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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九章 真假假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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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雅离开皇宫时身边只有卜好菀,在她看来,武王爷突然催促自己独自回府,肯定是他们三人商讨的事情自己不能知道。
她拍了拍有些麻木的脸,又吃了块点心,凑到正在做绣品的卜好菀身边,顿觉心安了不少,眼下微风和暖,熏得人昏昏欲睡,只好拉着卜好菀说话。
“先前在皇宫,你可听见他们说祭祀?“三昙””
“郡主,你听错了吧。大喜之日哪能去祭祀呢?”卜好菀奇怪的看了卓雅一眼,又道:“郡主肯定是听错了,至于“三昙”,那可是“天师门”圣物,郡主不如去请教天师大人。”
卓雅本来就是随意的话,听卜好菀这么说,索性换了话题:“趁王爷不在,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卜好菀当即反对,卓雅一副很难过的表情,慢慢道:“卜好菀,经历这么多事情,我心里很不开怀,天天闷在府里,就想出门走一走,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卓雅揉了揉眼睛,越说心里越堵得难受,索性哭了出来。
这突然的举动,把卜好菀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给卓雅擦眼泪安慰她:“听闻登上天香楼最高处,可俯瞰这皇城一半的风景,不如去那里瞧瞧?饿了还可以吃些东西。”
卓雅心知自己现在处处受限,想四处走一走也只能是想一想而已,只好点头,犹豫道:“卜好菀,咱们,能去么?”
“郡主莫要担心,我且去试一试,多叫些侍卫保护,想来王府管家是不会不许的吧。”
说罢匆匆离去,卓雅有些晃了神,只好静坐着等她回来。
不一会,果然见卜好菀匆匆往这边跑,随着她跑的还有四个素衣常服的侍卫。
卓雅一边面上高兴的迎着卜好菀,一边悄悄的握住了拳头,不让别人看见掌心那朵突然变成鲜红色的花纹。
轿子四平八稳的将卓雅一行人带到了‘天香楼’,在卜好菀的交涉下,一行人朝着楼顶登去。
推开一间房门,视野豁然开朗,卓雅高兴的跑到大开的窗户边,果然能看见繁忙的街市,近处的楼阁以及远处山水和隐现的皇宫。
她高兴的随手一扯身后,却的了个空。疑惑的转过身去,便看见一个白须老者正看着自己,老者旁边是低垂着脑袋的卜好菀,而那些侍卫在更远处站着。
卓雅先是疑惑的瞧了瞧卜好菀,见她没有丝毫反应,便去看那老者,突然很是惊讶,话便直接脱口而出:“你是山上那位道长?!”
“呵呵···一别多日,郡主可曾窥得天道命数?”
许是老人周身的那种祥和,让卓雅不自觉的就放松了谨慎心,她的确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却有犹豫。这些事情,她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哪怕是自己信任的卜好菀。
老人仿佛猜出卓雅的想法,他很是自然的朝着卓雅走近了几步,声音不疾不徐的安抚人心,“江湖人称老夫‘离忧’道长,郡主有何疑惑,离忧愿为开解。”
卓雅纠结的想着如何把事情说明白,却突然发现伴着离忧道长的‘前进’步伐同时运作的是卜好菀等人的‘后退’。
然而眼下已经没心思再管这些不对劲的地方了,她犹豫了半天,出口却是“道长那日突然出现又消失,我还以为只是一个梦。”
“而今老夫确在郡主眼前,郡主可是梦醒了?”说罢,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竹椅,微笑道:“不如坐下慢慢说来,老夫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一笑便当先走过去入了座。
卓雅也不再扭捏,跟着入了座,不待离忧再问,就直接把手掌伸了过去给他看,将手上纹路的来历经过全部告诉他,末了还将那歌词唱给他听:“营营役役,一梦流年,血咒昙云,凤凰涅槃;问尔所往,问尔所至,浮生一梦,不过如是;日盈月仄,岁岁年年,天道轮回,不过如是。静中生疑,喜悲难定,无即为有,有终归无。浮云蔽白日,生死两不知。”
手掌上的纹路随着歌声慢慢的由浅红变成深红。
离忧的脸色从云淡风轻渐渐变为震惊,待看见那深红慢慢突起像一朵雕刻在掌心的花,而卓雅并不感到疼痛或者不适后,突然忍不住惊呼道:“这这这!难道说!他真的找到了!这怎么可能?!”
离忧的一系列表现倒是把卓雅吓得不轻,以至于她问话的声音都隐含了一丝哭腔,“连道长也不明了这情况如何解吗?”
离忧轻叹道:“解不了了。‘昙云花,昙云果,昙云叶’单独用药可治百病,然若将其中两者甚至三者结合付于一人为药,则为剧毒。重者当即毙命,轻者也不过苟延残喘半月罢了。而老夫观郡主体内至少已有两种,郡主却无丝毫不适之感。老夫也未料到先师们的预言竟然···是真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卓雅眼见耳闻的预言只有一个,她莫名有些烦躁,气话便脱口而出,“为何总有人说我是命定之人,什么狗屁一统天下,什么狗屁建立无上皇权,我现在处处受限,连日常言行都不能做到由自己所想。真是可笑,你们这些道人推测的都是什么屁话!\"
她越说越生气,长久以来的小心翼翼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索性直接爆发出来!
“你们一个个都有自己的目的,把我当棋子随意交换,当傻子强行监禁!这是什么狗屁地方,我不喜欢更不愿意受你们摆布!我想回家!我只想回家啊!”她边控诉边大哭,最终体力不支,心绪一片混乱,晕倒在地。
离忧止住匆忙上前的卜好菀,自己探指试了试卓雅的脉象,抚须轻叹:“清炎,你竟是将所有人都瞒住了。”
冥毓拿着清炎给的腰牌在皇宫里找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人,正郁闷的打算离开皇宫去别处寻时,却发现一个本该躺在床上休养的人——岚烟。
此时岚烟正被几个太监宫女护拥着往一个方向走去。
冥毓停下想了想,悄悄地跟了上去。岚烟一行人走的不急不慢,一路上挑的都是偏僻无人的小路。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推开了一道宫墙的朱漆大门,留下两个太监守在门外,其他人则护拥着岚烟走了进去。
看到这个情况,冥毓越发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试了试墙面的高度和距离,从另一侧突然飞身而起,借着墙力直蹬趴在了墙头上,确定没被人发现后,便顺着墙边茂盛的树枝,攀爬进了院墙内。
跳下的时候灰尘直扑了一脸,他嫌恶的一边拍打灰尘一边观察周围情况。
这是一处荒废的庭院,落叶堆积,杂草丛生。四周静悄悄的,隐约看见岚烟那一行人推开一处房门走了进去,冥毓毫不客气的跟上去,却发现那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他偷眼望去,发现那是一处通往后面的廊道并不是房间。于是冥毓左右观察,偌大的院子只有这一处门,被一圈墙围着。他思考片刻,运气借着墙力登上围墙,照例趴在上面朝里面瞧,倒是吃了一惊。
只见院子里或站或坐着几个人。站着的自然是宫女和太监,而坐着的却是岚烟和清炎,还有一人身穿滚着金边的朝服,好似不经意间朝他这里瞥了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看清、岚两人对话。
由于有些距离,冥毓并未认出那人是谁,而眼下他更好奇的是清炎和岚烟在说些什么。这个病秧子郡主不是早已经卧床不起了么?脑子里疑惑越来越多,想立刻下去找清炎问个清楚,可又感觉自己突然下去肯定不妥。刚才一眼扫去,发现院墙四周有数位武功高手,而自己能这么轻易就进来,恐怕只是他们听从命令不管罢了。
他这边还在纠结,那边岚烟和清炎好像已经说完了话,只见那位穿着朝服的和岚烟推开道路尽头一扇门,一行人很快走了进去,不一会这外面便剩下了清炎一人。
他一身白衣,悠然自若的倒了两杯茶,然后朝他这里一瞥。
冥毓抚了下眉头,大大方方的使用轻功跃了下去,然后毫不客气的喝完两杯茶,却不说话,只瞧着清炎,清炎也瞧着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冥毓终于忍不住发问:“师兄,我知道你做事情自有自己的道理,但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心情颇为不爽快。”
清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倒了两杯茶,声音不疾不徐稳定人心:“冥,你知我不会害你,且再等几日,一切都会明了。”
冥毓瞪着他,只瞪得眼睛疼却不见清炎再说一句话,只好一口气喝下两杯茶,怒气冲冲的出了院子。
清炎静静的坐了一会,终是叹了口气,起身推开路尽头的门,走了进去。