班。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跟一个小泥巴种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巴斯塔德带着恶意的笑容慢悠悠地说。

      “闭嘴!”卡尔特怒吼道,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词!我不知道格兰芬多什么时候也开始奉行纯血主义了!”她一听这个词就近乎本能地立刻火了,不过暂时还没时间考虑为什么自己听不得这个词。

      “我们不是奉行纯血主义。”巴斯塔德说,“我们格兰芬多是勇敢的化身,但是你看看琼斯!我们的荣誉感在他身上体现不出半点!我真不知道他怎么进的我们学院!分院帽老糊涂了!”

      “你简直就是在给格兰芬多丢人现眼!”卡尔特继续吼着,兰迪在旁边吓坏了,他觉得卡尔特甚至比他自己都要生气,“如果你的勇敢指的是欺负同学,你才是格兰芬多的败类!格兰芬多象征的不只是勇敢,还有正义!谁说兰迪不是格兰芬多!你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他还是遵守着学院的制度,就为了不给格兰芬多丢分!这才是真正的勇士!这是属于兰迪的勇敢,他是个真正的格兰芬多!你的荣誉感在哪?兰迪比你要强一百倍!所有的麻瓜出身和混血都不应该受到任何的轻视!因为他们在学校首先学到的就是团队精神!”

      周围的学生小声地骚动起来。

      “看看你。”巴斯塔德恶意地咧开嘴,“你冲我喊了很多话,不过我觉得这种事最好不要让女人插手。因为我们要用我们自己的方式——‘走廊上禁止学生斗殴!你不知道吗?你是几年级的?’”他捏着自己的嗓子模仿卡尔特的语气,“拉文克劳的骄傲——你怕了?不敢动手了?我们格兰芬多最勇敢最有荣誉感的琼斯先生,你的勇敢就是躲在女人后面?”

      这是个拙劣的挑衅。不过卡尔特还是决定不放过他。“除你武器!”她大喊一声,巴斯塔德的魔杖脱手飞出,他整个人被击飞出了窗户,重重地摔到城堡外的草地上。卡尔特飞快地跑过去爬上窗台跳了下去,兰迪看看吓傻了的两个格兰芬多,谨慎地举着魔杖慢慢后退到窗边,也跟着翻出去。

      “先告诉你,我没有违反任何一项制度——这不是课间,现在我们两个也不是在走廊上!”卡尔特快步走过去,看着慌忙地想爬起来逃跑的巴斯塔德,“让我来教你这个咒语的正确念法吧!——门牙赛大棒!”

      所有人看着巴斯塔德的嘴。他的门牙飞快地生长着,很快就越过了下巴。

      “咒立停!”卡尔特说,终于反应过来赶到这里的两个格兰芬多松了口气。

      “统统石化!”卡尔特又指着巴斯塔德大声喊道。巴斯塔德的手啪地一下贴到了身体两侧,双腿立正站得笔直,接着直挺挺地倒下了。卡尔特举起手中厚重的魔法史似乎想冲着巴斯塔德的脸拍下去,巴斯塔德恐惧地看着但是说不出话。

      “别!卡尔特!巴斯塔德会死的!”兰迪慌忙跑过去拉住卡尔特。那本魔法史非常厚,兰迪讨厌他们总欺负他,但是他并不想杀死任何一个学生。

      “我假设你还没退化到只剩下人类的本能,就该用欺负同学的时间多看看书!”卡尔特意外地看了兰迪一眼,收回了手里的书。她其实本来也没想真拍,她心疼自己好不容易画好了几个画像的书。

      “连咒语都念不准的蠢货!没脑子的自大狂!垃圾!废物!脑子被粪坑泡了的猪!”卡尔特狠狠地骂着,抬起脚一脚踏在了巴斯塔德的胃部。兰迪觉得卡尔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因为巴斯塔德的脸立刻白了。他的嘴角涌出了黄绿色的胆汁,里面混着早晨吃下去还没消化好的细小香肠末。

      “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再找兰迪的麻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咒立停!”卡尔特解了咒,巴斯塔德立刻痛苦地呻|吟着蜷起了身子。卡尔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拽起兰迪的袖子径直向餐厅走去。

      “卡尔特,我……”兰迪突然在餐厅门口挣脱了。

      “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瘦了!”卡尔特气冲冲地说,“是不是因为他们总在餐厅门口找你麻烦?你现在想说什么?想说你不想吃东西了?!”

      “卡尔特。”兰迪小声说,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是,我只是……我刚才中了魔咒,现在觉得嘴里全都是洗衣粉水的味儿。”

      卡尔特也没去餐厅。他们下午都没有课,不用担心饿肚子上课的问题。两个人坐在黑湖边,就算是十月份,中午的太阳也暖融融的。

      “谢谢你。”兰迪靠着大树,捧着一杯胡椒薄荷茶,“我觉得现在好多了。”

      “我还怕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呢。”卡尔特说。

      “怎么会。”兰迪笑了,那个笑容在阳光下显得很纯净,“要不是你,我可能现在就躺在医疗翼了。他们动作挺快的,我打不过他们。”

      卡尔特看着兰迪漂亮干净的笑容,突然知道了即使他和小时候的斯内普再相似,本质还是不同的。兰迪很善良,即使自己被嘲笑,被恶咒打中也还在担心欺负他的人。他有点自卑,但是永远不会因为过强的自尊心曲解任何一个人的好意。他很温柔,就算再愤怒也不会为了自己伤害任何一个人。

      兰迪就是兰迪。

      卡尔特突然也笑了。她挪挪位置躺在了草坪上,好使全身都沐浴在阳光里:“现在快上课了。再坐会儿,我带你去个秘密的地方,吃饱了下午一起看书。”她指指太阳,“你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在黑湖边上吗?今天天气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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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兰迪一起吃过晚饭回到寝室的卡尔特被热烈地欢迎了。

      “卡尔特!!”萨妮光着脚坐在她粉红色的床上用美声高喊着,卡尔特每次进屋都觉得不忍心去看那个颜色,“你出名了!”

      “你今天太有气势了。”温柔可爱的黛西也在——只不过现在卡尔特知道黛西的文静都是表面现象,她捧着一本书,掀起床幔捂住嘴笑,“现在所有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学生都叫你拉文克劳的女神,小卡尔特已经不是小卡尔特了,是女神卡尔特。虽然我一直都是个混血,不过今天才发现,你的存在真是我们的福音。”

      卡尔特求助地看向萨妮。萨妮是纯血,她的表情比麻瓜学生还激动。再看看黛西,卡尔特觉得她的眼睛亮得像贼。

      “美女救英雄,佳话。”黛西扬扬手里的书,“麻瓜的书里骑士是非常受欢迎的,就算你这事反了,只要戴上头盔——也没有关系。骑士和骑士,说不定还能发展出一段禁忌之恋呢。”

      卡尔特欲哭无泪地被室友调戏了一会,终于成功地躲上自己的床,蒙上被子逃进了梦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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