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二章 提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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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此出发，
追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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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Doctor.赤也』的住所。
厨房里，身着红色皮裙的少女熟门熟路地从头顶的橱柜、手边的抽屉里取出茶杯和装咖啡粉的罐子，烧开热水冲泡了三杯一看就十分苦涩的深色咖啡。
她用托盘将三个杯子端起，离开厨房，穿过走廊，一直走进了最靠近玄关的诊疗室。
赤也这个人是将自己的住处同时当作办公室来用的人，因此这个房子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接待客人的专门会客室，只有经过特殊改造的问诊治疗室，接待的尽是从场上抬下来鲜血淋漓的伤患。
虽然总体来说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赤也坚信从Meiko出生的那刻起，自己绝不会是最不拘小节的那一个。
Meiko旋开门把手，脚尖轻轻一抬，直接将门板拍到了侧面的墙上。
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造成的巨响给房间里的人造成了多大的惊吓，欢快地开口：“呦，赤也！那小子怎么样了？”
赤也默默放下按在心脏处的手，十分哀愁地瞅了她一眼。与眨眨眼睛眸底一片纯粹的Meiko对视数秒后，他认命地转向Meiko的问题，“没有受伤，只是情绪太激动了。我给他打了一剂镇定剂，现在还在睡着呢。”
他说着随手将白色的帘子拉开，一扭头却看见本应在熟睡的病人正低着头静坐在床沿，看起来并不是恰好醒过来而已。
“……你怎么醒了？”赤也张了张嘴，诧异地道。
作为给少年用药的医生，他当然知道药效的大小，就算会有些偏差，也不该提前这么多就从镇定剂的效果中醒来。虽然药剂对每个人起的效果都不太一样，但大体不会差很多，他作为医生的生涯中目前为止唯一遇见过的例外……赤也回头，瞥了一眼那个公认的怪物一般的少女。
少年抬起头，海蓝色的眼睛却不如大海，反倒像枯死的井，古井无波。
“谢谢。”他轻声说。
情绪虽然已经在镇定剂和自身的控制下平静下来，但说实话，与杀死对手后浑身痉挛颤抖的疯狂状态相比，现在这样仿佛行尸走肉一样的状态也称不上多好。
赤也盯着少年观察了一会儿，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一个不够又来一个吗……”
这个名叫Kaito的少年，他的情绪能够平静下来，说不定与镇定剂基本无关，是全凭自己的自制力——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但赤也相信自己的感觉，药到底有没有达到使用它的目的，自己能看得出来。
并不是说镇定剂没有发挥效果——只是恐怕没有尽到需要它的原因。少年大概在药效发挥之前就已经自己将心理状态控制住了，因此药剂才没有令他强制沉睡。
虽然与Meiko的非人体质不同，但这名为Kaito的少年在意志力的领域上似乎也是如同怪物一样的厉害。
这样的人，在「能力」的使用上是绝不会弱的，但他却几乎未使用过自己的能力——确实，越来越有意思起来了呢。
赤也医生在心中微笑。
“你没事了？”Meiko走到Kaito跟前，笑嘻嘻地从托盘上取了一只杯子递过去。
“Meiko，别给我的病人兴奋神经的饮料。”赤也连忙阻止她，投去责怪的眼神——虽然这点咖啡因对这个精神强大的少年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他自认还是挺有医德的。
“知道啦。”Meiko也没有反对，二话不说将杯子拿了回来，又换成盛着白开水的玻璃杯塞进Kaito手里。
Kaito双手合握着玻璃杯，既没有喝也没有动弹，但也不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Meiko看了他一会儿，从旁搬来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双手一摊，“那么接下来……首先来听听我的故事吧。”
正在喝咖啡的赤也猛地呛了一声，Kaito也不免讶异地抬头看向她。
“喂喂，这种展开是怎么回事？不管怎样也没有变成你开始报人生简历的状况吧？”
“我比你晚一点，大约是十二三岁才进了这个地下竞技场，因为已经到了年龄线，能力也适用于作战，立即就被扔上了场。”Meiko无视赤也的吐槽，自顾自地开始诉说，“然后用了一年，获得了最强的名号。”
Meiko今年也不过十七岁，然而她不过十四岁时，就已经在竞技场中如同战神一般无人可敌，直到三年后的今日也没有人能够超越。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多亏在到这儿之前的经历。”Meiko摸了摸鼻梁，咧嘴笑了笑，“打从我懂事起我就拥有能力了，但十二岁之前一直没有被政府发现，被黑手党收留着。后来BOSS大叔觉得与其和他们一起混□□，我和同类在一起或许会比较幸福，就扔给我一张地图让我自己去找市政厅。”
侧耳聆听的少年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也或许是眸中闪烁在死水中的微光。
——从小能力就已觉醒，却直到童年完结才进入这个地下世界。
粗浅看来，眼前的棕发少女与自己的经历何其相似，但又终究大相径庭。
悲观使然，Kaito立刻意识到了二人之间的分叉点——清清楚楚记得过去的她，与一无所有的自己是不同的。
“我很中意你，Kaito。”少女的话题突然插换到奇怪的地方，她朝Kaito爽朗地笑着，抬起手臂向他伸出拳头，“所以，来帮我吧！”
少年一愣，怔怔地注视着她。
……
〖“Meiko到底是按什么方向来思考的，直到今天我也想不明白。”〗十几年后，已经作为偶像与家人一起成名的青年在一次访谈中微笑着说：
〖“但是没关系，不论她是如何思量的，我都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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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我拒绝。”
在给出回答之后，少年立即离开了赤也的住所。
虽然诧异于Meiko突然的邀请，但Kaito依然没有犹豫地表示了回绝，甚至连Meiko到底想做什么也没有询问便离开了。
“与其说是出于本愿而拒绝，倒不如说是习惯性地拒绝了。”赤也站在门前，来访的病人已经走远了，医生也就不再顾虑那么多，取出一支烟点燃，“不过这样好吗？竟然没有挽留他，这可不像你啊，Meiko。”
“没问题。”站在台阶下目送少年远去的Meiko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会来帮我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Meiko却并没有打算要做什么——名为Kaito的少年，即使她不做什么，也一定会因为自己的行动而最终参与进来。
这并不是什么预测或者谋略，硬要形容的话，便是拥有优秀领导者潜质的Meiko所持有的“直感”。
【只要我按照自己的打算做下去，他迟早会主动加入的。】——看着Kaito时，Meiko心里的声音就是这样告诉她的。
……
Meiko作为最强的能力者，她的名字Kaito自然知道，也明白既然遇上了，那么今后永不再遇的可能性也小得可怜——然而这命运般的再遇，却比Kaito自身估计的时间要早得多。
和身为能力者医生出名的赤也不同，Kaito选择居住在地下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这条巷子里有一家抚养设施，负责照顾那些过于年幼的能力者，因此这条街上总有孩童的身影来来往往地奔跑打闹。
而这条巷的另外一个特别之处，除了居住在这儿的人之外鲜少知晓——那些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而甘愿埋没于下层的传闻能力者，有很大一部分聚居于此。
这些能力者都有自己的玄幻传闻并且基本不在排行榜上，性格古怪孤僻的比比皆是，或许怪人之间还有些稀少的共同语言，他们才会不知不觉中聚集在了一起。
“呦，少年，在晒太阳吗？”
从楼下经过的青年抬头望向屋顶，朝坐在屋檐上蓝发的身影招呼道。
蓝色短发的少年微微弯起脊背，曲膝坐在倾斜的屋顶上，借着高处的地势将目光模糊地投向远方。虽然理应听到了招呼声，他却并没有回应，只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儿。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话很冷，但也好歹给个反应吧？”青年低下头无奈地耸了耸肩，在这个没有太阳的地下世界那样打趣别人确实不算是个会令人感到愉快的笑话，但对方的无视似乎比自己更加过分。
“算了，不是一直这样的么。”青年自言自语着，迈开腿朝自己的方向前进。
即便再孤僻也毕竟是住在同一条街上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要说几句话。但唯独这个少年自从一年前搬来后一句话也没有和别人说过，附近将他当做幽灵的孩子似乎也大有人在。
虽然是与自己无关的事，但闲得无聊的人偶尔也会想打破他的自我封闭，但听说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成功过。
Kaito总是坐在屋顶上发呆——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大意义，只是单纯地打发时间而已。
周而复始的每一日对他而言没有什么特殊意义，虽然被人知道的话，大概会被评价为中二思想，但这确实是他的现实。
“到了哦，大姐姐。”楼下传来女孩稚嫩的嗓音，还有讨要糖果的撒娇声。随之响起回应的则是让Kaito觉得有点熟悉的声音。
“嗯，谢谢你们啦！”明明是清脆的少女嗓音，声音的主人却使用男性一般豪爽的口吻，“这是给你们奖励。”
Kaito下意识地低头望去，目光触及到与几日前一样，穿着红色皮裙的身影——占据排行榜第一位三年之久的少女正弯下腰，将手里的糖果分给周围的三四个小孩子。
“Mei……？！”
他止不住惊讶地出声，对方的名字卡在喉咙里。
Meiko似乎听到了声音，抬起头朝四处张望着，并没有看到刚巧坐在死角里的Kaito，于是又弯腰去抚摸身边孩子的头顶。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Kaito慢吞吞地运转头脑，脸上微微浮现出困惑的神情。
这个答案在数分钟之后就得以揭晓。
Meiko直起身后突然发动了能力，庞大气势猛地蔓延开去！
她虽然并没有实际使用能力，但在发动的一瞬间确实能产生出类似威压的气场——这并不是只要强就能做到的，或许是Meiko的能力特有的表现方式。
那阵威压在小心地绕开她身旁的小孩子之后，牢牢地笼罩住这条街的范围。
巷子两侧的屋中发出一些细小的骚动，随后窗子纷纷打开，露出「传闻」中有名的数张脸孔。
“失礼了。”Meiko抬起头，向二楼窗户的住户们微笑，虽然是在仰视他人，气势却依然没有减弱。
“突然之间前来叨扰，但我不打算道歉。低调生活在这条街上的诸位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凡，这点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得以知晓的，此次前来，是想向你们提出一个邀请。”
用同时带着狂傲与礼仪的口吻诉说着的Meiko再度露出自信的笑容。
“各位一定会感兴趣。”
少女所说的提案，在场的每一位都曾想过，但都没有付诸行动。
“——生命、自由和未来，你们的选择是哪一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二章 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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