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白浮]花空》云窑

5、第 5 章

　　雨毫无预计地下了好多天。一夜里，竟像是累积里许久般地倾泻直下。浮竹从雨乾堂的窗户向外望去，一把妍丽的红的伞在雨中渐渐移近。惊讶之余才想起晚时还没喝药。
　　那伞移到门口，浮竹立刻徉装坐到了床上。不出意料，伞下的人是海燕和都。海燕的手中正捧着一碗褐色的药汤。都收了伞，两人一起进来，浮竹才看见海燕捧药的指上还栓着一条绳，绳的另一端，是个捆扎得整整齐齐的青色的盒子。
　　浮竹还是紧着眉头喝了药。这许多年来，唯一不能习惯的，还是这连甘草也不能放的苦口良药。
　　“志波副队长，把那个拿出来吧。”原本静静地立在一边的都开口，视线的方向是桌上那个青色的盒子。
　　海燕略略呆了一下，应了声“噢”，就去解那捆住盒子的绳。解了许久也未见绳结有什么动静。都于是叹了口气，走过去，十指翻飞，轻易地解开了绳结。
　　浮竹打开盒子，里边是些圆的果子，一颗颗排列得齐整，饱满地，泛着青黑的光泽。
　　“是腌渍梅子么？”
　　“恩。”海燕依然只是应了一声。
　　“是六番的朽木队长差人送来的。”都补上一句。
　　浮竹了然地点了点头。其实见到这个青色的盒子的时候，浮竹已经明白了。
　　“白哉这孩子还真是有心。”
　　“队长，你说什么？”
　　对上海燕和都疑惑的眼神，浮竹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要说的应该是“朽木队长真是有心。”只是换了个称呼罢了，便是说不出的怪异。
　　大概是……因为白哉真的长大了吧……
　　浮竹暗暗地想，怎么总还是叫他孩子呢？明明已经这般大了。
　　“队长我们走了，请您好好休息。”听到道别的话，浮竹才回过神来。那红色的伞如同一朵霞云，在浇透了天地的大雨中，也是格外醒目的存在。
　　望着那朵霞云远去，浮竹似乎安心了些。大雨打在房上的声音，也似乎静了下来。
　　于是便走回桌边，放了一颗梅子在口中，甜津津的滋味立刻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梅子划过舌间的，是如同玉石一般温润的触感。不愧是朽木家的东西。浮竹不禁感叹。闭上眼，想要细细地品。
　　此时才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雨天，不是夜里，天色却已全黑了。
　　给白哉上完课，浮竹正要回去。才拉开门，就有一阵冷风夹着寒雨直直地灌进来。浮竹忍不住咳嗽起来。一低头，血从指间渗出来，点点滴落在光洁的地上。
　　“老师。”白哉扶起浮竹坐好，“我想听明天的课。”
　　口气里没什么征询意见的成分存在。冷冷的并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浮竹一愣，随即笑了。把书本从袖中拿出，放到桌上。
　　“学生好学的要求老师是不能拒绝的。”边笑着，边翻开了书本，“那么，继续上课吧。”
　　于是这一天的课便在雨声中延续着。后来时间晚了，大约是都有些乏了。白哉便拿出一个青色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盒子，里头是些腌渍梅子。白哉没说话，只是看看盒子。浮竹便自己取了一颗梅子放在口中。白哉也不去取，只是盖上了盒盖。
　　后来浮竹才知道，白哉不喜欢甜食，喜欢的吃食是与外表截然相反的辣的食物。
　　那夜里两个人就这么上了一夜的课。
　　第二天清早浮竹便起身告辞，白哉默默地点了点头。浮竹拉开门，雨已停了，房檐上还有水珠点点地滚落下来。日头还不高，温和的阳光洒在庭园里。园中的树木，叶片上都挂着雨珠，整个庭园便都似笼上了一层柔和的颜色。
　　这向来冷清的所在，在这个清晨，竟有不同往日的景象。
　　树木上的水珠点点落在塘中，泛起一个个小小的涟漪。塘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细纱一般，密密的红色。
　　惊心……
　　浮竹转身，眼前是如何的一副零落之象。昨日还煌煌灿灿的一墙的红的花，一夜间，全不见了。只见了细碎的红的落尘，还沾在绿的叶上。
　　莫名的哀伤。
　　不忍看。浮竹悄然转身，对上一对漆黑的眸子。
　　白哉一直一直地立在浮竹身后，空空的眸子里，映着一墙的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