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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这是个下着大雨的晚上,一个穿着白衫的男子撑着把伞正在急急的走着,他走的这条路四处望去,只有前方有个院落。他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用对着湿淋淋的手哈了口热气,向着那个院落走去,心里埋怨着,初秋而已,下这么大的雨,还这么冷,早知如此,早上的时候就让那几个小厮跟着一起来了,何必去听那几个堂兄弟的话,非要自己动什劳子手,野味没打着,到把自己给弄迷了路。
      他心里抱怨着,脚下走的更快了,一整天的只早上喝了点粥,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希望那户人家可以让他落个脚,给碗热水喝喝也是好的。只是,他苦笑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千万得忍住,不能随意犯了戒条。
      当当当,他敲起了那户人家的门环。好半天后,守门的小厮开了门。他连忙作揖:“这位小哥,烦您通报下主人,小生在野外迷了路,一整天又饿又渴,请主人行个方便,借住一宿。”那小哥听了他的话,上下打量了下他,看着确实不像是坏人,便引了他入大厅,自己回老爷去了。
      不一会儿,一对老夫妻笑迎迎的走进大厅:“失敬失敬,让客人久等了。”他连忙起身,抹平湿透的衣服,给两人作了个长揖:“小生姓胡,在家排行十五,今日同堂兄弟约好郊外狩猎,不曾想只顾着追猎物迷了路。见到老丈这处院落,想借住一宿,还望老丈行个方便。”
      那老丈笑着免了他的礼,回头看看妻子。他妻子正笑眯眯的打量着胡十五,看到老爷投来的目光,含笑着点了点头。老丈更加高兴,连忙邀请胡十五入座,三人聊了会天,得知胡十五已饿了一天,连忙让人备上饭菜。
      饭菜上桌后,三个人又聊了起来,胡十五乃是京城人氏,今年十九岁,家中只他一个独子,堂兄弟到是不少,足足排了三十人,他正是那中间的位置,平日里在长辈那也是宠上了天的。
      老丈摸了摸胡子:“胡公子可娶妻了?”
      胡十五摇头:“不曾,说来惭愧,家中兄弟比我年幼却已娶妻生子的不下五人,家中长辈为我之事也常常责怪。但小生自认,娶妻自当娶贤,可若所娶之妻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即便娶了也是害人害己。”、
      老丈问:“那胡公子心中可是已有所想之人?”
      胡十五再摇头:“此事说来更加惭愧。十五虽成年已久,但却还没有遇见所寻之人。”
      老丈又问:“那胡公子心中所想的妻子是什么样的?”
      胡十五有些害羞,脸略红了红,看了看老丈的妻子:“十五自小心中便有个模糊的轮廓,便是,便是如老夫人这般容貌的。”
      他这话说的无礼,老丈听着有些不悦,当场便想拍桌。但他妻子却拉了拉老丈的手,老丈这才缓了下心绪。
      那胡十五也知道自己是两杯酒下肚,说了些混话,连忙起身赔罪:“老丈和老夫人见谅,小生自小不甚酒力,酒品也差,说的混话,小生惭愧,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小生这就告辞。”说完,他低着头,羞愧的转身向大厅外走去。
      那老夫人见他要冲进雨中,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出声叫住他:“胡公子请留步。我们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相反,正有些事想同你说。”
      胡十五回头看了下老夫人,他那目光似忧似怨似愧,看的老夫人心中乱跳了几下。老夫人定了定神,再看去,胡十五很是规矩的站在屋檐下,双手放在身前,头略略低下。老夫人便暗骂自己看花了眼,这般如玉的青年,哪里会有那样的表情。
      她笑着招呼胡十五重新回到桌前坐下,给他盛了一碗热汤,这才说到:“胡公子多虑了。”她看着胡十五低头慢慢的品着那碗汤,再看了看丈夫。老丈皱了皱眉,但是看见妻子坚持的眼神,在看看眼前正安静品汤的胡十五,他思索了下,便对妻子点了点头。
      老夫人见丈夫点头,心里更是高兴,便又替胡十五倒了杯酒:“胡公子,刚才你说想找个同我容貌相似的姑娘做妻子?”胡十五眼睛飞快抬起看了看她,又垂了下去,脸上有红云飞过,当下有些急促的喝了口汤,却不小心呛着。他自觉失礼,袖口遮住嘴角,低着头不敢乱说话。
      老夫人看着他半晌后,试探着问他:“若当真有个同我长的相似的女子,你可愿娶她为妻?”
      胡十五听到后猛的抬起头,眼中有惊喜:“当真?”
      老夫人同老丈对视后,齐齐笑了。老丈摸了摸胡子:“胡公子,老丈姓童,家中有一小女名环,年芳十八,自小宠之。我夫妻二人一直怕她遇人不淑,想给她找门好亲事,拖了些年。今日见到公子,便觉得同小女真正像是有缘之人。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胡十五听说后,更加高兴,连忙起身对夫妻两人作揖:“小生惭愧,刚才说那般无礼之话,老丈非但不嫌弃,还愿将小姐许配给小生。小生,小生……”他在那里激动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夫妻二人见他这个样子,自然是更加高兴,这时候雨也停了。夫妻二人在那里将女儿终生大事定下,自然非常高兴。胡十五也高兴终于寻到心中所想之人。三人又在那里吃了些酒。到底是初秋,雨停后气温便开始上升,不一会,月亮也出来了。夫妻二人兴致来了,便让人将酒宴摆到庭院中,对着月亮,闻着雨后特有的清香,三人更加畅饮。
      早有那好事的小丫环,听见小姐的亲事有着落后,便往后院走来。小姐原本正依在床前看着世间流行的私本,听见有丫环敲门,连忙将书塞进被中,又拿起一边的绣样,在那里摆正姿势后,便让丫环进来。
      那丫环笑兮兮的同小姐道喜,将自己听到之事同小姐细细说了遍。又凭着自己的印象,将那胡公子的模样也说了下。童环原就对那些个公子小姐的书本喜欢的紧,听见自己所嫁之人是个翩翩美少年,自然更是坐不住,她看了看小丫环,心里一动,换了身灰色的衣裳,让她带自己躲在那庭院的竹林中,偷偷瞧上一眼。
      丫环引着小姐入竹林后,小姐刚刚躲好,夫人便眼尖的看见丫环那粉红的衣裳,便问道:“谁在那里?”丫环朝躲好的小姐吐了吐舌,拿起小姐备好的甜品,朝着酒桌走去,边走边说:“是我,夫人,我刚路过厨房,厨子让我将甜品端过来。”夫人喜道:“这厨子是个人精,我正要唤人去备,他到差人送来了,快端上来!”丫环应着,便端上桌,夫人便招呼着胡十五尝尝。
      小姐躲在竹林中一片观赏石林中,看着那如玉般的公子,那般有礼的模样,越看越是欣喜。她抬头看了看月亮,却惊讶的发现,原本白亮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蒙上了一层黄红的雾气。
      胡十五原本因亲事定下来,心中高兴便又多喝了几杯。他本酒品就不好,家中人知他喝酒会误事,也不让他多喝,可如今在这里,遇上好客的夫妻,他喝的过多。抬头看见腥红的月亮,他心中猛的一惊,不好!连忙站起身来,却已经迟了。
      丫环原本摆好菜后,准备离开。但走之前眼睛却又忍不住看向胡十五。这一看,让她尖叫了起来。夫妻二人原本也喝的有些迷醉,听见丫环叫声,酒醒了些。只见丫环指向胡十五,他俩齐齐看去。
      那如玉的公子一身白衣站在月光下,头顶上方冒出尖尖的黄色的耳朵,身后也窜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那张脸也慢慢的开始变尖,原本修长的手臂开始拉长,长出黄色的毛,指尖处有刃长了出来。
      胡十五看着自己地下的影子,有些哀怨,原本还想再瞒些时候,等探出这户人家小姐的闺房所在后,再露出真面目。可是贪杯到底是要不得的,这不,看样子,怕是得提前做事了。
      夫妻二人已被他的样子吓的跌倒在地,那小丫环更是晕了过去。
      胡十五走上前去,叫了声:“岳父岳母不要怕。”夫妻二人见他上前,连忙大叫。
      胡十五轻笑道:“岳父岳母大人,这是怎么了。十五只不过把真模样让你们看了,你们怎得这么害怕。”
      老丈强撑着怒道:“谁是你这畜生的岳父岳母,你莫要胡说,快离开我们家!”
      胡十五又笑了:“离开你们家?岳父岳母说笑了,你们已经将环环许给我了,这便是我的家了,又怎会有让我离开这一说?”
      老夫人胡乱的摆着手:“那不算数,狐仙大人高贵,我家女儿没这福气,请狐仙大人放过我家女儿。”
      胡十五玩着自己的尾巴:“狐仙?我可不是,我是狐妖。”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露在外面的利齿:“你看,狐仙可没有这个,成仙的往往都是食素的,自然用不着这个。但是妖就不同了,我们喜吃肉,喜吃生肉,若没有这个,哪里还能撕的简单,嚼着香呢。”他边说边舔了舔唇,看着晕倒在地的小丫环,那嫩嫩的肉,必定是入口即化,他只觉得口中有津溢出,忍不住用手戳了戳那小丫环的脸。手中的刃刺进小丫环的脸,立即有血流了出来。
      夫妻二人吓坏了,胡十五闻着空气中血液的香甜味,吸了吸鼻子,满足的叹了口气。老夫人颤抖着问:“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到我们家来?”
      胡十五听了她的话,舔了舔爪子上的血:“其实,我原本不想来你们家的。只不过,我肚子十分饥饿。”胡十五慢悠悠的摇着尾巴,指了指大门:“其实说实话吧,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我也有些年数没有吃过人了,但是你们要理解,我原本就是爱吃生的。如果肚子饿了,我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这不,这方圆十里的,找了半天,也就你们一户人家。”
      老丈颤抖着指向桌子:“你已经吃了那么多,还要吃我们?”
      胡十五嫌弃的看着那桌饭菜:“那些东西是美味,但是哪里有人好吃,人的心肝是顶好吃的,又美味又可口,想想我都流口水。”他对着月亮在那里想着美食,长长的眼眯了起来,大尾巴随风摆动着:“说起来,人的心肝中,最好吃的便是刚出生的婴儿,入口即化,只可惜太小了,一口就吞进肚子了,想来,人生果也就是那个味了。稍差些的是处子的,处子的心肝固然不如婴儿,但是处子血之美味,又不是婴儿可以比拟的。最次的,便是老人的。”他说完看了看夫妻俩,从鼻子里哼了哼:“原本我只想着在你们家偷偷的找几个处子吃完就算了,但是偏偏你们家的酒太美味,今晚的月亮又太美丽,让我实在是忍不住想大吃一顿。”他边说边走向夫妻俩。
      夫妻俩在地上慢慢往后退,知道今天是逃不掉的,老丈鼓足勇气说:“你真要吃了我们,那你便吃。我女儿今日不在家,你放过我女儿。”
      胡十五笑了:“环环吗?刚才岳父大人不是已经把环环许给我了?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妻子和食物我还是分的开的。娘子一定要放在最后吃。”
      老丈大惊:“你要吃了我们!还要吃我的女儿!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你这个畜生!”
      胡十五笑的很高兴:“我本来就是个畜生啊,畜生做事只凭自己高兴。”他抬头又看了看月亮,这时的月亮已经升到最上方,一道红色的月晕慢慢的扩散开去。胡十五摇了摇头:“时候不早了,还是快点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他张开双手,朝着夫妻二人的心脏便挖了开去。两人连尖叫声都没有发出来,便看见血淋淋的两个心脏被握在胡十五的手上。胡十五左一口右一口的啃咬着心脏,发出啧啧的声音,大尾巴欢快的摇着。夫妻俩无声的倒了下来。胡十五啃完心肝后,又抱起丫环,对着脖子便咬了下去。
      门房的小厮可巧经过,看到后大叫着往门边跑去。胡十五速度飞快的拦住小厮,那小厮看逃不了,便拿起门边的扫帚往胡十五身上打去。胡十五闪过扫帚后,用爪子将那小厮整个拎起,只听的咯达一声,小厮的脖颈便断了。
      胡十五笑逐颜开的放下小厮,数了数地上的尸体,然后啃着爪子:“呀,一二三四,这户人家还差了些,厨子在厨房,哦,对,还有我娘子。娘子,你在哪里,为夫来了。”他在院子左右转了转,指向后院的方向:“岳父大人说我娘子不在家,定是骗我的。她定在后院等我。环环,我来了,待我们做得夫妻后,我定将你当做最美味的餐细细品尝。”说完后,胡十五身后的尾巴摆动的更厉害了,胡十五很高兴的边唤着环环,边向后院走去。
      童环环早已经腿软的跌坐在乱石群中,知道自家人都遇害后,她慌乱的不知道往哪里躲才好,只能将身子紧紧的缩在石缝中。这时,她听见胡十五唤她的名,她更加害怕。眼神四处看去,却发现自己的发在乱石中显的那般乌黑。她连忙将头上的发钗全部取下,脑袋缩进外衣里,又用衣蒙着脸,只留一双眼睛仔细盯着外面。
      胡十五欢快的奔向后院,后院里一个人都没,他又跑向厨房,一阵鸡飞狗跳后,他又欢快的拎着厨子的尸体跳回院中。他对着月亮跳着舞,大声的唱着:“一二三四五,少了我娘子。娘子娘子你在哪,为夫定要找到你。一二三四五六,环环娘子要躲好,十五这就来寻你,找着娘子我们今夜做夫妻。”
      童环环只见月亮下,一个穿着白衣的大狐狸在那里跳着诡异的舞蹈。她闭上眼,把自己往假山堆里更缩了缩。胡十五寻到竹林来,对着乱石堆随意看了看,着实没想到那姑娘今日会穿着灰衣躲在里面。胡十五在院中找了一圈后,着实没找到童环环。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看来,环环今日真的不在家中。那好吧,我便在这里等着,环环定会回来的。”他便坦然的又搬来几坛酒,坐在桌边,就着院中的尸体畅饮。
      童环环无声的流着眼泪,四肢冰冷,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最可怕的夜慢慢的过去。快天亮的时候,胡十五酒喝多了,他摇了摇头:“可惜,可惜,还没有吃完。但是我困的厉害,现在要是睡着,待会有人来,我必定会被杀。不行,不行,今日且这样吧,改日我再来寻娘子。”说完后,他转了个身,那个大狐狸又变成了如玉公子,哼着小曲顺着屋檐便走了上去,出了院落。
      童环环一夜未动,僵硬的身体动弹不得,见胡十五离开,她这才放松下来,便晕了过去。不知道多久后,她被人声叫醒,只见有几名捕快正在把她从石堆中扶出。家中四处都是衙门里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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