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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十章 ...
在并不忙碌的城市边缘,一幢小洋房悄悄立足于人们的视线之外,居住着一户六口之家。
明明是大白天,窗外却漆黑如深夜,风雨大作,击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剧烈声响,让人不禁怀疑薄薄一层玻璃是否能支撑得住,会不会下一秒就被风吹跑。
夏季受热带风暴影响,几乎全国遭到台风侵袭,为此大部分学校甚至给学生放了假,家里四个弟妹也不例外,统统留守在家。
早饭过后,Kaito在厨房清洗碗碟,将最后一只盘子在橱柜中放好后,听到了起居室里的吵闹声,摘下围裙离开厨房。
起居室与玄关交界处,Meiko正单手拎着Miku站在那儿,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
看到二人身上有些湿,腾空的Miku身上甚至顺着往下滴水,Kaito觉得自己已经猜到真相了,扶额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Miku这丫头想跑到外头去,被我逮住了。”Meiko说着,晃了晃手里提着的绿发少女。Miku喊着“大姐要勒死了勒死了!”以夸张的动作试图挣脱。
Kaito转头望了眼窗外暴风雨,无奈地看向Miku,“外面雨这么大,出去很危险啊,Miku。”
在这个家里最有权威的毫无疑问是身为长女的Meiko,但家庭问题上大多是Kaito在管理,Meiko对家务事宜几乎不插手,由Kaito全权负责。
绿发少女缩了缩脖颈,小声回答:“因为好像很有趣嘛……”
哪里有趣了?台风之下天又这么黑,外面的可视度几乎是零,即使出去也只能成落汤鸡——Miku是最难管的孩子,Luka懂事而双子还小,唯独Miku想一出是一出,熊得不行。
与眨眼卖萌的Miku对视许久,Kaito最终叹气:“……唉,Meiko,放她下来吧。”
“哦哦。”长女顺从地松开了手。这个家的教育问题向来是长子负责,她不喜欢也不擅长教导别人,乐得轻松。
“那么我先去换件衣服。一大早就弄湿了真有点扫兴。”Meiko说完后自顾自地向楼上走去,离开了起居室。
Miku很能闹,但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得太过分。大哥摆出那么严肃的表情来,不用多想就明白这次自己又做错事了,乖乖地低着头等待受训。
Kaito微低头看见妹妹不安地绞着双手,一副生怕受到惩罚的样子,不由叹息一声。上前倾身,将手搭上那头被雨水打湿的翠绿头发。
“这天气出去太危险了,你出了什么事,大家都会担心的。”长兄柔声说道,“不要胡闹,知道吗?”
“嗯、嗯……”
少女点头,轻不可闻地应着。
兄长牵起幼妹的手将浑身湿淋淋滴水的她送进浴室,关上浴室门后转身上楼,去妹妹的房间里帮她拿换的衣服。
从柜子里取出了Miku的一件连身裙,带着所有干净衣服准备下楼,临走前却忽然看到了Miku房中的不寻常之处。
“……这是?”一手托着衣物,Kaito伸手拿起Miku桌上的一本书。这本书厚得很,精装硬封,显然不是以Miku的性子能静得下心来阅读的类型。
随意翻过之后,Kaito找到了Miku想在大雨天出门的原因,在这个早晨第三次叹气:“下次,得提醒Luka不要借不适合的书给Miku了……”
书只是普通的书,故事里有主人公在大雨之夜发生的情节,这种书让巡音Luka读没什么问题,但让Miku看见了,这个行动派会做出什么真令人头疼。
下楼时经过镜音双子的房间,Kaito看了眼还关着房门,想了想还是先下楼给Miku送衣服去了。
(Rin和Len还是孩子,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
******
金发双子,两个十岁模样的孩子露出了与他们的脸不相符的严肃神情,问道:“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真的要听吗?或许知道原委后,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哦?”
“说吧。”古伊娜冷静回答。从回到孩提时代起她的人生就已不在正常轨迹上,何必再犹豫,回不去这一点,难道经历了这一年多还不明白吗?
女孩和男孩互相对视,迟疑了一下,随即犯起了难,“唔唔,这个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才好呢?要讲清楚话可就太长了。”
而且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出来,要看大哥的意愿。如果他们随随便便告诉这个姐姐,说不定会被大哥训话的。
Kaito性情温和,但其威严依然不可动摇。
古伊娜见他们苦恼的样子,索性道:“那么就由我来提问吧。”与Kaito在一起时处于弱势地位而显得处处被动,但她可不是只会听人话的平庸之辈。
——为坚持剑术之道孤身出海,甚至去到伟大航路后半段的女人,怎可能只会顺从他人命令?
双子也认同这是最好的开始,点头同意。
他们在一块没有灌木的空地坐下,双生子坐在古伊娜对面。古伊娜此刻正披着Kaito的壳子,这让双子想起被大哥教育的场景,不自觉正襟危坐,颇不自在。
女孩忍不住催促道:“快点问啦!”
古伊娜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奇怪地看了一眼,开口道:“虽然Kaito没有直接说过,但我知道他在寻找失散的人,而且找了很久。”
她停顿了一下,双子认同她的话微微点头,这个反应却让古伊娜感到疑惑。
“那就从你们失散开始说吧。”
古伊娜话音落下很久,金发双子支支吾吾地措词半晌才答道:“这一点我们也不清楚。”
女孩接上双生弟弟的话:“如果是Miku应该会知道得更多?”
“不,”男孩迟疑道,“那时根本就是Miku造成的,但在那种状况下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至少在大哥的记忆中,Miku的神态显然不是常态。
“我们是在一次人为计划的事故中失散的,当时Miku、也就是你知道的绿发少女受到刺激发动了她的「能力」,我们才会四散。”
终于想通了说法,双子一人一句开始诉说。
“在我们的故乡有两种人,一种就是普通人,另一种则是拥有特殊能力的「能力者」——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而是基于各种因素己身获得‘超能力’这种感觉,并不怕大海。”
“我们一家都是能力者,因为被亲生父母抛弃才被大哥和大姐收留、抚养,因此大哥大姐对我们四个来说是很重要的。我想对大哥而言,我们应该也是十分重要的家人吧,所以他才会不放弃地寻找我们。”
古伊娜听双生子说了一些关于他们的事,听着听着,多少也明白了自己之前发现的Kaito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能力,还有他对于家人的执着。
只是当他们说到一句话时,古伊娜实在无法忽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大哥为了寻找我们踏遍了这个世界,从失散起大概经过了超过十年——”
“等等!”青年皱眉喊停,内在的古伊娜插入了问题,“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你们怎么会知道Kaito这些年的经历和想法。”
“如果Kaito寻找了超过十年——你们又算是什么?”讲到诡异之处,古伊娜不自觉轻轻握住了Kaito的剑,继续道,“——Kaito又是什么?”
看起来才十岁的金发双子怎么会是Kaito找了十几年的家人?而外表不过二十岁出头模样的Kaito,到底是几岁起在海上奔波追寻?
双生子笑了起来。
“虽然关于Kaito大哥的事我们不能告诉你,但是有关于‘我们是什么人’这个问题,就回答你吧。”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们——并非真正的「镜音」。”
******
暴雨之后,万里云散,露出干净透明的天空时已经近黄昏,Kaito却没有准备晚饭,而是在小花园里整理饱受摧残的花花草草。
雨停后Meiko突然兴起说要买菜,就带着Luka、Miku出门去了。Miku那想干就干的性格本就是受到Meiko影响才养成的,作为病原体的Meiko当然更是说风就是雨。
秉着Meiko难得想做点家事,自己乐得轻松的想法,Kaito也就任由她去了。
只是仔细想想或许该把Miku留下,Luka足够稳重暂且不论,再这样传染下去Miku的性格真的纠正不过来了。等他想起这茬Meiko领着两个妹妹都到了菜场门口,想当然也晚了。
青年卷起袖管扶起被风吹塌的紫藤架,沿路将较大的枝叶拾起扔进塑料桶中,绕了一圈来到后院看到更为凄惨的景象。
“大自然真是可怕……”做着无谓的感慨,青年从花坛里捡起原木木板,默默在心里记上一笔:明天还得修理秋千。
“Kaito大哥!”
“大哥!”
Kaito回头,金发双胞胎正一前一后向他跑来,手里还拿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镜音Rin将手里攥着的一把叶子扔进Kaito脚边的塑料桶,抬头看着Kaito说道:“大哥粗心啦,这些都没捡!”——金发小女孩双手叉腰,带着一副‘快夸奖我’的得意表情。
其实那些细碎的落叶是打算之后直接用扫帚清理的……Kaito想了一秒钟就做出决定,开口赞扬:“嗯,Rin真能干呢!”有心帮忙自然要鼓励,没必要告诉她什么事是不需要做的。
孩子像小动物似的弯起眉眼与嘴角,如果有尾巴大概已经摇得不能更欢快。
晚到一步的Len也将叶子扔进塑料桶,在姐姐身边好奇地看向Kaito手里的木板。
“那不是我们的秋千吗?”听Len一提,Rin也注意到了那熟悉的木质纹路,“哎,真的!是坏掉了吗?”
Rin和Len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个家的孩子都很喜欢那个秋千,哪怕是最为文静的Luka都热衷于在和煦的晴天坐在秋千上读些小故事。
“嗯,坏了。”Kaito先肯定了他们的猜测,因为手上正脏着不能去摸他们的脑袋,索性蹲下来凑近两个孩子,一双眼眸色彩犹如青空,“但没事的,明天我就会修好。”
“真的能修好吗?”Rin小心地问。
“嗯。”青年微微点头,肯定道,“修得好。”——毕竟本来就是他做的啊。
“万岁!”两个孩子交握双手,欢呼起来。
Kaito要接着整理花园,本想让Rin和Len先回屋里去,花园石板路上积水地滑,他们一个兴奋摔倒就不好了。岂料两个孩子却提出要继续帮忙,说了几句后Kaito就随他们高兴了。
第一要务是安全,Kaito用认真的口吻给他们提了条件:“走慢点,真的摔倒了就立刻回屋里去。”
“好~!”双子齐声应道。
离开Kaito的视线转到前院后,双胞胎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话说回来,大哥真厉害呢!”
“嗯,就是呢。”与双生姐姐心意相通的Len立刻认同,“秋千也是大哥做的,而且大哥还会做家务,做很好吃的料理,会补衣服,连修房子也会!”
——镜音二人加入这个家庭时,由于没有适合双胞胎居住的大房间,Meiko将相连的两间房一拳打穿,然后由Kaito做了整修。
Rin和Len不知道的是,正因为Meiko大姐随手就将墙壁打穿,根本无法向装修公司的人解释这堵墙是怎么会整个碎成粉的,Kaito大哥才不得不想了些办法自学成才修补了破损过度的墙壁。
某种意义上Kaito如此多才多艺,全是Meiko的随性所赐。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短促悦耳的鸟鸣,抬眼望去,一只青色的小鸟扑棱翅膀飞过头顶。Rin被那颜色非常漂亮的羽毛晃了晃眼,发出“啊”的一声下意识地追上去。
“Rin,你慢点——小心!”
“呃?……呜、啊啊!!”
眼看着Rin没注意脚下就要滑倒,情急之下Len一挥手,一面镜子出现在Rin将要摔倒的位置,女孩摔下去后身影消失在镜子里。
Len急忙挥挥手,另一面镜子出现在身旁,Rin也从这面镜里掉了出来,正好被弟弟扶着肩膀接住。
“Rin,没事吧!?”
“嗯,我没事。”向双生弟弟道谢后,Rin捏起裙角哭丧脸,“但是衣服脏了,被大哥看见会瞒不过去的吧…?”
“还是实话实说吧。”Len提议。即使大哥平时看起来很好欺负,较真生气起来恐怖程度也并不比大姐低多少啊!
“呜。”Rin不甘心地咬了下嘴唇,“但是——啊啊,都在家里待了一天了,我才不要回屋里呢!”
“就算你这么说也……”毕竟是和大哥约好了啊。Len想。
或许是天气骤变带来的磁场影响,Rin的脑中闪过一个一般情况下绝不会产生的想法:“Len,你说我用「能力」求大哥怎么样?”
曾经因为「能力」,Rin吃过很大苦头,有着很深的黑历史,所以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说话口气,决心避免一切能力被动发动的情况。
但这个年纪毕竟好动,在家里憋了一整天,让她突然想到了以她平日还算乖巧的作风而言,堪称小恶魔的主意——同时也是不切实际的主意。
“没用的。”
Len毫不犹豫地否决了Rin的主意。
他想保护Rin,自然不会希望Rin想起她的能力所造成的恶果,但此刻的毅然否决和那一点无关。
Meiko大姐很强,这是公认的。Rin知道大哥也很强,并不逊色于大姐,但她没有亲眼见过整日忙于顾家的大哥出手。Len却是切身体会过大哥的实力,自然不认为单凭Rin的力量就能战胜大哥。
Rin虽然拥有极强的能力,但在能力者群体中还是幼孩,只要对方足够强就能抵抗她的「命令」。以大哥的实力,Rin眼下的能力水准大概无法动摇他的意愿哪怕一点点。
“还是放弃了老老实实去认错吧。”Len牵起Rin的手安慰,“没关系,有我陪你一起。”
“唔、嗯。”
仍感到一丝不甘愿的Rin也没有办法,还是扭捏地同意了。
紧紧牵着至亲的手,金发双生子向后花园走去。
******
「镜音」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明白吗?
「镜」与「音」
「Len」与「Rin」
——双生子的能力象征。
“我们虽然是镜音双子,但也不是「镜音双子」。”
“现在立于你面前的我们并非真正的镜音,没有「镜音」的能力,也没有「Rin」与「Len」的记忆。”
面对“你们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十岁的孩子手牵手眉眼弯成月牙,吐露出「他们」的真相——
“我们是基于Kaito大哥的记忆,由这座岛创造出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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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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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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