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步维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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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G的繁华好似并没有惠及到梨园村，村里人生活水平低下。低矮的房屋稀稀落落的坐落在这里。处于南角处一家普普通通的砖房就是赵兴的老家。家中就只有赵兴父亲一人，吴越是个孤儿，所以满打满算，赵父就是两人唯一的亲人了。
屋内光线微弱的老式灯泡几乎没带来多少光度，泥土地面坑洼不平，上面立着一张简陋的木头桌子，旁边放着几只马扎。最中央的案几上摆着个香炉，左侧一台收音机。这就是赵父的全部家当。不过此时，吴越全身僵硬的笔直站在这间简陋的房屋内，怎么感觉自己都像是在华丽的礼堂中等待获奖结果或者在肃穆的军演场上接受阅兵。大冬天却紧张到后背都湿透了。
对面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自从两人回来像赵父说了这件事儿之后，对方就把赵兴支开，就开始一言不发，时间越长，吴越就越紧张，兴子就这么一个亲人，要是赵父也不同意，爱人该多为难。
“坐吧。”对面赵父终于说话，在吴越看来简直是天籁之音。他赶忙表衷心
“伯父，我，我会对兴子好的。”半天，吴越就憋出来这句话，说完以后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现在人家根本还没同意好么，再说，兴子又不是女人，他那是什么口气啊。想到这，吴越有些沮丧的低下头。
出乎意料的，赵父反而露出了笑容，小部分是苦涩，大部分是欣慰。掐灭手中的烟头，抬起头来看看眼前这个身材壮硕的小伙子，有些感激的说道：
“这几年，兴子多亏你照顾了啊。”
赵父的话让吴越有些受宠若惊，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伯父这是承认他们了？脑补了对方话中的意思，吴越狂喜的刚要起来向赵父表明自己对爱人的决心，就被对方按在了马扎上。
伯父，是兴子在照顾我，我没为他做过什么。”吴越谦虚道。
“坐，坐，别站着，吴越是吧，说实话，兴子会带个男人回来，这事儿我以前从没想过。”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村人，男人和男人根本超出了赵父的理解范围。
“伯伯，伯父，我。。。”吴越一听，又开始紧张了。
“紧张什么”赵父这时候又点了颗烟，不过这次却没坐下，而是围着大厅慢慢踱起步来。吐出一口眼圈，看着墙上一张老旧的相片，有些感慨的说：
“哎，都走了啊，这些年，就剩我们爷俩了。兴子他娘当年早产，农村条件差，没几天就走了。留下这孩子，瘦巴巴的，当时谁都觉得养不活。”
吴越顺着照片看过去，上面应该是赵兴的爷爷奶奶和父母的合影，看着眉眼，兴子倒是长得像他母亲。听到赵父介绍的话，泛起丝丝心疼。
“这孩子从小这病那病的，我也没什么亲戚，给他看病没多久钱就全花完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地里就种的那点东西，也就能吃个饱饭。孩子越大，自己也明白事儿了，为了让我少操心，就去山上采草药自己治，再大点，有一天他就跟我说要去城里。后来我想想，一方面去了城里也许能多份希望，可是我也清楚，在这样下去兴子也没几年能活了。另一方面，我也是不敢看到他啊，生怕哪天，报信的来我这里捎带一句‘你儿子没了’，这让我怎么活啊。”赵父说到这里，两个男人都有些尴尬的微微转头，胡乱抹了把脸。
“所以，老头子我得谢谢你，越子啊，看你也不富裕吧，这几年也不知道帮了兴子多少。他这次回来，我看着气色都好多了。原本我就知道，这孩子能活下去已经是向老天爷在借命了，哪还敢指望什么媳妇，孙子？从几年前开始，他的命就是你给的了。我找不到反对的理由。”赵父神色坚定的说道，不过一转眼，想起两人回来的目的，又有些语重心长的劝导：
“不过——这结婚，只怕在村里难啊。你俩能不办这个仪式么？”
“伯父，请答应我们，我们都想给对方一个身份。”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哪怕是在农村，也希望把婚礼办下去，吴越希望得到赵父的理解。
“好。”过了很久赵父终于答应，儿子天天活在针尖上，只要能让他高兴，这些倒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了。也算是自己对于吴越的感谢吧。
第二天一大早，赵父就拿着自己皱巴巴的存折把平时攒下的几千棺材本全都取了出来。到村头饭店那里请来了专门做喜宴的厨师到家里。剩下的钱请了婚庆公司，唢呐队。吴越和赵兴则来到村中的摄影楼替换昨天预定的中式新郎服装。
狭窄的换衣间里，赵兴脸色发烫的透过换衣镜偷瞄两人换上新郎装的样子。
“兴子，高兴么？”吴越咧着嘴满意为爱人整整衣服。
“嗯，越哥，很幸福。”想到两人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赵兴的眼圈有些泛红，装作帮吴越整理衣服跑到后面挡住自己的脸，吴越体贴的一笑，没有回头。
两人刚出来，吴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越哥，往下看。”电话里响起同事的声音。吴越和赵兴顺着透明玻璃窗向下看去。
十几辆电动车连成一线停在路边，每辆电动车上都系着个大红花，透着红火的喜气。
“谢了，哥们。”吴越由衷感谢道，两人都没钱，请不起车队，所以就拜托同事用了这种方法，现在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回到家里看到一切基本准备就绪。院中的几张桌子上摆着瓜子，糖果和烟酒，厨师们正热火朝天的处理材料，唢呐队，司仪也准备就绪。赵父在一旁满意的笑着，现在就差客人到来，两人拜过堂，今天就算圆满了。
等了一会，正在奇怪怎么还没人来的时候，赵父三人就看到村长带着一批人从远处走来。原本他们还在高兴，可是对方越走近，吴越越觉得来者不善，把赵兴挡在后面，看向来人。
“老赵，听说兴子今天结婚是吧？”村长一上来就面色不虞的问道。
“哈哈，是啊，村长，请帖都送到乡亲们家里了，这都一块来了啊？”赵父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半开玩笑的说道。
“老赵，明人不说暗话，你儿子结婚，我们不管，但是不能和男人结婚。真想结，别在村子里，省的败坏了我们村的名声。”村长严肃的说道。
“是啊是啊，男人和男人结婚，算什么事儿。”
“真恶心。”
“变、态 ”
“要带坏村里的孩子呢。”村长这话一出，旁边一阵附和。
“村长，你也知道兴子这情况，乡亲们要是不喜欢，今天就先离开，哪天我再办席像大家赔罪，结婚是这俩孩子的心愿，您就让他们安安静静的把婚事办了，你看成不？”赵父走上前去，低声下气的打着商量。今天这种情况，他也有所预感，但是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哼，老赵别的好说，这事儿没商量，要是让你们办成了，村里的脸也丢尽了。一句话，你停不停？”村长还没说话，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就叫了起来，他可是和老赵有过过节的，不趁着这时候狠狠打击对方，怎么对得起自己。想到这里又转头大声喊起来；
“乡亲们，他们这是想丢我们梨园村的脸啊，看来今天这事儿不能善了了，为了我们梨园村的名声，咱们去砸了他们的酒席，看他们怎么办成！”
“对对。砸了他们，看他们办什么。”
“走，抄家伙。”
旁边的亲信和好事者一听，也跟着煽风点火，抄起凳子就满院子砸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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